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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有多久没有单独召见过我们了？”</p>
寒松仙君用神念，愤怒的对清合仙君说。</p>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云辰子不止谋划暗算了杨心岳，近年来，尤其是浮初小世界那个陈禾飞升后，北玄天尊就以潜修之名，极少见人。</p>
对寒松仙君来说，北玄天尊不止是他效命忠心的对象，北玄派还对他师门有恩。</p>
一想到云辰子瞒过了他们所有人，暗中对北玄天尊下手，哪怕云辰子的身份是仙界大气运者，寒松仙君也怒不可遏。</p>
即使愤怒到极点，他还是堪堪维持了理智。</p>
——他杀不了元承天尊，也不能杀死对方，否则他们脚下的仙界就要出问题了。</p>
“清合！你还在发什么愣！”寒松仙君不得不用神念做出警告。</p>
他知道清合仙君的异状是因为什么。</p>
八千年前，杨心岳意外失踪，作为南合宗掌事长老的清合带着人出去寻觅，最终一无所获，浮初小世界北玄派南合宗也因此开战，清合还来不及回去，就受到暴乱的灵气影响，无法压制真元，被迫渡劫飞升了。</p>
尽管留在南合宗的命符之物碎裂，证明杨心岳已死，清合仙君却为此耿耿于怀。</p>
席卷天下人间的浩劫之战过后，清合仙君毫不犹豫带着亲信投效了北玄天尊，并非其他仙人口中说的那样，是因为与南显争天尊之位失败，心怀怨恨背叛出走，而是因为从头至尾，清合不想忍受南显这群漠对杨宗主生死的同门。</p>
尤其在清合仙君知晓，浮初小世界的崩溃，源于八位天尊对这个小世界特殊气运的贪婪，不惜挑起人间的混战，宗主的意外之死，很可能也是仙界之人的杰作时，清合仙君就更不想忍了。</p>
得知杨心岳或许还活着时，清合仙君的心情可想而知。</p>
现在知道杨心岳的来历也不简单，牵扯的阴谋更大，此刻清合仙君八成整个人都傻了。寒松仙君为方才还疑心他，跟着杨心岳站在苍劫原那边试图破坏仙界的猜测，感到一丝歉意。</p>
但也仅是如此了。</p>
情势一变再变，阴谋层出不穷，寒松仙君心神疲惫，几乎不想再信任何一人。</p>
出于多年在北玄天尊麾下共同效命的情义，寒松仙君最后点拨棒喝了一句：“清合，你仔细想想，当初是谁告诉你，杨心岳还活着的？”</p>
“……”</p>
还能有谁？</p>
最早是元承天尊要下界历劫，消息泄露，两位天尊很感兴趣，查来查去，最后发现浮初小世界有一个不在天命之内的人，似乎是元承天尊下界的目标。</p>
河洛派仙人推算天机，说是八千年前枉死的南合宗宗主。</p>
河洛派！</p>
清合仙君唰地将目光移到白须仙人身上，后者脸色灰白，一副张口结舌，浑浑噩噩的模样。</p>
每个从白须仙人身边走过的人，都露出或思考，或鄙夷的目光。</p>
清合仙君下了跟寒松仙君一样的命令，然后在随侍众仙的簇拥，向飞舟外走去，白须仙人面如死灰，瘫坐在地，脑子里一片混沌。</p>
没想到一声冷斥，狠狠的砸了过来。</p>
“你赖在那里做什么，等死？”</p>
“啊？”白须老头傻了吧唧的样子，非常可笑。</p>
如果陈禾在这里，可以准确无误的说出这人绝对出自河洛派，跟长眉老道，跟天衍真人简直是一座池子里的鱼。</p>
“本君不瞎，谁有忠心，难道本君看不出？”清合仙君冷冷说。</p>
正待进言的众仙，全都闭上了嘴。</p>
白须仙人差点热泪盈眶，虽说他平常总是有点不着调，关键时刻也没啥用，但危难之下，忠心这东西值不值钱，就看跟谁了。</p>
清合仙君并不是八位仙君里最有实力的一位，也不明睿果决，甚至在北玄天尊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只因他一向都喜欢意气用事。</p>
“仙君，元承天尊心怀叵测，吾等何去何从？”</p>
“去见杨宗主。”</p>
“这！”</p>
众仙面面相觑，有些人悄悄停步，不愿跟上。</p>
杨心岳“差点杀了这里所有人”是事实，来历又复杂，更是元承天尊与杀之而后快的人。</p>
清合仙君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自下了飞舟。</p>
天幕高悬的日月，照得人头晕目眩，妖兽们不自觉的偏向银月所在的那方，蜷缩在黑暗里舔舐伤口，冲对面虎视眈眈。</p>
几位仙君，根本不管身陷妖兽群里的人，各显神通，想要破开这道天幕。</p>
阵法有边界，被罩住的区域足有三万里，刺目灼阳靠近仙界，银月在万瀑谷这边，众仙且战且退，一窝蜂朝后面跑去。</p>
谁都想离杨心岳远一些。</p>
清合仙君这么一群人的身影，就显得格外突兀。</p>
到处盘旋着混沌漩涡，妖兽们不傻，它们更喜欢找落单的，清合仙君一看就是硬骨头，它们暂时不会招惹，倒是苦了跟在清合身边的一些仙人，手持法宝，如临大敌。</p>
“宗主！”</p>
“你？”</p>
杨心岳的记忆太长，甚至他原本也不叫杨心岳，只是南合宗宗主成了他最特殊的一世而已，他一时竟没认出清合仙君。</p>
对仙人来说，深埋在过去的记忆，总是会滤出的。</p>
“是你。”杨心岳恍然。</p>
他衣襟一动，圆滚滚的小吞云鲸竟然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清合仙君后，就拧着尾巴扑腾。</p>
吞海兽之族，退化后成为吞云鲸，外形改变了许多，嘴里没有牙，也没有狰狞的鳞甲，肥圆肥圆的，看起来还特别傻，鱼鳍裹住杨心岳脖颈，发出单调的叫声。</p>
就像当年海市蜃楼，那条生来没有修炼天赋，只能等着被人买走的小吞云鲸，一把抱住过路的年轻修士腿，死活不放的模样如出一辙。</p>
陈禾笑了一声，转头对释沣说：“师兄，当初他要买龙涎蟹，不是吞云鲸。”</p>
杨心岳耳力敏锐，怒瞪这边：那时候分明是穷，只买得起一个。</p>
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p>
元承天尊不是好耐心等了八千年，也不是无能找了整整八千年，可能早就发现他沉睡在南海葬魂渊，但是——</p>
“百千次轮回，他先是忘记了烛龙，再模糊了曾有过的那只吞海兽，明明应该不记得了。”</p>
云辰子漠然看银色转盘，脸上毫无悲喜：“会遇上是天命注定，这不奇怪，不记得象征感情都已被时间磨砺，就算存在，却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是杨心岳，你为何会在意识清醒后的瞬间，选择了烛龙呢？”</p>
他向转盘里伸出手，幻影竟然被打破。</p>
“不好！”</p>
南鸿子反应迅速，一脚把崔少辛踹到旁边。</p>
只见半空中出现了只巨掌，虚空一握，就将长戟拔了起来，缓缓缩回裂缝之中。</p>
“是出路，快冲出去！”</p>
一群仙人与妖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