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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回他，“妈妈妈住在这里旁边有一个小隔间，我跟冉冉住”</p>
“哦。”简清点头，眉间拧得更深了一分，“还好你遇到了我。”</p>
不然就凭这个傻子，一辈子也就只能住这种地方了。</p>
程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阿清你，你要跟我进去吗？”</p>
“我就不进去了，你快点吧。”简清道。</p>
里面脏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程温倒不意外他的回答，独自进了屋。</p>
他担心简清在外面等久了会不耐烦，匆匆看了几眼就出来了，准备去看完爸爸妈妈，再回来好好打扫打扫。锁上门后，转身对简清道，“阿清我要去祭拜爸爸妈妈了，你你去吗？”</p>
“在什么地方？”</p>
“走过去大概十分钟。”程温小声回他。</p>
那种晦气的地方简清其实不是很愿意去，可是想到刚才那些堂而皇之欺负男人的臭小孩们，心里就有点担心。</p>
万一程温又遇到他们，要是有个不知轻重的捡个石头扔他，或者推他一把，就凭这傻男人，可能真会被欺负了去，大着肚子如果有个好歹，得不偿失。</p>
“走吧，我陪你去。”简清道。</p>
附近的小卖铺里有卖香和纸钱，程温去买了一些，随即到车上取出那捧从京城帯过来的鲜花，帯着简清一起去了村子里的坟地。</p>
这里的墓葬自然没有京城的那么讲究，但也是规规矩矩火化立了碑的。</p>
一家一户分散开来，每户人家的坟中间都隔了一颗叫不上名字的树，程温一踏上这条小路，双眼就控制不住红了。</p>
简清不免有些担心，揽上他的腰道，“你没事吧？”</p>
“没没事。”程温牵强地扯动嘴角，心里早已血泪成河。</p>
越靠近爸爸妈妈的墓碑，小傻子心里的愧疚就越浓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p>
他到现在也无法接受，原来他才是害死爸爸的罪魁祸首。</p>
快走到路的尽头时，程温突然停了下来，望着不远处挨在一起的两座石碑，轻声道，“到了。”</p>
“我在这里等你。”简清抓了抓他的手心。</p>
程温其实不是很有勇气去面对他们，即使妈妈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他分毫，甚至连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告诉他事实的真相。</p>
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崩溃，觉得痛苦，觉得愧疚。</p>
他无法原谅自己。</p>
简清关切的眼神给了他一点点力量，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他身后一般。</p>
哪怕知道是假的，这一刻他也愿意沉醉在梦里，假装简清很爱他。</p>
那样他才有勇气。</p>
“嗯”程温朝他露出一个笑。</p>
随即走向父母。</p>
在碑前跪下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失控地从眼眶里跌落，程温将怀里的百合花轻轻放在地上，哑声道。</p>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p>
“对不起”</p>
“很久没回来看你们了”</p>
“我好想你们啊”</p>
“那件事，冉冉已经告诉我了”</p>
“对不起爸爸，原来我小时候做了那么任性的事情”</p>
“对不起对不起”</p>
“如果那时候死的人是我就好了”</p>
“你们就能快快乐乐地活着，是我害了这个家”</p>
“对不起”</p>
“对不起”</p>
“对不起”</p>
“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p>
程温瘦弱的身体整个都颤抖了起来，哭得泣不成声。</p>
过了一会儿，他逐渐安静了下来，无声地流着眼泪，伸出清瘦的手探上左侧属于母亲的石碑，指尖在上面凹凸不平的刻文上轻轻划过，低喃道，“我好想去陪你们啊”</p>
“我好累啊”</p>
“妈妈”</p>
“如果你还在就好了”</p>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啊”</p>
“昨天晚上我去找你了想跟你说说话可是天好黑啊，怎么都看不到星星”</p>
“是不是你也生我的气了？所以才躲起来，不愿意见我”</p>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如果你也不喜欢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愿意喜欢我了”</p>
“我本来想着，从桥上跳下去，就能见到你和爸爸，跟你们道歉了。”</p>
“可是我不敢”程温说着，伸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哽咽道，“妈妈你看，我有宝宝了”</p>
“要是我死了，宝宝就没了”</p>
“我不舍得……”</p>
“他跟我一样，没有人喜欢，如果我不爱他，就没有人会心疼他了”</p>
“我想把他好好抚养长大”</p>
“我知道我很没用，没办法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但是我一定会很爱很爱他的”</p>
“妈妈你告诉过我，如果遇到了爱的人，一定要紧紧牵住对方的手，千万不要放开。”</p>
“我努力过了”</p>
“可是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p>
“他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p>
“妈妈你看到了吗，他今天也跟我一起来了，他叫简清，是宝宝的爸爸。”</p>
“我没有勾引他的我刚开始以为他喜欢我，我才跟他在一起的”</p>
“希望他跟冉冉在一起能幸福吧”</p>
“我会躲得远远的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p>
“妈妈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天色渐渐暗下来，起风了，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临近黑夜的荒野显出几分萧条，呼啸的声音似是逝去的父母对他的回应。</p>
程温擦了擦脸上的泪，强撑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p>
“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在家里住下来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p>
“爸爸妈妈再见”</p>
他一手托着肚子，笨拙地弯下身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因为跪了太久，险些软倒，看得简清心头一惊。</p>
好在男人扶住了石碑，站稳后朝他走了过来。</p>
刚才简清只看到程温的背影颤抖个不停，知道他在哭，没听到他说了什么，这会儿见他双眼红肿的模样，不由担心道。</p>
“你还好吧？”</p>
“阿清”程温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你再抱抱我好吗”</p>
简清拧眉，不明白男人这两天为什么如此反常，不过还是将人搂进了怀里，“你这是怎么了？”</p>
程温缓缓环上他的腰，哑声说道，“阿清我喜欢你”</p>
“我知道。”简清越发一头雾水，不过男人这么直白的吐露爱意还是让他挺受用的。</p>
“你跟冉冉一定要幸福”程温喃喃道。</p>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简清这会儿意识到不对了，将人放开，目光略带审视地盯着他。</p>
第68章陷入两难</p>
“”程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无声地掉眼泪，苍白的唇部微微颤抖着，像是在隐忍某种巨大的</p>
痛苦。</p>
简清以为他是太久没见父母，一时悲伤过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