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幕间
凡你以为是“绝境”的地方，定有一条看不见的出路。</p>
这是苏雅的父母经常对她说的话。</p>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了。</p>
在她问完“石堰村为何叫石堰村”后，谢潮音告诉她，村中有一处石堰，用于泄洪蓄水。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避免被沼泽淹没。</p>
苏雅一路狂奔，跑过田埂，跑过废墟，顺着坡道爬上石堰，然后将自己的风衣挂在高处枝桠上。</p>
她问谢潮音：“我衣服是明黄色的，王钊能看见吧？”</p>
“我会让他过侦查检定。”</p>
水涌入村中，像一颗不规则的石头被注入幽深冷酷的绿色，化作山中翡翠。从高处看，是很美丽的景象。</p>
风一直在吹。</p>
清澈的沼底有巨大的触手舞动，苏雅觉得这种情况下，王钊是上不来了。</p>
但是伴随着发动机的巨响，一辆摩托像鲤鱼般冲破水幕，轰然落在她身侧。</p>
王钊浑身是水，手臂折了一条，冷得发抖，还用剩的那条手跟苏雅比了个“耶”。</p>
“通关了。”他声音嘶哑，拍拍摩托车，“幸好老子发现了这辆宝贝。”</p>
谢潮音的声音随上涨的潮水涌起。</p>
“调查员们，《沼底之眼》的剧本到此告一段落。很高兴见证大家的成长，下面我们将进入‘幕间’。”</p>
周围背景淡化抽离，眼睛一闭一睁，苏雅又回到了最开始那间白色房间。</p>
“你们获得了10点属性值，一个新技能，请自由分配。”</p>
苏雅拿起谢潮音最开始分配给她的角色卡，看了半天，10点属性全加在“理智”上。</p>
“聪明啊！”王钊看了她一眼，诧异道，“剧本内受的外伤，在幕间可以瞬间恢复，但是理智伤害会一直持续到现实中。你作为新手，是该把理智点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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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选个什么好？”苏雅蹙眉问。</p>
王钊压低声音：“你问谢潮音，看他下个剧本需要什么。”</p>
“我……”苏雅本想说不参加下次剧本了，但又突然有点拿捏不准，“守密人，技能选择有推荐吗？”</p>
“神秘学。”谢潮音说。</p>
王钊差点把口水喷出来：“您这么害人不好吧？本来她灵感检定就容易过，再来个神秘学技能，不是连过两个大成功直接疯了？”</p>
谢潮音没有多解释：“你害怕的话，也可以选择精神分析。”</p>
王钊悄悄跟苏雅说：“我觉得新人选个潜行挺好的，先苟住命，然后等资深调查员打通关。”</p>
苏雅思考很久，决定道：“点精神分析吧。”</p>
角色卡旁边有技能介绍。精神分析也包括精神治疗，这个技能配合心理学，还有以后可以选择的催眠、魅惑，完全能转职成那种魔术师幻术师催眠师之类的存在嘛。</p>
“好的。”谢潮音平静道，“幕间成长结束，欢迎回到现实。”</p>
一阵晕眩后，苏雅发现自己坐在酒吧椅子上。</p>
谢潮音撑着头坐在她对面，红发流泻出迷离的色彩，眼瞳如星又蒙雾。那副精致无暇的样貌一如开始时那般傲慢、孤僻、性冷淡，全身的美感与不适感都显得非常超现实。</p>
两人之间落着那枚十面骰。</p>
一切仿佛从苏雅投出骰子，谢潮音抽手开始，就从来没变过。</p>
湘西山村中的一切恍然如梦。</p>
“……那我走了？”苏雅推椅子站起来。</p>
谢潮音皱眉：“你不是要请我看电影吗？”</p>
“……”他怎么还记得这茬。</p>
王钊从旁边桌上起身离开，经过苏雅时低声道：“我告诉你，这游戏加什么点，选什么技能，都不如睡守密人有用。”</p>
“快滚！”苏雅怒道。</p>
苏雅不能跟谢潮音说，我觉得你打扮太非主流了，像那种每小时上万的高级牛郎，所以我不想跟你上街。</p>
“……改、改天吧。”她尬笑。</p>
谢潮音拿起那个十面骰扔了一下：“心理学。”</p>
骰子“3”朝上，心理学检定成功。</p>
他看了苏雅几秒，说：“你眼神闪躲，额头渗出汗水，很显然有所隐瞒。”</p>
苏雅抿抿嘴，低声道：“我没心情看电影……我想找到我爸妈。”</p>
“明白。”谢潮音将十面骰递给她，“这是你父母最后接触过的东西，你拿着吧，每天还能恢复san值1d4。”</p>
苏雅接过骰子，心情愈发压抑。</p>
她说：“这次剧本并非没有线索，至少我看见了沼底那个东西，也知道了让我父母陷入疯狂的是什么……再继续下去，我是不是能知道，这种疯狂将他们引向何处？”</p>
“没错。”谢潮音平静点头。</p>
“心理学。”苏雅扔出手中的十面骰，谢潮音眼中闪过讶色。</p>
骰子点数“1”，大成功。</p>
苏雅的目光看进谢潮音眼里，那绛紫色仍平静坦诚。</p>
“去看电影吧。”苏雅叹了口气，“顺便请你吃顿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