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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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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从一个人儿时的经历可以看到他的未来——李锋芒想到这么一句话,随即就推翻了,很多伟人在儿时也饱受苦难,他们坚守自己、坚守善良、艰苦奋斗最终才成为楷模无愧一生。但田永亮的经历说出来也博得他很大同情,所谓因果是谈起起落落,这个豹哥十五岁就砍死人是被逼,也是痛苦积累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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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志明就是这时候出家的,他得知琴姐跳楼,已经准备铤而走险刺杀豹哥,但听闻豹哥已经被砍死——传闻总是这样,那时候田永亮确实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冤冤相报,生死因果,朱志明突然就大彻大悟,于是就去了龙泉寺,成了心慈。他没有想到的是,半年后他又看到豹哥田永亮,就在龙泉寺里,这时候已经没了恨只有“阿弥陀佛”。

    在医院住了多半年才基本康复,田永亮再次回到天地豪情KTV,那只被砍的手已经不太灵便,他什么都不想管了,甚至连这个KTV都不想进。有一天田永亮让司机拉着他到处转悠着散心,无意到了龙泉市,这一下就好似结了缘,找到了归宿。

    先是捐了大量的钱,再就是跟方丈住持经常聊,随后就皈依成在家弟子,家里办公室都供上了佛像,初一十五雷打不动上龙泉寺礼佛。

    这时候马永明马副市长忙得脚不沾地,通过这件事他也明白有些道理说不清,但凡想干点事情,就得有些手段,也必须狠起来。

    于是“马拆拆”的外号开始叫响,关于他的工作作风当地开始流传:涉及到一个地方的拆迁,先是做工作,如果不行,就是“三车齐发”——先是救护车,如果有老人、病人不愿拆迁搬走,就抬上救护车;接着是警车,阻碍的年轻人、霸道的人,警车拉走;第三个就是工程车,推土机轰鸣,挖掘机轰鸣,于是,想拆哪儿拆哪儿。

    在近三年的城市建设中,马永亮的名声开始逐步趋好,因为城市的变化有目共睹。期间马永亮陆续将几个大的工程给了田永亮公司,胡永亮也被提拔成了城区分局的局长。

    这时候的豹哥已经逐渐淡出公司,正常的业务与“不正常的业务”就是几个亲信在分头做,他每个月底听听汇报给手下分分钱,其余的时间大多就一个人默默思考,去龙泉寺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五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田永亮就进入悲催的童年,他的家在北江市最偏远的一个村子,就在半山腰上。母亲患病多年,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因为给她治病,一贫如洗,田永亮的记忆中,每天家里都是中药味,还有父亲做的难以下咽的饭菜。

    他的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老婆死后更是难得再说一句话,他是个盖房上瓦的好把式——方圆十多里的村民盖房大多都请他,等房子主体起来后,上瓦的活就是他来干,只要是他最后上的瓦,这房子几十年都不会漏水。

    母亲死后,田永亮经常一个人在家,除了天寒地冻无法施工,他的父亲基本上天天外出干活,就在一个屋顶到另一个屋顶一行行的上瓦。田永亮常常一个人坐在山坡上看远处,从清晨到黄昏,远处灯火辉煌的北江市区是他经常瞩目的地方,还有脚下的各种昆虫。

    大自然的厮杀很多时候是无声的,他看着各种鸟儿在草丛里跳来跳去,他看着没有被吃掉的蚂蚱从草绿色变成黄绿色,他看着螳螂挥动着自己的“刀”,他看着啄木鸟在树干上敲击……

    他的父亲经常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然后扔给他一些吃的就自己睡了,田永亮刚开始害怕孤独黑暗,但逐渐也就习以为常。

    到了上学的年纪,他的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后妈说起来也还不错,对田永亮也还好,但同样也不爱说话,这个家里有了生活的气息,但仍旧是默默的,静静的。

    在另外一个村子里上学,田永亮很快就成了孩子王,因为经常翻山越岭在山里跑来跑去,他比较敏捷,最主要是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尝试:两米多深的水库,从来没有游过泳,他就敢往下跳,喝了几口水,扑腾一会居然就浮起来开始往前划。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但小学没毕业这样的生活戛然而止:他的父亲从屋顶失足摔了下来,当场就吐了血,没拉到医院就咽气了。

    盖房的主家找人协商,给了丧葬费,赔偿了几万块钱。把他父亲埋到坟地,他的后妈给他留了一半赔偿费,叹口气就义无反顾的走了。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再次陷入黑暗与寂静,他们家在村里独门独户,没有亲戚,村长本来想让他给另一家过继,对方两口子多年也没孩子,田永亮摇摇头拒绝了,小小的心灵对寄人篱下非常反感。

    乡里村里先后跟他谈,孤儿院也都联系好了,田永亮却不见了——他从那些钱里抽出几张,然后把剩下的包好埋到屋角,锁了家门就毫不犹豫进了城。

    从给饭店洗碗筷打杂开始,管吃管住给钱就干,先后干过很多行业,他话少干活勤快,仍旧难免被磕磕打打,但都忍着,就这样默默长大。

    十五岁的时候,一个事情让他原以为就这么混着过的日子,突然就没了。

    这年进了腊月,他就特别想回村里,尽管父母都不在了,但那也是他的家。好不容易等饭店放假,他买了些过年的东西就往回走,但进了村到了家门口,发现屋里有人——邻居要盖新房给儿子娶媳妇,自己家的旧房子全拆了没地方住,就撬开他家的门进来住了。

    见他回来,邻居家的女人就说找不到你,给村长说了下就进来住了,他怒火中烧:马上滚出去,这是我家!

    邻居家的儿子比他大几岁,小时候也一起玩过,明知理亏,但仍旧嘴硬:“永亮,你就一个人,旁边给你搭张床,你这几天吃饭我们家管了,行不行?”

    田永亮说不行,我是我家,你们闯进来我就不计较了,马上搬出去。

    一来二去就发生了争执,村长后来出面协调这家人才不情愿往外搬,本来这个事情就过去了,但田永亮到自己藏钱的地方看了下,那些钱不翼而飞,一下子就疯了般。

    那时候,他的想法就是攒够了钱,把房子翻盖了,然后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只是突然间,后母给他留的那一半父亲死亡赔偿金,还有他每年攒的钱都没有了。

    追到门口,邻居家里所有人矢口否认,说根本就没见他的钱,吵了几句对方就动手把他打了,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邻居的女人是个碎嘴子,一直骂个不停。

    在社会上这几年,他看人脸色的时候多了,从邻居一家躲闪的目光,田永亮判断“那包钱”肯定是他们家拿了。于是,这么多年田永亮受的罪一下子就全爆发了,他擦擦嘴角的血回到家里,从厨房里拎起菜刀,满村追着把邻居一家三口全砍倒在地。

    那一天是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日子,田永亮被赶来的派出所警察抓走——他就没跑,就坐在邻居家儿子身边,菜刀在手里牢牢攥着,谁也不敢上前,全村人就眼睁睁看着那个酗子失血过多死了。

    警察赶来的时候,他依旧在那儿坐着,身边的邻居儿子已经尸身冰凉,扔掉菜刀,他伸出手指着血泊里的尸体:“老子让你拿我的钱娶媳妇。”

    邻居夫妇重伤,儿子被砍死,田永亮被抓到派出所,后来警察在邻居家的行李里发现了那包钱。

    因为年龄不到十六周岁,再加上事出有因,田永亮后来被从轻处罚,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里,因为年龄小老有人欺负他,有个犯人看不惯就很照顾他,他就认这个人当了义父——这个人就是原来北江市的黑帮老大,出来后他也就顺理成章跟着义父开始混社会,逐步成了帮派里的二把手,他的小名叫豹子,有一次受伤留下疤痕后就在上面纹了一头豹子。

    自此他再也没有回过村里,清明节给父母上坟烧纸都是绕过村子直接去地里——刑满释放出来后村里把“那包钱”交还给了他,他没要,让村长转交给了邻居夫妇。被砍后,那对偷他钱的夫妇成了残废,生活都无法自理。

    随后,在一次跟其他帮派火拼的时候,他的义父被对方一枪干掉,田永亮开始接手这个帮派。他做事缜密,又心狠手辣,最主要他重感情,对兄弟们舍得投入,再加上努力营造其后台,于是开始风生水起,“豹哥”这个名字成了北江“道上的一杆旗”。

    尽管是“黑老大”,但他成了势力后就不再伸手打架,不吸毒不赌博,除了经营关系网,出外吃饭都嫌弃人多。

    再后来,他娶了女人,非常普通的一个女人,原来就在他的KTV收银,知道她是孤儿后,田永亮开始关注照顾她,最后就悄悄给她安排了一个家,生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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