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亲和爱【粉红300+】
念福也想哭.
她师父不是好人!
买了那么蓄鱼虾干回来,钱倒是花得不多,可为什么全都要她亲自处理?她不杀生的好不好?
可那个讨厌的师父却说,不自己处理鱼虾,就永远没办法做出最好的美味,因为食物的烹调,从这一步就已经开始了.
"记住,尊重你的食材,,而要处理这蓄鱼,不是简单的一杀了之,那么干的是屠夫,,是先把它们拍晕,,拍重了,把脑壳打坏,或是把鱼血打散,,徒增人家的痛苦,所以应该是一击成功,你来试试."
砰.
犹犹豫豫的一棒子下去,鲜活的大鲤鱼非但半点没有晕过去的迹象,反而蹦起半尺高,吓得念福吱哇乱叫,却见人家直接从案板啪嗒跌落地面,抖两下尾巴——自尽了.
祝四霖很想捂眼,好吧,这也算勉强成功了,"把鱼捡起来,我教你如何处理."
念福把鱼从地上捞起,扁着嘴往他面前递,"师父,你不示范下的吗?"
祝四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随即板了脸道,"迟早都有这一步的,你躲过今天还能躲过一辈子?"
好吧,念福捏起菜刀,哆哆嗦嗦开始剖鱼.
"你拿刀的手法就不对,这样绝对会割到手——"
.
"我受伤了!"念福负痛伸出手指,分不清此刻是庆幸多一点,还是无比庆幸多一点.
可厨房里随即响起祝四霖的咆哮,"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这么点小伤算什么?继续!"
旁边客厅里正剥松仁的柳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姐儿受伤了?
可偎着火炉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软榻,正歪在那儿看着书的苏澄一把从她手里抓过松仁扔进嘴里,"没事没事,老师对学生嘛,总是这样打是亲,骂是爱的."
,这话也能这么用的?那她家可怜的大少爷受过多少的"亲和爱"?
真是太可怜了!
平国公府.
眼下还是白天,可偌大的一座楼里静悄悄的,透着几分紧张.
,安然无恙了,,里面的人却比她发起了更大的脾气,
"你们不是御医么?怎么会连这么点伤也治不好?"
"县主息怒!非是我等不尽心尽力,实在是您……您受伤之后没有注意保护伤口,若是这些水泡不破的时候叫我们来,,又耽误了那些时才叫我们来,,但想要恢复如初,却是难办了."
"难道这还是我的错了?昨天叫你们来,你们为什么不立即来?拖了那么久,是不是不把本县主放在眼里?"
"县主,,,才回太医院,接到国公府的召唤,可是一刻不敢停的就赶来了,并没有耽误半分啊……"
"我不管!总之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让我留疤,我一定要重重治你们的罪!"
"那……请恕我等无能,还请县主另请高明吧."
"你们!你们什么态度?你们这群庸医,没本事还敢混进太医院,统统该死之极!"
"县主!我等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是任人辱骂的江湖郎中,能进太医院也是各凭本事,要是县主实在觉得我等无能,想治我们的罪,我们等着听参就是!"
"你们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本县主说话?来人呀,去把太医院院正叫来,再去把我爹叫来!"
……
两位御医怒气冲冲的掀开门帘出来,却见谭夫人即刻向他们赔起了不是,"县主受了伤,脾气不好,多有无礼之处,请御医勿怪."
御医虽然生气,但到底不是什么厉害高官,现见平国公夫人都这样客气,脸上也缓和了几分,只是道,"县主的伤恐怕我们是治不了的,还是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谭夫人也不好勉强,摆出一副又担忧又无奈的样子,让人重重备了两份谢仪送二位御医出去,转过头来顿时冷了脸,"连宫中的御医她都瞧不上,那就让她自己请大夫去!"
旁边有管事妈妈问,"县主口口声声要见国公爷,要去替她通传么?"
"传!怎么不传?凡从现在起,只要县主让你们去请,你们就去!她要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统统依着她,可不要说我这做母亲的怠慢了她!"
谭夫人扭头就走,,蛮横无礼的样子,难.[,!]道她还怕给人瞧见么?反正伤得那么重,再闹也闹不出府去,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回了房,,直到夜深才送他回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没个话交待,弄得谭夫人心里七上八下,,可沐劭勤那个冷淡性子,,她也想趁便看看,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可不多时,下人传过话来,"县主打发人去请国公爷,还把脸上会留疤,,请到府上的御医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他们治了都没办法,,先安心静养,等伤好了,看是个什么情形再作打算."
谭夫人听了半天,疑惑着问,"那他没去?"
下人老实摇头,",国公爷还说,这两天没什么大事都别来打扰他,他想清静清静."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清静清静?
谭夫人有点坐不住了,如果在出事的当天,皇上太后把她叫去一通责罚,就象上回瑞安掌掴王粲的时候,,,象是头上悬着一把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一样.
谭夫人盘算着,,又一副病歪歪的身体,太后心疼他还来不及,怎样发脾气都不会迁怒于他.
可谭夫人怕.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当年能嫁给沐劭勤纯属自己赶的时机好,,那会不会撒在没根基的自己身上?
谭夫人坐立不安,,排解排解,可下人回说,"卢妈妈一早就嚷着不舒服,告假回去看病了."
谭夫人更加不悦了,这个时候,她生个什么病?再想一想,还是坐不住,又让人去盯着沐劭勤,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可结果让她失望了,沐劭勤什么也没做,就是坐在房里发呆.
谭夫人再多耳目,也不可能钻他脑子里去瞧瞧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吧?所以只能继续郁闷了.
沐劭勤表面静静的,那表情甚至看起来还有几分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里怎样的波涛汹涌.
甚至,他连去看一眼他"女儿",,都是那个自称姓祝的小姑娘带给他的.
十七年了,不知不觉一晃都有十七个年头了.
可一地想起来,十七年前的那一幕,还如昨天一般清晰可见……
初春的天气就象善变的女人,总是复杂而难以琢磨,明明连接见了好几天阳光,以为再不会冷了,可刚当了身上最后一件棉衣,突如其来的寒流又把人冻得瑟瑟发抖.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永远不知道何时会来的追兵.
混在一群同样逃难的百姓中间,十七岁的沐劭勤努力睁大双眼,近乎匍匐的蹲在地上,在一片山林里寻找任何可供食用的东西.
可是,这可真难啊!
在沐劭勤十七岁之前的人生里,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无法分辨可供食用的植物而懊恼不已.
所以眼下,他只能跟在百姓后头,看人家摘什么样的野菜野果,,,人总要活下去,总是要吃饭的.
唉,,他就再也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饱饭了.
逃亡,,才越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那是什么味道?
不止是沐劭勤,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