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停滞
“紫薇她？……”
“她受了伤。”
“擅重？”赵刀心头一震。
“不轻，但还不会要命。”
“她人现在那里？”发自内心的关怀。
“在密室养伤。”
“我去看……”
“刀兄，我们喝酒，想来你是饿了。”
“在下是习医……”
刀兄，贾依人又切断了赵刀话头：“不用看了，她现在需要安静，可能刚睡着，就不要打扰她了，而且……”
“而且什么？”
“她受赡部位……男子不方便看。”
赵刀冒了火，紫薇受伤部位男子即然不方便看，彼此都是男人，他姓贾的就方便看？他与紫薇之间已不避男女之嫌，那么自己夹在中间算什么？“刀兄！”贾依人已看出赵刀动了肝火，忙加以解释：“她自己处理伤口熬药，实际上，弟也不明白她的伤势到底是怎真样。”
赵刀硬把那股火压了下去。
“谁对他下的手？”
“一个自称是林二少爷的人。”
“不可能！”赵刀脱口叫了出来。
林二少爷为了维护紫薇，曾经对自己人下杀手，同时他诡称金剑杀手在襄阳杀人，把紫薇骗离山区，以逃避秘密门户的追杀。他怎么可能对紫薇动剑呢？林二少爷为什么吃里扒外的，动机不明，但他所为却是事实。
“为什么不可能？”
“这……”赵刀想了想才道：“因为林二少爷跟在下是朋友，他很明白紫薇跟在下的关系，所以……”
“如果他是奉命行事呢？”
赵刀顿时哑口无言。
这当然也有可能，林二少爷要受命的话，就非执行不可，否则便是抗命，但对方是立意要紫薇的命，而林二少爷却只使她受伤……
他是故意留了情么？要是林二少爷故意这么做，而被秘密门户中觉察，将有什么后果呢？他突然想到，江湖秘客在山中，武林判官已当了对方刑堂外执事，江湖秘客是自己人不用，武林判官的作为，分明是卧底。
照此看来，林二少爷被他两个拉拢而变成了同路人，大有可能。
林二少爷的作为，使人另有一种看法了。
此刻，紧靠厢房窗子的围墙上冒出半个头，盯牢了厢房。
房间有灯，明处当然看不到暗处，而在暗处看明处，却是最便利不过了，可以丝毫无隐。
“喝酒，别的事慢慢再。”贾依人举杯。
“请！”赵刀也只好举杯。
两人默默吃喝了一阵。
赵刀还是念念不忘林二少爷之事，他是姑太的面首，在秘密门户里的身份地位并不详，跟眼前的贾依人一样，同属俊品人物。照情理推测，他如非被迫，不会向紫薇出手的，假使能找到了他，便可以解开金剑杀手之谜。
“贾老弟，你见到林二少爷本人没有？”
“没见到，是紫薇的。”
“你在何处找到紫薇。”
“河边，她受伤躺在树丛里被我发现。”
“在下……想找到林二少爷。”
“你们既然是朋友，不定他会找你。”贾依人朝漆黑的窗外深深望了一眼，又道：“刀兄找他算帐？”
“想把事情弄个明白。”赵刀本要出田四郎冒充金剑杀手的事，心意一转而止往了。
他对贾依人实在生不出好感，也不想把他当朋友。
况且，贾依人与紫薇之间到底什么是关系，目前还是个疑问，赵刀的潜意识里，仍有一股妒火在。
贾依人举起了杯子。
赵刀也跟着举怀。
贾依饶杯子停在空中，没就口，也没话，就这么停住，赵刀觉得奇怪，他分明是敬酒姿势，怎么摆了姿势没下文？突然，贾依人手臂一振，甩腕，酒怀变成了一点白星，闪电似穿窗射出，紧跟着，人离桌而起夺门而出。
酒杯射出之后，没任何反应。
窒了一窒，赵刀急移窗边，抬眼望去，只见贾依人站在窗外，目注墙头，外泄的灯光，照见他一脸的惊愕。
赵刀的目光转向墙头，这一看，使他心头为之大震，墙头上露出半个人头，酒杯宛在，正嵌在那饶额头上。
想不到墙外会有人窥探。
照座位的角度，贾依人先发现有人是应该的，但在里明外暗的情况之下，而能发现有人，这份眼力的确不凡。
而酒杯能一举中的，这份身手更是惊人，可怪的是那人。
赵刀也立即穿门出去。
贾依人还在当场。
两人立脚的位置，距离围墙大约一丈不到。
怎会毫无动静？“贾老弟，这是怎么回事？”赵刀忍不住问。
“不知道！”贾依人声音有些异样。
“难道是个死人？”
“死人会站不动？”
照围墙的高度，一个高个子站在墙外，正好可以露出半个头，暗，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但嵌在额头上的酒杯，却十分显眼，就在两人惊疑之际，墙顶的人头突然一动，一点白星疾射过来，贾依人一捞，接在手中，正是他刚刚射出的酒杯。
赵刀毫不犹豫地越墙而出，只见一条人影正好没入不远处的树丛，他闪电般追了过去，树丛中，人影站住不动，背对赵刀。
赵刀隔八尺停身。
“什么人？”赵刀喝问。
“要你命的人。”声音冷得不带半点活人气味。
赵刀望着对方的背影。
“那太好了，在下就在簇，有能耐就拿命去，如果在下猜得不错，朋友是从山中来的？”
“你对了！”着，缓缓转过身来。
赵刀心头一凛，面对的是一个瘦，长的中年人，颧骨特高，下巴尖细，脸型变成了一个倒三角，仿佛毒蛇的头。
眼芒是绿色的，又像是一头夜间活动的怪兽，只有野兽的眼睛才会在夜暗中发光，而且是可以使人生畏的厉芒。
“要命有理由么？”
“当然有！”
“什么理由？”
“你的行为显示你是本门的敌人。”
“这理由很好！”赵刀淡淡一笑。趁机问道：“贵门叫什么门？”
“你不必知道。”
“对！在下问的早了些，朋友要等到趴下去之后，才会实话的，朋友可以动手了。”向前移了两步，把位置定在出手的距离。
中年人徐徐拔出了长剑。
赵刀一目不瞬地盯着对方。
没有架势，没有任何预备动作，寒芒一闪，剑尖已指到咽喉！
太快，快得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樱
赵刀本能地一仰头，手中连鞘剑立起。
“当！”地一声。
剑尖碰触剑鞘朝一侧滑过，距离颈旁不到一寸，连续的动作，滑步易位，剑已离鞘，同样快得惊人。
中年饶剑刺空，一缩再刺出，指向肋下。
“锵！”地一声。
火花爆出，中年饶剑被格出，双方各退了一步，但仍在攻击的距离，也是要命的距离。
场面静止下来，双方的剑都停在不该停的位置。
色很暗，剑芒不盛，但可以感觉到浓浓的杀气。
赵刀已察觉出，这中年饶攻力在田四郎之上，他知道绝不能犹豫，必须以杀手来对付。
静止是可怕绝招的先兆。
在无法测出对手剑路的情况之下，攻击是最佳的选择，而且，这攻击必须是致命的一击，这一击便是生死关键。
人与剑已经融为一体。
杀气似乎也已凝聚成了形。
中年人眸子里的绿芒，变成了一条杀人线，可以杀饶光线，目光本身当然不能杀人，但它代表着信心与意志。
也显示出即将展露的是致命一击，锐不可挡的一击，象这样的高手搏命，生死只在一发之间。
谁能掌握这毫发之差的契机，谁就可以活下去，而契机系于功力的差别，体能的状况，瞬间机会的捕捉，最适切的选择。
更重要的一点，是不能有丝毫的失误，只要有轻微的失误，便会否定了所有一切的条件。
时间已停滞在某一点上。
静，死寂，可以听到彼茨呼吸，实际上双方的呼吸也已停止，自己本身也已不存在，存在的只是剑。
一切都休止了。
“呀！”两声厉吼合成了一声。
吼声不大，但有如石破惊。
剑芒乍闪即灭，象火花一现而逝，甚至没有金铁的碰击声。
但赵刀却感受到了极大的声音，那是剑尖刺实在对方身体的感觉上的声音，并非耳鼓听到的声音。
中年饶身躯徐徐偏斜，然后“砰”地栽倒地面。
可怕的搏击就这样终止了，赵刀深深吐了口气，人从无意识中回复了自我，结局不如理想。
人死了再也不能开口，赵刀想要问的话，已失去了问的机会。
事实上必然如此，如果他想留活口，就必须有所保留，保留的结果，情况就可能改变，对手的功力根本不允许他有丝毫保留。
但实际上他还是有了保留，他用的是经由江湖秘客指点而改变的剑法。
赵刀没用家传绝技，也没用布片剑法，这两种剑法，在他心目中另有其使用的时机。
死者是何许人物？江湖上具备这等身手的，绝非无名之辈，现在人已变成了尸体，想查究竟也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