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内讧
题记:《河右晚饭》发展最快的时期到来了,李锋芒作为一个不太管事的编委,居然干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他一手促成晚报广告部门领导更换。此举最大的伏笔是黄长河,孙雅南跟黄长河离婚后问过李锋芒,“如果黄长河不去广告部,是不是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李锋芒叹口气回答说会,因为诱惑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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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河右晚饭》发展最快的时期到来了,李锋芒作为一个不太管事的编委,居然干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他一手促成晚报广告部门领导更换。此举最大的伏笔是黄长河,孙雅南跟黄长河离婚后问过李锋芒,“如果黄长河不去广告部,是不是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李锋芒叹口气回答说会,因为诱惑无处不在。
正束手无策,李锋芒的出现让仇普光眼前一亮,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再不放手。
看李锋芒抽烟不说话,仇普光把椅子靠近他,低声说:“李大社长,云总正在气头上,章总都不敢说话了,我更是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他对你信任,最重要你的话他能听进去,你帮帮兄弟吧!”
抬起头,李锋芒苦笑:“这都是传说,骂我的次数比你只多不少,但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我可以再建议一下,对付到今年结束再思谋良策,就两个月了。”
仇普光差点跪下,感激地眼泪都快下来了:“走,午饭时间,我请你吃饭。”
不等李锋芒拒绝,他不由分说拉着李锋芒就往外走,李锋芒不想推搡就随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青梅主任已经给我去买了,咱兄弟有事说事,不用吃饭吧。”
仇普光根本不回答,临要出门扭头对着手下们说了几句:“关于医疗广告这个事情没有最后定下来,谁敢胡说乱传我抽了他舌头。该干嘛干嘛去吧,一切按照原来合同执行。”
下楼往大门口走,李锋芒说那咱就去对面吃个火锅面,不能走远,仇普光说可不行,得吃大餐,李锋芒接着说了一句他就不再换地方。
李锋芒说:“你小心云总找你,走远了,再酒气熏天,短时间回不来,不是找骂吗?”
大门口几个清洁工正在突击打扫卫生,应该打扫了一会了,刚才在楼上看到那些孝子贤孙乱撒的纸钱,一枚也看不到了。曾经的棺材更是像空气一样消失了,马路上车流照样唰唰,就像啥都没有发生过。
尽管如此,还是觉着晦气,李锋芒绕过刚才目测放棺材的地方,贴着门旁边的柱子走了出去。
坐到火锅面店,李锋芒只点了一个火锅面,但仇普光却拿过菜单,荤素点了四个菜,还要了两瓶啤酒——“无酒不成宴,”他说:“一人一瓶当漱口。”
只能由他,凉菜端上来,李锋芒也没隐瞒,简单说了温青云安排的任务。
听李锋芒说完,仇普光夹起一个花生米想了想:“这事情太难办了吧?当然,河右省医疗广告能够理性并且得到监管,咱何乐而不为啊。但这个像以卵击石,大家都在靠医疗广告活着,或者说你这个任务就像要去捅马蜂窝。”
李锋芒笑了笑:“我也不是第一次捅了,你就说吧,给不给我捅马蜂窝的杆子。”
这时,砂锅面的老板小罗亲自端着一个菜过来,对李锋芒说:“主任,好久不来,我有时候能看到你开车进出,最近又忙啥采访?还有,早晨那棺材是咋地回事?怎么停在了咱报社大门口了?”
没法回答,这个砂锅面馆子正对着报社大门,李锋芒摇摇头打岔:“没怎么忙,最近没啥采访,还说找个时间来喝一杯,馋你母亲亲手做的腊肉了。”
仇普光接话说:“主任已经变社长助理了,李大社长最近要做的采访是砸我的饭碗啊!”
小罗愣了下,李锋芒摆摆手:“你不要听他的,这是我们单位的财神爷——广告处仇普光主任,你去忙吧,我们谈个事。”
小罗放下菜对仇普光说:“李主任是拼着命为老百姓说话的好记者,他不会害人的,更不会砸自己同事的饭碗。我订了三年《河右晚报》,李主任写的稿子都是如此。”
哈哈干笑,仇普光拍了下李锋芒放到桌上的手:“您是好人,好记者,我是坏人,就是乱骗钱的。”
李锋芒也笑:“谢谢小罗夸奖,这是我最大的动力。仇主任你就甭吃醋了,分工不同而已,都是为了《河右晚报》——这是大概念,但不管新闻稿件还是硬广软文,确定做什么都得有良心标准。”
点着头小罗扭身去厨房,他说还有老家带回来的腊肉,炒一个送给二位主任尝尝。
仇普光叹口气:“新闻理想我也有,报社要发展我也知道,但你知道我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干嘛吗?”
“是想二十万从哪儿来,”他又叹口气:“云总给的任务压力很大,章漂又是那样,咱下面业务员都是临时聘用,只拿底薪与提成,就像无根浮萍,不好管。”
“我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还得每天装——客户面前装大,业务员面前装官,章漂章总编面前装傻,云总面前装奋斗,”仇普光喝口啤酒:“老弟啊,咱们多年同事,你看看我现在还像个人吗?”
李锋芒默默听着,他跟仇普光并不交心,仇普光原来在办公室任主任,本就是圆滑着称,但没啥劣记,人也聪明。
这些苦水他只能听一半,因为《河右晚报》的广告经营一贯混乱,尤其是现在,《河右晚报》广告部一般只承揽一些大的策划,更多是服务——服务下面的广告商。
每年年底都有一次招标会,《河右晚报》的全年广告大致分成几大块就卖出去了,比如医疗、汽车、房地产、教育招聘等等,有传言买断《河右晚报》这几大块广告的公司,基本都有这位仇普光主任的股份。
随着《河右晚报》影响力的增大,上门的广告也多起来,仇普光应对这些是有点忙,因为分类都卖出去了,如何协调价格是学问。
还有,这个广告部主任因为掌握着报社的经济命脉,虽然是部门主任,《河右晚报》的中层,但比李锋芒他们这些采访编辑部门的主任硬气多了,因为他能拿回来钱。
李锋芒也听过这样的传言,说河右日报社很多人都开温青云玩笑,说文有李锋芒武有仇普光,就这俩人《河右晚报》便可以了。
窗外天越发阴沉了,李锋芒喝了一口啤酒,觉着凉,就含在嘴里来回转了一圈才咽下去。
这个仇普光,比李锋芒大十多岁,他父亲是河右日报社印刷厂的老职工,但是普通职工。说起来仇普光这么多年经历很传奇,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不想上学了,他父亲没办法就找领导安排到河右日报社印刷厂干临时工。
干了一年半叉车司机,期间学了汽车驾照,仇普光厌烦了每天“伺候一卷卷新闻纸的勾当”,敲河右日报社车队有退休的,便又成了协议工,到了车队成了专业司机。
不到二十岁的仇普光开始体现出聪明圆滑,他先是开了段时间夜班车,然后把车队队长哄得开心,恰逢单位调整班子成员,他被安排成了新任社长的司机。
一般来说,领导的司机在单位很耍的开,仇普光更是如此,河右日报的处长都让三分。就这样一步步,仇普光开始进入河右日报社很多人的视野。在这任社长退休前,土鸡变凤凰,他居然有了事业编制,成了河右日报社的正式人员,且学历也成了大专,到编辑中心工作了。
写不来新闻,也校不了稿子,仇普光在河右日报编辑部就是一位资料室管理员,但他根本没有停止“向上”的步伐,极其用心“巴结”着每位领导,图谋有更好更大的发展。
一个偶然的机会,仇普光进入了温青云的视野,这个机会也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的:
河右日报社的副总编是轮流值守夜班的,一般是两个月一换,有个月正好是温青云值班。大约晚上九点多,早就过了行政班的下班时间,仇普光当时还没成家,所以就在单位电脑上打游戏,正玩得起劲,突然听到楼道里有人很急促的说话。
原来温青云的母亲突然晕倒在家,他要赶回去,正在楼道电梯口对夜班值班主任交代,让先发稿子,另一个副总编一会过来给他顶班。
资料室正对着电梯,仇普光听见后就推门出来,正好看到温青云愁眉不展,马上上前问:“云总,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温青云看了他一眼,当时都叫不上他全名,只知道他是给前一把手开过车的小仇,马上就说:“你要没事,给我开下车,我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心也有点乱。”
仇普光二话没说就跟着下楼了,到了家背上温青云母亲,再去医院,这小子就像亲孙子,一口一个奶奶,前前后后半个月伺候着。
自此他除了资料室的那点事情,成了温青云的“兼职司机”——河右日报社除了社长、总编辑,其余副厅级干部都不配司机。
就这样,《河右晚报》成立的时候,温青云给田禾打了个招呼,再加上仇普光跟田禾此前也熟悉,他便成了河右晚报社的办公室主任。
温青云到《河右晚报》任职后,原来的河右日报社的人都不用了,唯独就留下了他,然后很快就接手了广告处,毋容置疑,在报社这些地方都是“自己人”的位置,还有就是财务负责人。
仇普光跟章漂尿不到一个壶里,全《河右晚报》都知道,但俩人面子上能过去,因为背后是温青云,作为温青云的俩亲信,如果争起来,温青云的脾气没几个人不怕的。
一周后,李锋芒才知道,这个“棺材”事件居然是仇普光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不让章漂挡着他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