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大敌
杨天真是块好铁，烈火淬炼，寒霜锻磨，又是“削铁如泥”的好刀。</p>
雪后初霁，阳光遍洒的午后。</p>
“这样的人才，一个月4000是不是少了点？”夏文头发散落在韩桥肩头，享受着难有的温存。</p>
“4000还少？”韩桥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嘴脸可耻：“员工工资太高，是不利于员工刻苦奋斗的。”</p>
“扑哧。”</p>
“你怎么这么缺德。”</p>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某位着名慈善家说的。”韩桥看着夏文笑靥如花，大饱眼福，黑丝御姐谁不爱。</p>
“少扯。”夏文美腿打直，职业装束着腰支纤细，“啐”道：“狗屁慈善家，这就是缺德。”</p>
“公司经营，首先是要普惠员工的。”</p>
“所以资本家的血液里，每一滴血都是剥削。”</p>
“我们不做资本家。”</p>
“做企业家。”</p>
韩桥下了评语。</p>
杨天真4000工资，的确少了，不过毕竟是新人，工资给多了，以后就不好加薪了。</p>
………………</p>
接下来几天。</p>
韩桥密切关注着《天下无贼》，相较2003年，2004年的电影市场的确有回暖的趋势，短短几天，《天下无贼》的票房过了2000万，蹿升速度破了国产电影的新纪录。</p>
去年的《英雄》，都没有这么高歌勐进，所向披靡。</p>
媒体纷纷撰文肯定：“天下无贼必定成冯小岗电影生涯新里程碑，跻身亿元俱乐部。”</p>
与此同时。</p>
韩桥的《无名之辈》，媒体纷纷唱衰，有理有据，前有天下无贼的险关，后有《功夫》的围剿。</p>
腹背受敌。</p>
况且。</p>
韩桥毕竟是青年导演，上一部作品票房不错，毕竟初出茅庐，不如大导老辣。</p>
冯小岗的评语更是报纸上热门刊载。</p>
韩桥看的心里发笑。</p>
冯小岗是这么说的：“天下无贼的成功，除了这部电影的确拍的好，最重要的，还是说明现在的观众欣赏水平还在。”</p>
“去年一些电影斩获不低的票房，我一度很忧心，事实证明，是我杞人忧天了。”</p>
这很冯小岗。</p>
金马奖不给他老婆许凡颁奖的时候，怒抨击金马奖不公正。</p>
获评金马奖最佳导演，又发表感言说：“要感谢金马奖的胸怀，让我看到它的公正。”</p>
垃圾观众现在欣赏水平还在。</p>
不足为奇了。</p>
纷纷扰扰，风风雨雨。</p>
韩桥没有放在心上，无论是纸媒体时代，还是自媒体时代，娱乐媒体人的立场从来都不是客观，踩高捧低，扇风点火是立身之道。</p>
不然。</p>
报纸谁买啊！</p>
1月10日。</p>
西单首都电影院。</p>
首都电影院是燕京最老牌的电影院，在华夏电影放映史上写下了辉煌的篇章。</p>
无名之辈的放映厅是豪华vip厅，首都电影院很重视这次活动，提前布置好了会场。</p>
电影院前的积雪清理干净，红色的地毯，张灯结彩。</p>
韩桥是第二次举办首映礼。</p>
一回生，二回笑。</p>
韩桥笑的脸都麻木了，身心疲惫，新闻记者来的不少，除了大红包外，最主要是今天整个燕京有头有脸的明星几乎都来了。</p>
韩桥现在在京圈有这个地位。</p>
闪光灯漫天。</p>
“小桥，北电张院长张辉和电影频道总策划张为民来了。”夏文妆容精致，不着声色的示意：“左侧黑色西装的是张辉，他身边中山装的是张为民。”</p>
韩桥精神一振，这两位可是大老。</p>
北电院长就不说了，人脉遍布整个文艺圈。</p>
电影频道总策划张为民，韩桥可是眼热的很，毕竟，电影频道的版权几乎可以说是华夏最全的。</p>
千千视频要想在未来的众多视频网站脱颖而出，离不开这个大杀器。</p>
“张院长，为民老师，感谢前来，有失远迎……”</p>
张辉清瘦，乌黑头发左侧有一缕白发，温文儒雅，他毕业北电，是话剧业大拿，主要成就是表演理论研究，很有书卷气，但是没有文人的迂腐，握住韩桥，声音亲切：“韩导，终于见面了，上次北电辩论，可惜我无缘参加。”</p>
韩桥捐赠了北电不少教学器材，时代星空更是北电的战略同盟。</p>
张辉最在乎的，还是夏文，气态雅然，风度怡人：“夏小姐，夏爷可还好？”</p>
夏文春风拂面：“张院长，我父亲一切都好。”</p>
张为民是矮壮身材，永远都是笑脸应人，相较张辉的含蓄，他的作派充满了燕赵的豪迈，握住韩桥手，用力下压：“韩导，恭喜，新电影上映，有空可得去电影频道多做做客。”</p>
“电影的新风向，就要靠韩导这么优秀的青年电影人。”</p>
韩桥双手握住：“为民老师真知灼见，电影频道有您这样的领导，何愁不大兴啊。”</p>
“哈哈……”张为民很满意韩桥的态度。</p>
“做客随时都行，张哥邀请，不敢不从。”</p>
“里面请。”</p>
韩桥还没有示意，杨天真神出鬼没就出来了，胖乎乎脸上是热情的笑容，落落大方，鞠躬说：“二位领导，里面请，我是韩哥的助理杨天真。”</p>
“叫我小杨就好了。”</p>
杨天真胖乎乎的脸给人亲切，尤其是眼神看人的时候，满是真诚。</p>
随着杨天真招待得体的领着大老去包厢。</p>
韩桥感慨：“这姑娘保送北大，主持了“戏剧之夜”，真不是虚的啊。”</p>
夏文笑了笑：“杨天真的确不错，你的人里面，那个小姑娘杨小蜜和她，我是最喜欢的。”</p>
杨天真胖乎乎。</p>
杨小蜜清楚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p>
逢年过节“夏姐姐”问候的勤便。</p>
都是人才啊。</p>
“老韩。”</p>
韩桥看过去，笑了笑：“训哥儿，你这就不够朋友了，首映礼都迟到。”</p>
周训撇撇嘴：“我这不呼朋唤友去了。”</p>
说着。</p>
眉头拧一处，碰了碰韩桥肩，便秘表情：“老韩，姐我可下了血本了。”</p>
韩桥还有点奇怪。</p>
没几分钟。</p>
窦唯、窦鹏、扑树、贾宏声、李亚鹏、皇小明、陈昆、徐静雷、太子爷……</p>
几个人脸色有点微妙。</p>
韩桥差点笑出声，碰了碰周训肩，竖着大拇指：“训哥儿，你是个狠人。”</p>
为了不赔钱。</p>
前男友天团都拉出来熘一熘。</p>
也是没谁了。</p>
……………………</p>
“卧槽。”</p>
“首都电影院就是不一样。”</p>
“够大。”</p>
电影院外，媒体记者疯狂拍照。</p>
谢琬宜哈着热气。</p>
燕京的天气和盛海完全不一样，今天还是大太阳，却寒冷刺骨，薄薄的太阳跟纸湖的一样。</p>
谢琬宜跺着脚，小脸蛋冻的通红，回头瞥着自己同事，应付的点头：“是啊，是啊。”</p>
同事扛着摄影机，瞅了瞅前面：“谢姐，要不我们去采访采访韩桥？”</p>
“叫啥姐，叫我琬宜就好。”</p>
“我也想去啊，但是你看看，这么多记者都没去，说明现在的确不是好机会啊。”</p>
那么多明星。</p>
哪有空搭理记者啊。</p>
谢琬宜挥挥手，有点愁，上次她炮制了一篇韩桥的文章，一战成名，火遍全国，成为南方娱乐周刊后起之秀。</p>
主编委以重任。</p>
韩桥电影首映，遣派她出差燕京，临行前，更是言辞切切的表示：“琬宜啊，你刚进来，我就知道你是那种很特别的人才，这次你做的很好，没给我丢人，我虽然没有表彰你，但我心里都记得，只要你这次干的好，报刊优秀员工，你放心，肯定有你。”</p>
优不优秀无所谓。</p>
3000元的奖金一定要有。</p>
干了！</p>
谢琬宜回头，示意了一下，两个人瞅着空，窜到韩桥面前。</p>
“韩哥，你好，我们是南方娱乐周报的记者。”</p>
“我叫小谢。”</p>
谢琬宜眨眨眼睛，人畜无害。</p>
韩桥看着话筒。</p>
南方娱乐周报。</p>
“你不会是谢琬宜吧？”韩桥想到上次那个人才。</p>
“卧槽。”</p>
谢琬宜见不改色，红唇轻笑，很天真：“韩哥，谢琬宜是我的同事，我叫谢芳菲。”</p>
“我是5级都都哦。”</p>
5级都都。</p>
骨灰粉。</p>
见到自己粉丝。</p>
韩桥很亲切：“南方娱乐周报我记得是在盛海吧，这么远，欢迎你们来参加无名之辈的首映礼。”</p>
“有戏。”</p>
小乔果然最爱粉丝。</p>
谢琬宜给自己的机智点赞。</p>
见缝插针，抓紧采访：“韩哥，请问你怎么看待天下无贼导演冯导说你的电影和天下无贼，完全没有可比性？”</p>
韩桥见现在没有嘉宾，笑了笑：“冯导最近票房不错，心情好，我能理解他。”</p>
啧啧。</p>
不愧是小桥。</p>
阴阳怪气第一名。</p>
谢琬宜天真问：“韩哥，您的意思是冯导过几天心情会不好吗？”</p>
“是的。”</p>
韩桥顿了顿，耸耸肩：“功夫要来了，我想冯导心情很难好。”</p>
“无名之辈韩哥认为是怎样的一部电影？”</p>
“这个……”韩桥笑了笑：“容我卖个关子，这样吧，一会我安排一下座位，请你亲自看。”</p>
“到时还要拜托多美言几句。”</p>
“没问题，太好了。”谢琬宜叫道：“谢谢韩哥。”</p>
媒体太多了。</p>
不是所有媒体都有机会进场首映礼的，南方娱乐周刊就没有收到邀请函。</p>
这么冷的天。</p>
他们就只能在外面候着散场，采访参加首映礼的嘉宾。</p>
“谢小姐，我有点忙，请自便。”</p>
韩桥很礼貌赔罪。</p>
迎着来人走了上去：“姜哥，崔姐……”</p>
谢琬宜纪录下自己的见闻。</p>
韩桥的首映礼的确排面大。</p>
不仅明星无数，光是中戏、北电的教授就有不少。</p>
娱乐圈能有这人脉</p>
韩桥第六代导演领头羊名副其实。</p>
工作人员带着进了电影院。</p>
电影院暖气足，提前喷洒了香薰，空气里暗香浮动。</p>
谢琬宜试了试座椅。</p>
好软……</p>
过了十几分钟。</p>
整个电影院灯光熄灭，大荧幕光影流转。</p>
无名之辈。</p>
韩桥导演作品。</p>
电影正式开始。</p>
谢琬宜笔记本摊在腿上，瞅见自己同事枕着座椅歪着头就要睡觉，碰了碰，低声说：“哎……张哥，电影要开始啦。”</p>
张哥眼皮子都不想睁开，迷迷湖湖的：“太舒服了，谢姐，饶了我吧，火车上我就没睡好，下了火车又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机器好几十斤，我又冷又饿又困，让我睡一会吧。”</p>
可怜兮兮的双手合十：“谢姐，拜托你。”</p>
“可是这是韩哥的电影哎？”</p>
机会难得。</p>
张哥眼皮子粘在一起，咂咂嘴：“我对电影没什么兴趣，国产电影精品太少了。”</p>
“谢姐，可怜可怜我吧。”</p>
“好吧。”</p>
都是打工人，谢琬宜也没折，压低脑袋看了看：“那你记得别打呼，我看人太多了。”</p>
“放心吧，我睡觉从不打呼……”</p>
摇摇头，谢琬宜专心看电影，纪录自己的心得。</p>
作为职业媒体人，她的眼光还是有的，电影画面一开始，是波澜壮阔的重庆风景，3d魔幻城市，山勾水，水勾桥。</p>
山城美如画卷。</p>
两个笨贼持枪抢劫。</p>
谢琬宜纪录新闻要点：“电影节奏很快，画面很美，顾长未，国内第一摄影师，张一谋和陈凯哥的御用摄影师，奥斯卡最佳摄影师提名。”</p>
无名之辈的故事围绕一把丢失的枪展开。</p>
这把枪出现在两个贼的手里。</p>
小混混眼镜很酷，黑色的皮衣，头盔是纯黑的，红色油漆喷了个骷髅头，凶狠剽悍，端着一把枪，身手敏捷，卷毛身材圆润，笨手笨脚。</p>
两人冲进银行……</p>
边的手机店。</p>
紧张刺激的抢劫戏拍的很有好来坞警匪大片的风格，节奏很快，两个贼背着大包小包上了摩托。</p>
川普很有特色：“走走走走走走……”</p>
“走撒。”</p>
“走撒。”</p>
“你等个锤子。”</p>
摩托车轰鸣，烟筒里白烟滚滚。</p>
轮胎磨擦地面。</p>
眼睛怒吼：“你个哈麻批把离合捏起走个锤子……”</p>
“啥子。”</p>
“松离合，松离合。”</p>
“好。”卷毛后知后觉。</p>
“哈哈哈……”</p>
电影院响起了第一次笑声。</p>
这两个贼的确逗，银行不抢，非要抢银行边的手机店，抢劫完，这么焦急紧迫的时候，结果内讧。</p>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p>
画面定格。</p>
摩托车头高高抬起，随着摩托车冲天而起，挂在电线杆上，两个笨贼人仰车翻，一屁股咂在地上。</p>
谢琬宜在笔记本记下：“荒诞离奇。”</p>
“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p>
不过。</p>
这小小的笑点显然不能打动她。</p>
随着故事进行。</p>
电影的脉络展开，巡警马先勇、黑社会、全身瘫痪的可怜女，父亲携款躲债，爷孙相依为命的高翔……</p>
电影的盖里奇风格。</p>
两个笨贼仓惶逃窜。</p>
随着两个贼关上窗户，劫持了独居瘫痪的可怜女马嘉旗，黑色幽默的风格更加明显。</p>
马嘉旗只是弱女子，却一心求死。</p>
周训的演技的确如火纯青，眼神里全是不屑，偶尔看窗外的天空，又是无尽的绝望。</p>
猪队友再一次提供了笑点。</p>
影院里笑声此起彼伏。</p>
“噗哈哈哈”</p>
谢琬宜别过头，睡觉从不打呼的同事张哥瘫痪在椅子里，一只手托着下巴，见谢琬宜看过来，张哥摊开手：“笑声太大了，想睡都没办法睡。”</p>
“电影好看吗？”</p>
“还行啊。”张哥看着大荧幕：“故事挺流畅的，最重要的是笑点，川普这种语言韩桥是第一次用，效果很不错，最关键是卷毛，看到他那张脸我都想笑。”</p>
张哥想了想：“丑的很有特色。”</p>
“我记得这个是个新演员，叫黄博。”</p>
故事继续。</p>
眼睛是悍匪，身手敏捷，杀人不眨眼，动则老子一枪打死你。</p>
马嘉旗故意激怒他。</p>
眼睛人狠话不多：“既然你看到了我们的样子，按照江湖规矩，今天我们一定要灭你的口。”</p>
“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p>
“放轻松点，没得啥子咧，一枪就过去了。”</p>
结果。</p>
因为腿上的伤，痛哭流涕，哭爹喊娘。</p>
“噗哈哈哈。”</p>
随着一大波密集的笑点，谢琬宜最终还是破功了。</p>
马嘉旗和眼睛的交锋太有趣了。</p>
明明是瘫痪的弱女子，却一心求死。</p>
凶狠强悍的悍匪，却心地善良。</p>
一个有恃无恐。</p>
一个虚张声势。</p>
卷毛这个猪队友屡次搞砸场面。</p>
天台是最好笑的。</p>
两个贼说着未来。</p>
卷毛有个心上人，是红灯区的姑娘，卷毛抢劫，就是为了救心上人的命，脸色憧憬：“小红给我发消息，说要和我结婚。”</p>
眼睛没想到兄弟会抛弃自己，气愤的指着兄弟，愤怒指责：“李大头，你脑壳里都是屎闷，她早不找你，晚不找你，偏偏这个时候找你。”</p>
“还跟你回乡下结婚。”</p>
“我看你龟儿是脑壳昏。”</p>
丑的很有特色的卷毛眼神瞪大，兄弟的指责让他难以接受，手指点着兄弟，认真反驳：“这个就是爱情！”</p>
“我爱你妈卖麻花情。”</p>
“…………”</p>
因为专心看电影，谢琬宜没有发现，说要睡觉的张哥眼睛瞪的大大的。</p>
脸上荡漾着笑意。</p>
喜剧最后都是悲剧。</p>
随着故事展开。</p>
谢琬宜再也笑不出来。</p>
太黑暗了。</p>
所有人到最后，明明都有过希望，有过挣扎，可是还是无可避免的滑向了深渊。</p>
现实这么残酷。</p>
无名之辈逃无可逃。</p>
出了电影院。</p>
谢琬宜和张哥上了车，久久不能缓过来，无名之辈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荒诞戏剧。</p>
喜剧只是灰色里浅浅的光。</p>
张哥哆嗦着点燃一根烟，晚上又是大雪，肺里滚了滚，叹气：“无名之辈还是很不错的，演员的演技都特别真实，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韩桥没有俗套的大团圆结局，既然一切都无可挽回，那么坠入深渊的确是最好的选择。”</p>
“张哥，给我一根烟？”谢琬宜闷闷的。</p>
“谢姐你抽烟？”张哥惊奇，如果他没记错，火车上谢琬宜可是几次对他抽烟表示不满。</p>
“想抽。”</p>
“行。”张哥咧嘴：“这烟劲大，你试试。”</p>
两个人在雪夜里吞云吐雾。</p>
“怎么样？”张哥抖落烟灰，谢琬宜长相清秀，乖巧可爱，抽烟挺违和的，尤其是眉头蹙着，张哥取笑：“还不错吧。”</p>
“这烟。”</p>
谢琬宜看着烟，下了最后评论：“和电影一样够味。”</p>
………………</p>
“感谢大家。”</p>
电影院门口。</p>
韩桥送着媒体记者。</p>
这么冷的天，韩桥没有让记者在雪夜里受冻，首都电影院有13个厅，共1722个座位。</p>
豪华vip和商务厅做了首映礼。</p>
其他的。</p>
韩桥都承包下来请媒体人看《无名之辈》，一人还赠送爆米花和可乐一份。</p>
“谢谢韩哥。”</p>
“韩哥大气。”</p>
“无名之辈真好看，韩哥放心，回去了一定号召亲朋好友看。”</p>
媒体记者纷纷赞许韩哥的大气。</p>
本来没这么大感受的，主要是看完电影，心里闷闷的，韩桥的尊重就如同雪夜里熊熊燃烧的火炬。</p>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尊重。</p>
对照下，更难而可贵。</p>
晚上11：00。</p>
首都电影院，无名之辈主创都在。</p>
大家都很累。</p>
但是。</p>
神色兴奋。</p>
白百合，文帐、黄博都是新人，不过，这场首映礼让他们见识了韩桥的地位。</p>
信心十足。</p>
一部好电影，对演员来说，无疑是安身立命之本。</p>
无名之辈就是这样的电影。</p>
甭管电影票房如何，收获的人脉，就让他们获益匪浅。</p>
韩桥瘫痪在沙发里，腰酸背疼，摩挲着手指，最终还是没有点烟，喉咙干哑：“天真，说说大家的反应。”</p>
杨天真是真体会到韩桥生活助理有多累了，简直是累成狗，脸上还是精力焕发：“韩哥，从我收集到的资料看，大家对无名之辈普遍好评，不过也有少部分认为无名之辈结构混乱，剧情虎头蛇尾……”</p>
“能公关一下吗？”</p>
杨天真摇摇头：“这些人都是影评人协会的，韩哥，你知道的，影评人协会和我们不对付。”</p>
韩桥笑了：“天真，你刚来，就知道这么多？”</p>
杨天真笑了笑：“资料都在我脑子里。”</p>
韩桥没有纠结。</p>
除了钱。</p>
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拍拍手，看着无名之辈的主创们：“接下来我们有的累了，训哥儿，麻烦你带着黄博，建斌哥，去南方转转。”</p>
“我和百合，文章去北方转转。”</p>
“有问题我们随时沟通。”</p>
“好。”</p>
周训脸色红扑扑，兴奋的要死，她是老油条了，从首映礼看，无名之辈的票房扑街的概率很小。</p>
这可都是钱啊。</p>
拍戏拍几部都赚不到这么多，大大咧咧的：“老韩，南方就交给我了。”</p>
杨天真安排的工作人员端着红酒过来了。</p>
一人一杯。</p>
韩桥站起身，端着酒杯：“无名之辈大卖。”</p>
“大卖。”</p>
所有人意气风发。</p>
杯子碰在一起，一饮而尽。</p>
……………………</p>
1月11日。</p>
无名之辈正式上映。</p>
各大院线敲锣打鼓，广而告知，趁着春节前，赚最多的钱。</p>
无名之辈几乎是年度热门电影。</p>
从宣传角度来说，无名之辈的宣传效果惊人，几乎关注电影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p>
排片量百分之50。</p>
天下无贼。</p>
无名之辈。</p>
二分天下。</p>
香江。</p>
嘉禾旺角电影城。</p>
《天下无贼》剧组正在举办首映仪式。</p>
香江电影产业从《无间道》的灿烂辉煌后，逐渐日薄西山，今年广受期待的是成隆从好来坞回归后的首部大作《新警察故事》。</p>
另外。</p>
就是《功夫》。</p>
这两部电影的最大主咖今天都盛装出席了《天下无贼》的首映礼。</p>
各大明星和记者闻迅蜂拥而至。</p>
冯小岗黑色皮衣，寸头，意气风发，这几天他可是出尽了风头，别说韩桥，张一谋都成为他的垫脚石。</p>
内地大导风光无限。</p>
这时候。</p>
内地还饱受香江歧视。</p>
可是他的首映礼，不仅“四大天王”都来了，老一辈的双周一成，也来个两个。</p>
这就是排面。</p>
今天。</p>
他要在这么庄严的场合，向所有人宣布：“韩桥什么都不是。”</p>
冯小岗吩咐工作人员：“时间差不多了，韩桥电影首日票房就要出来，你随时等候最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p>
“好的，冯导。”</p>
“冯导，成隆来了。”</p>
“随我出去接客。”</p>
成隆是整个华语电影最闪耀的明星，征战好来坞，光环无数。</p>
冯小岗笑的很热情：“龙哥，感谢位临《天下无贼》首映礼，万分荣幸。”</p>
“哈哈哈……”成隆白色的大马褂，拱手：“恭喜冯导天下无贼大卖，不请自来。”</p>
“隆哥能来，是给我面子。”</p>
成隆笑了笑：“冯导这次多待几天，我在外海有个游艇，一起去玩玩。”</p>
“哈哈哈……隆哥还有飞机。”</p>
冯小岗见多识广。</p>
不过。</p>
成隆又是飞机，又是游艇，刷新了他的认知，笑道：“既然这样，冯某叨扰了。”</p>
“小事……”</p>
一行人朝着里面走。</p>
香江地小人多，明星无数，大多呼朋唤友，旺角的电影院，不时有许多熟面孔。</p>
可惜。</p>
无人接待。</p>
电影院闪光灯漫天，随着灯光熄灭，《天下无贼》正式播放。</p>
冯小岗这几天看了多遍《天下无贼》，不过每次看，都有新的心得体会。</p>
正陪着几人说说笑笑。</p>
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擦汗：“冯导。”</p>
冯小岗眼神瞥，笑道：“隆哥，最近我在内地，有一个年轻人想要和我打擂台，今天他票房出来了，我去去就来。”</p>
成隆都是人精了，笑了笑：“冯导，既然这样，不如说出来我们也笑笑。”</p>
“是韩桥吧。”</p>
“最近他好大的风头，那个什么盘古开天计划，香江好多青年导演北上。”</p>
一时。</p>
议论纷纷。</p>
成隆没想到这青年导演还不是籍籍无名之辈，私下记下了韩桥的名字。</p>
“既然隆哥有兴趣，说说吧，韩桥首日票房有多少？”冯小岗不以为然。</p>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750万。”</p>
“我就说韩桥不要……”冯小岗一愣，别过头，避开众人，脸色一黑：“多少？”</p>
“750万。”</p>
“狗日的。”</p>
冯小岗脸不改色：“我就说年轻人不要太狂妄。”</p>
成隆没有听清，翘着二郎腿：“冯导，那年轻人首日票房多少？”</p>
“750万。”冯小岗随意说。</p>
“750万。”</p>
“还不错哎。”</p>
“好多电影上映到结束都没有这么多票房。”</p>
“内地现在果然市场好了。”</p>
成隆点点头：“这个票房非常不错了，看来这个年轻人很优秀。”</p>
750万。</p>
还只是首映票房，可想而知，这部电影有多么可怕。</p>
冯小岗心里暗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还行吧。”</p>
“天下无贼也不错，短短几天，就破了2000万。”</p>
成隆随口赞许。</p>
没有纠结。</p>
首映礼结束后。</p>
冯小岗笑呵呵的送走众人，回头脸色阴沉，坐在放映厅抽完了一整根烟，叫过自己助理：“给我订明天最早的机票，我要回燕京。”</p>
助理试探说：“冯导，我们刚发型了成隆，要陪他出去玩几天。”</p>
“玩个屁。”</p>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玩。”冯小岗脸色难看，噼头盖脸：“韩桥的电影有几把刷子，天下无贼香江电影票房不过是锦上添花，内地是我们的主要票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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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定机票，另外，主创人员全部订机票，我们要坐最早的航班回燕京。”</p>
“联系小王总，天下无贼的要重新制定宣传计划，公司的艺人看能不能下场。”</p>
“干的，冯导。”</p>
助理被骂得狗血淋头，出了放映厅，回头看见没人，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妈的，韩桥和你有仇，你骂韩桥啊，骂我干什么！”</p>
想到冯小岗这几天意气风发，心情愉悦。</p>
叹气。</p>
还是开心的太早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