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姗姗来迟┃你俩又凑到一起了?这都第三次了。
赵嘉彤没有实际使用过好人卡, 所以不知道使用的“副作用”。
游惑和秦究买完东西回来, 刚进酒店大门,就被老板拦住了。
于此同时, 一楼的电梯门“叮”地打开, 杨舒一脸纳闷走出来, 手里还拎着她的包。
她看见游惑和秦究,指着身边的服务员说:“来得正好!他说我们现在就要考下一场了, 让我收拾东西, 开玩笑呢?”
“现在?”秦究一愣。
老板点头说:“是的呀,就是现在。”
游惑第一反应是又把系统气狠了, 对方终于憋不住了打击报复。
但老板又拿起前台的登记簿说:“你之前不是登记组队了么?”
“嗯。”游惑点头, “组队会提前?”
“好像也不全是。”老板匆忙喝了一口水, 翻出桌上一张通知单说:“我也第一次碰到有组队的,你不组我都忘了还有这技能。喏——刚收到的。”
游惑接过来一看。
通知单上写着:
> 考生游惑于休息处时间pm5:27分登记组队。
> 组队情况下会适当调整队员的休息时间,以所剩时间最少的为准。
> 队员吴俐原定今晚8:30考下一科目,因此全组考试时间相应提前。
> 收到通知后, 安排相关考试人员于8:00前到达科目选择地点。
老板指了指墙上的时钟:“现在7点半了, 去科目选择点还要一段路的, 抓紧好吗?不然罚的是我呀。”
“好吧。”杨舒看到通知单,又没了脾气:“那还来得及去买点东西备用么,我药没了,你们——”
她说着瞥到两人手里的东西:“……”
盯了片刻,她说:“你们把超市搬回来了?”
秦究说:“暂时还没富到那程度,不过常用药这里都有。”
游惑又举起另一袋说:“吃的也有。”
杨舒:“买这么多吃的干嘛?考场上还是能吃饱的, 也就上一场比较膈应。”
秦究冲游惑偏了一下头:“这位先生也就上一场是正常吃饭的。”
杨舒:“为什么?”
秦究:“挑食。”
“……”
服。
这个休息处面积很大,从酒店到科目选择点还有一段车程。
等他们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时间不快不慢,刚好8点整。
路口依然白雾氤氲,在夜色中散发着冷冷的潮湿味。
这里就像城市荒郊,没有其他行人。
司机按了下喇叭,掉头驶远。
车灯倏然滑过拐角,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穿过白雾,眼前的水汽还没散开,就听见一个冷静的女声说:“有人来了。”
另一个女声略有点沙哑,但语气温和:“能想到组队的,应该是他们吧。”
“他们组你很正常,组我有点奇怪。”
雾气消失,熟悉的十字路口再次出现在眼前。
一高一矮两个女人站在路边,正是吴俐和舒雪。
“看!真是他们!”舒雪高兴极了,连忙迎过来:“我们收到休息处老板的通知,说要提前半个小时过来,有人登记了组队。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们!”
又一场考试结束,她依然挺着大肚子。
游惑扫了一眼,轻轻皱起眉:“你……”
“哦,这个啊?”舒雪不太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在休息处的时候,俐俐姐找了一家医院借器材给我看过,暂时影响不大。我考虑了一下,现在这个BUG体质找人也好、找考场也好,都比正常人方便。就暂时不动它了。”
游惑还想开口,舒雪又小声说:“我好不容易碰到你们几个朋友……反正我当你们是朋友,我想跟你们呆在一起,不想孤零零地一个人乱晃。”
这姑娘别的不说,哭功真的厉害,眼圈说红就红。
游惑愣了一下,又把话咽回去了。
舒雪观察几秒。
大佬刚一点头,她红着的眼圈瞬间就憋回去了。
游惑:“?”
这才多久没见,这姑娘居然学会诈人了?
一旁,杨舒和吴俐也正高兴着。
“我就说怎么组队会捎上我。”吴俐把鬓角微长的头发挽到耳后,“你怎么跟他们碰上的?”
杨舒说:“这个说起来就长了。”
她和吴俐本质上都属于很理性的人,更求稳妥。
被系统拉进来的第一天,就担心以后会走散,两人直接商量好了科目选择顺序,先选哪门,后选哪门……这样没准哪天还能再同步上。
“我第二门费了挺大劲的,耗了很多天,就比你那边慢了。”杨舒说,“你考历史没花几天吧?你考完我这里才刚开始,就碰到了那两位重考的。”
吴俐点了点头说:“也算运气好了。”
“对!”杨舒悄悄夸道:“厉害是真的厉害,要没他俩,我可能真要折在里面了。”
她顿了顿,又说:“也没准,也许逼急了就有考生逮住病人就砍,砍完了事呢。”
吴俐摇了摇头说:“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不会。不然学医干什么?”
杨舒挑眉笑起来。
“不过你头发呢?怎么剪了?”杨舒问。
“嫌麻烦。”
“谁剪的,狗啃的似的。”
吴俐:“……我。”
杨舒“哦”了一声转移话题,她指着游惑说:“学姐,他有话问你。”
吴俐一愣,往游惑和秦究那边走:“小杨说你有事找我?”
杨舒跟过去解释道:“他之前在国外养病,教授是他的主治医师。”
吴俐讶然。
“是不是挺奇怪的?”杨舒说。
吴俐点了点头,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略微有些凝重。
她盯着游惑看了一会儿,居然又把目光转向秦究。
半晌之后,她收回目光咕哝了一句:“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游惑问。
“我之前问过小雪,你们二位是不是有过脑部方面的……问题。”吴俐一本正经地委婉了一下。
气氛一时间比较尴尬。
杨舒立刻道:“字面意思,病理上的不是骂人。”
游惑和秦究倒不在意,因为严格来说,他们确实嗯……“脑子有病”。
吴俐干脆又进一步解释说:“我指受到过外界干扰。”
“这能看出来?”秦究问。
吴俐说:“眼神、某些瞬时反应、还有其他……你如果长达两年每天都盯着某一类人观察,也能看出来。”
“比如?”
吴俐想了想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我观察的那几位以前有过创伤经历,所以记忆受到过不同程度的剪裁或移植,算是一种治疗手段。他们普遍有个特点,会有一个常做的习惯性动作,有的喜欢摸食指尖,有的喜欢交叉手指这样撞……等等,看上去都是无意义的动作。”
“你知道记忆受干扰的情况下,人很容易不安,疑心重,对身边一切事物都很戒备,不喜欢跟任何东西有深入接触,因为不确定真假。某种程度上会让人显得有点懒,或者有点不好亲近。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就像一种……怎么说呢,安全口令?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们会感到平静和安心。”
“或者说,这属于一种安全区吧。”
“你总会摸颈侧。”吴俐模仿了一下秦究的动作,“还有这边的下颔。一般人的习惯动作只有一个,你有两个,频率差不多,所以中间有过变更。”
她又对游惑说:“你会摸耳钉。”
“不过这只是举个例子,一般有问题的人会有这种表现,但不代表有习惯动作的人一定有问题。”
吴俐一旦提起正事来,就有点滔滔不绝的意味。不过她还是刹住了车,说:“这种细节太多了,我做过十二本笔记,基本上两个月换一本,现在让我说我肯定说不完。”
她看着秦究说:“你应该被干扰过不止一次,至少两次。”
秦究闻言愣了一下。
“两次?”他皱起眉。
因为他只记得一次,就是现在正在经历的这场失忆。
另一次是什么时候?
吴俐又看向游惑。
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皱眉说:“你我看不出来,像一次又不像。”
说着说着,气氛突然有点玄乎。
吴俐说:“至于我参与过的项目……你们是想问这个吧?这里不方便说。”
她做了一个令秦究和游惑有些意外的举动。
她抬眼扫视了一圈,就像监考区那些被盯视多年的监考官一样,然后说:“回头看看,能不能找个隐私度高一点的地方再谈吧。”
这是秦究和游惑最注意的一点,没想到吴俐也这样。
说话间,白雾里又来了两个身影。
脸没露,声先至。
“哥!”于闻远远叫了一声。
这声称呼,居然让游惑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他以前喜欢安静,有时候觉得这个表弟“哥”长“哥”短,叽叽喳喳实在很吵闹。而老于浑身酒气,说话透着一股市井气,也很无趣。
现在却觉得,能再听见这样吵闹的叫声,挺不错的。
他很高兴。
不过游惑的高兴,肉眼一般看不出来。
得靠意会。
“腿怎么了?”
他看着一瘸一拐的老于问。
“没事,没留神崴了一下。”老于说。
于闻在旁边拆他的台:“什么呀,就是收到组队通知找不着北了,最后两级楼梯直接用滚的,吧唧一个狗吃屎,就这样了。”
老于对着这个不孝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就你长嘴?”
说完,父子俩一起看着游惑傻乐。
这才多久,老于瘦了一圈,原本被撑得平整的脸起了褶子,沧桑多了。
于闻脸侧多了一道疤,从颧骨下来,一个指节长。他也瘦了,眉眼轮廓都变深了,磨出了几分棱角。
游惑的目光停留在那道疤痕上,于闻嘿嘿一笑说:“怎么样,是不是还挺酷的?上场考试被鬼爪子挠的。”
说到考试,游惑想起来了:“你们怎么会去政治考场?”
“啊?你怎么知道?”老于也一愣。
“我后来也去了。”
“为什么?”
“……处罚。”
老于讪讪地“哦”了一声,不一会儿又笑了:“你啊,真的是……”
于闻在旁边喝彩:“我哥就是牛逼。”
“不过我们不是自己选的政治,咱们那五门里压根儿没有政治可以选。”于闻说,“我们当时选的历史来着,结果进去之后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政治考场。后来说是那个考场有BUG,入口可能开错向了,把我们框进去了。”
秦究对于闻的印象停留在“咋咋呼呼的小傻子”上,颇有兴趣地问道:“那场考试你们怎么出来的?”
“呵,说起那个考试我手心就出汗。”于闻说:“我跟老于前几夜被折磨惨了,狼狈得不行,抱头鼠窜。不过那些学生比我们还胆小,我就稍微淡定了点。后来我想了个主意——”
“不是噩梦成真吗?我这种资深学渣,鬼啊怪啊其实还行,我做噩梦都是梦见考试,一堆卷子哗哗砸下来把我活埋,要不就是铃声响了,我大题一个字没动。”
于闻说着挠了挠头说:“然后我就灵机一动,跟全年级的老师说了一声,给他们发卷子,从早考到晚,出最让人崩溃的题,压力越大越好。那些老师也挺配合的,当场把月考提前了。一天考它12个小时,考了三天吧,学生做的噩梦就都是考卷了。”
“再然后,就是我幻想多年的事情了——放火烧山,不,烧卷子。烧了一学校的卷子,又把剩余的一些鬼怪搞死了,我们就出来了。哥,我聪明不?”
游惑:“……”
秦究:“……”
这是真的服。
很快,时间到了8点28。
保安亭内,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提醒他们准备选择科目。
“没什么人了吧?”杨舒说:“那我们过去?”
游惑却说:“稍等,还有一个。”
“谁?”
众人面面相觑,熟悉的人大多都在这里了,一时间想不到还漏了谁。
疑问声刚落,不远处的白雾里,有一个人姗姗来迟。
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短发女人,声音生脆中透着一股泼辣劲:“我说谁组队把我捎上了呢,原来是你啊。怎么?终于想起我了?”
舒雪轻轻“咦”了一声,说:“那不是休息处的旅馆老板吗?姓楚的那位。”
秦究愣了一下说:“你写了楚月?”
游惑说:“随机不到休息处,只能直接找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楚月在他们面前站定。
她目光落在游惑身上,又看向秦究,半是感慨半玩笑地说:“所以……你俩又凑到一起了?这都第三次了。”
第100章 定向考场┃本场考试为大型联合考场,请考生做好准备。
“三次?”
“还有哪次?”
秦究和游惑几乎同时出声, 说的话却不一样。
问完, 他俩先面面相觑。
秦究盯着游惑,目光里有问询的意思。
游惑说得含糊:“我想起了一些, 但也不多。”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秦究问。
游惑没回答。
两人对视片刻, 游惑摸着耳钉, 舔了一下嘴唇偏开头……
楚老板是个聪明人。
目光一扫就明白了现状——
游惑想起了一部分,而且是最近刚想起来。秦究却依然不记得。
她非常理解这种差别。
毕竟秦究还挂着监考官的身份, 本质依然受着系统的牵制和干扰, 想要恢复记忆并不容易。
再想想监考区广为流传的那些话,什么001和A立场相对, 关系糟糕。什么谁害惨了谁……
这些年下来, 秦究肯定没少听。进系统之后, 游惑多多少少也听过。
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位还能站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
连他们自己都忘了有多不容易……
只有从头到尾看过来的楚月最清楚。
她永远记得几年前的某个傍晚,还是考生的秦究从处罚大厦另一边翻过来, 借着当初系统监控的一个漏洞, 请她帮一个忙。
他说:“如果我不小心通过考试, 或者用完了所有重考次数,劳驾帮我开个后门,我得回来。”
那时候时间匆忙,他甚至没有进来,蹲在高高的窗台上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说着。
“我跟他权限差不多, 你怎么不直接让他帮忙?”当时的楚月这么问道。
秦究从窗外收回视线,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跟他权限覆盖的范围不太一样,况且我们考官A先生有多难说服,你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觉得可以说服我?”
“立场相同就是朋友,我们难道不算?”秦究说。
楚月想了想,说:“那就算吧。”
“但是有些事情我控制不了。”楚月又补充道:“你知道,系统如果送你出去,一定会做点什么的,比如记忆干扰。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回来,但是……”
“我知道。”秦究说:“能回来就可以。”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也许是某种承诺或者保证?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挑着眉笑了笑。
这人有种天赋。
好像不论什么是,你都可以毫无负担地相信他。
最终楚月点了头。
秦究掐着时间点,又要从窗台翻出去。临走前,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楚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替我保密,谢了。”
……
她也永远都记得,秦究重新以“监考官”身份归来的那天下午。
所有初始监考官和新监考官被召集开会。
她和游惑作为权限最高的两位,先去了一趟主控中心。回来的时候在会议室门外的长廊上碰到秦究。
那天阳光应该很好吧……
她记得有点耀眼,透过走廊一侧连成片的玻璃照进来,亮得让人眼睛泛酸。
游惑在她身边倏然刹住脚步,盯着会议室门口的人。
而秦究在进门的瞬间朝这里望了一眼,愣神片刻忽然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
楚月回过神来。
面前的游惑和秦究跟她印象中的一样,也不一样。
这次的他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浑不在意的嚣张劲,比曾经的任何一天都放松。
挺好的。
不对,是太好了。
游惑听见她极轻地叹了口气,以为有什么顾虑,问她:“怎么了?”
楚老板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笑眯眯地开着玩笑:“没什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就祝你俩百年好合吧。”
游惑:“?”
秦究:“???”
这位女士显然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游惑想了想问她:“你是被罚去休息处的?为什么?”
楚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我既然被你拉来了,现在就算是考生对吧?”
游惑不能打包票:“不知道,我第一次组队。能把你拉来已经很意外了。”
“我也很意外,你还真敢试啊。”楚月佩服地说:“不过仔细想想,关于组队的规定,写明的是人数不限,一套卡限组一次。没有明确说一定要是考生。估计系统也没想起来你能钻这空子。”
秦究指着上空说:“要不骂一声试试?没收到警告就是把你算成考生了。”
楚月二话不说连骂系统三句。
保安亭的小喇叭沙沙响了两声,最终还是没警告什么。
楚月顿时笑开来。
“哎那我就放心玩儿了。”楚月说:“被罚当然是因为和某些人勾结搞事呗。”
“那为什么你没被清除记忆?”
“因为我只是帮了点小忙。”楚月笑得有点坏:“规则上来说,可以算巧合或失误。为什么要罚那么重?没道理。”
不过也不算轻了。
她被剥夺权限,从监考官的位置调离,罚到最偏僻荒凉的监考处,背靠常年覆雪的山,面朝尘土飞扬的小路。
她空守着满心旧事,却接触不到任何老友故人,和坐牢也没什么分别。
系统就像一个掌握生杀大权、残忍又好奇的人,每次出现问题,就把那些“调皮的玩偶”扒拉到掌下,今天尝试这种处罚,如果不起效果,明天再尝试那种。
第一次发现有两个厉害角色交从过密,对它构成威胁。它踢一个,留一个,清除一个记忆,保留另一个。
它理解不了人独有的情绪,区分不清情感之间的微妙差别,只知道有句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结果没用。
第二次,它发现威胁越来越大,差点真绊它一个跟头。于是它换了种方式,两个人的记忆一起清除。又在其他人身上尝试不同的惩罚,或是驱逐出核心、或是架空权限、或是打压、或是离间。
目前为止,有用没用还难说。
气是肯定气死了。
保安亭内,系统又开始叫魂:
【pm8:29,下一场考试即将开始,请在场考生尽快选择考试科目。】
【请在场考生尽快选择考试科目。】
三人回到人群中,楚月略有点遗憾地说:“机会难得,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没说呢。可惜……”
“进了考试再说?”旁边的杨舒不知道内情,接了一句。
楚月也不介意,狡黠一笑说:“那些话可不能随随便便说,不然……”
他们这群人可能要被处罚第三次。
“倒是有一个考场例外。”楚月说。
“怎么个例外法?”
“那个考场里,有一个地方可以说悄悄话。”
悄悄话?
游惑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是指……像禁闭室一样不受系统监控的地方?
如果真有那样的地方就方便多了,毕竟总靠违规聊正事有一点点麻烦。
“不过算了,当我没说。”楚月说:“全球考场千千万,随机到那里的可能性太小了。咱们这里有运气特别好的人吗?反正我不行,大概作孽做多了。你俩呢?”
游惑还没说话。
楚月又摇头说:“算了算了,估计比我还烂。毕竟你们在系统里属于混世魔王级别的,基本就是个反派。”
游惑:“……”
于闻说:“其实吧,我运气还不错。但是……”
身边一群倒霉蛋,太沉重了他带不飞。
【请考生尽快选择科目。】
【请考生尽快选择科目,不要无故拖延。】
明明离预定时间还有半分钟,系统却催得像只剩半秒。
突然,舒雪的声音柔柔弱弱地插进来:“那个,你们是要选特定的考场吗?也许……我可以试试?”
楚月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她:“你怎么试啊丫头?你系统派来的?”
舒雪红着脸连忙摇手:“不是不是。我情况比较特殊,唔……说来话长。”
于闻帮她概括:“这个姐姐是BUG。”
“BUG?”楚月来了兴致,“BUG好啊,我最喜欢BUG。你说你能选考场?怎么选?”
“你能跟我描述一下,是什么科目?大概考什么吗?最好说点标志性的东西,比如特别的角色或者人物?”
楚月说:“我没考过那场,只是知道一点点信息。”
她用手指比了个极小的缝隙。
“科目应该是数学。”
场上氛围被“数学”俩字砸得有点沉重。
“标志性的……”楚月眉头紧锁想了想,突然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就这个房子吧。”
游惑和秦究在旁边刚好瞥到一眼。
两人俱是一愣。
秦究说:“这不是监考区的房子么?”
楚月:“是啊。”
照片中是一幢别墅小楼,外观和监考区一众小楼一模一样,那是一部分监考官的住处。
但对游惑而言,这个房子让他有点眼熟,尤其是那枝探到窗前的山茶。
那株山茶其实和普通的花没有区别,但游惑总觉得它很木,像假的一样。
“记得这里吗?”楚月问游惑。
“我以前住的地方?”
“那看来有点印象。”楚月说。
“他的房子?那不是早就被清除了?”秦究说。
众所周知,考官A被逐出系统后,所有相关的东西都被清理过,要么隐藏,要么提高权限,普通人接触不到。
当然也包括这幢房子。
楚月说:“没有,按原始规则,所有东西都要备份的,不能说删就删得不留痕迹。所以呢,为了不让我这种接触到这幢房子,系统把它藏在了某个考场里,变成了考场的一部分。”
游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楚月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提过一句:“考场上有很多遗迹,可以试着找一找。”
他一直以为,所谓的遗迹,就是像那半截烟一样的小东西。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
舒雪说:“好,我试试!那一起选数学。”
【请考生在5秒钟内选择科目!】
众人心里其实有点没底,但还是跟着舒雪走向标着“数学”的那条路。
这一片白雾前所未有的浓。
游惑在雾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只剩自己,才终于摸到了尽头。
白雾渐稀的瞬间,系统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
【本场考试为大型联合考场,请考生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