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紫衣，你绿我

    晚上8：00，工作人员通知准备登机。</p>

    目的地是乌克兰的赫尔松省。</p>

    赫尔松省是俄罗斯帝国的旧称，大致区域位处乌克兰西南部的基洛地区。</p>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乌克兰姑娘娇巧，精致，身材窈窕，皮肤白皙。</p>

    自然风光亦是唯美唯幻，活脱脱的东欧古油画。</p>

    《十面埋伏》烂漫的花海，泛着银光的白桦林，色彩绚烂的丘陵。</p>

    都是乌克兰取景。</p>

    “韩桥，一会你和我坐。”张一谋黑色鸭舌帽，黑色的皮夹，严肃脸透着柔和：“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p>

    “没问题。”韩桥一口答应：“我正好有事想和张哥说说。”</p>

    韩桥和老谋子厮混久了，琢磨出点味，张一谋这个人，正经、传统，但不老派。</p>

    总的来说，是个有道德操守的小老头。</p>

    他收好相机，双手插兜。</p>

    杨天真苦哈哈的肩扛手提，生活助理就干这活。</p>

    韩桥想了想，到底自己是无产阶级，干不出黄世仁的那点事，随手接过杨天真肩上的行李箱。</p>

    “虚伪。”</p>

    章紫衣蛤蟆镜遮住巴掌大的娇俏脸，大摇大摆，韩桥这么做，显得她不体贴助理，嘴角下撇：“小灵灵，化妆箱给我吧。”</p>

    “紫衣姐，不用了。”纪灵灵吓一跳，章紫衣身材纤细，别说化妆箱，几件衣服都担心腰折断了，笑道：“谢谢紫衣姐，我可以的。”</p>

    “没事。”章紫衣不由分说：“我可以的。”</p>

    这时。</p>

    手机嗡嗡响，章紫衣看见屏幕上的备注，脸色冰冷，毫不留情的挂断。</p>

    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去。</p>

    没有心情纠结，面无表情的径直掠过韩桥，生人勿近。</p>

    “小灵儿，她又怎么了？”</p>

    小灵儿是纪灵灵，章紫衣的生活助理，美国长大的宝岛姑娘，身材娇小，说话嗲嗲的，大眼珠看着韩桥，声音弱弱的：“韩哥，你别出卖我啊。”</p>

    “小灵儿，你不相信韩哥？”韩桥边说着，边接过纪灵灵手里的行李箱。</p>

    “嘿嘿，不是的啦。”纪灵灵对韩桥印象很好，主要是韩桥太帅了，而且没有任何大明星的谱，邻家哥哥的感觉，眼神看着章紫衣背影，八卦：“韩哥，还不是霍启三，之前紫衣姐不是和他分手了。”</p>

    “本来好聚好散，结果，大概是半个月前，霍启三不知怎么就又纠缠紫衣姐了。”</p>

    “最开始只是偶尔的短信。”</p>

    “现在。”</p>

    纪灵灵脸色鄙夷，吐槽：“几乎天天都电话，太没谱了。”</p>

    “这样啊。”韩桥寻思着霍启三的地位，干不出舔狗纠缠的破事吧。</p>

    到了机舱。</p>

    韩桥找到张一谋，有点意外。</p>

    座位明显是工作人员私下排过，他和张一谋的位置处于居中的位置。</p>

    无论是安全性、隐私性都是最好的。</p>

    “张哥。”韩桥一屁股坐下，闻着白酒的酱香味，打趣：“张哥好雅兴啊。”</p>

    “来了。”张一谋面前放着一碟手撕牛肉干，一瓶白酒，两个小酒杯，倒了一杯给韩桥。</p>

    “韩桥，这一个月辛苦你了。”张一谋严肃脸有着笑意：“陪张哥喝几杯。”</p>

    “好。”</p>

    张一谋有事。</p>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p>

    韩桥抿了一口，喉咙里一股火勐然窜上来，呛的面红耳赤。</p>

    半响，喉咙里吐出：“好酒。”</p>

    “这是正宗的西北刀子。”张一谋嘴角勾出得逞的笑容，推着牛肉干给韩桥：“打仗的时候，就这一口，不怕死咧。”</p>

    韩桥咀嚼着牛肉干，故作苦笑：“张哥，我就拍电影，您这就让我去送死呢。”</p>

    “我给你说的事，比死更难。”</p>

    张一谋脸色严肃。</p>

    这一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韩桥，愈是了解，他对韩桥愈是欣赏。</p>

    年轻人，天赋异禀。</p>

    这不可怕。</p>

    可怕的是还有毅力，不怕吃苦。</p>

    《十面埋伏》有非常精彩的武打戏，他之前还怕韩桥啃不下这硬骨头。</p>

    韩桥以实际行动告诉他，武打戏，很难，但难不倒他。</p>

    早上6：00准时起床练刀，晚上就缠着程小冬请教刀法。</p>

    程小冬好几次私下吐槽：“韩桥好歹是大导，怎么这么脸皮厚，我不说，厕所都不让我安生上。”</p>

    脸厚。</p>

    别小看脸厚，但凡想要成功，还就要脸厚。</p>

    本事是别人十年如一日，熬过霜刀雪剑，流了无数血汗磨出来的，凭什么轻轻松松的你说想学，就平白无故的传授给你。</p>

    天真。</p>

    这时候。</p>

    就得脸厚，你不教，我就追在你屁股后，客客气气的，伸手不打笑脸人。</p>

    你烦我，我也不恼。</p>

    今日偷一点，明日偷一点，本事就这么偷出来了。</p>

    韩桥无论是脸厚，还是专研的精神，亦或是天赋。</p>

    张一谋都认为是青年导演里最拔尖的。</p>

    最重要是，韩桥有资本。</p>

    导演最怕的就是没钱。</p>

    想到这，张一谋眼神看着韩桥，整个导演届，就没有韩桥这么豪横的。</p>

    抿了一口酒，吐着一腔酒气：“韩桥，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敢说，我们这一辈，或则你们这一辈，没有条件比你更好的。”</p>

    “这么好的平台。”张一谋叹气：“不能浪费了。”</p>

    “我这十几年，走遍了各大电影节，见多了，人就沉默了。”</p>

    “我们华夏电影。”</p>

    张一谋一口干了所有酒，脑袋摇晃着，脸色愁苦：“还差的太远太远太远了。”</p>

    三个太远。</p>

    韩桥很理解。</p>

    电影如登山，老谋子可以说是山巅上的人，可是，纵目远眺。</p>

    自己这山巅。</p>

    不过是其他人的半山腰。</p>

    一山复一山。</p>

    其实。</p>

    又何尝只有电影，华夏一穷二白，无数的技术壁垒，文化荒漠。</p>

    这么多年，一样迎难而上，赶英超美，攻破无数难关，兀立山巅。</p>

    可唯独电影。</p>

    那是败家子吃喝嫖赌，败尽了所有家产。</p>

    “张哥，你说的我懂。”韩桥小口抿酒：“华夏电影现在太难了。”</p>

    “好来坞的电影工业化，起码超过我们二十年。”</p>

    “更别说各大电影节，我们华夏，无论是技术，人才，理念，市场，声望，通通落后！”</p>

    “落后就要挨打。”</p>

    “守不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p>

    电影圈都有共识了，想要票房好，避开外国电影。</p>

    为啥？</p>

    很简单，打不过啊！</p>

    外国电影那是山中勐虎，人人畏惧，华夏电影就是小白兔，只有抱头鼠窜。</p>

    这种情况，2012年稍微好转。</p>

    不过。</p>

    依然难逃外国电影风靡的事实，堂堂华夏，一年出不了一部电影，远征海外。</p>

    可悲，可叹，可怜。</p>

    可是。</p>

    韩桥也没有办法。</p>

    电影是工业，不是一个人拍几部电影，就能振兴的。</p>

    这是一整个行业，导演、编剧、灯光、摄影、演员、发行、市场培养、电影奖项……</p>

    华夏的问题是烂在了根上，资本进场后，别说根，扎根的泥都烂了。</p>

    如果想要拯救。</p>

    非得把泥都挖尽了，根用斧头噼去烂疾……</p>

    这是和整个利益既得者为敌。</p>

    玩命！</p>

    穷则独善其身，他现在的声望和地位，这地狱难度，就不凑热闹了。</p>

    赚点钱，几个女朋友游轮轰趴。</p>

    惬意又自在。</p>

    张一谋嘴皮子挪动，声音异常严肃：“韩桥，你是非常有才华的，我想要说的，就是你能带领华夏电影走上新的高峰。”</p>

    “卧槽。”韩桥放下酒杯：“张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小身板，扛不住这么大的事儿。”</p>

    韩桥是有心改变娱乐圈。</p>

    不过。</p>

    那是自己赚钱的情况下，顺水推舟的改变。</p>

    老谋子想要他大刀阔斧，抡起斧头噼个稀巴烂，然后，再造乾坤。</p>

    得罪人是小。</p>

    这多累啊。</p>

    “韩桥，整个导演圈，只有你有这个能力。”</p>

    韩桥爆粗口。</p>

    张一谋也不恼，继续倒酒：“你的天赋，所有导演的风格都能融会贯通，你有资本，盘古影视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p>

    “最重要是，你有人。”</p>

    “夏文那丫头的关系，不说业内，就是整个华夏，那也是一等一的硬。”</p>

    “有人，有钱，有本事！”</p>

    张一谋正色说：“韩桥，这事你不站出来，其他人都办不成。”</p>

    第五代导演都有追求。</p>

    陈凯哥求名，田壮壮求誉，老谋子求变。</p>

    纵观他的电影，永远都在挑战，无论是新技术，新理念。</p>

    当然。</p>

    一水红不作数，人都70多了，心气早就败了。</p>

    这么折腾。</p>

    很难说没有振兴华夏电影的目的，毕竟，90年代就远征海外。</p>

    他可没有国内电影人这么狭隘封闭，新技术见多了。</p>

    韩桥的出现令张一谋见到了希望。</p>

    他的风格，整个电影圈，没有人能偷师，韩桥偏生就会了。</p>

    既然韩桥能偷师他，外国的技术，那不是小问题。</p>

    偷师了技术。</p>

    落地又是问题。</p>

    如果是韩桥，问题就都不是问题。</p>

    张一谋寻思着，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电影的风气没准就变了。</p>

    那时候。</p>

    大家都是一样的起跑线，华夏人不输任何人。</p>

    “张哥，我都没想到我这么重要。”韩桥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p>

    忽悠。</p>

    简单说。</p>

    就是先答应下来，然后要好处，到时办不办的成，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p>

    张一谋的地位在华语电影来说，无疑是金字招牌。</p>

    抿了一口酒，韩桥神色为难：“张哥，你也知道，就我现在，陈导对我意见很大，如果下部电影失败……”</p>

    张一谋见韩桥松口，当即说：“老陈这个人，脾气傲了点，心不坏，电影好说，你把剧本给我看看。”</p>

    “这部电影我是艺术指导，相信你我二人联手，老陈也不足为惧。”</p>

    张一谋还是谦虚了。</p>

    他就不虚老陈，更别说还有韩桥。</p>

    韩桥眉头更愁了：“张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国外没什么名气，绣春刀这部电影如果能出征海外……”</p>

    “张哥，不说了。”韩桥端着酒杯，一脸的为难：“张哥能答应出任艺术指导，就帮了我的大忙了。”</p>

    “我要再拜托张哥，那就是我小韩不懂事了。”</p>

    张一谋浑然不觉，端着酒杯，碰了一下，烧刀子一口闷：“好说，绣春刀海外版权的事，我可以问问米拉麦克斯。”</p>

    米拉麦克斯是好来坞最重要独立片商之一，1993年被华特迪斯尼收购，负责了《英雄》的海外版权和影像制品的发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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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谋在国际上，可以说是内地第一电影导演。</p>

    他推荐的电影，米拉麦克斯不一定购买，但一定会重视。</p>

    否则。</p>

    韩桥的声望，电影想要去海外，谁搭理啊！</p>

    征战海外的标准模版，几乎都是刷奖，塑造金身。</p>

    韩桥嫌弃太慢了。</p>

    “张哥，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奖项。”韩桥有点放肆了：“我听说百花奖，张哥……”</p>

    “不说了，不说了。”韩桥更为难：“张哥，不说了，喝酒。”</p>

    张一谋回过味了，严肃脸苦笑：“百花奖那是电影权威大奖，你这说的，怎么成了野鸡奖……”</p>

    顿了顿。</p>

    嘴皮子磨了磨：“最近百花奖改制，评选偏向票房，你的无名之辈票房不错，嗯。”</p>

    “很有希望，很有希望。”</p>

    “张哥，你真是我亲哥。”</p>

    百花奖是权威大奖，不过，评审团也是人，是人就生活在人情的蛛网。</p>

    张一谋这点人脉还是有的。</p>

    其实。</p>

    别说百花奖，国外的电影大奖，颁奖前，各大电影公司公关，贿赂评审团的新闻，屡见不鲜。</p>

    烧刀子很快见底。</p>

    张一谋酒量和老顾差远了，想到老顾，韩桥又想起了那夜火热的干姐姐蒋雯利。</p>

    孔雀这部电影开拍有段时间了。</p>

    估摸着时间，老顾和张静初要到车里看剧本了。</p>

    乌克兰是东欧国家。</p>

    飞机出了国境线，机窗外，黑漆漆的，但是，周遭不昏暗。</p>

    星光灿烂。</p>

    韩桥又想到老谋子说的这事。</p>

    想要改变电影的大环境，首先要改变现在的电影产业格局。</p>

    好来坞这点就不错。</p>

    演员工会、编剧工会、摄影工会……</p>

    推动工会落地，华夏没有工会，推动协会落地，这事非要他有超凡的地位。</p>

    而且。</p>

    还要有阶段性成果。</p>

    韩桥想了很久，取出笔记本。</p>

    2010，阿凡达。</p>

    阿凡达这部电影，可以说戳穿了国内电影虚假繁荣的面纱，国内没想到，外国电影的特效、理念，竟然能这么超前！</p>

    完全不是国内所谓的“大片”可以比拟的。</p>

    如果。</p>

    韩桥能在2010年，阿凡达上映的时候，上映华语电影自己的大片《流浪地球》。</p>

    那么。</p>

    毫无疑问，他就是国内电影的神！</p>

    救星总是最风骚的登场，惊艳所有人。</p>

    《流浪地球》是特效大片，第一部的特效难度，其实不难，至少，没有《阿凡达》难。</p>

    韩桥提起笔，记下“特效公司”。</p>

    现在华夏的特效，一塌湖涂，几乎是香江和宝岛，内地的特效公司太少了。</p>

    而且。</p>

    太落后。</p>

    韩桥又记下：“国外。”</p>

    半个小时。</p>

    韩桥看着笔记本上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文字，整个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p>

    第一：养名，名望是天然的保护伞。</p>

    这一步，从击败陈凯哥《无极》开始。</p>

    第二：公司内部建立行业工会雏形，编剧、导演、流程化产出成果，上头自然会留意。</p>

    第三：收购国外特效公司。</p>

    闷声做票大的。</p>

    ps：上一章修改了，可以看看。</p>

    决定了，只要不封，就往封了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