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再入心牢，呼应上了！（2合1）

    郑修迷迷湖湖中，感觉到有暖暖软软的触感在他的脸上偷偷地抚摸。</p>

    像是一只手。</p>

    细品又像馒头。</p>

    再品又似一只小猫咪偷偷在脸上湿湿地舔，然后做贼般偷偷离开，留下满面狼藉。</p>

    郑修睁开眼，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浑身如同散架了般，让郑修无法动弹。</p>

    黑暗中，一道鹅黄色的背影悄然远去，走上台阶。</p>

    郑修刚想坐起，身上的剧痛却让他勐地大口吸气，不敢再动。</p>

    “那姓谢的下手真他妈黑。”</p>

    郑修心中暗骂，穹ding上发生的事历历在目。</p>

    骂凤北郑修不好意思，但骂谢洛河倒没什么压力。</p>

    毕竟不是同一个人。</p>

    郑修起不来，索性躺平。他移动眼球看向四周，四周立起的冰冷铁栅，让郑修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安。</p>

    铁栅……铁栅……？</p>

    我在牢里？</p>

    卡。</p>

    郑修一下子弹了起来，身上弥着处子幽香的被子滑到膝上。</p>

    重回“舒适圈”的惊喜盖过了身上的疼痛，郑修呲牙咧嘴地嘿嘿傻笑。</p>

    “公孙老弟，你还真是命大。”</p>

    旁边传来一声意味难明的笑声。</p>

    郑修回头一看，楚成风正瞪着眼睛，两手扒拉在铁栅上，岔开腿蹲着，让郑修顷刻间仿佛看见了一头健壮的斗牛犬。</p>

    深夜。</p>

    萧不平、温诗珊、楚成风仍被关在铁笼里，仍是阶下囚。</p>

    恶劣的环境让他们难以入睡，郑修醒来后，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让郑修明白了自己的处境。</p>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p>

    萧不平与楚成风。</p>

    温诗珊不知为何，只在笼子里抱着手，目光冷冷地看着郑修，嘴角勾着不屑的弧度，仿佛是郑修杀了他爹似地。</p>

    小妞你是不是被关傻了？你的家族世仇明明是姓楚的。</p>

    楚成风与萧不平道。</p>

    昏迷的郑修被几位壮汉抬进笼子，奄奄一息。</p>

    当时楚成风与萧不平以为郑修死了。</p>

    很快小桃便带着一个桶，一副膏药，细心地替郑修擦净身上血污，并为郑修的胸口敷了药、缠上纱布，后来还搬来一床厚厚的棉被，替郑修掖紧被子。</p>

    萧不平啧啧不平，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呀，你是没看见，那小姑娘替你疗伤后，捧着你的脸哭哭啼啼了好久，眼睛都哭肿咯。”</p>

    郑修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湿湿的尚未干涸，郑修原以为是夜色沁凉起了露珠。他用手沾了一点放嘴边浅尝，咸咸的，是眼泪。</p>

    楚成风也是感慨地抚摸胡须，叹道：“若我是你……”</p>

    温诗珊勐地打断了楚成风的话：“你想怎样？”</p>

    楚成风摇头：“可惜楚某不是！”</p>

    温诗珊这时看向郑修：“始乱终弃！禽兽！”</p>

    她从郑修昨夜与小桃孤男寡女一夜风流、以及小桃对郑修的态度脑补出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脑补出许多细节，令她感同身受，潸然泪下。</p>

    千言万语，她对郑修脑补后只剩一个字：渣！</p>

    “莫名其妙。”</p>

    要不是这里没有一套完善的刑法，本侯爷非得告你诽谤不可。</p>

    郑修瞪了温诗珊一眼，而后瞪向楚成风。</p>

    楚成风无奈摊手，作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p>

    “不过，公孙老弟。”萧不平忽然压低声音：“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那姓谢的？”</p>

    郑修自不可能将当时详情说出，便含湖应对，就说是谢洛河想让他画一副画像，可公孙世家祖训明言，不得画人，便拒绝了。然后谢洛河将他打个半死。</p>

    听了郑修的叙述，楚成风与萧不平兄弟二人，勐地对视，眼睛同时一亮，异口同声道：</p>

    “有戏！”</p>

    郑修问：“什么有戏？”</p>

    楚成风摸着下巴胡须沉吟着，有几分犹豫：“可是，如此这般，会不会有点……下作？”</p>

    “下作？”萧不平用力摇头：“非也！她不仁，我们不义！这岂能叫做下作，最多只能称以牙还牙！”</p>

    郑修见萧不平与楚成风二人当着他面打哑谜，顿时不爽道：“你们要不要听一听你们在说些什么？”</p>

    萧不平目光热烈地望向郑修：“公孙老弟，你要知道，我萧不平最懂女人心，天下间，没有我萧不平搞不定的女子。”他忽然胆战心惊地往上看了一眼，摸着自己越来越秃的脑壳，料想中的暗箭没有射来，萧不平勐地松了一口气，将声音压得更低：“我萧不平有一妙计，可助我们，逃出生天！”</p>

    郑修：“细说。”</p>

    萧不平摇头晃脑，自信道：“你瞧，这帮土匪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那谢洛河更是恶人中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p>

    郑修听见此处，眉头一皱，却没反驳：“然后呢？”</p>

    “我若萧不平没看错，这姓谢的，平日里土匪糙汉见多了，不喜江湖侠客，偏偏喜欢你这般满面书生气柔柔弱弱的，一见书生误终生呀！她定是仰慕你！”</p>

    温诗珊瞪大眼睛，满是不信。</p>

    楚成风连连点头，表示认可。</p>

    郑修知道内情，顿时觉得这萧不平说的话极其滑稽，便哭笑不得道：“绝不可能！”</p>

    萧不平继续道：“可这天下第一的大恶人，竟会对你手下留情，还让贴身丫鬟给你送来疗伤膏药，这膏药若我没认错，定是那传说中的接骨神药‘黑玉断续膏’，据说连轰成粉粉的骨头，短十天，长则三月，便能让断骨重生，完好无缺。在黑市里这黑玉断续膏千金难求，竟用在你的身上。你还敢说，她不是仰慕你？不仰慕你一巴掌拍死你不是一了百了，非要伤了你又花大价钱治好你？我萧不平敢对天发誓，若是看错……”</p>

    他抬头看了看老天：“若是看错，便罚我就此从良，不再流连花丛！”</p>

    萧不平怕郑修不信，撂下一句狠话。</p>

    说到最后，萧不平说出重点：“我那妙计，便是要牺牲公孙老弟的色相……拿下，”</p>

    “谢洛河！”</p>

    温诗珊：“？？？”</p>

    楚成风：“妙！”</p>

    郑修无语。</p>

    虽然他们误会了什么。</p>

    但其实这的确是事实。</p>

    谢洛河因为某种原因，在这个世界里，与凤北的记忆交缠，以至于“前世”的纠葛牵涉到了“今生”。</p>

    她并非对郑修另眼相看。</p>

    郑修也有些摸不透谢洛河的想法。</p>

    但他隐约猜到，谢洛河的这番表现，与其说是“耍脾气”，倒不如说是在“抗争”。</p>

    所以当时，郑修顺着气氛，摸着谢洛河的心态，大胆提出了赌约。</p>

    赌的不是金银财宝，更不是性命生死。</p>

    而是意念之争。</p>

    在最后那一道晴空惊雷，更是印证了郑修那模湖的想法。</p>

    要想将凤北从食人画中拉出来，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p>

    萧不平见郑修默不作声，以为书生脸皮薄，心里澎湃却不好意思说。</p>

    便在一旁滴滴咕咕地出谋划策，传授经验。</p>

    他隐晦地指导郑修如何拿下谢洛河。</p>

    “你需将夺固与、欲取故予，然后再欲扬先抑，诱敌深入，紧接着欲擒故纵、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最后举一反三、前后夹击……”</p>

    楚成风装没听懂，闭上假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中嘿嘿嘿。</p>

    与楚成风不清不楚的温诗珊，听得一头雾水，总觉得不对劲，但却说不上为什么。</p>

    郑修翻了一个白眼，没理会萧司机，当作耳边风。</p>

    “呼……”</p>

    没人理会萧不平，萧不平说着说着也觉无趣，便悻悻闭嘴。</p>

    再者书生重伤未愈，身体虚弱，萧不平没有勉强，心中决定从长计议。</p>

    寂寥深夜，土匪们早已呼呼大睡。</p>

    寨子里呼噜声此起彼伏，与天穹外时不时传来的野鸟咕咕啼鸣呼应。</p>

    郑修将背倚在铁栅上，这密闭的牢笼环境令他心安。</p>

    回头看，见楚成风三人没有注意他了，郑修摸了摸额头的疙瘩，忐忑的心逐渐归于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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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凭‘公孙陌’的实力，根本无法与诡物抗争。”</p>

    “如果我没猜错，我与凤北不同，能够在画中世界里维持自我，定是我的【囚者】诡物发挥了作用。”</p>

    “凤北、和尚，都输给了公孙陌，我可没输。”</p>

    他早就想找机会毫无违和感地进入牢里尝试，却不料谢洛河给了他这个机会。</p>

    “她是故意的？”</p>

    摸着额头疙瘩，郑修忽然身躯微震，恍然惊醒：“她是故意的！”</p>

    谢洛河，不，凤北，难道早已猜出了“郑修”与“囚者”的联系？不对…准确说，是凤北在种种怀疑中，察觉到“坐牢”这件事对郑修的特殊之处？</p>

    凤北虽然变成了谢洛河，但她仍在顽强抵抗？</p>

    想到此处，郑修并未因“马甲掉落”而感到懊恼，反倒来了精神。</p>

    “既然如此。”</p>

    黑暗中，郑修的目光炯炯，如一炉热火，熊熊烧灼。</p>

    “郑氏儿郎，绝不轻易认输！”</p>

    心想，郑修闭上眼睛，尝试进入心牢。</p>

    这次进入心牢的过程并不顺利。</p>

    但这一切都在郑修的预料中，他没有立即放弃，而是不断地用以往的感觉，尝试进入。</p>

    【向下沉。】</p>

    【沉下去。】</p>

    【更深。】</p>

    【更深。】</p>

    【更深的那处。】</p>

    噗通。</p>

    一阵坠落感袭来，郑修顿觉屁股一空，身体浸泡在漆黑深邃的潭水中，开始向下沉。</p>

    郑修茫然地睁开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p>

    视觉、嗅觉、触觉、听觉、感觉，他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五感被彻底剥夺。</p>

    他只知道自己不断地下沉，不知沉向何处。</p>

    很久、很久、很久之后。</p>

    下坠的感觉停下，郑修眼前恢复了少许视野，他正站在一面如镜子般的黑色湖面上。</p>

    走在湖面，脚下一圈圈涟漪荡出。</p>

    郑修认出，这里是【门径】。</p>

    他来到了【门径】当中。</p>

    可与以往的景色不同的是，他所在的【门径】只剩寂寥无边的空旷，没有道路，没有门扉，什么都没有。</p>

    “下沉？”</p>

    在下沉的过程中，郑修恍忽间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耳边呓语。</p>

    “还不够深。”</p>

    郑修并没有看见，他的两颗眼睛，在这奇异的空间里，变成了彻底的黑色。</p>

    “我需要去更深的地方。”</p>

    心中空灵，郑修没有犹豫，放空杂念，躺在如镜般光滑的湖面上。</p>

    躺下后，郑修闭上眼睛。</p>

    平静的湖面开始沸腾，鼓起一个个泡泡，涌起，幻灭，告破。</p>

    在破溃的泡沫中，漆黑的湖水蠕动，如一根根触手，将郑修裹起，往湖面下方拉下去。</p>

    转眼，郑修彻底沉下湖面，沸腾的黑湖重新归于平静。</p>

    郑修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飘，就像是神游时的感觉，没有肉身，只有他的精神。</p>

    这是一种纯粹得只剩下“精神”的状态。</p>

    眼前光景变幻，一幅幅画面在郑修眼前闪过，郑修仿佛记得这些画面，但一回神，却又什么都记不得。</p>

    “波~”</p>

    郑修似是穿透了一层薄膜，来到了另一处。</p>

    一排烛火悬于墙壁上，整齐排列，一直点燃至深处。</p>

    一间间整齐的牢房干净整洁，墙壁上挂着各种形状的刑具。</p>

    郑修飘落，足尖踩地，他环目四顾，赫然发现这里的场景布置非常眼熟。</p>

    是他的郑家地牢。</p>

    很快郑修便发现，墙壁上的烛火宛若静止了一般，没有半点晃动，烛心焰火，无声定格。</p>

    远处，一位枯瘦的身影盘膝而坐，面色晦暗，眼窝深陷，只剩皮包骨。</p>

    吱吱正趴在一边，紧闭双眸沉沉睡着，眼角挂着泪珠子，没有呼吸，没有心跳。</p>

    世界静止。</p>

    天地定格。</p>

    “那是我。”</p>

    郑修对眼前的一切感觉到惊奇，眨眼后，他便认出，那皮包骨的身影就是他自己。</p>

    “呼应上了！”</p>

    眼前“静止”的画面并未让郑修感觉到震惊。因为他曾以“郑白眉”的姿态使出【天地交罡归一剑意】，知道在精神态下，时间流速不等。时间更像是一种“感觉”，在两种状态下，对“时间”的感觉迥然不同。</p>

    他回到了这里。</p>

    郑修犹豫片刻，想要向自己的“肉身”伸出手，试着能否回到本体中。</p>

    可当郑修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身体时，在“皮包骨郑修”身上，却勐地睁开了一颗颗血色的眼睛。</p>

    郑修尚未接触到身体，人魂手指如触电般弹开。</p>

    再看时，身上长满的血色眼睛，消失不见，宛若幻觉。</p>

    那血色的眼睛令郑修感到无比的眼熟。</p>

    “养鸦人！”</p>

    郑修惊道。</p>

    “难道……”</p>

    蓦然，郑修心中大骇，想起养鸦人那一眼。</p>

    他如今彻底明白，养鸦人那一眼，并非只作用在【郑白眉】的身上！</p>

    郑修之所以陷入这种古怪的状态，并非完全是因为公孙陌的诡物影响，也不全是因为食人画的诡异，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养鸦人的奇术！</p>

    养鸦人那一眼，为郑修带来了……“死”！</p>

    所以，郑修才陷入了这般离奇的状态！</p>

    人魂离体！</p>

    生死弥留！</p>

    可是，既然是养鸦人带来了死，为何他仍能活着？</p>

    是因为……</p>

    郑修盘在地上，一会看看一动不动的吱吱，看着她的睡颜，一会看看皮包骨的自己，暗道凄惨。</p>

    他琢磨了好久，反复地复盘、想着自己的门径。</p>

    郑修忽然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p>

    “牢不可破？”</p>

    养鸦人是给他带来了“死”。</p>

    可他本体身在牢中，自带【牢不可破】。</p>

    难道正是因为这【牢不可破】，让【囚者】郑修处于一种要死不死的处境里？</p>

    相当于……</p>

    卡bug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