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节
小缝，为了方便第一时间知道郁扬过来了。
这天早上，郁扬经过的时候，发现程野的窗户竟然关着，郁扬顿时心里一咯噔，完了，野哥真的生气了。
于是，他十分缠人地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程野的窗户玻璃，一副你不开窗我就敲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程野没办法，只好打开了窗户，还不等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郁扬小可爱挂着乖软的笑容俯身趴进来，把早餐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然后一手撑着脸蛋看他。
“野哥还生气呢？”郁扬揪着程野的一点儿袖子，低声撒着娇问道。
“没有。”程野硬邦邦地回答道。
郁扬嘴角含着笑，不说话，就伸着两根手指头轻轻拽着程野的袖子。
过了一会儿，郁扬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教室里为数不多的人，凑过去，轻啄了一下程野的嘴角。
“谢罪。”
拍到这里，镜头应该慢慢拉远，只看见里面的人把手搭在了外面趴在窗台上的人的脖子，外面的人被迫仰起头，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吻，两人难舍难分地亲吻在一起。
这是导演设想中的镜头，给观众一种“他们确实接吻了，但我就是看不到细节，啊啊啊导演去死”的气愤感觉。
导演当然不是为了故意气观众才这么拍的。
一方面，现在耽改剧刚刚流行，还不适合拍太多太过激烈的吻戏，所以导演要把为数不多的激情戏放在更重要的戏份上，至于不重要的隔窗吻，就不用拍的太激情了。
另一方面，镜头拉远，拍全景，也是为了能够拍的更唯美一些，更大限度的体现校园恋情，而不是只为了激情四射的恋爱而拍吻戏。
经过导演组、编剧组以及两位演员的协商后，大家一致决定，在镜头拉远的时候，让陆深野代替温絮软上场。
然而当陆深野真的站在走廊里，把腰弯进去以后……
“哎呀，陆总把沈老师挡了个严严实实，谁家小受长得这么五大三粗的。”辛明蕊痛苦地哀嚎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小温好不好？这个吻替太容易出戏了。”
陆深野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从窗户里面把脑袋伸出来，直起身子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导演，皱眉说道：“这个窗台太矮了，弯的腰疼。”
剧组所有在场工作人员：“……”
温絮软：“……”如果我没猜错，他刚才应该是在内涵我。
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人会要求陆深野忍忍，因为这不是忍忍的问题，而是陆深野一整个儿把沈宴清给挡起来的问题。
“要不这样吧，试试让陆总进去扮演程野，让沈老师出来演郁扬。”辛明蕊看着窗户内外两个人，忽然眼睛一亮，提议道。
沈宴清当即把胳膊搭在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哀嚎道：“可是我想演攻啊。”
李妍馨小声嘀咕道：“没有什么才想要什么。”
导演组互相商量了一分钟后，一致通过了辛明蕊的提议，让沈宴清和陆深野互换位置来拍。
同样个子很高，但是因为沈宴清身形更单薄，腰肢更软，更能往里面探入身子，所以这次导演成功拍摄到了两人同时存在的画面。
从镜头里完全可以看出是两个人在隔着窗户接吻，但是……
“卡。”辛导往座椅后面一靠，盯着监视器摸着下巴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沈宴清直起腰，不明所以地看向导演：“这次过了吗？”
“没有，感觉不对劲儿，你过来看看。”辛导冲沈宴清招了招手说道。
沈宴清是整个剧组里除了编剧以外钻研原着小说最多的人，拍摄这一两个月来，经常能给出一个出乎意料的意见，导演也习惯了喊他过来看看。
陆深野也跟着从教室出来，站在沈宴清后面一起看显示器。
即使不是专业人士，他也感觉出来整个画面有些别扭了。
因为他们看到不是一个镜头，而是两个镜头临时拼接到一起来看的，就是为了看看换人以后变化大不大。
看了一会儿，沈宴清皱眉说道：“头发，我和温絮软发型不一样。”
大家恍然大悟，辛导猛地一拍手，说道；“快去，换换发型。”
于是，造型师拉着沈宴清和温絮软一起去了用来化妆的那间教室，开始比对两个人发型之间的不同。
而另一侧，导演和几个副导演还在反复观看显示器。
“不对，我觉得就算换了发型，感觉还是不一样。”一个副导演大着胆子说道。
“我也觉得是……”另一个副导演附和道。
辛导一直没有说话，盯着显示器看了许久，然后说道：“这一幕戏我们是在走廊角度拍的，重点是站在走廊上的人。”
几个副导演纷纷点头。
辛导继续说道：“我们前面拍的温絮软，他身段软，更清瘦，趴下去是一股子清瘦的美，就是那种清瘦少年还又乖乖软软的感觉。这个场景是校园式的唯美情景。”
“但是我们拍沈宴清的时候，同样的动作，同样都身段软，但是沈宴清表现得更是一股柔韧劲儿，不是清瘦，虽然他也瘦……”
一个副导演及时说道：“但他不是少年人的瘦是，是一个有成年人骨架的那种清瘦。”
“对，没错。”辛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显示器说道，“就是这个差别。”
“告诉温絮软，等会儿可能需要他也来一场。”辛导转头对助理说道。
周围的人都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导演助理离去的背影。
难道导演打算让温絮软上场，沈宴清下来？那谁来拍程野的戏份？
辛导用手捂住脸，暂时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是怎么想的。
导演助理过来通知温絮软的时候，沈宴清也在旁边听着，听完以后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对个镜头的拍摄安排问题没有任何疑义，因为本来就是因为他不能接受吻戏才会有这么多事儿出现的。
不过他也很好奇，辛导会安排谁来拍摄坐在教室里不露脸的程野角色。
两人出去后，辛导把人叫到跟前，说道：“是这样的，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让温絮软自己来拍郁扬的角色。”
“我没意见。”沈宴清说道。
辛导说道：“我知道你没有，不过你还得配合一下，我打算拍一个眼神戏，在接吻之前，郁扬先暧昧地充满暗示性意味地看了一眼程野的眼睛，然后再低头看向程野的嘴唇，停顿几秒，然后凑过去亲一口，推开一点儿，两人对视一眼，郁扬再凑过去亲一下，这个时候，程野再表现出一副忍耐不了的模样，一把扣住郁扬的脖子，反客为主，强吻回去。”
“这是一个郁扬先用眼神撩拨程野的戏份，因为要拍特写，所以得你亲自上。”辛导总结道。
陆深野站在后面听着，总觉得拍起来会很麻烦。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不让你拍吻戏，我就分开拍。”辛导补充道，“你只需要露脸，然后小温做做样子。”
“啊，那我……”温絮软捏紧了手指头，“我亲谁啊？”
其实他也不想拍吻戏的，但是他不敢说，毕竟他没有沈宴清那么大的靠山，而且两个主演都不想拍吻戏，问题很大啊。
“我找个跟沈宴清唇形相近的，化个妆，应该差不多。”辛导说着，就揣着手站起来，围着片场转悠起来。
许烬燃看着辛明辉随意懒散，仿佛随便拽个人过来就能温絮软接吻的样子，脸色越发低沉起来。
当温絮软是什么了，演员的本职工作并不包括随便和人接吻好吗？！
就在许烬燃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辛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说道：“我发现你可以啊。”
片场顿时一阵寂静。
谁不知道这位是沈宴清的经纪人，工作室的掌权者，手握半个娱乐圈人脉和资源的神秘大佬啊！
温絮软看着许烬燃面无表情中带着茫然的样子，张了张嘴巴，下意识想替他开脱，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忍了回去。
因为他很期待，他们在镜头下接吻的那一幕。
温絮软只是想到可能会发现的那个场景，心跳都不自觉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抬头，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期冀与忐忑，紧张地看向许烬燃。
而许烬燃也恰好看向人群背后的温絮软，与他眼神相撞的那一刻，许烬燃心软了。
他想，温絮软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可怜软和，像是在哀求他一样，这么干净的一个小孩儿怎么能被陌生人玷污呢。
还是他自己来吧。
【131】欲求不满
许烬燃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温絮软心头一喜，连忙别开脸，看向旁边，怕许烬燃发现自己得意高兴的神色。
沈宴清和陆深野都不用拍这幕戏了，但是两个人没有离开，而是以一种旁观者看戏的态度抱臂站在导演后面，一起跟着看显示器。
这对于沈宴清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他和许烬燃调换了顺序，许烬燃走到了镜头下，按照剧本演绎一个角色，而他站在幕后，观赏着这一幕。
更神奇的是，许烬燃演艺生涯的第一幕就是吻戏！
这可是许烬燃的荧幕初吻啊！
沈宴清一边观赏，一边暗搓搓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准显示器，准备一会儿开拍之后，从头录到尾。
许烬燃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被化妆师带到教室里，然后僵硬地坐下，等待化妆。
“额，一会儿他不是会挡住我吗？我也就露出来一点儿下巴什么的，不用化妆吧？”许烬燃不自在地问道。
“不行，拍远镜头的时候会拍到额头、眼睛和鼻梁，我得给你画个野哥仿妆，主要是发型要改变一下。”
这么说着，化妆师和造型师围在许烬燃身边开始左右开弓，两人一边捣鼓着许烬燃的造型一边交流着做些小改变，许烬燃仿佛是一个工具人一样被按在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
过了一会儿，温絮软悄悄凑过来，双手纠缠在一起，小声说道：“那个……燃哥……”
“嗯。”许烬燃还有点儿尴尬，淡淡应了一声。
温絮软抿了抿嘴唇，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即将出口了却又咽了回去。
他只好在许烬燃对面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被人摆弄的许烬燃。
许烬燃坐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儿尴尬，便说道：“你给我讲讲戏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毕竟他们只需要拍一场吻戏。
温絮软抿了抿嘴唇，说道：“前一天晚上，郁扬惹程野生气了，所以程野第二天早上不想理他，郁扬就自己去求和，讨好程野，程野不理他，他就凑过去吻程野，一来二去，程野忍不住了，就反客为主了。”
言简意赅，总结十分到位。
许烬燃听完以后，皱眉问道：“程野因为什么生气的？”
小情侣谈恋爱正火热的时候，攻生气了，不仅不主动去和受和好，还傲娇地等着受来认错，而且，生的什么气啊，不肯主动和好，但是亲一口就好了？
温絮软摸了摸鼻尖，小声说道：“这不重要。”
许烬燃拧眉说道：“怎么不重要？虽然我只是一个替身，但时演戏就要认真对待。生气的原因决定了生气的表达形式，我需要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温絮软搓了搓手，低声道：“燃哥你不用这么敬业吧？你也不拿钱啊。”
“既然答应做了，我就要做好，我相信你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职业的。”许烬燃沉声说道。
温絮软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说道：“＃￥@%^*%＆￥ER%……”
“什么？你大点儿声！”许烬燃催促道，“嘀嘀咕咕、腻腻歪歪的，像什么话。”
温絮软只好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大声说道：“因为郁扬给程野发裸照却不接程野的视频通话，程野欲求不满了！”
许烬燃：“……”
尴尬，极致的尴尬。
一时间，他忽然觉得生气的原因也没那么重要了。
生气就是生气，你管他为什么生气呢。
化妆师和造型师用力憋着笑，好不容易挨到化完妆，许烬燃跟着温絮软去拍戏的教室，温絮软走在前面，站在教师的窗口停下，转身说道：“你进去吧，就是这个窗口。”
许烬燃犹豫了一下，抬腿走进教室。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教室，教室前面挂着国旗，后面贴着励志标语，整体整齐，但个别桌子又很凌乱的课桌。
许烬燃走到靠窗的那个课桌上坐下，抬头正好看见温絮软。
温絮软自觉地趴进来，脑袋就放在他胸口面前，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对他说：“不用紧张，放心交给我，我来引导你就好了。”
这对于温絮软来说是一场很简单的戏，不用对话，不用做表情，就连什么时候亲上去，亲几秒钟，亲几下，都是提前设定好了的。
“好，校园第37场第三幕第二次，开始。”场记拿着小牌牌，咔哒一下，念完之后，立刻退出。
温絮如立刻调整状态，俯身钻进窗户了，然后微微仰头盯着许烬燃的眼睛。
一共有两个摄像机共同拍摄，虽然都是在走廊上拍摄，但是因为角度位置不同，拍到的画面也不同。
一个摄像机从温絮软的右后方拍摄，只能拍摄到温絮软的后脑勺，而另一个从温絮软的左前方拍摄，正好可以拍到温絮软的正脸。
“一号机位，往前推进一点，拍特写，郁扬注意眼神。”导演通过对讲机说道。
温絮软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许烬燃的眼睛，然后缓缓地靠近，再靠近……
距离已经近到两人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了，但温絮软还在缓慢地靠近，许烬燃觉得自己对时间的知觉被人无限拉长，明明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为什么等了那么久还没到？
紧接着，一片温润轻软似花瓣的触感覆在了他的嘴唇上。
许烬燃僵硬在了原地，眼神下意识追随着温絮软的。
温絮软看向他的眼神里仿佛带上了小勾子，勾的他本能地想要靠近，希望刚才的触感再来一次。
很快，温絮软又垂下眼睛，暧昧地看向他的嘴唇，眼神里充满了暗示性意味。
许烬燃动了动，还没等他主动，温絮软就又亲了上来，轻啄一口，浅尝辄止，又迅速分开。
两人的眼神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然后，许烬燃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神里接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粗鲁地单手扣住温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