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出去,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纪眠冷冷道。
乙骨忧太一愣,抬起眼看清纪眠眼底的疏离,一瞬间窒息感将他整个笼罩其中, 磅礴的咒力不受控制倏地爆发。
纪眠现在就像他半个过怨咒灵, 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狂乱的咒力,让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不由自主战栗起来, 她一咬牙, “你不走我走!”
纪眠用力拂开他的手就朝玄关走去, 却在错身的瞬间被拉住手腕。
乙骨忧太拉得很紧,他的手冰凉凉的还带着水汽,紧紧箍住纪眠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去哪儿?”他的声音也带着雨水的沉凉。
纪眠冷笑一声, “你还问我做什么,我去哪儿你不是都知道吗?”
“眠眠, 不要这样。”
乙骨忧太说话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定定地看着纪眠的侧脸, 对方目不斜视对着玄关,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半晌后,乙骨忧太缓缓松开了手。
“外面在下雨,你不许出去。”
他说完转过身朝玄关走去,纪眠冷冷看着他的背影一言未发,看到他的身形在门口停顿一下,最终开门而出,直到门被咔嚓关上,她突然啧了一声。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外面雨下这么大,连把伞都不带, 湿透了装可怜等谁看?她才不会心软呢。
这么想着, 身体却已经走到玄关前拿过了她那把超大的洋伞, 抬手就去转动门把,却发现不论怎么推门都纹丝不动,似乎被一股巨大的无法撼动的力量抵着。
纪眠心头一跳,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很快从旁边的包里掏手机,屏幕上无服务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有些难以置信,尝试拨给禅院真希,入耳的都是电话忙音,直到试了许多次才终于放弃。
发生了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乙骨忧太把她关起来了,还切断了屋子里的信号和网络,为的就是阻止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平日里说个什么网络文学都一副听不懂不感兴趣的样子,这种小黑屋文学你倒是没落下!
纪眠震惊过后是无比的气愤,亏得她刚才还担心他会不会淋雨,他倒好,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一时间怒火中烧,气不过地狠狠地踹了门一脚,结果门纹丝不动,甚至连丁点声音都没有,她骂了一声,气冲冲地转身就走,走到沙发前才放慢脚步。
有时候情绪就像汹涌而来的潮水,会毫无征兆地把你淹没,纪眠在沙发旁缓缓蹲下身,她穿着拖鞋,刚才踹门的一脚没使好力道,直接把大拇指磕了上去,现在又肿又疼,红彤彤的大拇指头露在外面看起来十分可怜。
她伸手轻轻揉捏,听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雨声,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遮住大半张脸,也遮着那双蓄满了水珠已经通红的眼眸。
纪眠死死咬着下唇,眼眶很快承受不住泪滴的重量,但没来得及落下就被纪眠抬手飞快地擦过眼角,只留下一抹淡淡水痕。
“混蛋……”
纪眠的接受能力特别强,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却有股特别不服输的劲儿。
把她关在这里等她求饶吗?想都不要想!
她只在沙发上消沉了一小会儿就强迫自己恢复了精神。
一看手机已经快六点了,听雨声窗外的雨应该小了些,除去最初感到冷之外,现在她的肚子只剩下空虚了。
精神在高度紧张之后就会感到很强的饥饿感,外卖估计是送不进来了,她打算先找点什么东西填饱肚子。
自从和乙骨忧太同居以来,除了偶尔打下手外,她是真的没有下过厨了,毕竟乙骨忧太的厨艺真的很好根本不给她发挥的空间,以至于她现在进了厨房后竟然对接下来要做什么一筹莫展。
想到自己昨天还和乙骨忧太以后要每周学一道新菜,纪眠没忍住嗤了一声,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乙骨忧太根本就不相信吧?
悠仁君五条前辈谁都可以?
呵呵,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最一开始就一头栽进他这个地狱难度的天坑里面,她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花了一年多还把自己赔进去,到头来落个渣女名|号,现在连饭都要自己做!
以前还总觉得这人聪明,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世界第一蠢蛋,纪眠有时候真想撬开这种男高中生的脑壳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算了,尝试理解这种人自己也会变傻的,纪眠用力甩甩头要把那个可恶的人甩出自己的脑袋,短时间之内有关他的事情她是不愿意再想了,能当饭吃吗?不如先想想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可真是个愁人的问题。
纪眠皱起脸,叉着腰把厨房扫了一圈,余光看到放在角落的一根火腿肠,突然灵光一闪。
过去生活能力九级生活质量零级的她突然想起来在刚搬进来的时候也有按着自己的习惯存过几袋方便面,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简直让纪眠忍不住流下热泪,果然,人在什么情况都得靠自己。
于是开始翻腾,结果把整个厨房的柜子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入眼只有乙骨忧太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各种豆子谷物,每一种都分类包装,还有很多纪眠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调料食材。
这段时间他们总是在家吃饭,厨房非常有生活气息,可唯独哪里都没有她的方便面!她确定她之前就是放在冰箱旁边的柜子里的!
真相只有一个,她珍贵的储备粮被乙骨忧太扔掉了。
没了,她的面,她的快乐,啪得没了。
“眠眠不要老吃这种方便速食。”
纪眠还记得乙骨忧太当时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把方便面连带着经典伴侣榨菜火腿肠一起放进柜子里,抓过她的手一脸认真,“老吃这些没有营养。”
她当时开玩笑的说那你给我做一辈子饭,乙骨忧太一愣,随即温柔地笑了,他的回答是
“如果你愿意的话。”
什么叫如果她愿意?
现在看来从那个时候那家伙就觉得她以后一定会离开。
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即使这么想着也能如此温柔地对待她吗?
纪眠真的不理解,她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会要求对方也喜欢自己,要求对方和自己有同样的心情,少一分一毫她也要计较,不然要单方面的付出然后自我感动吗?
如果乙骨忧太是这么想的话,那她不论付出多少他也是看不见的,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该死,怎么又想起这个可恶的家伙,纪眠用力拍了拍脑门,不管怎么样,对于她来说现在吃饭才是最大的事。
储备粮被无情清理,她在厨房来回踱步三分钟才逐渐平息自己内心的暴躁,犹豫着打开冰箱,结果尽是些自己搞不定的食材,干脆也懒得开火,烤了两片面包加一根黄瓜,又热了罐牛奶。
营养又健康,还能减肥呢。
纪眠吃完之后还特别勤快地把碗筷洗了,然后噔噔噔跑回主卧开始刷牙洗头。
把头发包起来后又在浴缸里放了水打算泡个热水浴。
为了氛围纪眠还特意点了香薰,浴室很大,飘散着淡淡清香味道,氤氲的水汽很快布满整个镜子。注满水的白瓷浴缸里堆满一层看起来毛毛茸茸的白色泡沫,让人有一种被包裹住的满足感。
她把自己整个埋进泡沫堆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感受着泡沫之下暖洋洋的水流一点点抚过她的身体,纪眠舒服得直眯眼,身上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轻盈的泡沫轻轻一吹四散飘起,绕着纪眠露在外面的指尖打转。她有些失神地侧头望着窗外夜色,雨已经停了,只余留潮湿洗尘的空气。
不知道乙骨忧太去了哪儿?
回了高专吗?说起来真希突然联系不到她一定会起疑的,说不定已经发现她被关起来了。
纪眠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乙骨忧太是怎么想的暂且不提,但是这个年代一个大活人突然凭空消失实在不太可能。她出去只是时间问题,难不成还没人治得了乙骨忧太了吗?
白日里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得到放松,她长长出了口气,没有精力再思考了,感受着温暖的水流眼皮子开始打架,把脑袋放在浴缸边缘,竟然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温凉了,纪眠觉得有些冷,身体却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人轻柔地托起她的肩膀和双腿,把她从水中捞出来横抱在怀里,那人身上带着湿寒的露气,纪眠没忍住瑟缩了下,就感觉到抱着她的人愣了一下。
那个人动作极致温柔地给她擦干身子,裹上浴巾抱出浴室,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似乎能听到对方沉沉的心跳声。
在身体触到柔软的床面时,纪眠猛地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她没有半刻停顿就勾住了他的脖颈,然后一个转身把对方压在身下。
除了乙骨忧太还能有谁?
他知道纪眠没睡着,却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也没打算乖乖就范。
应对及时,两人在床上一个出掌一个格挡,纪眠手脚并用地压制他,也顾不得身下是柔软站不稳的床垫,只关注着对方的动作。
一时间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床的吱呀声、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几下拳拳到肉的闷哼声,此起彼伏。
乙骨忧太原本还算游刃有余地周旋躲避,却还要时不时捞一把纪眠的腰,不动声色地把两人的战场往床铺中央转移几分防止她掉下去,一味躲避的节奏渐渐就没那么缜密了,很快一只手被纪眠制住。
纪眠知道他在让她,那又怎么样,难道还真打算用上他那一身体术和她肉搏?
最终自然是纪眠快准狠一记肘击把乙骨忧太彻底压制在身下,她把乙骨忧太的双手锁在头顶,整个人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冷酷。
“偷偷摸摸登堂入室,想做什么?”
一阵混乱过后,她终于看清身下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一片月光中倒映着她的影子。
乙骨忧太没说话,双眼直直地看着她。
纪眠眯了眯眼睛,锁住他的手腕没有丝毫松懈,视线下移少许却忽然顿住了。
一向纤尘不染的白色制服在左胸下一拳的位置竟然沾了血迹,因为距离太近,纪眠甚至能闻到两人之间的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纪眠皱起眉。
乙骨忧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和这人说话总是这么困难。
纪眠啧了一声,然后也不管他的反应,颇为强势地就去解他领口处的口子,乙骨忧太挡了两下都被她瞪了回去,便也不挣扎了。
她把制服的拉链开口,又把里面黑色的背心推上去,整个胸腹的皮肤光洁无暇,一点没有受伤的痕迹。
不是他的血?
或者乙骨忧太已经用反转术式把伤口修复了,也完全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所伤。
“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空隙他还顺手祓除了只咒灵?吵架和任务无缝衔接?
真行啊乙骨忧太。
天幕被雨水洗濯一般清透,挂着一轮银白的满月,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卧榻上,纪眠这才发现乙骨忧太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纪眠盯他半晌也没听到他开口说一个字,嗤笑一声,“不说算了,反正你很牛,根本不听我的。我不管你,你把家门打开,或者撤掉信号屏蔽。”
她为着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气势,手上加大了些力气,双腿无意识夹紧,俯下身面色冷酷地瞪着他。
结果乙骨忧太身体一僵,突然别过头不看她,黑色的发间露出的耳朵泛着不正常的红,连带着向整个脖颈蔓延过去。
纪眠一愣,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脸色瞬间爆红。
她刚才是被乙骨忧太抱出来的,对方只给她简单围了一条浴巾,只在胸口处稍微紧了下,但是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动作早就散了,她却没有丝毫察觉,以至于现在浴巾敞开掉到了腰上,她胸前的风光从乙骨忧太的角度来看一览无遗。
纪眠的脑子里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警报,她咻的一下窜进旁边的被子里,双手紧紧攥着被子角,恶狠狠地瞪着乙骨忧太。
“你这个色狼!”
刚坐起身的乙骨忧太一顿,缓缓转投身看她,月光描摹他清俊的侧脸轮廓,他动了动嘴,最终从喉咙中滚落出几个字,“水凉了会感冒的。”
纪眠皱眉,“那也是我的事情,你快解除我的对信号屏蔽!”
乙骨忧太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眠眠,我不会关着你的,只要你不冲动我随时让你出去。”
“我现在很冷静,非常冷静,你赶紧的!”
“眠眠……”
“你如果不打算打开家门,现在就出去。”
纪眠没了耐心厉声开口,房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乙骨忧太的神色怔然,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半晌后,他动作很轻地下了床,垂着头朝门口走去。
纪眠的鼻子突然一酸。
“乙骨忧太,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清冷如今晚的月光,似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两人都知道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乙骨忧太身形一顿,他的身影正对着窗外夜色,和着月光孑然而立,看起来凄清又怆然。
纪眠死死地盯着面前被子上的一处凹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她房间的门被拉开又关上,很快楼下的大门也传来咔嚓的关门声,整个房子彻底归于寂静了。
她突然就觉得很累很累,任由身体滑进柔软的被窝之中,几乎埋住她半颗脑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存住那点热意。
她的身旁除了一只孤零零的枕头空无一物,不得不体会这种难耐的孤独。
即使是雨后的夜晚,温度也必不会低,纪眠却感到透骨的寒冷,忍不住把自己更紧得裹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空余一声低低的叹息。
第二天一早,纪眠是被窗外的鸟鸣叫醒的,这一块的别墅区偶尔会有不同品种的小鸟驻足,她抬眸去看,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微风卷起素色的纱帘。
她走过去停在窗前,看着碧蓝的天幕,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自然总是有魔力的,新鲜的空气入体让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净化了一样,纪眠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到楼下接一杯水,却在下楼梯的时候就闻到一阵阵煎蛋的香味,瞬间勾起她蠢蠢欲动的味蕾,这味道她太熟悉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突然加快的脚步,她下了楼梯就朝厨房看去,没有人,又绕着客厅看了一圈,也没有乙骨忧太的影子。
纪眠有些茫然地走回厨房,看着餐桌上摆好的早餐,旁边的牛奶还冒着热气。
那家伙藏在哪里了?
想用这种手段逼她就范?没了你我还能饿死?
纪眠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拿着杯子恨恨地灌了杯冷白开进肚,然后目不斜视地上楼,没留一个眼神。
回了卧室就开始刷牙洗脸,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甚至还给自己化了妆,看着镜子里穿着睡衣弯腰驼背的女孩,纪眠又毅然拉开衣柜,左挑挑右挑挑,最终鬼使神差地穿了件和之前那件很像的白色裙子,只不过她的这件样式比较简单,没有多余的小装饰,就是一件很舒服的过膝长裙。
换好衣服后纪眠挺胸直腰,自信地一撩头发,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端着架子下了楼,然后就发现离奇出现的早餐竟然还摆在那里,更离奇的是,她上去磨磨蹭蹭也有半个小时了,那杯牛奶竟然还冒着热气,显然又被加热过了。
……有点可怕是怎么回事?
她眨了眨眼凝神细听,也没听出半点动静,不过乙骨忧太要是有心隐藏气息,她是不可能找到的。
她本来打算第二次目不斜视地从那香喷喷的煎蛋旁路过,结果那诱人的香气挑逗着她的食欲,咕噜咕噜的肚子很快就宣布败下阵来。
于是秉着食物无罪理念的纪眠乖乖坐过去把早餐吃掉,还把牛奶也喝了,吃完就走,没打算洗碗,反正她转眼出来估计就被洗好了放回原位了。
她先是走到门口试探性地转动门把推了推,好像被焊死了,手机信号她在一起床的时候就检查过了,没有,连个2G网都没有,她已经两天没有冲过浪了,泳者已经快干瘪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在真正面对自己还被关着的事实,纪眠又忍不住起了火,结果家里连个毛都没有,只能无能狂怒,她抬脚狠狠一甩,把拖鞋从玄关甩到了客厅中央,结果一分钟过去,无事发生。
纪眠只好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把鞋穿好。
不能出去不能上网,那要做什么?回去睡觉吗?
纪眠皱着个脸看着自己的一身打扮,毅然决然拐进了电影房。
结果没想到也只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因为不能联网,只能看家里存着的几个老片子,纪眠挑了半天勉强挑出一部欧美的动漫连续剧,强打着精神从头看起,结果没一会儿就困了。
于是就变成两眼一闭开始睡,睡醒了继续看,也无所谓剧情连不连续,这样反复循环,中间肚子饿了到厨房,果然已经有现成的午饭准备好了,她毫无感谢地吃完后跑回去继续看,边看边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终于睡不着的时候,一部二十几集的连续剧也快播完了,纪眠拖着废人的脚步拉开窗之后吓了一跳,天都黑了。
在沙发里窝着睡了一整天,难怪她腰酸背痛。
但是这种睡眠一般来说都是无效睡眠,即使睡了很久醒来也不一定神清气爽,反而脑袋晕乎像浆糊一样,比如纪眠,不住地打着哈欠。把投影关掉,没精打采地朝楼上走,得先卸个妆去。
她没有开灯,整个客厅都是一片黑暗,只有从落地窗倾斜而入的几影清辉,纪眠抓着扶手慢吞吞地上楼,越往上越没有力气。
她刚才还有功夫在心里打趣又过了一天,就她这心态再来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在上楼这个缓慢而奇异的过程中,突然改变了想法。
她感觉到四周的黑暗在一点点侵蚀着她,恍然发现这种被关起来联系不到外界的生活是多么难熬。
意识到这一点后的她开始呼吸困难,似乎连家里的空气都难以接受,一直刻意掩盖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砸过来,又或者不是因为此刻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而是因为她和乙骨忧太的关系,他们之间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他把她关在家里,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毫无疑问他一直在观察着她,晨起打开的窗户、及时加热的牛奶以及每一顿可口的饭菜,这些都是无比真实的证据。
纪眠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打开的窗?
她艰难上楼的身形一顿,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随后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纪眠突然跑起来,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二楼,跑进主卧的房间推门而入,然后她看到正对着自己的窗户依旧半开着,温柔的晚风把纱帘吹拂起来,飘飘若飞。
纪眠的心脏突然开始狂跳。
她们的系统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是不得联系管理局的,所以纪眠在发现自己的逃生游戏也被乙骨忧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屏蔽掉之后,就压根不考虑系统帮忙了。
她起初还以为是下了什么帐,但是帐中空气是静止的,不会有流动的风吹进来。
纪眠耳边都是自己隆隆的心跳声,她顿了顿,抬腿迈开步子。
她突然无比紧张,走过去缓缓伸出手,她的手掌一点点探出窗外,没有任何的阻挡,就触摸到了窗外的夜色和露气。
果然,如果是从窗户的话,真的能出去也说不定……
纪眠抑制不住地勾起唇角,就好像被困在迷宫里的人终于找到一条从未踏足过的路,路口有风,她必须尝试一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看了看,主卧的窗户外是他们的院子,大概三米左右的高度,虽然没有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但是这个高度说实话纪眠是不怕的,干他们这行还是要有点身体素质在身上,虽然最近被乙骨忧太养得越发迟钝了,但这个高度还是小菜一碟。
这么想着,她脱下鞋子,直接一条腿踏上了窗台,紧跟着站了上去,转过身双手扒着窗户边框。
一楼也没有开灯,院子里只能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事物的轮廓,这种昏暗模糊会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恐惧。
纪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想怕什么,之前百米不也直接跳了吗?
她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直冲上她的头顶,连呼吸都在发烫。
跳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迫切的想要一个突破口,一个可以打破她现在和乙骨忧太僵持关系的突破口。
作者有话说:
7k合更!
不得不说,黑泥文学确实挺上头的。。。感谢在20220723 15:49:26~20220725 17:1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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