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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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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鬼舞辻无惨沉默地盯着盒子里躺着的、带着血迹的小指,一言不发。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猜不透她的心思。

    好在她解释了, 用的说法是她从京极屋的其他人口中听到的“习俗”, 这也是无惨本就知晓的“规矩”。

    艺伎为了挽留恩客, 会将自己的小指斩下送给对方。

    她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到这样的角色之中了吗?

    在面对着她的时候, 鬼舞辻无惨总要忍受着心底里阵阵矛盾的感觉, 一方面能够果断做出这种事情的性格, 令鬼舞辻无惨意识到了她本质上的不变。

    可一想到这样的举动背后所涵盖的意思,他的脸色霎时又朝着难看的方向发展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该是艺伎与恩客。

    这是鬼舞辻无惨第一冒出来的念头。

    ——在她的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这是思考了之后,无惨才决定问出来的问题。

    他只是没能想到,同样的问题又被她抛回了他的身上。

    在鬼舞辻无惨的心目中, 现如今的这个睦月又究竟算是什么呢?

    一开始是残留的执念,后来是变得轻贱卑微的回忆, 而到了现在,鬼舞辻无惨才敢真正地肯定。

    【这是我心爱的人, 一直一直, 从未变化。】

    可在心底里生出的念头,永远也不会有说出来的机会。鬼舞辻无惨能够告知她的, 只有她的本质。

    “你是源睦月。”

    源睦月永远都是源睦月, 而源睦月,是曾与无惨许下承诺, 却又无数次失去那些机会的人。

    鬼舞辻无惨不会开口对她说喜欢, 但源睦月却能轻易开口说出来, 从以前开始便是这样,哪怕掌控的欲望再怎么强烈,鬼舞辻无惨也永远都是被动的一方。

    因为他说不出那些话——那些分明也是在他的心底里产生,却令他感到陌生、被他刻意躲避的话。

    他能够对她说的,只有那句天长地久。

    这是延续了上千的“缘”与“咒”,也是鬼舞辻无惨一直以来的执念。

    他们所约定的春节,从来都没有来临的时候。

    冬雪降落的日子也是离别的日子,他们的想法发生了奇妙的重合,鬼舞辻无惨听到她询问冬天是否来临的时候,他也生出了同样的念头。

    冬天已经到了。

    令他们无数次分离的,诅咒之冬。

    鬼舞辻无惨仍想与她结婚,这样的念头持续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也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机会。

    所以在这一次,他所许下的约定似是而非。

    只是“我们结婚吧”。

    不会有具体的时间指明,也不会有约好的地点或是准确指使,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

    所以——不要再说了。

    但他不说,总会有喜欢说的人。

    借由童磨的眼睛,鬼舞辻无惨看到了睦月不同的面孔,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自己的态度,与现如今她对童磨的态度对比,便可以清晰地得到结果。

    在她的心目中,童磨的重要性从来都没有与无惨进行对比的资格。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把童磨变成鬼的原因。

    没有感情也无法体会到寻常人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万世极乐教教祖”在长成青年模样时,竟奇异地认出了鬼舞辻无惨。

    哪怕他曾经所见到的并非是鬼舞辻无惨,而是渡边清直。

    人类的记忆既短暂又长久,一如无惨至今仍深藏着人类时的回忆,又如年幼时相遇的童磨,长大后仍记得那时的少女。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鬼舞辻无惨的手伸进了他的头颅,在将自己的血给他时,也在他头上留下了无法除去的血迹。

    在童磨的身上,也残留着过多属于人类的部分。

    在那其中所占据地位最重要的,便是与她的回忆。

    多年之后他仍记得源睦月,可在源睦月的脑海中,却再没有了属于他的位置。

    这样的对比轻易取悦了鬼舞辻无惨,自身地位的特殊性,也确保了他对待源睦月时与其他人不同的定位。

    他将她带回别馆,在她面前作出了温柔体贴的姿态,仿佛是为了避开或是忘却过去的东西,鬼舞辻无惨固执地想让她也抛下那些老旧的东西。

    只要扔掉过去的一切,不再在意过去的东西,无论是所谓的“咒”还是“因果”,全部都不去理会的话,他们之间便能够迎来不一样的结局了。

    鬼舞辻无惨这般告诉自己。

    大正。这是他所认为的,最合适的时代。

    过去与未来存在于同一时间,既是过去的终结,也是未来的开端,正如他们之间的感情。

    鬼舞辻无惨想要的是崭新的未来。

    而那个戴着花札耳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少年,以及他变成了鬼却没有丧失理智,并且逃离了他的控制的妹妹……

    他们的出现,恰恰印证了鬼舞辻无惨的想法。

    除掉那个戴着花札耳饰的小鬼,再找到青色彼岸花获得不惧阳光的身躯。等到这两件事都达成的时候,便是他和源睦月重新开始的时候。

    他们绝对不会再经历过去那些、一次又一次重复着的遗憾。

    这是鬼舞辻无惨的想法,却不是源睦月的想法。

    当灶门炭治郎出现的那一刻,她的视线便紧紧地锁在了他耳下的花札耳饰。

    鬼舞辻无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不能提起,不能在源睦月面前提起那对耳饰,更不能提起……她也曾像灶门炭治郎一样,戴着那对花札耳饰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不一样。

    鬼舞辻无惨告诉自己,她和那个小鬼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又端起了温文尔雅的面具,让她靠着自己身体的同时,脑袋里只想让她尽快忘记今晚见到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不想和她谈论任何有关于“鬼杀队”“斑纹剑式”“呼吸法”之流的东西,可看着她回家之后仍是恍惚着的模样,无惨忽然升起了莫名的烦躁。

    ——不要去想。

    他很想直接命令她,让她什么也别想,不论是他的真实身份还是那些从未放弃过追杀他的鬼杀队的人,她都不应该知道。

    ——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明明她也亲口说出了“我不想和无惨分开”。

    不会分开的。无惨心说,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等到鬼杀队彻底消亡,也等到我获得真正完美的永生。

    可源睦月还是忘不掉,哪怕她没有开口,鬼舞辻无惨也能从她望向自己的眼神看出来。

    「对我说些什么吧。」

    她的心在说话。

    「向我解释些什么吧。」

    她的眼睛也在说话。

    鬼舞辻无惨只觉得心烦,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烦些什么。

    应该对她生气吗?这样的问题,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鬼舞辻无惨克制了不悦,脸上却无法再端起那副刻意作出来温柔。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正如鬼舞辻无惨也明白,源睦月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更明白源睦月想对他说些什么。

    但是他没有听。

    他所做的,只是把她塞进了被子里。

    “这不是你该想的东西。”

    她也不需要去在意这些。

    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不需要在意其他人,也不需要在意其他事。

    “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在她因病情加重而陷入沉沉的睡眠之后,鬼舞辻无惨亲吻着她的额头,声音轻不可闻:“活着,等到那一天。”

    可鬼舞辻无惨无法忽视她眸中的神色,那样的悲伤而又哀怜。

    那样的眼神如附骨之蛆般啃食着他的神志,令无惨难以遏制自己的感情。

    没法不去在意。

    正时这种时候,传来了上弦之六兄妹死亡的消息。

    鬼舞辻无惨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生气,更不是对堕姬和妓夫太郎的失望。

    他在想——

    「听到这种消息,她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源睦月不认同他的做法,也不认同他的计划,那么对于他所制造出来的东西,必定也是厌恶的吧。

    鬼舞辻无惨想起了很多东西,过去的记忆也与现如今交错,在去见她时,看到她眼中的哀怜,心底里的什么东西顿时就被点燃了。

    摇曳着升腾而起的火烧却了他强压着的理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掐住了她的脖颈。

    不该变成这样的。

    鬼舞辻无惨想。

    可已经变成这样了。

    无惨已经当了很多年的鬼舞辻无惨,这样的理由不该用来推脱。早在他还是无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错误,自己却从未意识到这点,哪怕到了现如今也一样。

    他仍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鬼舞辻无惨既没有反省的理由,也没有反省的必要。

    因为他已经找到产屋敷家的位置了。

    鬼杀队的总邸所在之处,正是那些烦人的鬼杀队员,以及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够出现在阳光之下的鬼祢豆子的藏身之所。

    鬼舞辻无惨将在今夜覆灭鬼杀队。

    他抚摸着心爱的少女苍白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一切都将结束在今夜。”

    等到今夜过后,鬼杀队消失,他获得不惧阳光的身躯,过去的一切都将被掩埋。

    「在我们之间所诞生的,是崭新的未来。」

    鬼舞辻无惨在心底里同她说着这样的话,这是今夜过后,他要给她的惊喜。

    在将她安置在无限城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婚礼的准备。

    定制的对戒就在他的身上,等到太阳升起,过去落幕,无惨便可以握着她的手,将它戴在她的手上。

    春节已经来了。

    约定之中的日子,应当化为现实的诺言。

    将会一一实现。

    “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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