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快说喜欢我，不然我砍死你
这一世的陈长生因几文铜钱便与面前的姑娘结缘。</p>
那一天他没能吃到包子，在日暮之时便化作了沙砾消散在了人世间。</p>
而那个扛着剑走遍了四海八方的姑娘也在此地落了脚。</p>
玉萱拿着为数不多的银两盘下了一间酒肆，至此过后，便再也没有打家劫舍。</p>
三年之后的陈长生再次回到了这里。</p>
他亦如当初一般，穿着一身破烂衣衫，带着个缺了边角的破碗往街边一躺，便开始了他一天的乞讨生活。</p>
“上次真是倒了血霉了……”</p>
陈长生骂骂咧咧道了一句，随即便躺下等待着好心人到来。</p>
但也不是每次他都能碰上好心人。</p>
有人会觉得这样的乞丐有趣，丢下两个铜板，世人都爱看个热闹，心情好了自然也不会吝啬那一两文钱。</p>
而陈长生也能借着这一两文钱得个口腹之欲。</p>
谁料陈长生还没躺下片刻。</p>
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p>
陈长生虚起了双眸，看到来者之后顿时就立起了身子。</p>
“又是你！”</p>
陈长生盯着她，说道：“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p>
扛着剑的玉萱咧嘴一笑，说道：“别这么怕我嘛，不抢你钱，我来还钱了。”</p>
说着她就丢了两个铜板在碗里。</p>
陈长生见此一幕愣了一下，他看着这个扛剑的姑娘，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p>
玉萱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我说小乞丐，你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去找点事做？”</p>
陈长生倒也想，但他朝生暮死的，又上哪去找事情做去。</p>
他索性回答道：“能躺着挣钱，我干嘛去找事做？”</p>
玉萱轻叹一声，嘴里嘀咕道：“上次你也这样说。”</p>
“什么？”</p>
“没什么。”</p>
玉萱摆了摆手，说道：“本姑娘的酒肆缺人，不如来我这做个伙计吧，我管你饭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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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听后又是一愣，随即却是摇了摇头，躺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意搭理玉萱。</p>
玉萱问道：“躺下做什么？”</p>
陈长生都没睁眼看他，只是道了一句：“姑娘要是闲的慌可以去别处找找乐子，我就是个乞丐，没什么好玩的。”</p>
“我说真的。”玉萱道了一句。</p>
陈长生摇头道：“真的也不去。”</p>
玉萱看着他那副神态不禁眉头一皱，她思索片刻之后，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p>
陈长生摇了摇头，随即问道：“你是谁？”</p>
“不知道就好。”</p>
“铮。”</p>
随着一声剑鸣，玉萱抽出剑来。</p>
当陈长生再次睁眼的时候，那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p>
陈长生：“……”</p>
玉萱说道：“去不去？不去我砍死你！”</p>
在玉萱的威逼之下，他无奈结束了躺着赚钱的日子，成为了一名酒楼伙计。</p>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有人欺负你呢就报我的名字。”</p>
“你混的很好吗？”</p>
“不，会被打的更惨。”</p>
“……”</p>
陈长生有些无语，随即又问了一句：“可是你还没跟我说你是谁。”</p>
玉萱只是笑着道了一句：“慢慢就知道了，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呢。”</p>
陈长生见此状也不再多问，今天这一天他在酒楼安心的做起了伙计。</p>
过了今天，想来也就没有往后了。</p>
而那个扛剑的姑娘也说话算话，管了他一口饭吃。</p>
这大概是陈长生来到世界之后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p>
临近日暮，陈长生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望着那最后一抹余晖消散，自己也跟随着黄昏散了去。</p>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霉神。</p>
谁料在他三年后再一次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扛剑的姑娘。</p>
四目相对之间，陈长生觉得无比荒谬。</p>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p>
“你是我的人嘛。”</p>
玉萱笑了笑，接着抽出剑来，抵在了陈长生的脖子上。</p>
“走不走？”</p>
陈长生叹了口气，再一次低头。</p>
几次沉睡，几次醒来，陈长生跟着玉萱做了不少事。</p>
有时候是在酒楼当伙计，有时候是陪着她去听戏，或者让他去做说书先生，又或者带着他去抢强盗的钱。</p>
一晃眼，便过去了三十年，而陈长生却只醒了十次。</p>
再一次醒来时，陈长生看着面前扛剑的姑娘，问出了那句话。</p>
“你不是凡人吧？”</p>
玉萱直接点头承认道：“是啊。”</p>
“是还是不是？”</p>
“不是。”</p>
“不是凡人？”</p>
“是。”</p>
“……”</p>
玉萱吃着葡萄，笑道：“想学吗？”</p>
陈长生愣了一下，说道：“学什么？”</p>
“法术。”</p>
自那往后，陈长生便踏足了修行一道。</p>
玉萱教授了练气修行的法门，并逐一指点他如何运气如何施术。</p>
自那往后，陈长生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最初的朝生暮死到后面能活上半个月，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p>
“给你吃点好吃的。”</p>
“什么好吃的？”</p>
玉萱掏出了一葫芦丹药，直接就往陈长生的嘴里灌。</p>
陈长生也不知道那些丹药是什么，但仅是几日之间，他便从化神迈入了大成洞虚。</p>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p>
当陈长生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玉萱只是道了一句：“你觉得呢？”</p>
“把我当炉鼎了？”</p>
“没有。”</p>
玉萱认真的回答了一句：“很早之前我便喜欢你了。”</p>
“啊？”</p>
陈长生并不知道的是，玉萱口中的很早足以追溯到数千年前。</p>
玉萱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不？”</p>
陈长生听后笑了一下，说道：“你今天没吃药？”</p>
“铮！”</p>
上清剑再一次抵在了陈长生的脖子上。</p>
“快说喜欢我，不然我砍死你。”</p>
“……”</p>
陈长生最后道了一句喜欢，玉萱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剑。</p>
转眼数百余年，玉萱带着陈长生在这世间走动着，自那次之后，玉萱总是问起‘喜不喜欢’这个问题。</p>
陈长生每次都是等到她拔剑的时候才会回答。</p>
尽管并不真诚，但玉萱还是会很开心。</p>
陈长生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开心的，他也并不认为玉萱是真的喜欢他，估计也只是为了找找乐子。</p>
可岁月不等人，纵使是仙人也逃不过生死轮回。</p>
洞虚修士最长也不过一千余载寿元，玉萱活了一千五百年，终究到了寿元将尽的时候，她也感觉到自己待不了多久了。</p>
那天她再一次问起了陈长生。</p>
“你爱我吗？”</p>
陈长生听到此话时愣了一下。</p>
“往年不都是问喜欢吗？”</p>
“这次不一样。”</p>
陈长生看着玉萱的神色，他发现今日的玉萱似乎与往常都不太一样，问出的话，也并不像是开玩笑。</p>
但此时的陈长生，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对于玉萱的感觉。</p>
“没事……”</p>
玉萱勉强一笑，说道：“不回答也好，下次我再问你。”</p>
玉萱说了这句话后便离开了。</p>
而那所谓的下次……</p>
便再也没有下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