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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不安重新变得浓重起来,小言忍不住抬手比划,问殷靖南。</p>
“啊……”</p>
宝宝会离开我吗。</p>
“不会的,你想多了。”殷靖南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后脑。</p>
“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不可能有事的。”</p>
小言点头,盯着地面不说话了。</p>
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牌暗下,门开了,着手术服的男医生从里面走出来。</p>
小言‘噌’得站起身迎上去,殷靖南紧跟其后,小言着急地向医生比划道。</p>
“啊……”</p>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p>
男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踌躇片刻,遗憾道。</p>
“抱歉,送来的太晚了,没抢救过来。”</p>
话音落下,整条走廊都安静了。</p>
许久殷靖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色发白,颤声道,“……你说什么?”</p>
“抱歉,我们尽力了。”医生道。</p>
“是急性肺炎,婴儿得这种病死亡的几率极高。”</p>
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小言眼前阵阵发黑,感觉到有人在扶自己,他扭头看去,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殷靖南的脸。</p>
眨眼间泪无声滚落,小言神色茫然,朝殷靖南比划道。</p>
“啊……”</p>
他说什么啊。</p>
我没听明白。</p>
“小言……”殷靖南心如刀绞,喉结滚动道。</p>
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p>
小言继续比划,渐渐泪流满面。</p>
“啊……”</p>
我是不是做噩梦了。</p>
白天的时候宝宝还好好的,要我抱呢。</p>
殷靖南伸手要将小言揽进怀里,小言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继续比划,发出的声音哑得像是被割裂过。</p>
“啊……”</p>
是我把孩子害死了,对吗。</p>
殷靖南担忧地上前,这回小言没躲,任由他抱紧在怀里。</p>
“不是,不是你,这是意外。”</p>
此刻发生的一切同样让他觉得犹如噩梦,但他必须冷静,才能为怀里的男孩撑起一片天。</p>
可事到如今,实在晚了。</p>
小言抽泣着从殷靖南怀里退出来,比划着道。</p>
我不相信,你们肯定是骗我的。</p>
把孩子还给我,我要带他回家了。</p>
“小言,别这样。”殷靖南眼角发红。</p>
自然死亡的婴儿尸体是允许被带回家的,一般情况下隔天就会安葬,殷靖南担心小言伤心过度,选择将宝宝存放在医院,只带他去见了孩子最后一面。</p>
作者有话说</p>
写这本书以来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到难过,小温那会儿都没有,真是奇怪。</p>
我枯了。</p>
第200章番外14沉痛</p>
小小的婴儿身上裹着来医院时用的小毯子,安静地躺在太平间的单人床上。</p>
他还那么小,才刚满月,身体只占据了床的小部分位置,看着可怜。</p>
前几天小言还特意为他庆祝了,希望他健康平安地长大,眨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p>
这个世界有些魔幻。</p>
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p>
昨晚小言在抢救室门口昏了过去,这会儿已是第二天下午。</p>
将两人领到尸体的停放地后,医生就离开了。</p>
担心小言会再度失控,殷靖南一直将人圈在怀里,而事实上,从小言醒来开始就表现得很平静。</p>
小言微微用力挣脱殷靖南的怀抱,走向床上小小的人儿。</p>
他伸出手,用指尖触上婴儿发青的脸蛋,冰冷的温度令他红了眼眶。</p>
小言像是什么都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扭头看向殷靖南,比划道。</p>
“啊……”</p>
宝宝睡着了。</p>
这里可能有些冷,我要带他回家,可以吗。</p>
殷靖南眼里布满血丝,“小言,阳阳死了。”</p>
后来两人商量过,给宝宝取名殷安阳。</p>
他和小言解释了,‘阳’这个字和程温没有任何关系,就只是因为觉得寓意不错,而‘安’字,则寓意安然。</p>
平安,安然。</p>
小言自然喜欢。</p>
他愿意相信殷靖南的话。</p>
可是那么好听的名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除了让人更感到痛之外,没有任何用处。</p>
都是骗人的。</p>
都是假的。</p>
宝宝离开他们了。</p>
小言不接受。</p>
这是他的希望,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的倚靠。</p>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p>
倘若当初殷靖南没有将小言捡回来,或许现在他会更快乐,小言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挨饿受冻更痛苦的事情。</p>
男孩双眸红透了,绝望从眼底蔓延而出,他摇头比划着。</p>
“啊……”</p>
没有。</p>
他只是睡着了。</p>
殷靖南昨晚一夜没合眼,深深的愧疚将他缠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小言好过一点,目前最重要的,似乎应该让对方接受现实。</p>
“小言,你能感受到的。”</p>
“宝宝身上已经没有温度了。”</p>
“他死了。”</p>
这话就像刀子一样往小言心口上扎,他痛得浑身发颤,挣扎着摇头,不肯承认。</p>
“啊……”</p>
小言弯腰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眼泪滴落在宝宝发青的小脸,被他慌张地擦去,他低头将脸贴在孩子脸上,双手也抱得更紧,希望这样阳阳可以暖和一点。</p>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孩子的身上仍然是冷冰冰的。</p>
他好无能。</p>
殷靖南沉默地看着小言的行为,没有出声。</p>
也许这是他和孩子道别的方式。</p>
殷靖南不明白,那是初为人母,同时初为人父,在失去自己的宝贝后从灵魂深处迸发的深深的崩溃。</p>
很难走出来的。</p>
小言泪流满脸地抬头看向殷靖南,困难地腾出手比划道。</p>
“啊……”</p>
宝宝生病了,你救救他好吗。</p>
殷靖南喉结微动,低声道,“小言,我没办法。”</p>
小言不相信,在他的眼里,殷靖南这样高大,无所不能,他能带他离开风雨,怎么就不能救他们的孩子呢。</p>
“啊……”</p>
我求求你了。</p>
只要你让宝宝醒过来,我以后会乖乖听话,我可以永远不见你,不打扰你。</p>
殷靖南眼底水光涌现,鼻内酸涩,“小言。”</p>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p>
“阳阳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小朋友,他们会在一起玩儿,阳阳不会孤单的。</p>
小言崩溃地哭了出来,眼泪像雨滴般砸落。</p>
殷靖南上前拥住他清瘦的身体,哑声道。</p>
“乖,我们回家了。”</p>
小言在殷靖南怀里哭了很久,外面的天逐渐暗下来,殷靖南任由他发泄,等到小言哭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