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祝心无奈地看着施远方, 满脸都写着——你说现在怎么办？
对糖糖的承诺，话可不能说太满，哪能让她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糖糖有眼光有志气, 看上的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就是要当整个剧组的老大！
“导演叔叔, 可以吗？”糖糖又问了一遍。
小团子踮着脚尖，眼睛亮晶晶, 搓手手跃跃欲试。
施远方话都已经说出去了, 当着一个四岁小孩的面出尔反尔岂不是很没面子。
B组副导演正在拍过场戏, 任务更轻一些, 但施远方不想太大张旗鼓, 整得像是小朋友来实习似的, 于是便将她带到自己的导演监视器前边。
施远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整个人往后一靠, 指着准备就位的演员, 对糖糖说道：“你等下说a。”
糖糖眨了眨眼睛, 仍旧紧紧盯着他。
“会说吗？”施远方问。
导演助理耐心地教糖糖，“你就说——‘艾可训’，他们就会开始演的。”
施远方仍旧靠着，一副派头很足的样子。
他等了许久, 也不见糖糖开口, 正要问怎么了, 忽地小团子指了指他的位置。
糖糖在奶奶的教育下，深知要当一个有礼貌的宝宝，指人的时候不用手指头，而是比出一个“请”的手势，奶声道：“你起来, 我坐这儿。”
边上的小板凳，她不坐，要坐就是导演椅？别说这个片场了，施远方导了几十年的戏，还从来没人敢让他把椅子让出去！
他抬起头，去寻找祝心的身影。
祝心很不真心地说了几句“糖糖别闹”，嘴角的笑意却早就已经憋不住。
施远方：……
原来这孩子还是个烫手小山芋啊！祝心不接这小山芋，就只能他自己接着了。
对上糖糖真挚的小眼神，施远方只好硬着头皮将位置让给她。
小团子终于成功得到导演的“宝座”。
她学着施远方的排场，动作悠闲，小脸严肃，拿着对讲机，研究监视器的屏幕。
在一声发音很标准的“a”之下，糖糖抬起头，看着演员们。
施远方站在一旁，想点根烟，又对上祝心的眼神。
二手烟对于小孩子身体的影响过于大，他只好将烟盒收回去。
憋屈，太憋屈了！
施远方两只手背在身后，像是糖糖小导演的助理，陪着她过家家。
幸好小团子见好就收，没有玩很久，就将导演椅和对讲机还给他。
重新回到原位的施远方，如失而复得一般欣喜，又觉得不对劲。
这儿本来就是他该坐的！
工作人员们经过导演身旁时都目不斜视，其实早就已经悄悄观察好了。施导平日里在片场逮着谁都能骂个狗血淋头，现在居然对一个小孩这么宽容！一方面是小孩子太可爱，就连黑脸导演都不忍心拒绝她，但绝大部分因素，还是看在祝心的面子上。要不是因为祝心确实演得好，施导哪会给她好脸色看呢。
剧组鱼龙混杂，能滋养出很多八卦，像是男女演员之间的绯闻、大牌欺负小透明、关系户带资进组或潜规则等等。然而这天傍晚，从施导剧组传出的爆料，却显得像是一道清流。
谁也不知道糖糖来剧组探班顺便过了导演瘾的小道消息是真是假。
但这个自称工作人员的楼主，应该不至于编出这么离谱的料。
【施导陪糖糖过家家？！真的吗？我不信。】
【糖糖去剧组当小导演了？这个料为什么看起来假假的……不会是遛我们糖粉的吧（dge）】
【根据我多年吃瓜的经验，越是看起来不靠谱的料，越有可能是真的！】
【楼主是圈内人士吗？可以多说一点吗？好久没有崽崽的消息了，还想听QAQ】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糖糖宝宝！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施导上次在综艺里就对糖糖很好，我们宝宝果然讨人喜欢。】
【糖糖：今天我是导演，马上让妈妈下班回家！】
小团子第一次当导演，乐不思蜀。等到游戏结束之后，她在片场晃悠，时不时就有工作人员停下步伐，打趣地喊她一声糖导演。
糖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称呼了。
庄思佳全程都得看紧小不点，跟在她身边，这会儿便调侃道：“糖导演下岗了？”
糖糖摇摇头，腼腆地解释：“退休啦。”
庄思佳再一次因糖糖丰富的词汇量而震惊，后来一聊，才意识到自己少见多怪。
小朋友的爷爷奶奶都已经退休了，她早就听过这词。
第一天来剧组探班，糖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等待妈妈收工。
只不过她也没闲着，因此一点都不觉得无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满场转悠，电话手表响起时，差点漏接。
等到手腕上的手表振动得停不下来，她才发觉，原来爸爸打电话来啦。
江屹是在加班结束回家的路上给糖糖打来这个电话的。
他开着车，软乎乎的小奶音在车厢内回荡。
只不过，能感受出，胖娃一点都不想他。
他问的问题，糖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心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糖糖，你在跟谁打电话？”
“是爸爸哇！”
江屹听见熟悉的声音，问道：“妈妈有空了？”
“爸爸，我要去玩儿啦。”小团子将电话手表摘下来，塞到祝心手中。
江屹：……
一次又一次被胖糖伤了心。
但下一刻，祝心接起电话。
换成她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
江屹手握着方向盘，车子的音响效果过于好，立体声环绕。
更想念她们母女俩了。
……
拍电影和录综艺不一样，没有准确的收工时间。在糖糖说要来探班时，祝心就已经和她商量好，如果妈妈要拍夜戏，她必须跟着庄思佳先回酒店休息。
小团子为了能来找妈妈，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可现在真正到了该睡觉的点，她有一点点想反悔。
“我也想拍夜戏。”糖糖小声道。
庄思佳摇摇头：“不行哦，小朋友要早点睡觉，才能长高。”
庄思佳拉着糖糖的手，带她回酒店，一路上，还有点忐忑。
虽然这小孩看起来乖乖的，可爸爸妈妈和其他熟悉的家长都不在身边，又突然睡陌生的床，她会不会哭？
糖糖自己的小脑袋瓜子都转个不停，无法分神考虑思佳姐姐在想什么。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退休了。”小团子叹气道。
要是还没退休，片场由她说了算。
根本不用这么早回去睡觉！
庄思佳刷房卡带糖糖进房。
糖糖自己会洗漱，她便立马上网查哄睡孩子的步骤。
眼睛是会了，但不知道实际操作起来会不会遇到新难题。
庄思佳严阵以待，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终于等到糖糖钻进被窝。
可没想到的是，小不点完全不像在离婚综艺中被妈妈哄睡时那样“难缠”，她很听话，让闭上眼睛，就闭上了。之后庄思佳照着搜到的故事给她念，前后不过十多分钟，居然就哄睡糖糖。
糖糖刚睡着没多久，祝心就回来了。
是施导知道孩子在这儿也住不了几天，便将这几天她的夜戏排开，否则她在片场也不会放心。
“施导好有人情味啊。”庄思佳说。
祝心轻声问：“糖糖睡了？”
“睡着了。”庄思佳说，“心心姐，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哄孩子天赋？”
“说不准，以后可以当幼师。”祝心笑道。
庄思佳立马摇头：“不行，这工作这么好，我不当幼师！”
工资高、艺人好说话、可以公费追星，而且还有额外附加的逗小孩项目。
这是神仙工作，她才不换！
这边住宿条件比较好，夜里不会有阴森森凉飕飕的冷风吹得渗人，因此她们没睡在一个房间。此时庄思佳见祝心回来了，便回自己房间休息。
祝心走到床边，看看糖糖熟睡的小脸。
刚才庄思佳说，糖糖一下子就睡着了，是天使小朋友。但其实是因为宝宝敏感细腻，以前江屹上班出差，她便多半和保姆在一起，才格外懂事，不给人添负担。
只有在自己的家人面前，糖糖才会变得淘气。
可祝心却希望，她能更淘气一些，更加无忧无虑地长大。
祝心帮糖糖盖好被子。
小团子睡得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一道小缝。
妈妈回来啦！
糖糖勾勾小手，要抱着妈妈。
等到钻进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她闭上眼睛，睡得更踏实了。
……
施远方不爱等人，也不爱让人等，第二天一早就到片场。
今天正式拍剧本第一阶段，也就是女主家庭幸福美满的那几场戏。是因为温馨的家被摧毁，才导致她后期走上复仇之路，前后反差之大，很考验祝心入戏出戏的能力。
祝心已经在做妆发了，边上有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问起糖糖怎么还没来。
“小助理也没来，孩子可能还在睡觉。”有人说。
“真幸福。”来回忙活的场务感慨道，“当孩子真好，可以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
施远方看一眼手表。
都九点了，糖糖还没来，原来还是个小懒娃。
施远方说不上多喜欢小孩，但不会满地打滚的糖糖，天生让人有好感。
昨天好几次他都想对工作人员发脾气，看见圆不隆冬的小团子眨巴着眼睛好奇打量四周，又觉得火气消了点。
小孩子确实可以温暖人心，让他变得不再焦躁。
“施导，小演员来了。”导演助理提醒道。
施远方抬起头。
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男孩，被他奶奶带进来，边上还跟着一串保姆，很有气势。
“灏灏，我们先去做头发，梳一个帅帅的发型。”
“我不去，我要玩！”
“不行，你妈妈等一下就到了，先去做头发，等会儿就——”
小男孩停下脚步，板着小脸：“奶奶，我不是帅帅的小孩，你喜欢帅的，就去换一个帅孙子吧！”
施远方：……
他要收回自己说的话，能温暖人心的是糖糖，其他小孩，只会让人更加暴躁。
来的小童星叫灏灏，在电影中扮演女主的儿子，戏份不多，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光乐呵就行了。
同时，他还是这剧组里，唯一一个“关系户”。
灏灏姓齐，是齐家的孩子。
齐家的娱乐公司在业内属于地位无法被撼动的天花板级别存在，施远方早些年就认识齐家人，当年齐老先生欣赏他的才华，对他多有照拂。
这一次，听说他要选一个童星，齐老先生就力荐自己的小孙子。
施远方见了齐灏一面，小男孩长得非常精致，大眼睛小高鼻梁，脸蛋又白，当童星绰绰有余。这就是个顺水人情，给了就给了，施远方同意齐灏参演电影，但现在乍一眼重新见到他，施导又后悔了。
怎么这么熊？
给小演员做造型，不需要过于复杂，差不多收拾一下，再换上可爱的家居服，就可以开拍了。齐灏的母亲没过多久就到了，在开拍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记得前些天在家里背的台词。
齐灏伸手：“要一个甜甜圈。”
他妈妈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个巧克力味的甜甜圈。
小男孩被保姆抱着，津津有味地吃完，咧开小嘴巴笑一笑。
祝心：……
满嘴的巧克力，这可能得刷牙。
施远方一个头两个大。
前后也就几场戏，忍一忍算了。
“大家准备一下。”导演助理上前，对齐灏的母亲和奶奶说道，“小孩的嘴角得擦一擦，马上就要开拍了。”
施导头疼，坐在监视器前，一只手摁着脑门。
想了想之后，他对祝心说道：“你看看能不能和那孩子打好关系。”
祝心点点头。
拍个戏，还要哄着小演员开心呢！
但带孩子她很拿手，这会儿即将开拍，她坐在小男孩身旁，问道：“你是第一次演戏吗？”
“对啊！”
祝心捧场地拍拍手：“哇，好厉害，如果你一会儿能好好配合，我们都不要NG，那你就是最厉害的。”
“最厉害的？”灏灏抬头。
“没错。”祝心凑近，神秘兮兮地说，“比奥特曼还厉害！”
没有任何一个男孩子可以抵挡奥特曼带来的诱惑。
祝心胸有成竹，然而却忽然瞄见，对方不屑的小脸。
“奥特曼是假的。”灏灏的语气成熟冷酷。
“你多大了？”
对方比出五根手指，骄傲地看着她：“我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没这么好骗。”
祝心：……
怎么哄这小孩？踢到铁板了。
……
灏灏进组之后的第一场戏，NG了无数次。
施导很想发作，但小童星带资进组也就罢了，家里长辈还和他有交情，这点情面肯定是要给的。
好几次演员们刚刚进入状态，灏灏就开始提出诸多要求。
眼睛痒、想喝水、要去玩玩具、肚子又饿了……
在又一次NG之后，祝心深吸一口气：“现在要去干什么呢？”
“尿尿。”灏灏认真道。
齐灏的妈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会儿也很难为情，看向祝心：“你可以骂他，我当作没听见。”
祝心傻了一下。
齐灏妈妈又说：“打也行，估计一打就老实。”
“打过吗？”祝心问。
“没有。”齐灏妈妈摇摇头，遗憾道，“他爸、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七大姑八大姨，把孩子都宠坏了。我要是打他，他们会跟我急。所以这孩子才这么不听话的……”
祝心：……
原来他妈妈早就想揍人了，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
但现在，片场好多人盯着呢，她要是真下手，传回齐家——
他们来找她麻烦怎么办？
祝心思索许久：“打哪里比较合适？”
灏灏的耳朵竖起来，偷听完之后，平静地坐回原位：“又不想尿尿了。”
……
糖糖昨天整个人都出于兴奋状态，早上起得早，中午没午睡，下午坐车来找妈妈，不是唱歌就是吃零食，完全不闲着。再到进了剧组，又撒了欢儿似的交朋友，因此这一觉，居然睡到早上十点。
庄思佳按照祝心的要求，给小团子点了清淡的午饭，让她先在酒店房间吃完再出门。
糖糖用小勺子挖着饭，很快就光盘，摸着小肚皮：“探班去！”
去剧组的路上，庄思佳提醒糖糖：“你妈妈现在在演的戏，有一个小演员，演她的儿子，到时候你不要难过哦。”
庄思佳这样说，是因为她见过自己表哥表嫂家的孩子，对妈妈的占有欲有多强。强到就连宝宝妈妈捏一捏其他小孩的脸蛋，小孩都会不乐意。
一会儿剧组里的小孩，可是要和祝心演家庭和乐的戏份，所以得提前给糖糖打好预防针。
“不难过！”糖糖说，“那都是假的，妈妈只有我一个宝宝。”
庄思佳笑出声。
小看糖糖了，她一点都不吃醋，自信着呢。
糖糖到剧组时，施远方正处于焦头烂额、眼神涣散的状态。
刚才也不知道祝心说了什么，反正灏灏看起来是听话了点。他的戏份这么少，随便拍几个玩耍的镜头，也就能过了，可演员并不是谁都能当的，上回施远方见他，看他机灵得很，可这一次，对着镜头，小孩的眼神一个劲地飘，拍一条废一条。
施远方对自己的作品要求很高，绝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瑕疵。
到了最后，施远方已经全然拿灏灏没办法了，最后认命地摆手，让他先去吃午饭，晚点再试试。
如果真的没办法，他绝对不会将就，到时候只能和齐家老爷子说一声，让他们把孩子领回去。
施远方心中是这么想的，实际上却很为难。
恐怕这回要得罪齐家了。
“糖糖，小心点。”庄思佳一进片场，忽地看见混乱的场面，连忙拉住糖糖。
糖糖停下脚步，整个人往后退了一下，很谨慎，却又好奇地张望。
像小皇帝似的小男孩就像是旋转的陀螺似的跑，根本就停不下来。
身后保姆们使劲地追，生怕他磕着碰着。
庄思佳立马像老母鸡一样将糖糖护在身后。
又不是只有齐家的孩子是个小少爷，糖糖也是家里唯一的宝贝！
灏灏跑了一圈又一圈，忽地注意到庄思佳和糖糖。
他往前，庄思佳就张开手臂往后，挡住他的进攻。
这下子灏灏可就来劲儿了。
这是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啊！
糖糖躲在庄思佳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角，跑得气喘吁吁的。
刚吃饱呢，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会肚子疼。
于是，就在灏灏玩得正起劲时，小团子鼓着腮帮子，松开庄思佳的衣角。
灏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整个人在糖糖面前僵住。
啊——不玩了？
既然不玩了，小男孩又回到小少爷一般目中无人的作风，打量糖糖：“你是谁？”
“那你是谁哇？”糖糖奶声问。
“我叫齐灏。”
“不认识哦。”
“是这里的小明星。”灏灏扬着下巴，一脸傲气地说。
这些话，是他在家里常听说的，大人们用这样的办法，连哄带骗地拉着他来剧组。
“小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糖糖一本正经道，“我是小导演。”
庄思佳听得一脑袋问号。
这是在吵架吗？所以，要不要从中调解？
灏灏炫耀了两轮，都落于下风。
他一下子就委屈了。
灏灏握紧拳头，气呼呼地说：“我还是小霸王！”
他妈妈说了，他就是家里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小霸王这称号多么响亮霸气，这下他得赢了！
然而，他话音落下，就看见糖糖歪着脑袋，一副并不害怕的样子。
“我是糖糖大王。”
灏灏黑着小脸。
糖糖露出轻蔑的小眼神。
灏灏遇到硬茬了。
他只是个小霸王，但别人是大王啊！
庄思佳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她居然亲眼见证，幼儿园小朋友的争吵全过程。
而且，别看糖糖长得软乎乎，可也和她妈妈一样，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我们还是去找妈妈吧。”庄思佳带走糖糖。
要是糖糖把人家气哭，多不好意思啊……
小团子蹦蹦跳跳地，跟在思佳姐姐身旁，还奶声补充：“大王是专门管小王的哦。”
这声音一下子就飘到灏灏的耳畔。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威风的小孩，比他还要威风！
灏灏的脸色更臭了，气愤地跑到他奶奶身旁：“这里不好玩，我要回家！”
“灏灏别闹，我们是小明星，来拍电影的。”
“谁要当小明星！回家！”
施远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因齐家的知遇之恩，他没法子劝退他们家小霸王，但糖糖可以。
如果糖糖愿意帮他气走小关系户，那就成了大功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