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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豪门公主的第1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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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的, 何明亮血液似是结了三尺寒冰。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骤然发现,面前的已经不是男孩,高出自己半个头, 眼睛的轮廓很深邃。

    瞳色很黑, 像凌晨两点的夜空, 幽深的, 冰冷的看着他。

    像寺庙里被人供奉的神佛, 睥睨着他。

    何明亮脑子轰的一下。

    钝了好几秒才敢做出一种猜测, 难道……

    ……他们的不和都是演的?

    可是,他和温希是天然的竞争对手啊?

    “嘘!”温言修竖起中指,抵在唇上。

    何明亮反应很慢的问,“可,我才是你舅舅。”

    “我才是你亲人!”

    他不懂, 自己对这个外甥很好,没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 他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

    温言修削薄的唇勾起, “恭喜舅舅, 以后只能去牢里, 和罪犯炫耀, 你是我舅舅了。”

    何明亮心脏骤然一缩,毛孔里都是寒意。

    “警察先生们,罪犯该上车了。”

    警车离开, 一辆黑车停在温言修面前, 车窗降下来, 露出一张亲切的脸。

    有些亲昵的喊:“言修。”

    温言修淡淡的:“三叔。”

    “唉, 和明亮共事多年, 没想到他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温长宏哀叹一声,关切道:“也不知道董事局会不会因为明亮的事,误认为背后的人是你,或者是明总,股东们已经朝公司赶过去了,你跟我去公司向董事会解释解释。”

    “谢三叔了,”温言修道:“仓库那边的问题奶还需要解决,懂事会那边,就先劳烦三叔了。”

    温长宏巴不得温言修不去董事会,缓缓道:“行啊,那董事会交给我,你跟小希去仓库,要说小希这孩子啊,真是厉害,在国外念了这么多年书,这才回来一个月,竟然知道这么多我都不知道的事,难怪是留过洋的学霸,这想的可真长远啊!”

    “我这个老人家不行了呦,”他笑着摇头,“以后温氏还要靠你们这些孙子辈的,唉,我这前浪啊,被小希这后浪拍死在沙滩上拉!”

    温言修唇瓣很淡的扯一下,算是回应。

    温长宏很担忧的样子,“不过,你也得好好跟小希解释一下这件事,可千万别叫她误会了,以为这件事也有你的份。”

    “虽说明亮是的你亲舅舅,可小希也是你继母所生,你们有共同的父亲,这才是真正的血缘亲人,可千万不能反目啊。”

    “不管以后,爸把公司交给谁掌舵,你们都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温言修:“谢三叔教诲,三叔慢走。”

    车窗完全升上去,温长宏脸上的和善褪去,面色凝重。

    妻子朱宜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温希,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看来,她虽然人在国外,恐怕早就在国内安插眼线了,不然,何明亮母子也不能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这次言修输这么惨,连亲舅舅也折了进去,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对抗温希。”

    “难不成咱们以后还真要看她一个情妇女儿的眼色吗?”

    温长宏面上都是不甘,忽的,灵光一闪:“你提醒我了,何明亮出事的事,他那些喽啰还不知道吧?”

    事发到现在,也就十分钟的事,现在,在场高层的重心都在董事会那串消息,他猜测。

    朱宜面上有了点笑意,“你有好主意了?”

    温长宏眼睛微微眯起,想到了一幅非常美好的画面里,“你说,车间的工程师,乳品师要是知道何明亮已经进了局子,他们会不会担心,自己听从了何明亮的命令,调配了这些有问题的奶,会受到牵连?”

    “为了自保,他们又会做出什么事呢?”

    朱宜的眼睛都亮了,“朱彪,现在给乳品师朱彪打电话。”

    温长宏又说:“还有,晚上我不回去吃饭,忽然失去项目部,舅舅,我这大侄子内心不知道多惶恐呢,我这做三叔的,怎么着也是长辈,长辈就应该多关怀关怀晚辈。”

    这就是想同温言修结盟。

    朱宜笑:“好。”

    --

    温言修从西装里兜掏出帕子,摁着擦拭嘴唇,浓黑的眼里都是嘲讽,“我这位三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其实并不聪明。”

    “希希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把他耍的团团转了了,偏他还要自视甚高,实在是无趣。”

    白朗:“像大小姐那样绝顶聪明的,自是少的。”

    温言修:“也是。”都是一群傻逼!

    --

    温希感觉,自己扶着的手臂,瞬间僵直绷住。

    温思明浑浊的眼睛,虚虚的,随意的落在前方的温言修身上,没有焦点,又似乎不是在看温言修。

    “爷爷?”温希小声喊。

    温思明回神,“希希啊,我有点事和言修外婆谈,查问题奶的事,你和言修一道去办。”

    温希有挺多想问的,但是又不想上明老太的当。

    而且,要问何明景的事情,还是温长瑞那里更好套话。

    温思明摸了摸她头,“爷爷没事,你去找你哥哥去。”

    温思明和何老太上了同一辆车,离开。

    温希慢吞吞走过去,“哥。”

    温言修回身,眼里的冷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扫到温希的裙子,眉头皱了一下,“没带衣服换吗?”

    温希也没想到衣服会被温新玥泼湿,“没,这会子已经干了,先去公司做正事吧。”

    说话的功夫,温希的车子也到了,停在她面前的时候,车子的余波还超前倾斜了一点。

    陆玺从里头打开车门,一只脚迈出来,他腿长,西装裤往上自发提了一点,露出一截脚踝。

    身子探出来,一连串的,长臂一伸,单手拉开后门,人站在门边,如松如竹的挺立。

    温言修撇到从车上下来开门的陆玺,眉头皱了皱,“你上我车。”

    温希:“嗯?我去仓库。”

    温言修打断了她:“过来,我带你去把裙子换了。”

    “没”

    “不缺这点时间。”温言修不容置疑的说:“过来。”

    温希左右瞧一眼,这会子也没三叔的人,偏头,同陆玺的目光撞到一起,道:“你和齐圆先去仓库。”

    “啪”一声,陆玺合上车门,眼皮一撩,目光看见,温言修的手拱成伞状,搭在车顶。

    温希的腰躬出一点弧度,弯身进了车子。

    温言修站了两秒,应该是等温希朝里头挪,然后自己也弯腰进了车里。

    陆玺收回目光,坐到副驾驶。

    齐圆手搭在方向盘上,从西装里侧口袋里掏出烟,听见陆玺淡淡的声音,“大小姐不喜欢闻烟味。”

    齐圆偏头,陆玺靠在椅背,头朝外歪了一点,目光落在车窗外的挡风玻璃上,有点颓。

    怪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掏烟的。

    因二手烟这种东西,很容易吸附在衣服,车里,温希用人的第一条标准就是,不许抽烟。

    自己在外面抽也不行,除非你洗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齐圆没什么机会抽烟,烟瘾自然也不重,睡觉之前一根的量,这包也是刚刚别人送的,

    齐圆忽然意识到,陆玺自律的可怕,他好像没有任何爱好,温希那长达100条的助理细则,他可能一条都没违反过。

    “我又不抽。”

    嘴巴嘟起来,架在鼻子上当胡子玩,怼过去。

    陆玺有了一点笑容 :“幼稚”。

    --

    楚碧柔看着温希离开,面色凝重,又转身进酒店,找到在收尾的温长瑞。

    “什么事这么急?没看见我在送贵客吗。”温长瑞嫌弃的拍了楚碧柔的手,眉间都是燥郁。

    不孝子孙!

    这一儿一女都当他是空气,弄的他一点面子也没有。

    楚碧柔:“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小希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温长瑞问。

    “就是刚刚那个,扔酒杯砸何明亮的那个男人,”楚碧柔帮温长瑞回忆,“白衬衫,黑色长裤。”

    温长瑞想起来了,“你打听他干嘛?”

    “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楚碧柔指甲不安分的划着包袋的软皮,心里烦躁愈甚,“之前老爷子让她跟宋家联姻,她连是圆是扁都不过问,在电话里头就答应了。现在却在订婚宴上逃婚,而且……”

    “听说宋清苒明明去接她的,最后宋清苒却是自己回来的,今天也没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而小希身边却多了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温长瑞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你是说,小希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才逃的婚。”

    “很有可能,”楚碧柔说:“那男人一身的衣服鞋子加起来没超过一百块,不用说,肯定是个穷鬼!看到小希这样的条件,可不得拼命抓住,我担心小希受他骗。”

    “而且,你还记得吗,老太婆要去打那男人的时候,小希说,‘我的人,轮不到你来动’。”

    我的人!

    不会已经有什么了吧,楚碧柔额角直跳!

    温长瑞眉毛一挑,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楚碧柔,嗤笑一声,“拼命抓住。”

    没想到他女儿和他一样,都被人惦记上了。

    楚碧柔蓦的反应过来,温长瑞想起了什么,血液一冲,脸瞬间涨红,跟熟透了的西红柿是的。

    男人啊,对女人的平价取决于他的荷尔蒙。

    最初,温长瑞一眼沦陷在楚碧柔的美貌,他的钱是他的敲门砖,他的手段。

    为她一掷千金,带她奢侈品,带她去国外旅游,享受这事件繁华。

    等腻了,男人又要回头给女人扣帽子,你拜金!

    你看上的是我的钱!

    可,被金钱浸染出来的女人是敢做梦的。

    那是楚碧柔长了而二十多岁都没见过的,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原来五星级酒店的浴室比她的家还大,一顿饭可以是她家一年的生活费。

    楚碧柔想,凭什么?

    他玩腻了,就像把她当用过的塑料袋一样,随意丢了,全身而退,甚至可以毫无损失的去找下一个目标?

    所以,楚碧柔用了手段,怀了孩子,再仗着肚子,不要脸面,去温家闹,去温长瑞公司闹。

    然后,楚碧柔就从一个柔顺乖巧的女人,迅速成长为温长瑞口中泼妇。

    当然,她这泼能撒成功,也有时代因素,那时候,作风因素就还是个挺大问题的,给温家带来不少麻烦。

    楚碧柔声都冷了,“温长瑞,你少在自己脸上贴金,我不是好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说你是狗都侮辱你了!”

    当楚碧柔和温长瑞过了温存期就堪破看这男人的伎俩,和她前夫一样,都是个龌龊的!

    不对爱情抱有幻想,她什么脸面都能豁的出去,自己活的好最重要。

    用后来流行的话说,只要她没有道德,谁也绑架不了她。

    温长瑞和方慧茹的婚期近了,也玩腻了她,道出了方如慧的存在。

    起初是这样哄她的,“柔柔啊,我家生意出了重大问题,有可能破产,我身为长子,必须要拯救这个家族!我爸早就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和我门当户对,我想为你争取的,可是你这个出生真的没办法,我真的不能再和你好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有我的责任,希望你能理解,我是真的没办法,你去把孩子打了吧。”还流了几滴情种一般的深情眼泪!

    楚碧柔抄起手边的花瓶就砸过去,“去你妈的!”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要我一个怀着孩子的弱女子,理解你一个福窝里出生的有钱人,你他妈指缝漏一点都够我活一辈子的,你要脸吗!”

    “破产了我他妈跟你过小康日子就是!”

    温长瑞猝!

    第二招,温长瑞一脸鼻青脸肿的,“我跟我爸说了咱两的事,你也知道,你离过婚,我爸想要方家的主力,这都是他打的,卡也给我断了,什么时候孩子打了,跟你断了,才承认我这个儿子!”

    “否则,我永远都回不了家了,我现在一毛钱都没有了。”

    楚碧柔撸撸袖子,“我去找方如慧,就你这怂货就别他妈去坑人家干干净净的千金小姐了。”

    温长瑞猝!

    第三招,温长瑞带保镖将爱巢砸的粉碎,手里拎着铁棍指着楚碧柔,面目狰狞,“你选一个,自己去打了,还是我给你打下来?”

    楚碧柔转身去厨房,扛了菜刀出来,当场劈了一张桌子,“来啊!”

    “我们杀!”

    “今天你人多,要么你把我直接弄死了,弄不死我,只要还有一口气,我是尾随也好,跟踪也罢,我他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非得把你那二两肉剁了,跟你做一对亡命鬼不可!”

    抬起刀就朝温长瑞面前的保镖砍。

    是真砍啊!

    差一点就砍刀了啊!

    五大三粗的汉子,当时吓的软了,“温总,我不干了!”

    另外三个保镖一看楚碧柔玩真的,这钱有命挣,没命花啊!就是做个劳也是一辈子的事啊。

    嗖嗖,全跑了!

    楚碧柔将刀架在温长瑞脖子上,隔开脖子一点浅浅的皮,温长瑞感觉到血顺着皮肤流下来,汗毛倒立,给跪下去了,“我开玩笑的啊,哈哈,跟你闹着玩的啊!”

    “你这刀拿远一点啊,你小心一点啊。”

    “我爱你啊,爱你,真的。”

    楚碧柔问,“什么时候娶我?”

    温长瑞:“我现在就同我爸商量。”

    楚碧柔一巴掌甩上去,“重答!”

    温长瑞肿着一边脸:“一星期就办好婚礼。”

    楚碧柔又甩了一巴掌上去,“什么时候娶我?”

    温长瑞,“现在!”

    “很好!”楚碧柔说,“走,民政局先领证!”

    “唉!”温长瑞喘着粗气,劫后余生啊!

    温长瑞清楚,楚碧柔这是真生气了,再闹下去,他讨不了好,从鼻子里哼一声,掏了烟出来,朝前头走。

    楚碧柔抬脚跟上去,“你晚上去老宅,把小希叫出来,我劝劝她,就约在老宅前头的咖啡馆吧。”

    温长瑞当然更中意宋清苒这个女婿,这是对他们俩都有利的事情,“知道了。”

    两人下了电梯,远远的,看见大堂圆形玻璃门外,站着两个人。

    是温新玥和宋清苒,对面而站。

    宋清苒来参加生日宴的?

    宋清苒朝里侧这边的脸上有一道指甲血痕,脖子上也有三四道。

    ……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挠的。

    眉头拧着,又冷又燥,温新玥头仰着,嘴巴一开一合,似是在说什么。

    十分钟以前,温新玥目睹了宋清苒狼狈的被几个女子围殴的过程。

    她表情懵懂天真,体贴又善良:“你说是承办宴席的安保人员给你锁进去的?不可能!”

    “这个庆典公司是我们经常合作的,替我们家操持过新品发布会,公司年会,上次你和小希妹妹的订婚宴也是他们承接的,我家是它家的大客户,谁不知道你很快是我妹夫,怎么会私自做得罪我们的事情,除非,”她说的很慢,像是边思考边说的,这会子表情纠结又迟疑犹豫,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种好像猜到真相,又迟疑着不肯说,很勾人的好奇心。

    宋清苒指间的猩红亮了一下,又熄下去,眼圈从鼻尖喷出来,又卷成圈,隔着朦胧的烟雾,温新玥都看见他眉锋利的挑着,锐利肆意。

    他问:“你知道什么?”

    “这个,”温新玥扶了扶半边头发,她长相乖巧,剪了很潮流的齐耳波波头,头微垂下来,尽显出柔弱和乖巧,“也许是我想多了。”

    宋清苒牙齿粘着烟蒂,“不方便说不勉强。”

    脚转了个方向要走的样子。

    温新玥手指捏着衣角,心一沉立即道:“这次小希妹妹从外头回来,身边多了一个长相很出众的陌生男人面孔,刚刚小希和明老太,何明亮在宴会厅起冲突,那男人很护着温希,大庭广众的就扔酒杯给温希出气,后来,明老太要打那个男人,”温新玥顿了一下,快速暼了一眼宋清苒的脸色,慢吞吞的道:

    “温希也护着那个男人,说‘我的人,轮不到你来动’。”

    “总之……”温新玥暼一眼宋清苒的脸色,“很亲昵,两个人,都护着对方的。”

    宋清苒捏着烟的手指绷直了。

    拇指一层层刮着烟蒂,细细的烟灰散落,白色的手指上浮着一层灰,显的手指愈发白。

    拇指向下一摁,外面的一层细纸包装撑裂,烟蒂彻底湮没成灰。

    宋清苒杨了烟灰,温新玥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是信还是没信。

    “走了。”

    楚碧柔加快脚步,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宋清苒已经走远了。

    宋清苒竟然是来生日宴的?

    为什么又没出席在宴席。

    为什么会弄的一身伤?

    楚碧柔一肚子疑问。

    刚才宴会厅里的一幕,楚碧柔躲在人群外头也看了一点,这个温新玥明显不简单,不轻不重的问,“新玥,你和我女婿聊什么呢?”

    温新玥的目光在楚碧柔身上打量一下,乖巧褪去,唇角浮起一丝嘲讽,很高傲,“新玥也是你这个情妇叫得的?”

    “你配吗?”

    楚碧柔二十年不怎么接触温家人,一是温思明不待见她,二是她自己也不喜欢,温家人不大瞧的上她,她没必要上杆子去被人恶心。

    只是像温新玥骂这么直白的少,多数人都是像朱宜那种,目光轻飘飘的怪异,举手投足都是对你的一重蔑视,叫你如鲠在喉。

    此刻,和直白的当面骂一比,那种轻蔑的目光都显的叫人好接受多了。

    这女儿,眼力见跟她妈朱宜真不能比。

    楚碧柔一张脸被呛的需白。

    只听温新玥又说:“还有啊,你想上赶着认人家做女婿,也不看看人家认不认你这个丈母娘。”

    或许是因为她是温希关系的原因,楚碧柔气白了的脸叫温新玥蓦的就爽了起来,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但她显然开心早了。

    楚碧柔早就被艹蛋的人生逼成了真正的泼妇。

    菜场大妈掐腰都骂不过的。

    楚碧柔只难受了0.01秒就不难受了,你不喜欢我我也看不上你,不care这种人的态度,这边立刻回嘴,“对,我是情妇,就你高贵,谁见你都得叫你一声小姐。”

    “你!”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以为你穿个名牌带个珠宝就高贵了,我告诉你,你也就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你要是投到山沟沟里,遇见你大伯这种男人,你恐怕比我还不如。”

    温新玥一个小女生,哪听得这种话,更何况是比喻还是温长瑞那种一无是处的恶心男人!

    血液冲进真皮层,整个脸瞬间红的像天边的火烧云,只是她也说不出自降身份的话,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楚碧柔很骄傲的:“对,我不要脸,就你要脸,泼湿了人家裙子都要自责的哭,你这么善良,骂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怎么能是你做的呢?你不是应该羞愧的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能下的去手吗?要不我帮你?”

    “或者我喊里头的宾客来帮帮你?”

    温新玥跺跺脚,转身立刻:“我懒的理你!”

    楚碧柔气死人又不偿命的喊,“唉,我这情妇,二十年前就在你们温家的户口本上!”

    “唉,我现在就拿着温家的钱,去做SPA,做美容,去买衣服,以后温家的继承人还是从我这情妇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还蹦起来喊的老远,温新玥走出两百米的还听的老清楚,“你这裙子是D家的新款吧,唉,我现在就去买,我跟你买同款我。”

    温新玥:“!”这日子没法过了。

    上了车,温言修先是打了个电话,然后给司机报了地址。

    车子缓缓启动,他拿下鼻梁上的眼镜,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

    边问:“是齐圆用的不顺手吗?”

    温希正看窗外的风景呢,听见温言修的问题收回视线,道:“没有,齐圆很好,跟我很默契。”

    温言修带上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问:“你新招的那个生面孔是什么情况?”

    “他情况有些特殊,”温希说:“一时兴起招的。”

    温言修:“开了吧。”

    “啊?”温希有点懵。

    温言修:“你要是缺人,我给你找个更顺手的用。”

    温言揉了揉额角,温言修也没对她身边的员工干涉过,怎么……对陆玺这么特殊。

    “陆玺有什么问题?”

    温言修重新架上眼镜,“看着就让人讨厌。”

    温希:“……”这叫什么理由!

    温希刚想反驳,脑海里闪过上辈子最后一起见温言修的画面,心中涩涩的,又有点软。

    “行,我给他安排个更好的去处。”

    她语气很淡,细眉拧着,拢了一点淡淡的难过。

    温言修心里不太舒服,一侧眉毛挑起来,“我刚刚看你挺护着他的,他也挺护着你的,舍得?”

    温希怀里报了个抱枕,胳膊肘搭在上头,清瘦的手腕撑在下巴,头歪一点,看过来,大眼睛看过来,又乖又好看,“我哥开口,有什么舍不得的。”

    温言修原本敛着的剑眉还是弯下来,这种感觉很神奇。

    温希还能有这么软的一面。

    感觉还不错。

    唇畔翘起,有点宠溺,“你这嘴抹密了。”

    温希瞪着大眼睛,像个小学生举起手臂,“我说的都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温言修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这陆玺你用的还顺手吗?”

    温希,“是个能人,以后的造化不好说。”

    温言修:“行了,你要是喜欢就留着用吧,我不管了。”

    温希捧着笑脸,“哥哥最好了。”

    温言修膀子起了个鸡皮疙瘩,“变了,会哄人了。”

    很快的,车子停在一家服装店。

    店老板姓孙,人人称呼她一声孙姐。

    “温总,稀客,难得你还会光临我这种地方。”

    说着,又看向温希:“这位就是您要带来的客人吧,好漂亮,我还是头一次见您带女性。”

    孙姐打量温希,温希也打量孙姐,吊带外面罩了一件白色无扣纱质衬衫,黑色收腰裤,身材管理的很好,腰腹没有一点赘肉,很细,大波浪卷,独特的风情里又透着干练。

    温希和温言修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上辈子很多地方都很相似,比如,一样短命。

    一样都喜欢拼事业,都不喜欢束缚,至死都是单身。

    活了第二辈子,温希还是头一次知道,温言修还和一位这样风姿绰约的女老板娘熟悉。

    不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桃花债吧。

    两个女人都在心里猜测对方和温言修的关系。

    温希:看着就是个实干有格局的,不错。

    孙姐:破案了,这太漂亮了!难怪温总身边从来没有旁的女性,对谁都冷冰冰的。

    只见温言修走过来,“我亲妹妹,温希。”

    噗!

    居然是亲妹子!

    孙老板的八卦心碎了一地。

    只见向来清冷的眼眸含了笑,头朝女生歪了歪,“留洋归来的学霸,我妹漂亮吧?”

    一定是错觉……孙老板读出了一种炫耀,显摆的意味,还有点傲娇。

    “漂亮。”孙老板真心的说,因她代理的服装牌子挺大,见过的明星也不少,温希这脸,逆天了,比她见过的女明星都要漂亮。

    乘着孙姐去拿目录的功夫,温希压低声音问温言修,“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漂亮的老板娘,我怎么不知道。”

    温言修淡淡的,“以前秘书,嫁人怀孕了就辞职了,为了拓张业务,开这个服装店的时候,请我来给她剪过彩。”

    温希:“……”没意思透了。

    孙姐亲自拿了目录过来,身后还跟了个穿店员制服的年轻女孩,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里里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温言修道:“她胃不好,给她换红茶。”

    温希,“我想喝咖啡。”

    温希伸手去端咖啡,温言修抢险一步,两杯都给他端了过去,还立刻都珉上一口,“我都喝了。”

    温希:“……”

    一旁,捧着目录的孙姐眼都看直了,温言修好像上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就进入温氏实习,那时候他18岁吧,已经成熟的像个中年人。

    做了他五年的秘书,他一直都是那种严肃高冷的款。

    没想到在自己妹妹面前,这么……童趣。

    孙姐的眼光很可以,代理的衣服品牌也不错,不过温希赶时间,选了一套试穿,见效果不错,决定直接穿这套走。

    孙姐笑着指着十几个袋子,“连这些,温总已经全部付过了。”

    温言修放下咖啡,仿佛这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事,“走吧。”

    厂子离的不远,在后世二环以内的位置。

    温希先下车,温言修等了一会,到她进了门才下车。

    和传闻中一样的不和。

    温希进办公室的时候,齐园和陆玺同厂里的管理层,部分职工形成了对立面。

    早期人的阅历不足,工作制度不足,许多人事,监管,并不像后期分的那么细致。

    品控,采购,都归在项目部,被何明亮把持了二十年,这条线上很多都是他的人,所以他才敢有恃无恐。

    齐圆低声道:“他们已经知道何总进了局子,现在要我们给话,确保不会牵连他们,才愿意配合我们检查问题奶。”

    品控部经理朱彪目光在温希,和慢吞吞才进大门之间的温言修之间快速转了一圈,立刻把希望放在温希身上。

    女子,总是更容易心软。

    更何况是这种未经世面,才出学校的小女生。

    “大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谈一谈,可以吗?”

    温希走过去,直接坐到陆玺拉好的椅子上,“有什么事,直接在这说吧,如果你是想请我跟你网开一面的,那就不用说了,我不会网开一面。”

    “大小姐,我真的没是没办法,才会帮着何总调配这奶,我下面有两个儿子,上头母亲已经八十岁了,我真的是被迫的。”

    朱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着,眼筐子都红了。

    真真,生死面前,每个人都有出神入化的演技。

    温希翻着单子,道:“如果你只有这些话,还是回家跟你儿子和妈说吧,想来他们会很感动。”

    “啊!你为了养活他们,敢毒全华国百姓的胃,不哭上一斤泪,都对不起你的付出,多感人的亲情啊!”

    “没有,没有的,”朱彪头摇的像拨浪鼓,“何总承诺我,这批货不会上市,会,会在仓库里就揭发这批货的问题。”

    “他们只是想陷害你,也不敢真捅大篓子,要是真出事,乐一乐完了,对他们也没好处,我是确定了不会流通出去才做的。”

    “啪”一声,温希手里翻着的人事名单拍到桌子上,“你还觉得自己底线很高是不是?”

    “所有的阴谋计划都有出意外的可能,要是何明亮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呢?”

    “要是中间环节出现问题呢?谁能确保这批货不会被一个人吃到?”

    朱彪:“我真是冤死了,我也是温氏的老员工了,想当初,乐一乐第一批牛奶就是我调配的,这么多年,安全上从来没出现过任何问题,这回也是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遭殃。”

    “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不只是我一个人,技师,操作工,我们这个车间的人都参与了,可大家都是被迫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查出哪些奶有问题,你让我们将功补过吧,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你也需要人不是?”

    “是啊,大小姐,只要你不追究我们的责任,我们现在就把问题奶都找出来。”

    其他的员工也出声。

    温希转动着手里的笔,看向为首的朱彪哦,“你这是威胁我?”

    “意思是说,我不放过你们,你们就不检测这些问题奶?我就分不清那些是好的,哪些是问题奶吗?”

    朱彪心里当然是这么想的,车间没人工作,最后肯定是温希倒着回来求他。

    只是嘴上当然不会承认,“大小姐,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温希豁的站起身:“我今儿还真就不怕你威胁了!”

    “大不了我停产又怎样!”

    “我今天还真就跟你们挑明了,牛奶这个东西,人要喝进嘴里的,食品安全大过天!”

    “何明亮一个命令,你就敢执行,下次要是有别的品牌想搞温氏,给你塞点钱,你未必就不敢再做。”

    “我要的乳品师,制乳团队,是就算是我爷爷在这,就算是面前有一金山摆在面前,也敢甩着脸子说,‘这种事不能做!’”

    朱彪心说,小姑娘就是年轻。

    我看你停产一天不急。

    两天不急。

    三天急不急!

    “大小姐,你既然瞧不上我们,那我们也不伺候了。”

    温希:“慢走不送。”

    朱彪:“……”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

    但自己说出去的话,咬咬牙,带头走了,一屋子人都走了。

    朱彪的感觉其实是对的,他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这这边刚走,就有人进来了。

    温希有做过预防万一的后手,早就在准备换进口奶的时候就物色了人过来,叫HR安排了进来,虽然不像朱彪那样懂的足够多,能掌控所有,但是操纵基本的器械还是没问题的。

    制乳师这一块,她在国外也有现成的高级人才资源。

    前几天就有联系好了,这会子人都在酒店朝这边赶过来了。

    人手不够,陆玺和齐圆带着工人一起到仓库查货。

    厂区的办公室隔音没有集团办公区的隔音好,隐约的争吵声透过玻璃窗散出来一点,似乎是为了项目部的一些人事争执,陆玺搬着奶,看向办公室。

    办公室的百叶窗放下来,白色的塑料片叠在一起,把窗户隔成整齐的横条。

    “大小姐和大少爷不太和,两个人经常吵架。”

    齐圆手里的美工刀滋拉一划,见怪不怪的告诉陆玺。

    “两个人都是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人,竞争关系,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不奇怪。”

    陆玺收回视线,目光转在齐圆的半边侧脸上,问道:“你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最容易得到秘密?”

    齐圆被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也偏了头,撞上陆玺看着他的眼睛,“什么意思?”

    陆玺说:“死对头。”

    木秀林风必摧之,当一个人因为太过出色,很容易被人嫉妒,那么,那些不甘的人想害她,但是迫于自己的实力对不上,就很容易找同盟。

    这个人的死对头,几乎是每个人的拉拢对象。

    齐圆:“?”眼里都是问号。

    陆玺又说:“你知道什么人最适合放消息出去吗?”

    齐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玺:“死对头放出来的消息是最容易让外人相信的。”

    齐圆:“!”为什么陆玺说的每个字都懂,组合到一起他就不懂了么?

    再问,陆玺又不说了。

    齐圆认真反复把这段回话思考了三遍:“艹,你不会是想看上我首席特助的身份,想搞我吧?”

    陆玺拍拍他肩:“放心,首席特助永远都是你的。”

    办公室里头。

    白朗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

    再回来,向温言修报告道:“董事会那边已经知道了车间这边主要技术骨感辞职的事,再加上宴会厅的事,这事恐怕会闹的不可收拾,要不要现在去处理一下?”

    温希眼珠子赚了一圈,“看来,这朱彪还够到了董事会的人。”

    温言修手里的单子卷成毛边,看一眼温希,问:“你怎么想?”

    温希:“不如我们把各自的看法写在手上,看一样不一样?”

    温言修自然答应。

    两个人各自拿了水性笔,在掌心写了字,再并到一起,打开。

    一只大手,一只小手,两个人的手心,都躺着一个“免”字。

    温希眼睛弯弯的,“啪”一下,拍了拍温言修手心,又迅速收回手,“做你妹妹可真没意思,我这学霸的光环都不显了。”

    温言修乜她一眼,“这话是不是应该我来说。”

    温言修的声音带了愉悦的看向白朗,“不用处理,我倒要看看,三叔能闹成什么样。”

    温希这边拟著名单,忽的,有电话进来,郁星露。

    一群富二代组了局玩,问温希要不要一道,也算是庆祝她甩了宋清苒那个混蛋。

    温希心里还惦记着何明景当年去世的隐情,捉摸着自己晚上应该去一趟温长瑞那问问,于是便拒了约会,改天再一道玩。

    挂了电话,难得的,温希拨通了温长瑞的电话。

    温长瑞盯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8个9的豪气号码,这是哪位大人物!

    哼了哼嗓子,坐直了身子,保持让自己有个最好的磁性声音,嘴角裂开的弧度正规的堪比央视新闻联播主持人,按了接听键,隆重而庄重:“喂,你好……”

    只听电话里穿来一声没有任何情绪的女声:“晚上在家待着,有点事问你。”

    “嘟嘟嘟。”

    温长瑞盯着电话,钝了三秒,原来是她女儿通知他,要见他。

    太可恶了,他还有没有做父亲的尊严!

    脑子里闪过中午宴会上,温思明的偏爱。

    得,下半辈子还得靠这个女儿!

    吩咐司机,“掉头回家。”

    又拨通了楚碧柔的电话,“小希晚上回家,你想好说辞,晚上在家里同小希谈吧。”

    楚碧柔早早的就坐在老宅前面的咖啡馆里等着了。

    有温长瑞这个豪门老公在……虽然温长瑞挺没地位的,但是不妨碍他有钱花,楚碧柔每天只需要逛街,美容,做指甲,追星。

    时间于她而言,只是一种打发,所以也不在乎是不是干等的太早。

    听了温长瑞这话,楚碧柔一想,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温希多少年没去过她和温长瑞的别墅了,她想见她一见面,从生日宴追到老宅,现在又要回家去。

    “她晚上要不要在这边吃饭?我回家亲自给她做点菜?”

    温长瑞手握着电话,温希又没说要不要在这边吃饭,他哪知道,不过,准备着总不是坏事。

    反正又不需要他动手。

    “那你现在赶回去,做一点吧。”

    楚碧柔又想起来小儿子,“那一一呢?要不要给她们姐弟见上一面?”

    “你有把握小希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爸?我爸还是抱走一一不给养怎么办?”

    楚碧柔揉揉眉心,“那晚上一一怎么办?”

    “也好办,”温长瑞说:“叫保姆报到后面次栋,要是发现了,就说是保姆的孩子不就是了。”

    “或者叫保姆带一一出去玩,等小希走了再回来就是。”

    “等过几年,一一大点了,再给他们姐弟相认也不迟。”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楚碧柔“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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