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郁远没那么天真,他心里有数若他跟扬扬已是道侣,扬扬都能在林木里对他做出那种事来,今夜他必然是逃不过双修一事。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扬扬在浴池就忍不住了。他本就喜欢泡温泉,扬扬先前陪他泡池总是守礼克制的,甚至都以白虎原身出现跟他泡温泉。
他不过是困惑扬扬今夜为何会人身陪他泡温泉,一问出来,便看到扬扬扬起唇角。
肖扬笑笑回道,「原身有倒钩,主人会不舒服。」
郁远会意过来扬扬在说的是什么后,差点吓得从温泉池里飞出去。
郁远逃避何止三舍,他摇摇手,本来以为是主宠温馨的泡温泉时间,瞬间就变色了,「不行,我没准备好,你不能乱来。」
肖扬笑着说道:「我怎会乱来,我是认真来。」
「浴池便是要泡温泉的,你这样我们哪里能享受泡温泉的欢愉?」郁远企图想拖延,「我们回床上再开始可以吗?」
「回去主人便会说要睡觉了,会说享受不到躺着睡床的乐趣。」肖扬笑着说道,「所以别闪了,在这里还容易许多,我还不需要再脱你的衣服,不是极方便吗?」
*
就算给自己再多心理准备,肖扬还是气不过,好端端的一个人,说忘便忘,难道不该给他一点甜头,要忘为什么不是忘了全世界,只记得与他相关之事?若是这样,他便完全不气了,但偏偏不是如此。
这个没良心的主人还是将他们在一起的过往忘得一乾二净,虽然后来很快接受他所言,但还是不能原谅。
肖扬仍旧想要发脾气,他想得可理直气壮了——只许你一次两次忘记,便不许我闹别扭?
何况只是抓着人在温泉里做上几回又如何?
他如今便是抓住了猎物的猛兽,猎物愈想逃,他愈想好好握住。
他在郁远身旁,手以占有的姿态环抱着郁远的腰,轻声在对方耳畔喃道:「主人欠我的,难道不该还我?」
郁远浑身一震,扬扬才这么弄他,他半个身子都麻了,他还不适应这种身体的变化,又羞又恼地瞥了对方一眼,心道,你这真把我当主人吗?!
肖扬看到他桃花眼这么一挑,半是恼怒半是邀请,笑着说道:「真想放颗玉球把主人的表情拍给你看。」
「不行。」郁远多瞪他一眼,那一眼看在肖扬眼里,无异风情万种,「你要是敢,我便……我便与你恩断义绝。」
「主人这么说,我还真有一点害怕。」肖扬信手捻上郁远胸膛上那微微突起的粉嫩乳首,微微夹弄挑逗着,「算了。」
郁远想拔开他的手,但身体彷佛早习惯他的抚弄,不仅贪恋着舍不得走,另一边未曾被关照到的乳首也空虚地微颤着,像是期待着他的把玩。
他原本是面着池心,后来感觉到扬扬的企图,已面着池壁的方向移动,如今扬扬跟着在他身侧,玩着他的乳首,他硬是拖着不听使唤的身体,蹲跪着往前一步,此时等于是整个人面着池壁,「你有何可怕?!你都敢如此弄我了。」
「我自然是怕的。」肖扬也跟着移位,正跪在他身后,改将他整个人环住,姿态极为暧昧。
郁远整个人是软的,嘴上本想回呛,扬扬低低的声音却在他耳畔响起。
「怕主人再死一次,也怕主人再忘记我一次。」
死亡对记忆有损的郁远来说,不只是鲜明得有如昨日之事,而是切切实实就是昨日之事,他刺扬扬一剑时那种坚决和绝望有多强烈,他此刻便有多不舍。
扬扬受的难是他的千万倍。
……就算他对扬扬毫无那种念头,也不是不能遂扬扬的意。
更何况他事实上、他事实上也……
郁远羞耻地闭上眼睛。扬扬才摸了他的乳首没几下,此时环着他的腰,带着微温的泉水抚着他的腰,他就已经、就已经……有反应了。
承认吧。他轻声告诉自己。就算你忘了,你对扬扬确实就是有超过主宠的情感,不然不会如此。倘若双胞胎也想要来摸他,他应该会一剑就往双胞胎身上戳,但扬扬不同。他之所以能忍受扬扬对他做这些,绝不只因为他是扬扬的主人,他怜惜扬扬。
而是就算他忘了后来相处之事,此时的他却也早就对扬扬有不同的情谊,只不过他没发觉,得等扬扬奋力地推上一把了,他才能面对。
扬扬该有多难受、多伤心?
他微微发起颤来,光是想着就想拿电掣砍自己一剑。他的扬扬啊。
他自然没真砍,他太清楚他要是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点伤痕,身后的扬扬都会比他更心疼。
「主人?」肖扬的声音在郁远耳畔响起,虽然起听来沉稳,却有些探询、有点紧张。
郁远张开眼睛,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全部后背都给你,不、此身体都给你。」
肖扬从没想到会等到此时的郁远说出这样的话,他蓝眸微颤,头靠在郁远肩窝,忍了许久,还是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咬上一口。
「是我强迫主人,我绝对不心疼,一点点都不心疼。」
郁远听着他发闷的声音,突然便笑了,豪气万千地说道:「此非你强迫。更不必心疼,随你弄。」他甚至主动地去抓肖扬环在他身侧的手,放到他已经有反应的性器上。
郁远难得的主动,总是让肖扬疯狂。
他薄唇附上郁远的颈项,伸出舌头眷恋地舔上数口,手捋动着郁远那半勃的阴茎,另一手摸着方才较未抚慰到的另一边乳首,多处撩拨着郁远。
郁远能感觉到自己的穴口有多湿润,可不是因为温泉水的缘故,而是他亦情动。再怎么失去记忆,他仍旧清楚,这副身体极想迎接身后的人。
扬扬甚至还没怎么弄他。郁远再度闭上了眼。他并不是一个如此好撩拨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独身那么多年,修真界容貌清俊脱俗的人何其多,对他求过道侣的人,男男女女皆有,但他从未动过心。
但他此时不得不承认,他只对扬扬有反应。而且扬扬根本不需要做太多,只要对他透露出那种意图就够了,他就会为此动情,身体陷入灼热。
他以前只是从来没被直白地告知过,是以未曾往那里想。现下他想清楚了,他想要再坦白一些,毕竟对方可是他的扬扬啊。
「已经可以了……」郁远害臊到脸都是红的,「你还不进来?」
「主人。」肖扬低低唤着郁远。他身为妖兽,虽然已在修真界生活得太久,还是有许多猛虎的行事风格未曾改变。
妖兽老虎与寻常老虎仍是有些不同,寻常老虎为了生存,需要速战速决,性器亦不能太大,然而妖兽老虎却近乎没有天敌,是真正的山林之王,除了人类修士之外,几乎没有能击倒他们的。
他们性器自然不必小,时间也不必短,但他们还是有保留一些寻常老虎的习性,例如母虎妖有发情期,发情期会向公虎妖求欢,公虎妖在进入的同时,会咬住母虎妖的后颈。
肖扬此时此刻无法克制自己不这么做,因为他心心念念的主人难得如此坦荡大方地对着他发情,不只身体,连嘴上都开口邀请他。
他对旁人向来冷淡,当了这魔尊后,自然也有人送上无数招人的男女,长得有几分肖似郁远的也不是没有,可是他永远都打发下去让胡蝶去处理,没杀掉只因为他明白郁远不会喜欢他这样。
郁远不爱滥杀无辜,他便不会如此,就算郁远还没回来,他仍是如此执意地遵从着。
他对世间所有人都毫无欲念,可唯有郁远,什么都不必做,就能诱得他难耐情欲。
他动手将郁远的双腿分得再开一些,双腿完全卡入郁远的腿间,郁远被温泉泡得微微泛粉的臀瓣便因而被迫分开,虽然是黑夜里,但在柔和的夜明珠光芒下,肖扬的蓝眸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浅浅开合的秘处,他难以再等待,身下昂扬的性器早已蓄势待发,这回伴着滑润的泉水,他没再多拓展,便将自己硕大的欲望贯入郁远后穴之之中,深深埋入,亦在郁远的后颈处野蛮地以利齿重重咬下。
被撑开进入的那一刻,郁远还是有片刻的空白,太大了、也太奇妙了……但约莫是身体早已习惯这样的挺入,竟然未有疼痛感。
反而是后颈处,传来针扎似的疼痛,是扬扬重重咬他。其实能够感到细碎的痛楚,但在此时反而转化成一种难言的刺激,让郁远从骨子里兴奋起来,他甚至暗暗冀望扬扬能再咬得更用力、更深刻,干脆留个印记在他颈上最好。
扬扬是他的,他亦是扬扬的。
再没有什么事件能将他们分开。
此时的郁远毫无防备地对肖扬敞开,无论是身还是心,肖扬顺利听到郁远内心所思所想,嘴上咬得更深、更重,双手扣住那柔韧的腰肢。
不疼吗,主人?
郁远听到扬扬的心音,才猛地想到他们现下是在双修,他们可以听到对方内心的声音,「还怕这么一点疼?啊……」
他想轻笑,身下某个点却被扬扬连续戳了好几下,抵着磨弄着,腰骨传来某种比今天初入夜被用玉势进入还要强烈的愉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肖扬的唇仍啃在郁远的后颈,心里却道:主人喜欢我这样弄?
郁远脸色透着粉,臊得低喊:「别问。」
肖扬的唇终于离开郁远的颈项,轻轻地笑出声,声音低沉悦耳,酥得让郁远明明沉浸在被猛烈抵弄的酥麻欢愉中,心肝却还是猛然一颤。
「我偏要问。」肖扬笑着说道,下身动作不停,在泉水中轻松地律动着,一次次戳着郁远紧密柔软的后穴,擦过那个最敏感的点,「主人真不给我点回应?」
郁远倒不是不给他响应,而是扬扬下身撞得太激烈了,虽然温泉水彷佛淡化了这种冲击,但是身体里的炽热却不会因而消逝,强烈的欢愉感愈堆愈高,终于让他再也承受不住,唇边不断溢出呻吟,翘得老高的性器终于随着肖扬的重重地某次挺入宣泄而出。
「主人能等等我吗?」肖扬问完,再度啃上郁远的后颈,那里他咬上去的齿痕还清晰可见。
「嗯。」郁远双眸微闭,感受这种高潮的极致,身后穴口强力收缩,紧紧地包裹住在其中出入的巨大男根。
他却不知,肖扬要他等,却真的是大半个时辰,伴随着更多次的进击,其间还夹杂着一句又一句的心声。
主人怎么这么软?
主人真的好香。
真想就这样干主人一整夜。
主人叫声好好听。
让郁远完全无法招架,攀上一波又一波高潮,射到他都要射不出半点东西了,肖扬才在他的身躯里喷洒出温暖的液体。
「再换个姿势?」肖扬腾出一只手,眷恋地摸着郁远的后颈。
终于得偿所愿,他极为满足。
「好。」郁远点点头,这可是他的扬扬啊,他有什么不能给的?
这夜,郁远虽记忆再度缺损,却彷佛让他们重新再爱一回,热热烈烈地肆意缠绵。
*
郁远从来都极自得自己的兽宠是如何精神抖擞、威风凛凛,但他悲催地发觉扬扬在某方面也太能折腾人,只差没把他骨头一根根给拆了,虽然是他答应甚至要扬扬想怎么弄便怎么弄,但扬扬认真起来实在太猛烈,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昨夜究竟是如何从浴池回到床上的,虽然早上起来,精气神都因为昨晚的双修而好得不行,但他深觉自己绝对无法被这头猛兽每天每夜压着猛做。
他甚至感到自己以往粗线条真是一种极好的自保方式,恨他昨夜太心软了。
让扬扬服侍着他晨起的洗漱,他看着扬扬认真的神色,忍不住感叹,「我没失忆前,被你像昨夜那样弄,必定是看到你就想绕个弯走。」
肖扬看郁远神色变化,心里大概猜到主人究竟在想什么,他早熟悉郁远的个性,也不介意,他清楚郁远昨夜那样,便是承认心悦他了,轻声低笑,「主人以前很喜欢的,每天都缠着我要。」
「怎么可能?!」郁远千百个不相信,「我岂可能失没失忆差那么多?」
肖扬心想,这人确实没变,但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郁远,笑得莫测高深。
郁远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该不会是真的?」
肖扬唇角扬起,用温热的毛巾帮郁远擦脸,「主人想知道,便自己快恢复记忆。」
「这是我自己想恢复便能恢复的吗?」郁远咕哝着,他何尝不想恢复?
肖扬微笑,「那就让我多干一干便恢复了。」
郁远差点反手抄过肖扬手上的毛巾往肖扬脸上砸,最末是用手去捂住对方的唇,「你说话能否收敛一些?!」
连嘴上说话都不让他一下,他主人的颜面何在?!
肖扬笑着反问,「主人知道您第一次恢复记忆是何时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不要听。你一定会说我跟你双修完,便想起来了。」郁远轻哼一声。他才不要没日没夜被扬扬压着搞。
肖扬想着郁远那时忆起前尘事,紧紧抱着他原身不放的温情时刻,俊颜柔和许多,「那是真的,主人的确在那之后才想起一切。」
郁远看着扬扬那种神情,心跳紊乱不已。就算他先前只是怀疑,总不想承认,如今也不能不面对——是的,他对扬扬亦有超过主宠的情谊。
要命了。
*
程定山自昨夜便不停想着,杜自迩究竟为何要看那么多关于咒术的书,他今晨起早,还在思索着这件事,但他不知杜自迩作息,不敢去找杜自迩怕坏了事,便一个人在房里摸索着。
在苍山时,他很少关心过杜家双胞胎,他将双胞胎托付给郁远教,本有意看他们师兄弟阋墙,没想到他们三人竟然好起来了,他自然动过心思想挑拨离间,但是这杜行远总是面色冷淡,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话,杜自迩总是笑咪咪地转移话题,他便知道再做多一些,恐怕自己的马脚会先露出来,于是他便打消此念头。
当时在苍山,杜家双胞胎因为根骨奇佳,从进山门后没多久,就获得两人一室的殊荣,郁远手把手教没多久,他们便一人一间房睡了,程定山仔细地回想,但实在想不起来两人房间里都是如何的。
他不是郁远,自然不知道。若这事问郁远,郁远便会说,他们总有一个人房间有生活气,另一个人的房里干净得如同根本没有人住过。
他更不是白虎,白虎身为妖兽,对气息更为敏锐,白虎心知肚明,杜家双胞胎的两间房,真正用到的,从来便只有一间!
程定山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他看着杜行远干净整洁得不可思议的房间,心下不觉诧异,毕竟杜行远话少,东西跟着少这也没什么。
「哥哥,你今天怎么没来找我?不是每天都说好去给师兄煮早饭?」杜自迩探进一颗头入他房里。
程定山心头火又起,君子远刨厨,他最受不了就是进灶房。但他此时自然不能随意发火,他点点头,「我手还有些疼,忘了。」
「这样啊。」杜自迩点点头,笑笑地说道:「手疼真是麻烦,没关系,今早我来便好。哥你等等我,我有东西忘了拿,先回房拿一下。」
程定山最想要的便是跟着去杜自迩的房间,他心下还记挂着想看杜自迩到底在藏书阁看了什么书,不知道是否有将书拿回来,果然,他看到桌案上的书册多了几本,却仍是书封首朝下,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随意的,但让程定山更想一探究竟。
在此界爬到这种地位,看书断然很难只为兴趣,杜自迩那些书到底是为何而看?这次带回来的又是什么书?
「哥,走了。」杜自迩笑道。
看着程定山难掩失望的模样,他在内心冷笑。当初在苍山让师兄被害,他一直反反复覆自省,如果他再多留意些,再对程定山多提防些,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明明早就能感受到程定山对师兄,远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和善。
但他们兄弟都知道,他们当初恐怕防得再紧,也逃不过,毕竟程定山还未做出什么事情之前,便是掌门人、便是他们师父。他们就算知他对郁远有杀意,也没有理由在他什么事都未做之前,除掉他。
杀意不应成为除掉一个人的理由,这是师兄长久以来教给他们的,因此他们从前无法防患于未然。
可是如今,他便能做到了。程定山当时如何对师兄,这回又如何对他们二人,他都要一并用同样的方式还给程定山。
就算付出他的性命,他也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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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远也是惊涛骇浪里走出来的人,这个早饭他还是装得不错。他本就知道双胞胎之间的牵绊有多深,大概能够明白师弟的心情,可是他心里过不去。
他来来回回地细想,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
他知如今肖扬为魔尊,他则是一名闲人,非但没有不习惯,反而有些新鲜。但这天早上他自然不可能如肖扬说的,如他平日一般陪白桐去操兵。
他便在一旁看着荧惑双堂主被肖扬派去做了不紧不要的事——如今双胞胎之一被程定山夺舍,肖扬断然不可能让人做真正重要的事务,之后他自己跟着肖扬,在魔道总坛之中到处逛逛。
肖扬这已经是第二次带郁远认识魔道总坛了,第一次带郁远逛时,郁远是几近记忆全无,此时的郁远却有完整的出事之前的回忆,肖扬带着郁远在天空中直接跟他介绍魔道总坛。
郁远眼里有着动容,只看魔道总坛的分布,他便清楚,里头有许多点子,都曾经是他的画笔下的风景,或他跟扬扬谈过的景象,当初他创天道盟时,许多想用上但没用上的念头,如今都在他的眼前。
他的白虎、他的扬扬,默默将他曾经想过的主意,都成了真。
「带我去藏书阁?」比起议事厅,郁远更想去藏书阁,主要是他想坐下来,认真地问问扬扬对程定山之事的打算。
扬扬昨晚毕竟是急着跟他交代他失忆这段时间都如何了,后来又赶着回来应付程定山夺舍之事,私下相处时,他这场突如其来的失忆,让他们还有许多双方之间尚待处理之事得先处理,导致师弟相关事宜他还没能好好了解扬扬的想法。
肖扬微笑,「走吧。」
他们一落地,肖扬自然地牵住了郁远的手,郁远微微一怔,起初还是有些不习惯,但看着就在前方的藏书阁,连外观都是他梦寐中的模样,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将肖扬的手反握得更紧。
肖扬的唇微微扬起,看上去心情极好。
守阁人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间来,魔尊笑得这样好看,都快看傻了。魔尊就只在凤临尊者前有这种笑容啊。
郁远没想到一到藏书阁,守阁人立刻拿出一本书册,「这是热腾腾新出来的书本,凤临尊者您能否为我留个尊名?」
郁远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他微微一笑,却偷看扬扬一眼,看扬扬对他微微眨眼示意,他才点头说:「自然可以。」
接过那本书一看,脸都快绿了。
郁远传?!!!
郁远努力强撑装着没事,肖扬携着他的手,大大方方地步入了藏书阁,他们选了一个比较好谈话的位子,坐了下来。
「当初你出事后,还是有很多人信你的。便有人参照着你的生平,付梓成册。」肖扬解释道:「你自己亦有一本,也是守阁人送你的。」
郁远表情很精彩,混和着错愕和不解,「我看这个做什么?」
肖扬笑了笑,将郁远叫他收好,再也不要让他看到的那本郁远传拿了出来,「你倒是看了不少次,毕竟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看书比较快能懂。」
「收起来。」郁远嫌弃地连看都不想看,「你快收好。」他连一刻都不想多看到,「我当时没看吐?」
肖扬微笑地将那本书收好,「如果我说,你特别喜欢,连睡觉都要拿来当枕头躺,你信吗?」
郁远瞇着那双桃花眼,「怎么可能。」
肖扬也不逗他了,回道:「确实不是。」拿出笔墨,让郁远写上名字。
郁远大约明白这传是他人以为自己死后,还吊念着自己,为自己写的传记,他不觉得这行为不好,但他看了还是尴尬啊,自然没想看郁远传都写些什么,写好名字,待字迹干了便想拿出去给守阁人。
肖扬却把书册拿过去,「待我看看。」
书的内容便是加上近来的大反转,将郁远复活的事情以及程定山当年都做了什么事,和最末大家以为的下场都写了进去,肖扬撇撇唇。
郁远看他表情,便道:「是否令人作呕?」
「倒不是。」肖扬对这新添上的郁远传末尾不满,「它未写出我与你形影不离,也未写出我便是你的白虎,自然也不可能写我们是道侣。」
郁远心道这也不必再加吧,光是这书名已让他尴尬不已,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里头究竟写了什么。
「我再让人连系著书人,三刷定要他加上。」肖扬坚定地说道,站起身来。
郁远心想真不必这么麻烦,你既身为魔尊,不该把这邪书一烧了事吗?
肖扬看着郁远的表情,约莫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便将书拿了出去。
他再度走进来,郁远本想提杜家双胞胎之事,没想到人一坐下来,却是拿出一幅画,那是先前郁远画出来的,画的是他在小世界的父母。
肖扬抚着那画,将画展开在郁远面前,还记得郁远跟他说:「我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她会很喜欢你的,我爸常被我妈说是钢铁直男,脑袋不会转弯的那种。但我爸很爱我妈,对我妈很好。」
郁远看到那画,随即知道是他自己的画,用色、笔触、构图……都是他惯用的,他小心翼翼地摸着那画,思绪从双胞胎身上转到画中之人,画里的女人,笑得明媚灿烂,男人则是温和谦冲,他毫无意识地用中文叫出了妈妈、爸爸,随后他自己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两个人定是他的亲人。
「这是你在其他小世界的爹娘,你跟你爹娘感情很好。你跟我说,待此间事情都解决,要我带你去看他们。」肖扬说道,「所以你得赶快想起来。」
郁远看着画中人明显和此界不同的穿著,男子一袭黑衣,女子一身红衣,他又多看了几眼,问向肖扬:「我跟你提过这画更多相关吗?」
只见肖扬看着他,只是笑着,一言未发。
郁远便知道,扬扬这是要逼自己想起来啊。
「我觉得这好像什么纪念画像,我爸我妈。」称谓他还是用了中文,总觉得这样叫才顺口,「他们穿的这个,我有点印象,我妈穿的这个是礼服,我爸穿的这个是西装。」他又看了一眼画中的男人,转向肖扬,「你若是穿西装,肯定好看。」
肖扬笑了,郁远当初说的也跟今日相仿,郁远画好这幅画之后,便说其实家中有这「照片」,是爸妈结婚二十周年时去拍的,说他不过就是照着照片画了一幅,还说他若是穿上西装,一定很好看。他当时笑答,不穿更好看,郁远就羞恼地瞪他。
不论失不失去记忆,他的主人,本质上仍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