第39章 小药盒┃这场考试有那位瘟神,你说他会不会又来?
游惑和秦究一前一后钻进石洞, 里面的人齐齐看过来。
虽然天色阴沉, 已至傍晚,但洞里并不漆黑。
几盏煤油灯搁在地上, 投照出一个光圈, 人影就围坐在光圈四周。
游惑扫视一圈。
围坐的人男女都有, 除了少有的几个中年,其他都是年轻面孔。
不同于刚刚抬人出去的几位, 他们没有穿统一的服装, 羽绒服、夹克、大衣、毛衣……裹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
粗粗一数三十来位, 应该就是另外17组考生了。
就在白大褂旁边, 游惑看到了熟人——
舒雪两眼亮晶晶地冲他们招手, 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们过去。
游惑点了一下头正要过去,秦究却说:“稍等。”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他从洞外拎进来一只行李箱。
“……”
考生们当时就疯了。
嗡嗡的议论声瞬间炸开。
一个考生没压住嗓子, 声音便格外清晰:“……这是出差途中被拉过来的么?这都三轮考试了还带着行李箱, 怪不得倒数第二呢!”
话音刚落,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来得早的做过自我介绍,彼此一清二楚。所以游惑和秦究一进来,全洞的人都知道送人头的来了。
但心里想想可以,说出来就很尴尬。
尤其在两位当事人经过的时候说出来,真的尴尬到窒息。
说漏话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男生,可能跟于闻差不多, 烫了一头微卷的奶奶灰。
他低头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悄悄对同伴说:“完了,太激动……”
谁知游惑没听见似的。
而落后他一步的秦究,还觉得挺有意思地笑了一下。
舒雪小声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能跟住你们呢!刚刚看到名单出来就很高兴。”
“哦?”秦究玩笑说:“我这位同组就很不高兴,看这脸绿的。”
游惑:“……”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伴。”舒雪指了指身边的白大褂女人,“她叫吴俐,是位脑科医生,你们应该在排名上看到了,她很厉害。”
游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白大褂身上。
吴俐面容素淡,身材清瘦,这种混乱环境下也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印象。
唯独不合整体的是她的头发,短得有点凌乱,像是临时剪的。
游惑只是一眼扫过,没有多看。
吴俐不是个活泼热络的人,也不擅长聊天,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严肃的探究感。
她用这种探究的目光看了游惑片刻,又看了秦究片刻,点头说:“你们好。”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礼,就收回了目光。
……
舒雪想到他们的排名,又有点惊惶:“对了,刚刚宣布的考试规则你们听到了吗?”
秦究:“非常清楚。”
“那抬出去的人你们应该也看见了吧?”舒雪脸色不太好,难过又担心:“都是船员,一共八个呢……”
这代表着几个小时后的0点,如果排名没有变化的话,最末尾那组人要先倒霉了。
舒雪悄悄介绍了一圈在场的人。
在他们不远处,那两位名叫陈飞和黄瑞的倒霉蛋失魂落魄,已经发呆很久了。
而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年纪不大的奶奶灰以及他说悄悄话的同伴,现在排名第一,总分42。
奶奶灰名叫狄梨,据说刚满18,跟于闻一样。
……
洞内的石壁上也有考生排名。
游惑从那里收回目光,突然问:“人呢?”
舒雪一愣:“啊?”
“船长船员,商船上的那些人。”
“都在里面。”舒雪往身后一指。
游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们刚刚就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洞口,跟另一块空间相连。
里面点了火,石壁上映着光。
但看得出来火势很弱,仿佛随时会熄。
“里面更避风,地方小,稍微暖和一点点。”舒雪说,“船长和船员都在,你们来之前我们数过,一共36位,跟我们的人数一模一样,现在……只剩28位了。”
“死了的8人怎么回事?是受伤还是饿的?”游惑问。
“刚刚问了一下船员,这些原因都有吧,又冷又饿,这几个又一直在生病。”舒雪说。
“这里温度太低太冷,保证不了体温就必须靠食物补足,但他们食物有限,每天都处于饥饿状态,抵抗力下降。”一个考生分析说。
“也就是说,要保证他们活到返航,先要找火,再要找食物?”
“对。”
“不是,先找药。”
吴俐突然开口。
“啊?”
吴俐说:“船员身上有伤口,猛兽袭击造成的。”
舒雪低声惊呼:“什么?这里还有猛兽?”
大家都警惕地朝洞口看了一眼。
“不知道。”吴俐一板一眼地说:“但死了的几个应该是感染基础上,又冷又饿,伤口迟迟得不到恢复。剩下那几个船员也差不多,没药一个都活不下来。”
她身上的白大褂加强了这番话的说服力。
众人面面相觑,颓然一瘫:“火和食物还能想想办法,药上哪儿找?”
奶奶灰狄黎突然说:“商船里就有。”
众人一愣:“什么?”
狄黎说:“1596年到98年吧,一名荷兰船长……没记错的话叫巴伦支,被困在北极圈内某个地区。连船长带船员一共18人,在孤岛上生存了8个月,靠打猎获取食物,皮毛刚好能当衣服。燃料用完了,就拆船上的甲板烧火,保持体温。据说货物里就有食物、衣服还有药,但他们没碰。到最后一共死了8位船员,终于等到了春天,把货物完好无损地送到目的地。”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吸了吸鼻子说:“高二考卷上做过的题。”
同样是刚高考完,狄黎和于闻充分证明了物种多样性。
他还记得高二的题,于闻只蹦出了“唐宋元明清”。
“我一来这里就想到了那道题。”狄黎说:“不过应该不是完全一样,首先人数就不同。原题到最后一共死了8个人,这里就说不准了。所以商船里有没有,还得去看一下。”
“有的。”
一个口音生涩的声音回答。
游惑循声看过去。
是刚刚抬尸体出去的船员。
他们已经处理完同伴,陆续回来了。
其中一个平头男人有着亚洲面孔,张口说的是中文。
他咳嗽了几声,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狄黎,表情冷硬:“我们船里有药,但那都是货物,谁都不能动。”
狄黎:“我们也不想动,但那是为了救你们啊!再不吃药你们就活不成了,没听见吗?”
平头男人:“活不成又怎么样?你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狄黎:“……”
你这是对我们的恐吓……
说话间,其他船员也纷纷围过来。
乌泱泱的人头全冲着狄黎。
狄黎的同伴试着缓和一下气氛:“没有没有,那毕竟是你们的商船,我们怎么会随意乱动。只是看你们这样太担心了。”
有几个船员低声说了几句话,配合表情,像一种警告。
“他们说什么?”
平头男人板着脸:“他们说,我们从不私用任何货物,一根针都不可以,这是代代相传的规矩,谁破坏就是跟整个商船队作对,我们不怕来场决斗。”
“……”
众人脸色精彩纷纭,心说谁踏马要跟你们决斗,谁敢啊,不小心弄死一个还得赔。
“好了好了,不破坏,谁破坏我们跟谁急!”大家安抚着。
平头男人发了两通火,力气就用尽了。他垂着眼睛冲船员招了招手说:“走,先进去。”
他应该是个大副,至少船员都很听他的话。
排着队去钻那个狭小的洞口。
平头男人排在队伍最末端,忍不住又对众人强调说:“我们每天早晚都会去清点一遍货物,少一种,我就找你们。那些药本来就很稀缺,我们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要指望糊弄过去。要动它们,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众人:“…………”
僵持间,石洞里突然响起“咔哒咔哒”两声动静。
大家扫了一圈,找到声音源头——
秦究把那只非常扎眼的行李箱打开了,从里面挑挑拣拣拎出一个盒子。
“幸好,来之前补了点东西。”
他弯下腰,把盒子搁在吴俐面前,两根瘦长的手指朝前推了半寸,比了个“请”的手势。
吴俐愣了一下,打开盒子。
众人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看。
就见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盒药,消炎的、消毒的、退烧的,旁边则塞了一瓶维生素。
众人:“……”
游惑扫了一眼:“经验丰富,这叫一般不挂彩?”
“去休息处前922大呼小叫给我塞的购物清单,我当然用不上,其他人他也不认识,可能在替你以防万一吧。”
秦究毫不犹豫卖手下。
游惑:“……”
海面上,灯火通明的船舱里。
922连打八个喷嚏。
154抽了几张纸巾给自己擦脸,嫌弃地问:“有病能不能上甲板?船舱里空气闭塞,会传染知道吗?”
922:“不,我没病。我觉得是有人在想我。”
154翻了个白眼:“鬼在想吧。”
“说到鬼……”922皱起脸,活像吞了个倭瓜:“这场考试有那位瘟神,你说他会不会又来?”
154想了想说:“不会吧,有老大在。没弄错的话,他俩应该同组,跟监考官一组还能犯规?”
922:“噢……也是。”
第40章 心疼监考┃监考官154、922、078、021正在赶来的路上。
考生刚进场时, 船员当他们是不速之客, 总是一脸菜色。
当然,在孤岛生活8个月, 想有肉色也不可能。
现在因为考生主动送药, 他们的态度有了明显改变。
为了表示感谢, 船员决定跟考生分享火堆。于是,所有人都搬进了里面的石洞。
……
这个石洞确实小, 考生一进去, 就把剩余空间填满了。
平头男人抵着嘴唇“嘘”了一声:“船长守夜熬了很久,尽量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他。”
他指了指角落的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中年人, 蜷曲在离火较远的位置, 把近处留给了其他船员。
他面朝火堆, 皱眉睡着。火光也没能改变灰白的脸色,反倒将他凹陷的脸颊,突出的颧骨照得更为明显。
“船长?”狄黎好奇地大量了一番,悄声问:“是叫巴伦支吗?”
一干船员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狄黎被看得有点慌, 补充道:“我只是——”
话音未落, 一个年纪很小的船员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你是巫师吗?”
狄黎得意极了, 露出两枚犬牙说:“我是狼人。”
平头男人慢吞吞地说:“狼人?哦,不太清楚真假……反正不管女巫还是狼人,都小心点为妙。在岛上还好,出去会被抓起来烧死的。”
“……”
狄黎的嘴当时就笑硬了。
……
吴俐给所有船员做了简单检查,有伤口的一共14人,包括平头男人和巴伦支船长在内。
这位女士做正事的时候, 很讨厌被人围观。
但看在药的份上,她给游惑和秦究破了例。
因为她需要有人摁着这群带洋味的封建余孽。
比如消炎药。
这药是针剂款,一盒12瓶,附送一支注射剂。这里没条件扎一个换一个,只能借助火烤消毒。
吴俐拧上针头的时候,几个船员轮番后退,一脸怀疑地嘀嘀咕咕。结果没退两步就被游惑抵住了脚后跟,当即一脸绝望。
“干什么?”吴俐板着脸问。
船员的表情好像她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宰人的。
平头大副解释说:“他们说,你的医术太奇怪了,正常医生不会拿着这东西滋水。”
吴俐推气泡的手一顿:“……滋水?”
平头敏锐地感觉了她的不悦,立刻补充:“只是形容,别当真。”
吴俐依然板着脸:“他们的正常医生怎么做?我听听。”
船员叽里呱啦连说带比划,还发出“啪——啪——”的拟声词。
平头简单概括:“一般会有一根这么长的细棒,靠这个来鞭打病人。”
吴俐:“……”
“靠什么?”舒雪没听清。
秦究更言简意赅:“往死里抽。”
舒雪:“……”
游惑反讽:“你怎么这么会概括?”
秦究笑说:“过奖。”
船员又比划了一气。
平头大副继续解释:“或者放血也是个好办法,很多医生也会选择这样做。”
“……”
吴医生实在听不下这种洋屁,对游惑和秦究说:“帮忙控制一下,我一个人恐怕不行,谢谢。”
舒雪刚想上前一步,吴俐背后长眼一样说:“你给我坐回去。”
“……”假孕妇快憋死了。
那些船员一听要控制,纷纷要溜。
其他考生也没干坐着,四处拦截。
他们正劝得苦口婆心,就见秦究抽出那根常用的皮绳,眨眼便挽了个绳结,套上一位船员的双手。
他极其熟练,三秒一个结,眨眼就捆了一排。
一数7个,刚好勒成一束人送给吴医生。
就在他正要去套第8个的时候,横空插过来一只筋骨修长的手。
正是游惑。
这位大佬五指并拢成掌刀,一刀一颗头,精准地敲晕了其他船员。独留下平头这位大副兼翻译。
平头目瞪口呆。
吴俐看着一束人和一地人,脸都快绷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挨个清创打针。
……
游惑注意到,船员的伤口很奇怪。
有的皮开肉绽,有的在背后或者手臂留下一道淤血长痕。淤血久久不散,就开始发青发黑,触目惊心。
这可不是猛兽利爪的抓痕,更不是咬痕。
可这种冰天雪地,不就是北极熊、北极狼一类的?
哪种猛兽的袭击会留下这种伤?
趁着平头没晕,游惑问了他。
他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这事其实是最近才开始的……”平头说。
最近是指大约十天前。
他们那天碰到了冰下的鱼潮,趁机捞了一批,吃了个撑。
这是孤岛上少有的幸运日,他们吃完便围着火堆取暖,聊点值得期待的事情相互鼓劲。
结果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全都睡着了。
等他们突然惊醒的时候,火堆不知怎么熄灭了,洞里一片漆黑。
他们听见了一声尖叫,就在平头大副旁边。
“还好我的手总是快过脑子,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捞一把。”平头男人说:“也是运气好吧,刚好抓住了他的脚踝。他当时正被什么东西拖出洞去,反正劲奇大。我招呼了一群人在后面缀着都没用,差点连我们一起拖出去。”
这种惊心动魄一直延续到火堆重新亮起。
拖拽他们的力道陡然一松,他们就摔成了一串狗啃泥。
“第二天,被勒拽过的地方就变成这样了。”平头叹了口气说:“我们后来白天火也不敢熄,只要有人就必须有火,所以才轮番守夜。就这样有时候还是防不住。”
“我们后来发现,火团越大越安全,于是燃料木柴用量直接翻倍,越用越多。”
“燃料用完了,不得已只能拆了一部分甲板来烧。本来是足够坚持到雪化的,被这件事一搅和,今天就要断火了。”
“不行。”吴俐打断道:“火一分钟也不能断。”
众人看向她。
她说:“打针吃药又不是万能的,体温必须得保证,火灭了,洞里温度要不了几分钟就会直降下去,药就白打了。不仅要有火,还得大一点,柴多一点,最好里外两个石洞都点上,才能保证健康的温度。”
“道理都懂,实行起来有点困难。”一位考生说:“来的时候我大致转了一圈,这岛上几乎全是石头。”
“实在不行,还得靠商船。”狄黎对考题的印象太深了,总惦记着商船的木头。
平头急了:“不行!货物不能动!真动了我们也没脸回去了。船长说过,丢了货他跳海谢罪,我跟他一个想法。”
众人:“……”
狄黎连忙说:“不动货物,知道你们货比命重,就这主观题我写了一年呢。我是说拆甲板!”
“甲板也不能再拆了。”平头说:“再拆下去,船就没法用了,风雨都挡不了,货还是要遭殃,最后还是要跳海。”
狄黎:“……”
你们死因怎么这么丰富?
“一根都不行?”大家试着讨价还价。
平头说:“不行,而且也不够烧的。”
……
石洞里,拳头大的火苗微微晃动起来,又比之前小了一圈。
“不行,真的要熄了。”狄黎年纪虽小,但毕竟占着第一的排名,觉得自己是命中注定的考生代表。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说:“这样吧,一部分人再去岛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回一点儿树枝。另一部分人跟着这位叔——”
平头:“……”
“——大哥去商船再看看,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有一块是一块。”
其他人年纪都比他大,有点让着他。
更何况这小子说话也挺有道理的,于是大家分头照办。
吴俐则留下来照顾伤员。
舒雪在心里准备好了十条借口,打算一起出去。
她想跟着游惑和秦究,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这两位知道她不是真孕妇,不用束手束脚。
谁知两位大佬不慌不忙缀在队尾,临出洞前把舒雪拦住了。
游惑说:“我单独去转一圈。”
秦究瞥了他一眼说:“巧了,我也是。”
游惑“哦”了一声,冲洞口一抬下巴:“不同路,你可以走了。”
秦究舌尖顶了一下腮帮,想了两秒眯起眼说:“行吧。”
等秦究离开,游惑这才转过头来。
舒雪温声问:“你确定不用帮忙吗?这种情况下找柴是个麻烦事,你们都在忙,我干坐着不好。不过如果不方便,我还是回去陪吴俐。”
游惑说:“不麻烦,顶多有点不合规。”
舒雪:“……”
他摆了摆手,转头就走,临到洞口又回头说:“你就在这吧,那谁的行李箱给他盯一下。”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吃的多。”
舒雪:“……哦。”
……
暮色下,系统用来接送考生的小船整整齐齐停成一圈,跟题目中的三艘商船隔了一小段距离。
按照最初宣读的考试规则,到考试顺利完成时,这些系统配置的小船才会重新启航,带着各组考生离开考场。
除此以外,这里都不该有人。
但此刻,其中一艘系统船的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他刚从绳梯翻上去,弯腰在舵台旁挑挑拣拣,寻找趁手工具。
正是刚刚说要单独转一转的游惑。
他在找上船时候用过的长铁钩。
印象里明明丢在这里的,不知怎么就找不到了。
游惑转了一圈,没了耐心,翻了个比手略长的匕首就打算办事。
他手指顺着甲板拼合的缝隙摸了一下,抬刃就要撬。结果船舱里突然响起了“咔啦咔啦”的断裂声。
有人?
游惑愣了一下,皱着眉走到楼梯旁,用脚挪开活板。
他本以为会看到留守的老头船长,结果看到了秦究……
对方一手拿着失踪的长铁勾,一手丢开一块撬好的木板。
咣当一下,木板落在旁边,那里已经堆了一小堆了。
秦究听见头顶的动静,手里长勾转了一圈,搭在肩上,仰头道:“好巧啊优等生,你也来逛系统的船?”
游惑:“……”
他垂着眼皮看了一会儿,拎着匕首在活板门旁蹲下。
“你还记得自己是监考官么?”他隔着高高的木楼梯问秦究。
秦究笑起来:“是么,有点印象。不过眼下看来,我更像你的同伙,你觉得呢?”
游惑居高临下地看了片刻,终于转头哼笑了一声:“行吧。”
……
半小时后。
狄黎他们分批回到了石洞里,带着他们的战利品:两捆湿漉漉的树枝,三块用来续命的甲板。
没了。
这显然差得远了。
众人郁郁寡欢的时候,离洞口最近的那位考生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大家紧张起来。
“我听见了声音……等等,我去看看!”考生说着便钻了出去。
没过半分钟,他又狂奔回来。
“我操……”
他进门就是一句粗话,然后大喘了两口气。
“怎么了?别喘气快说!”
“倒数第二那两位!”
“嗯?”
“带了一大堆干木材回来,就在门口!”
“一大堆?怎么可能?哪来的?”狄黎话没问完,人已经飞出去了。
飞出去的瞬间,他听见那位考生说:“船上撬的!他们把系统船给拆了!”
狄黎:“……”
啥???
三十多名考生风风火火出了洞,当即就被洞口大半人高的木材堆惊到了。
还没等他们合上嘴巴,洞外的死兔子诈尸了:
【考生游惑、秦究违规拆除系统船只,已通知本场监考。监考官154、922、078、021正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