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启
“终于见到你了, 艾希。”
女神的身高足有2米，本来不算矮的艾希都要仰着头去看她。
雪白的烫金袍子上的暗纹伴随祂的呼吸明明灭灭的闪烁着，审判的黑剑却是绝对黑体，吞噬了一切的光。
艾希用手扶了一下脖子, 她不太习惯这样子仰视一个人。
她一边说道：“谢谢你愿意让我使用你的称号。”
一边暗暗的观察着微笑的女神。
女神的身体只剩下了上半身, 其余皆化为了空中的光点, 轻飘的浮沉着。
说实话, 和艾希查到的资料里的、所想象的正义女神截然不同。
她以为祂是威武的、严肃的，然而实际的祂却是柔和的、平静的。
女神温柔的目光落在艾希的身上，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与布莱克夫妇无法触摸艾希不同，祂能够触摸到她。
女神的手很温暖, 带着些怜悯和太阳的气息。
奇怪的, 艾希并不反感这样的触碰。
甚至, 她有些微妙的感觉像是自己在摸自己一样, 就如同自己的半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让她重新变得完整了。
“你......”
艾希目光复杂地握住了祂的手。
一个猜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女神放下了手，祂的右手和消失的半边身体一样也开始逐渐变为光粒。
但祂却看上去毫不在意。
“如你所见, 我正在逐渐的消失。”
祂笑着，抬起了右臂，光点正在逐渐的流入到艾希的身体里。
艾希低下头，发现自己原本半透明的身体正在变得凝视，与之对应的, 是狄琪的身体正在消失。
“是我吃了你吗，狄琪。”
她抬起头, 看着女神。
“你可以这么说, 或者说, 我本来就已经死了, 只是现在所剩的一点力量重新找到了主人。”
女神温柔的笑着, 像是完全不为自己的消失而难过一样。
艾希抿了抿唇，觉得按这个速度，祂全部消失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有什么要说的必须长话短说。
“康斯坦丁告诉我，如果要继承你的力量，就必须丧失所有的感情。”
那双波斯猫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狄琪。
女神缓缓的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以你们人类的说法来说，将人性转化为神性就是丧失全部的感情。”
“因为神必须公正严明，不应有一点的偏心，而人类总是会有自己的私心的。”
艾希握紧了拳头，如果让她用感情来交换的话，那她还是不愿意的。
世上方法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总有能够解决拉撒路池副作用的方法的，她也不必如此的着急。
“我......”
她张了张嘴，准备拒绝，却被女神打断了话语。
“但你不一样，艾希。”
女神抬起了正在消散的另一只手，将黑剑放到了艾希的手中。
艾希没有低头去看黑剑，而是皱着眉的看向女神。
“哪里不一样？我应该还是个纯种的人类吧。”
女神轻笑了几声，像是被她的话都得很开心。
“你当然是纯种的人类，你的父母都是人类，又怎会生出一个非人的孩子呢？”
艾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神的转世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体正在越来越凝实。
就，很难让她不多想些什么。
女神摇了摇头，“你现在所感受到的，是我的神力正在被你转化自己的灵魂力量。”
祂淡淡的说道：“因为你出生时大脑就缺了一块，这也造成了你感情与常人相比更为极端。”
“极端的爱，极端的恨，要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
艾希想起了自己那五年因为固执的遵守和父母的约定而受的苦，默默的用手挠了挠头。
在知道了杰森的过去后，她决定杀光所有伤害过他的反派，想要把自己全部的所剩无几的感情全部都给他。
这么说，她好像确实有点极端啊。
女神的灿金色长发也开始消散了，像是夜空中倒灌的银河一般美丽。
“你用我的名号去执行正义，这很好。”
艾希放下了手，叹了一口气，“神也会嘲讽人吗？你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违法的。”
女神对着她眨了眨右眼，像是一个wink。
“你猜我为什么是正义之神，而不是像我的母亲忒弥斯那样的正义与律法之神吗？”
迎着艾希有些惊愕的眼神，狄琪开心地笑了。
“正是因为世间的正义并不是全都符合律法的呀！”
祂的头发伴随着祂的笑而变成光点消散在了风里，最后只剩下了女神那完美如雕塑的头颅。
艾希看着祂，随着感情被补完，她竟感受到了有些想哭。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她看着女神温柔的蓝眼睛说道。
狄琪弯了弯唇，“从你决定替我行使正义时，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祂仅剩的头颅发出了强烈的光，“从今往后，希望你作为【法外者】，继续替我行使正义。”
神明的头颅全部化为了光点，话语也消散在了分钟。
“直到看到人民们都不再痛苦为止......”
光点们形成了一道光的河流，通过艾希的手掌消失在了她的身体里。
艾希·布莱克，于这一刻终于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终于能够理解自己过去所不能理解的一切。
她低头攥了攥拳头，金色的光芒透过她的皮肤显现了出来。
天与地之间横跨着一道金线，隔开了父母与他们的女儿。
那道金线的名字，名为【生死】。
时间到了啊。
艾希抬起头看向金线对面的父母，眼中闪烁着泪光。
过去她因为脑子里缺了一块儿，只能够感受到一点微弱的情绪，却无法把它们完整的表述出来。
她冷眼旁观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清高瞧不起他人，而是因为发自真心的迷惑而无法融入。
而如今，她完整了，她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了。
布莱克夫妇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满是不舍。
他们的女儿啊，那么优秀，就算从小无法理解他人的感情，却从未放弃一直在努力地学习着。
就算经历苦难，却仍然骄傲地站立在污泥中，不愿自甘堕落。
艾希呀，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好孩子。
艾希用手抹了一把脸上正在往下滴落的眼泪，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哭到停不下来的感觉。
“爸爸，妈妈！”
她哽咽着喊道。
“我这些年过得其实不错！真的很不错！能吃到好吃的，学到新知识，还交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她用手再次抹了一把模糊了视线的眼泪。
“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以后也会组建一个像你们一样温馨快乐的家庭......”
艾希说不下去了，她强扯着笑脸。
也许有充沛的感情并不是一件好事，分别之时的悲伤像海啸般吞没了她。
“不要再担心我了，我过得真的很好。”
金线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将安静聆听着的布莱克夫妇笼罩了进去。
临走前，布莱克夫人与布莱克先生对视了一眼。
布莱克夫人：“宝贝，一定要过得幸福哦。”
布莱克先生：“你一直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他们像曾经在小学门口接她回家一样对着艾希挥了挥手，满怀不舍，却也欣慰的消失在了光中。
再见，再见。
杰森开着摩托就快开出超音速，一路上风驰电掣的冲到了蝙蝠洞的门口。
跟在他身后的罗伊、柯莉和迪克也紧跟着他冲进了蝙蝠洞。
“B——！”
杰森进去后大声的喊道，却在看到坐在地上的康斯坦丁时咽了回去。
手上戴着手铐的康斯坦丁抬了抬眼睛，讪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哟。”
杰森抿了抿唇，不太想搭理这个团灭发动机，转头看向躺在被放平的椅子上的艾希和坐在一旁的蝙蝠侠。
他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艾希的手，低着头说道：“怎么回事?”
蝙蝠侠虽然很想不合时宜的表达一句儿大不中留，但是却隐藏的很好。
他简明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包括但不限于用全部的感情去交换正义女神的传承。
杰森沉默的听完了他所说的话，反而放松了下来。
“她不会那样做的。”
他一脸笃定的说道。
蝙蝠侠面罩后的眉毛轻挑，杰森向来谨慎，不会说出自己不确定的话。
一般他要是那么认真的说的时候，就是他有了能够支撑自己言论的证据。
“为什么这么笃定?”
蝙蝠侠问道。
杰森抬了抬眼，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忍心让我难过的。”
所以他才会这么笃定。
罗伊听到之后对着柯莉摆了一张被酸到的脸，逗的她捂着嘴小声的笑。
而站在他们后面的迪克看向守在康斯坦丁旁边的阿尔弗雷德，不出意外的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欣慰。
迪克：怒吃柠檬.jpg
直面了这一震撼发言的蝙蝠侠忍不住看了看杰森，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被调包的嫌疑。
杰森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蝙蝠侠：......
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果然还是他那个叛逆的养子。
他忍不住思考，难道爱情真的能够将人改变成这个样子吗？
那......他要不要怂恿达米安也去谈个恋爱啊。
（正在喂猫的达米安：阿欠！）
一想到一副温和样子的达米安，怎么既有点惊悚还有点期待啊。
蝙蝠侠：心动.jpg
“唔......”
艾希皱紧了眉毛，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杰森抓着她的手，大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
“铮——！！”
原本被放在一旁的审判黑剑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没有人去拿就自动飞了起来。
康斯坦丁一脸了然的看着飞向艾希的黑剑。
他漫不经心的想到：传承果然还是开始了，他就说嘛，感情对于那个聪明人来说就是没有那么重要啊。
“啊！！！”
艾希猛地睁开了双眼，刺目的金光开始在她的额头上显现，如同裂痕一般的金线从她的脸上蔓延到了全身。
神力所带来的罡风比刀子还要锋利，在其他人都躲开时，杰森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即使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也没有放开。
艾希左眼中的绿色正在逐渐的消散，升腾成了翠绿色的烟雾，露出了她原本像琥珀一样美丽的褐色眼睛。
她右手握紧了审判黑剑，左手抓着杰森满是鲜血的手。
原本被正义女神所穿着的神装正在逐渐的在她的身上复现。
魔法侧能够感知到这一能量波动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望向了哥谭的方向。
预言者喃喃道：“正义女神复苏了......”
杰森看着逐渐收敛了金光的艾希，试探的说道：“艾希?”
他不知道如今明显是接受了传承的艾希到底还存有多少人类的情感。
却没想到，艾希看着他弯了弯眉眼，然后说道：“杰森，我们结婚吧。”
于那一眼中，他看到了未来。
“咳，我说啊，你们两个鸵鸟到底还有完没完?不就是求个婚吗，至于害羞成这样？”
罗伊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脸红的像个番茄的小情侣两人，露出了牙酸的表情。
艾希：我是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杰森求婚了。
杰森：虽然被求婚了很开心，但群众的目光实在太令人尴尬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低下头脸红装死。
迪克看了他们一眼，歪着头看向蝙蝠侠。
善解人意的大哥决定转移话题，不然一会儿可能就会看到杰森爆起勒死罗伊的场景了。
而阿尔弗雷德泽在一旁愉悦的用钥匙打开了康斯坦丁手上的手铐。
他很开心杰森少爷能够找到自己愿意一生相伴的姑娘。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转移到了蝙蝠电脑旁的蝙蝠侠身上。
他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也能够找到一个愿意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
“B，你在看什么？”
迪克走过去，站在眉头紧锁的蝙蝠侠身边问道。
“跟据统计，从上周到现在，魔法侧已经消失了一半的人了。”
蝙蝠侠用手撑着下巴回答了他的问题。
解下了手铐的康斯坦丁在一旁举手，“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的，正义女神的委托其实是顺带的来着。”
说着说着，他也露出了牙酸的表情。
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消除神性保持自己的感情。
他不相信所谓真爱这种鬼话，他只觉得艾希果然是个神奇的家伙。
康斯坦丁：你们哥谭人都这么狂野的吗。
蝙蝠侠瞥了一眼康斯坦丁，就在此时，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随手点开，扎塔娜的投影出现在了半空中。
她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的严肃。
“B，你已经了解到了魔法侧最近死了很多人的事情了吧。”
看到蝙蝠侠点头后，她继续说了下去。
“是这样的，上都夫人的预言中显示，天启星之主达克赛德派出了先遣队，要先抹除地球上魔法侧的保护。”
蝙蝠侠听到这个名字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达克赛德......”
扎塔娜点了点头，视线转移到了还在后面低着头坐着的艾希。
她缓缓说道：“而上都夫人说，能够解决掉此次危机的唯有正义女神的继承人。”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艾希身上。
艾希：。
她有些气愤的抬起了头。
什么达克赛德宇宙领主的，她才不管！
敢打扰她结婚的通通都拉出去斩了啊！！
作者有话说：
回想到杰森求婚，不由感慨一句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