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质问
直到鼻尖再也闻不到药味，柳清樾才关上了窗户。
天色渐暗，柳清樾喊了人进来。之前绣玉的事情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进来的丫鬟也是胆战心惊的：“小、小姐，可是要摆晚饭？”
柳清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了，我要去母亲那里一趟，今天晚上我想跟母亲一起吃。”
“是。”那个丫鬟立刻就下去了。
苏隐香住在褚玉院，柳清樾到褚玉院的时候苏隐香正准备让丫鬟摆饭。
“小姐，您怎么来了？”苏隐香的大丫鬟巧玉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以来柳清樾和苏隐香的关系不是很好，若不是苏隐香派人喊小姐过来，小姐是从来不会主动过来的。
柳清樾笑了笑：“许久没有和母亲一起用饭了，所以就来陪母亲吃晚饭。”
巧玉听了心中自然是无比的开心，立刻进去通报。
柳清樾进去的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摆了一半了，苏隐香刚刚从里间走了出来。柳清樾见了母亲，立刻就走到了苏隐香的身边：“母亲。”
柳清樾的长相和苏隐香很像，苏隐香从小是在丞相的教导下长大，容貌虽不是很出众，但是贵在身上的气质不俗，淡泊如兰，大方得体。当年的苏隐香在京城以才女着称，如今时光流逝，岁月并没有在苏隐香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让苏隐香显得更加端庄。
苏隐香眼底的笑意很深，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用饭了？”
柳清樾知道母亲是一个古板的人，这一点跟外公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母亲从来都没有对子女表现出很明显的慈爱：“母亲，我闯祸了。”柳清樾拉着苏隐香的衣袖，不住地椅。
在苏隐香身边的孙妈妈见了不由地笑了：“小姐这是在撒娇呢。”
苏隐香心中也有些喜意：“你闯什么祸了，是不是又欺负哥哥了？”
柳清樾摇了摇头：“母亲，我今日掌掴了柳清韶，又打发了我屋子里的一个丫鬟。”
“你掌掴了柳清韶？”苏隐香有些惊讶，她知道柳清樾和柳清韶的关系很好，没想到居然会对柳清韶动手。
柳清樾赶紧跟母亲解释，苏隐香听完了柳清樾的话脸都黑了，在一旁的孙妈妈早已是怒气冲冲：“这个柳清韶跟她的娘一样不知廉耻，还这么小就想着男人，自己想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带坏了小姐。”
苏隐香拍了拍柳清樾的手安慰她：“你放心，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柳清韶心术不正，你以后少跟她来往，至于绣玉那个丫头打发了也好。”
“可是母亲，我担心父亲会骂我。”柳清樾故意一副害怕的样子。
苏隐香见柳清樾这个样子，心中有些惊讶：“你说什么，你父亲怎么会为了一个姨娘的庶女骂你呢，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苏隐香虽然已经对柳贺年死心，但是她还是知道柳贺年对柳天央和柳清樾很好的，可是听柳清樾话中的意思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母亲，你不知道，父亲根本就不疼我。上一次我和柳清韶都想要学画画，父亲请来了白石先生，可是白石先生只肯教一个人。父亲就让白石先生教了柳清韶，可是我也想要让白石先生教我。”柳清樾说到最后都要哭出来了。
苏隐香还没有表示，孙妈妈已经愤怒了：“夫人，这白石先生是苍连出了名的画师，将军怎么会如此辱没白石先生？小姐才是将军府的嫡女，将军怎么能偏心一个庶女？”
孙妈妈是苏隐香的陪嫁嬷嬷，这么多年来一直侍奉着苏隐香，对苏隐香忠心耿耿。苏隐香看着柳清樾，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母亲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凝重，柳清樾知道母亲的意思，柳贺年这么做就是不将丞相府放在眼里。
柳清樾知道苏隐香一直不怎么管事，对于白石先生来将军府教画画一事也不知。上一世自己就吃了这个亏，还傻傻的以为父亲是为了不让自己受苦才让白石先生教柳清韶。
“母亲，这种事情您在府里打听一下就知道女儿说的是不是实话了。”柳清樾答道。
苏隐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些冷冽：“樾儿，看来是我以前太傻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柳清樾看着母亲眼眸中闪过的亮光，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上一世虽然是那些人害死了母亲，但是也是因为母亲心死了，对自己身边的人和事都不留心。而能够让一个母亲重新站起来的契机，只有她对孩子的爱。
柳清樾陪着苏隐香吃饭吃到一半，巧玉就进来通报了：“夫人、小姐，老爷过来了。看样子是从西院过来的，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看。”
柳清樾“害怕”地放下了汤碗，有些“忐忑”地看着门。苏隐香见此心中怒火更甚，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过的很好，至少柳贺年是真心疼爱柳清樾，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柳贺年在这时已经大步踏进来了，柳清樾抬头看向柳贺年。柳贺年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老态。常年征战沙场的人身上带着一种肃杀之气，平日里柳贺年会收敛，但是今天进门的时候柳贺年根本没有收敛。
“柳清樾，你今天打了韶儿？”柳贺年一开口就是质问。
柳清樾点了点头，正欲说什么，柳贺年就打断了她的话：“你马上去跟韶儿道歉。”
这一次，苏隐香直接怒了，她将手中的筷子摔到了柳贺年的身上，站起身怒视着柳贺年：“柳贺年，你居然敢让我的女儿跟一个庶女道歉？”
“庶女怎么了，那也是我的女儿。我们柳家没有这些尊卑之分，姐妹之间就应当和睦相处。”柳贺年出身不高，对于嫡庶之谈更是厌恶。
苏隐香冷冷一笑：“是啊，在你许大将军的眼中的确是没有尊卑之分。可惜国有国法，有本事你坐上那个龙椅，改了这天下的法律啊！”
柳贺年这才发现苏隐香的不对劲，自从十年前苏隐香从产房中走出来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再也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么多的话：“怎么，你现在是在逼我谋反吗？”
柳清樾听了柳贺年的话，双手不由地握紧了，柳贺年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还不是因为瞧不起叶远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