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节
我要准备tiao皮了！”
顾千菁失笑，“你准备怎么个调皮法？说来听听。”
手写板，“我要搬家！”
“嗯？搬去哪里？”
小曙指了指那个占掉半个客厅面积的积木城堡，“我以后要住进自己的城bao里了。”
“啊？”顾千菁假装很伤心，“你是要和爸爸妈妈分家了吗？”
小曙赶紧摇摇头，把头凑过去在妈妈的脸颊上贴贴，
手写板，“妈妈可以来城bao看一看小曙，但是要qiao门！”
“那好吧！”这一次顾千菁大方地同意了，她伸手把小曙额头上蹭乱的头发整理好，“那妈妈叫他们一起帮你搬家。”
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们在小曙的指挥下，把他的小被子，小书架，和一些喜欢的玩具都搬进了城堡里，东西不多，一会儿就布置妥当了。
顾千菁蹲在门口敲了敲门，“小曙，妈妈可以进来吗？”
城堡的门很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包子，笑眯眯地对顾千菁点了点头。
顾千菁脱下拖鞋，弯腰进了城堡。
过了门以后就可以直起身子了，里面的空间倒是比想象的宽敞很多，面积都快赶上小曙现在住的房间了。
小曙盘腿坐到地上，开始看老师新送来的图画书。
顾千菁在他身边盘腿坐下，“小曙，一会儿再看书，妈妈和你聊一聊天好吗？”
小曙点点头，把书页合上，规矩地摆放回书架上，他这整洁干净的习惯和林铭琦简直如出一撤。
放好书后，小曙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妈妈。
“小曙最近是不喜欢上课吗？”
顾千菁柔声问道，
“老师今天给妈妈说小曙最近上课有一点点走神，但是老师说只是一点点，其实并不影响什么，小曙还是一个超级乖的小孩，但是妈妈想知道为什么，可以吗？”
小曙垂着头，手指不安地抠着膝盖上绣着的一个卡通图案。
顾千菁没有继续逼问，只是耐心地等小曙做好决定，也许他今天不会开口，那就等下次再问。
小曙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拿起手写板，“妈妈，不会说话的小孩还有办法去学校念书吗？真正的学校！”
顾千菁的鼻子突然间酸了一下，她想起在安康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不想去上学，只有小曙跟个小傻子一样，傻乎乎地期待着去学校上学。
大清八早的，小小的身影背着小书包，趴在民宿的大铁门上往外看，期待小郭老师快点来接他。
学校里有很多老师，有小朋友，大家要遵守课堂纪律，要一起吃饭一起午睡，肯定和在家里自己学习是不一样的。
顾千菁捧着小曙脸，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所以小曙是想去学校上学吗？真正的学校？”
小曙点点头，但想到以前的那个人说过他这样的小孩儿是不可能去学校的，不会说话，去了就是丢林家的人，小曙单薄的肩膀像被抽掉了气，一点点塌陷下去。
顾千菁含着笑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想去上学啊？那就去上吧！”
嗯？小曙抬起神色暗淡的大眼睛，因为一直忍着泪水，浓密的睫毛都变得潮湿，一缕缕地黏在一起。
“妈妈说，小曙如果想上学，那就去上学，让妈妈来想一想办法，好吗？”
小曙依旧不大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他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妈妈估计只是在安慰自己呢。
直到顾千菁开始问，“小曙想上哪一个学校呢？”
他低下头，赶紧在手写板上写下，“子恒，茜茜，小ju子的学校！”
“哈？他们三个是同一个学校吗？”
小曙赶紧点点头，又拿起手写板补充，“小俊也是一个学校。”小俊的俊字，还是今天家教新教的，他写得还不是太熟练，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但顾千菁看懂了。
这几个小朋友怎么会都在同一个学校呢？他们明明有的上小学有的还在上幼儿园，怕不是小孩子乱说的吧？
顾千菁当着小曙的面拨通了路一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四声后，那边接起来，
“千千？”路一那边的环境听起来有些嘈杂，好像是在外面。
顾千菁长话短说，“路一，小橘子和子恒茜茜他们都是上的同一所学校吗？”
“啊？是的。这几个小朋友都是在蓝城国际学校上学啊，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想让小曙也申请这个学校，你能给我说一下需要怎么申请吗？”
路一好像找到了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听到小曙要去上学，她的声音还蛮惊喜的，
“太好了，小橘子要知道能和小曙一起上学还不知道多开心呢，我现在在商场采购一些开学要用到的东西，等我晚上回去给你拟一份清单，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的。”
小曙黑亮的大眼睛里燃着两簇兴奋的小火苗，在手写板上刷刷地写，
“真的真的真的要去上学了吗？真正的学校？”
顾千菁又和路一说了几句话后，挂掉了电话，伸出手rua了小曙的头一下下，“小曙啊，去上学呢，需要先准备一些东西才可以，所以你要耐心地等一等。”
小曙瞪着大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小朋友现在真的有了能去上学的真实感。
林铭琦中午在家处理了几封从海外发过来的邮件，下午还要去公司开一个高层决策会议，下了楼，听到客厅的城堡里传来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
他走过去蹲下身，好奇地趴在小窗户上往里面看了看。
顾千菁正说着什么，小曙笑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他突然发现趴在窗户旁的爸爸，小团子翻身站起来，哒哒哒地冲到窗户旁，
“刷”一声拉上了蓝格子的小窗帘。
家族晚宴
在城堡里玩了一会儿,小曙有些困了，躺进被窝里合上眼睛，没多大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顾千菁从城堡里轻手轻脚地爬出来,扶着腰站起身，一抬眼就看到杵在沙发旁的胡管家，
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顾千菁问。
管家回，
“太太,奢侈品集合店那边，要不要让他们重新派一个人过来？周日家庭聚会的服装还没有准备。”
“家里不是有许多衣服吗？”顾千菁觉得在家里随便挑一件穿就是了,衣帽间的衣服还有好多标签都没有摘。
管家的神情有点尴尬，“太太,是我们工作疏忽了，没有及时清走这些过期的衣服。”
衣服还会过期？
顾千菁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是的。”管家解释道，
“这些品牌送过来的衣服过了季就不能穿了,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如果穿过季的衣服是不体面的,所以衣帽间的那些要清走。那您看,是联系他们重新派人过来吗？”
顾千菁想起早上那个到处发春的店员就心烦,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管家走开后，顾千菁拿出手机,找到小也的微信,给小也发了一条消息,
【小也,我这边需要一条参加晚宴的礼服,你那边有存货吗？周日要穿。】
小也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顾老师，您真的要穿我设计的衣服出席晚宴吗？我没什么名气，就还挺小众的。】
顾千菁想了想，穿衣服不就是为了舒服好看吗，她觉得小也设计的衣服比奢侈品店送来的那些好看多了，而且出席家宴的话，应该没这么多讲究吧，于是她回了一句，
【你下午方便过来一趟吗？我先挑挑看，如果有合适的会穿的。】
小也，【好的，顾老师，麻烦您给我发一下地址，我马上过去。】
刚关掉社交软件，又传来一个消息声，顾千菁打开手机，这一次是雨泽发过来的消息，
【千姐您在家吗？我过去给您送剧本，30分钟左右到。】
顾千菁打字过去，【在呢，来吧！】
回完雨泽的消息，正要关掉手机，她忽然想起什么，打开了【不一样的妈妈】的筹备群，在群里找到柳栀子的社交账号。
顾千菁看着那个头像只是一个“。”的头像，犹豫了一下，点击【添加】，
提示，【该社交账号禁止陌生人添加！】
退出社交页面，顾千菁越发地觉得柳栀子好古怪啊，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那种感觉怎么说呢.....觉得她像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小也和雨泽在别墅门口遇到了，雨泽刚好帮小也把服装搬下车，女佣提前准备好挂衣架，拿进来的服装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方便顾千菁挑选。
“雨泽，你坐一下，我先挑衣服。”顾千菁指了指沙发，吩咐女佣，“倒点喝的过来。”
看到小也拿过来的衣服，顾千菁的眼睛都亮了，完全没有了早上在矮子里面拔高个的那种无力感，而是真的每一件都好喜欢。
小也问清楚晚宴的场合，给顾千菁推荐了一件全手工的刺绣旗袍。
旗袍是藕粉色的，乍一看很低调，但是细看的话布料上盘踞着很多神秘繁复的图腾，而且这些图腾完全是手工绣上去的，领口处的盘扣是三颗祖母绿宝石，是整件旗袍的点睛之笔。
顾千菁看到这条旗袍，感觉心跳都变快了，纯手工的一针一线之间都有着动人的温度，感觉它就是自己的衣服。
小也解释道，“这件旗袍我断断续续做了一年多，因为上面的刺绣很废功夫，但是领口处的祖母绿是假的，我毕竟也没那么多钱去买真的。”然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顾千菁拿起旗袍，“那我先上楼去试试。”
小也在雨泽旁边坐了下来，有些紧张地吁了一口气。
她从国外学完时装设计回国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虽然进了雏菊做服装设计师，但雏菊是珠宝品牌，服装部只是为了配合拍宣传拍照才成立的，算是个边缘部门，根本不受重视。
从上学的时候，小也就开始尝试做自己的独立设计作品，但因为没什么名气，消费得起的贵妇们也不会选择，所以一直都是默默无闻。
她又叹了一口气，
昨天见到顾千菁就觉得她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妇不太一样，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自己的伯乐啊。
雨泽感觉到她的紧张，也出声安慰了几句。
在圈子里浸润久了，会发现怀才不遇的人很多，真正能红的是那些有资本的设计师，设计个屁帘都能红。像小也这样没有背景的，确实挺难的。
两个人正沉默着，客厅里那个巨大的积木城堡的门突然开了，
从里面爬出来一个睡得迷迷瞪瞪的小团子。
小曙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是昨天见过面的雨泽哥哥和小也姐姐，小曙也走过去，爬到沙发上和他们并排坐着。
小也叹了一口气，小曙也撑着头叹了一口气，把小也和雨泽逗得笑起来。
顾千菁在他们的笑声中从楼上走下来，几个人看到穿旗袍的顾千菁都呆住了，整个就是一朵行走的人间富贵花。
这身旗袍像是为顾千菁量身定制的尺寸，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细腰长腿，露出的胳膊和小腿部分的肌肤更是肤若凝脂，身上没戴任何一件珠宝却显得贵气逼人。
连雨泽都忍不住感慨，“原来贵气这种东西天生的和用钱堆出来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掏出手机，“千姐，看这边，我要拍照发动态。”
试过衣服后，顾千菁让管家去找了一串祖母绿的项链，直接递给小也，“这串项链你拿回去，把旗袍上的假石头换了，剩下的你留着做点东西。”
小也，“......这可是真祖母绿啊。”
顾千菁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东西用起来才有价值，留在我这边也是浪费。我嫌它老气！”
除了旗袍，顾千菁又挑了好几件喜欢的衣服，让管家拿上去把衣帽间那些过期的衣服都换掉。
然后，她突然想起林铭琦的衣服还没有着落，
问，
“小也，林总的服装和我的搭配不上没关系的吧？”
“嗯，最好有点呼应。”小也答，“要不这样吧，做这条旗袍的布料还剩下一些，我回头给林总改一条领带。”
小曙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看大人谈事情，听到这里赶紧从沙发上蹦下来，低下头在手写板上写，
“我也要！”
小也笑道，“给小曙也改个领结？”
小曙高兴地点点头。
“行，那辛苦你了！回头让管家找你结账。”
雨泽把剧本给顾千菁，帮着小也搬衣服，也走了。
他们走了以后，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顾千菁窝进沙发里，打开了雨泽送过来的剧本，剧本的扉页上写着剧本的名字
《大手小手》，
导演：詹姆斯。
顾千菁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个詹姆斯导演，是国际上挺著名的一位喜剧导演，之前和他合作过的明星最低都是国内影后级别的。
“这样的导演怎么会找上我这样一个小透明呢？”顾千菁嘟囔着，翻开剧本，
她几乎是在第一页剧本就被吸引住了，
故事讲的是一个26岁的年轻妈妈，在这个年纪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她每天都在遗忘一些事，丈夫和5岁的儿子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着她。
这本来是一个悲剧，但剧本却没有按悲剧的手法来处理，而是写得轻松幽默，失忆的妈妈还是一个段子手，每天都要调侃丈夫和儿子，家人之间的日常相处很有趣。
顾千菁窝在沙发里，一直看到晚上7点多，一口气读完了整部剧本，才抬起酸胀的眼睛。
这么好的剧本，又是这么了不起的导演主动抛出的橄榄枝，顾千菁想，当然要试一试了。
她薅过放在边几上的手机，刚打开雨泽的微信，路一的消息却先飞了进来。
顾千菁点开路一发过来的文件，
懵了，
《蓝城国际学校入学准备清单》，整整15页！
光是“家庭关系”这一项，就需要父母以及父母的父母，从职业收入学历一直写到爱好人际和平时有没有做慈善的习惯之类的问题。
其他还需要提前准备好孩子的爱好，特长，性格测试好多条目。
路一还贴心地在后面附加了蓝城国际学校的24小时咨询电话。
在继《大手小手》的剧本之后，顾千菁又把整整15页的《入学准备清单》一口气看完，
然后人麻了，
学渣千感觉一辈子都没一次性看过这么多文字，眨眨眼，眼前都会飘过一片文字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