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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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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郁远多年以来,头一回再踏入苍山,这次他是以贵客的身份走入苍山,与先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他们到时已是近晚时分,傅安宁原已设下宴席款待,肖扬却淡淡响应说他们早已辟谷,若有事要议直接议事即可。傅安宁并不觉挫败,他原本就知道肖扬什么脾气,当初肖扬还在苍山时也不让郁远吃他们送上的菜肴或点心。

    他领着肖扬到议事厅去,两人谈了许久话语,肖扬一直冷冷淡淡,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他也不介意。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倒是擅于忍耐。

    至于郁远,没与他们去议事,他只是装着跟傅安宁打过招呼,随后便自称自己现在是一闲人,只想回栖霞峰逛逛,央着喻劭带他去栖霞峰这许久未回之地。

    事实上郁远不过是不想他小师侄还要忍着与傅安宁多周旋,没真要喻劭带他逛栖霞峰。

    「我自己逛逛就好。」他怕喻劭触景伤情,并不想要喻劭陪着他逛。

    喻劭知他心意,也就说了实话,只有两人在场,他还是叫得亲近,「师叔,虽我后来为栖霞峰峰主,但不瞒师叔,我对栖霞峰,并不是太熟。有许多景致我都没见过。」

    喻劭话说到这地步,郁远再粗线条也能领会过来,喻劭真正熟的恐怕是傅安宁那峰。唉,渣男真的不能乱爱。

    「这样不就我要带你走走了?」郁远笑着领着喻劭四处晃晃。

    喻劭是真没好好见过栖霞峰的景致,过去他生活围绕着傅安宁转,景致如何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连栖霞峰最美的赏夕阳之地,他都没怎么驻足过。

    郁远却很怀念,这天天气极好,夕阳也美,他回想着以往一人一虎在此看夕阳的时光,也想着待除傅安宁,再要他家大猫猫背着他来这里看夕阳。

    见身边喻劭形单影只,他还是怕这聪慧过人的晚辈想不开,便说道:「我再画张画送你吧。」

    喻劭笑着点头,主动帮郁远布置他的桌椅和画具。郁远便在夕阳前作起画来。

    郁远很快地画完一张图,是两个男子并肩坐看夕阳的画面,其中一男人只见背影,看不见脸,另一个却是喻劭,那是喻劭侧着脸说话的模样,眼中像是盛着星光,唇边的笑容极为温柔。

    「别跟我说这不是你啊,小师侄。」郁远笑笑地画交给喻劭,「这是未来的你。」

    于是喻劭那双跟郁远有七分像的桃花眼,也微微地弯了起来。

    *

    这晚,反倒是喻劭从住进栖霞峰后,最平静的一夜。从前他住在这里,只觉得恨,他因为过往的经历以及傅安宁的期望而恨郁远,也恨这个地方。

    这像是郁远给他的枷锁,他一辈子都挣脱不开。

    然而如今却不同了。郁远对他来说,是敬重的前辈,是另一种目标。郁远用言行在教导他,人生原来可以是另外的模样。

    他在这里,彷佛能感受到郁远的温暖。

    这夜,他没坐在镜前描绘容颜,让自己更像郁远。因为他知道傅安宁暂时除不去郁远,又怕郁远内心有疙瘩,不需要他像郁远了。

    喻劭正要夜会去见傅安宁,却听见门开的声音,是傅安宁走了进来。他进苍山之后,傅安宁极少主动来寻他,他心里冷笑,却是跪了下来。

    「劭儿没用,没能更快回来,对不起。」

    喻劭产后虽亏损许多,然而郁远想方设法帮他进补,卜烈植的灵丹妙药跟不用钱一样地下,养得竟比当时在苍山好,此时跪在地上,白皙的颈项露了出来,脆弱请罪的模样,还是让生性多疑的傅安宁心生不舍。

    「你做什么?」傅安宁将人拉了起来,温声软语地哄,「你是我的人,我岂会怪你。」

    「劭儿不愿同魔尊往来……没能完成您的嘱托。」喻劭彷佛还认为错在自己,微微拉开与傅安宁的距离。

    「你这不是说动郁远了吗?你如何说动的?」傅安宁笑笑地说道,「郁远竟然能够听你之言。」

    喻劭一听他这么问,便知他有疑惑,低头说道:「劭儿不过就是让他知道,您有多少苦衷。他信不信,劭儿不知。」他手微微绞着衣袖,看来有些紧张。

    傅安宁并不信事情能如此简单,但是要哄喻劭对他说实话倒也没那么难,「我的好劭儿,你是受尽苦楚才把郁远带来的吧?我得好好赏赏你。」

    他正想宽了喻劭的衣服,喻劭却揪着自己的衣襟,看来楚楚可怜、惹人疼爱,「劭儿已经脏了,不能让您碰。」

    「没有的事。」傅安宁根本就不在意一颗棋子到底有没有被谁碰过,「你方才说不是肖扬,总不会是郁远吧?」边将人往床上带。

    喻劭坐在床沿,沉默无言,眼泪一滴滴落下,看起来更加令人心疼。

    「喔?」傅安宁见喻劭看来像默认,与其说是不信,更像是惊讶,「他若是有那癖好,那白虎与杜氏双胞胎,该不会也……」

    喻劭却不想再跟傅安宁有任何肉体上的关系,他左思右想,想出了这个方法,他不过是要让傅安宁失神,争取自己的时间,如今他抓着傅安宁惊愕的这瞬间,掏出早就预藏在袖袋的匕首,往傅安宁的胸口刺。

    他这动作又快又狠,确确实实地往傅安宁胸口戳,正中心房的位置。

    傅安宁瞪大了眼睛,笑了出来,「你?!」他修为已深,自然不会被此所伤……不对,他全身所有力量都快速地流失。

    「这是什么?」傅安宁问着的同时,反应却极快,他单手拿出芝兰剑吓退喻劭,趁喻劭松手的同时,另一手飞快握住并拔出匕首,且反手往喻劭胸口插。

    他此时虽刚受重挫,力气还是相对喻劭大上许多,眼看喻劭便要逃不过,一颗玉石却从窗外准确无误地射了进来,正中傅安宁的手,他持着匕首的手生疼,微微松了一下,匕首却被喻劭抢了过去。

    「谁想杀我小师侄?」郁远的声音笑笑从窗外传了进来。

    傅安宁感觉全身修为被化去了大半,发觉此匕首妖异之处了,这简直就像是……血缘法器?!

    他无空管郁远是怎么跟喻劭勾搭上的,也没心思问喻劭为什么背叛他,对他来说,背叛便是死,他持芝兰剑那手手速不停,对着喻劭,招招杀招,逼得只持匕首的喻劭只能不断闪躲。

    「小师侄,记得我教你的吗?电掣借你一用。」郁远走进房里,身边还跟着白虎,利落地将电掣一抛,划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线飞向喻劭。

    傅安宁自然不能让喻劭接到电掣,他以芝兰去格开,然而电掣却像是有自我意识般,非但闪躲开来,还准确无误地落在喻劭手里。

    喻劭近日勤于剑法,确实小有成果,他此时用剑还是不如傅安宁,然而傅安宁已被他血缘法器大伤,使剑破绽自然更明显,没过太多招,胸口便被电掣刺入。

    傅安宁非但未倒下,反而趁势拉扯住喻劭的手,将人困入怀,把芝兰剑抵在喻劭脖子上,就算在这时候,他还是能评估出郁远最易心软。若郁远在意喻劭死活,他能凭此为自己挣得活路。

    「扬扬,我懒得动手,嫌脏,你来吧。」郁远笑道。

    事实上他扬扬两声刚叫出来,白虎早已往傅安宁飞扑而去,他动作快如闪电,此时的傅安宁全然招架不住。

    喻劭也不是被绑着玩的料,他并未受伤,也不怕受伤,还拿着匕首那只手反手一插,正中傅安宁元婴。

    同时间,白虎虎口一张,开口便撕咬下傅安宁的灵魂,将傅安宁灵魂衔在嘴里,傅安宁还在扭曲挣扎。

    「小师侄不过是想杀你,我却觉得杀你太便宜你,小师侄果然还是对你太仁慈。」郁远拿出那砺雷塔,开始持咒,砺雷塔瞬间散出吸力,将傅安宁的灵魂卷过去,傅安宁开始尖叫,发狂似地逃走,却敌不过砺雷塔的吸力,灵魂全被吸了过去。

    失去灵魂的傅安宁身体终于重重脱力,疲软倒下。

    喻劭面色看来平静,甚至唇边还带着微笑。然而他内心的恨却未解。事实上他曾经最恨自己,恨自己太过软弱、恨自己识人不清,才会错付真心在这伪君子身上如此多年。

    是他曾以为的仇敌,如今最信任的长辈,将他从如此自厌自弃的深渊中拉出来。他淡淡望向郁远,郁远看着他的目光一如平时那样充满暖意。

    他又回去看那让他曾经爱之入骨,此时却仅剩滔天恨意的人。

    「你知道你为什么死?便是血缘法器!你与我曾有过一个孩儿,你不会要他的,所以他也不来了,我拿他做成血缘法器了。当初你怎么害死师叔,我便要你也那么死。」拿着匕首,发了狂似地猛刺,像是要把他所有的恨都发泄完,「被自己的亲子所做的血缘法器所杀,痛快吗?不,我忘了你还没死透,被师叔关进砺雷塔里了……也好,一辈子都别再出来害人了……」

    他又哭又笑,在傅安宁肉身插上无数个窟窿,直到稍稍解气,心情平复许多,他才望向郁远和白虎,「对不起,让师叔师婶见笑了。」

    郁远自然没有走,他就坐在地上撸着他家白虎,陪着喻劭。白虎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瞇起,看起来很舒服的模样。

    他桃花眼微弯,勾起唇角,「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要是真去死,才得跟我道歉。」

    喻劭摇摇头,「不会的。我这条命,是师叔再给我的,我哪能随随便便去死。」他说完看着自己的手,上头都是傅安宁的血迹,微微皱起眉,方才沉浸在错综复杂的恨意里没能发觉,如今看到,还是有些嫌弃。

    郁远半信半疑,「真的?」

    喻劭没有骗他,「真的,师叔跟师婶先去歇息罢,这里我来打理。」

    「那好吧。」郁远看向自己方才扔进来的那颗玉球,那玉球可以让他知道这里的状况,有什么事他都还能及时赶回来。

    这里毕竟是他曾经最熟悉的栖霞峰,他人生待过最长久的地方。

    *

    郁远发觉,自己虽然有后来现代人的经验,然而骨子里很大部份,果然还是曾在这里生活过长长久久的人,现代社会的他,跟人少有仇恨,就算有仇恨也不会弄得你死我活,但连续收了程定山和傅安宁,也见到喻劭崩溃似猛戳尸身的行为,他却一点也没有不适,反而非常平静。

    程定山是当初伤他最重的人,而傅安宁跟他的关系比较间接。毕竟程定山若没有杀他之意,傅安宁放多少本血缘法器相关的书籍在程定山面前,程定山都不会去杀他父母的。

    然而最末他也不知道这两人谁让他比较恶心,似乎是不分轩轾。

    当初肖扬希望他们能自相残杀,也确实做到让傅安宁杀程定山了,只不过当时没预想到,程定山还有夺舍的法器,搅得双胞胎那边乱上了一阵,幸好解决,也让喻劭亲手报了仇。

    他身为曾经的现代人,对于灵魂就这么被收,甚至曾经芝兰玉树的傅安宁死相如此难看,却一点点恻隐之心也没有,只觉得一切终于过去,再也不需要看到让他恶心的这两个人了。

    「扬扬,我觉得好轻松,也不是痛快……就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一出屋外,郁远立刻把他的心事说出来。

    他轻松,却不愉悦,因为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发生过的苦难,都不是把这两人收进砺雷塔里就能消弥的。他甚至不以为程定山和傅安宁会因为被天雷夜夜劈打而后悔,但是让他们就如此死去,他真觉得太便宜这二人了。

    如今这结果,确实是他能接受的最好处置方式,他有着如释重负之感。

    「嗯。」白虎点头,他能明白郁远所想。但他跟郁远有些不同,他只关心郁远如何,别的他原本就不甚在乎,悲春伤秋这种情绪,他从来都没有,「主人想去哪?」

    郁远看着他家毛绒绒的大白虎,感觉疗愈到了极点,他呼了一口长气,三两下就爬上白虎背上,将脸埋进柔软的虎毛里,嗅着白虎身上那清新的山林草木气味。事实上刚刚在跟喻劭最末谈话时,他就好想爬到他家大猫的身上埋背,但又不好意思在后辈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吸猫。

    「有你真好。」郁远呢喃。

    白虎弯了弯唇角,「主人没告诉我要去哪?」

    「有你的地方就好了。」郁远抱紧他的大白虎轻声道:「你想去哪里我都跟你去。」

    白虎纵情奔驰,带着郁远攀上栖霞峰至高之处。

    郁远还记得,在成为栖霞峰主那夜,他便是在这里,痴痴等着他命中的白虎来找他。

    如今却是白虎背他上来,多么畅快。

    今晚天气极好,夜空中连朵云的影子都没有,又正逢十六夜,莹白的月亮如同圆润的玉盘一般高挂天空。

    白虎将他放好,化为人身,坐在郁远身旁。郁远极为主动地牵过肖扬的手。肖扬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他最心爱的主人啊。

    过去,他们曾经无数次并肩坐在这里,他想吻郁远,却不敢。

    如今,再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肖扬笑看着郁远,郁远也正笑着看他。

    他们两人离彼此愈来愈近,终于在盈盈笑意间,吻上对方。

    皎洁月光在栖霞峰至高之巅上相连的身躯上映出长长的身影,十六夜,月正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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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啦~

    没意外至少会发两个番外,一个是道侣大典(较长),一个是短一点的后日谈,交代几个配角之后的状况。 我还写了一些别的番外,包括洋芋cp回去找妈妈,这部分就看看之后要怎么呈现。目前还在看到底是要跟出版社合作出实体加电子书,还是我自己出电子书,正在商谈中。等我消息!

    谢谢愿意追这篇文的你们!!希望大猫猫有萌到大家

    明天照例不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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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一个小甜文,篇名叫「不发情的O」(但标题不给打发情暂时又想不到别的名字先用口口代替了QQ),等忙完这一篇再来发羊羊的番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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