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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他俩绝对在一起!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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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排除在外,不知高层安排的京都校长乐岩,还持有先前的看法,那便是趁机杀了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在这一方面,大伙没意见,毕竟彼此没相处过,都处在过于片面的意识上——那是诅咒之王的容器,杀死是正常的。

    只是在一番啰嗦下,追星狂魔东堂有些不耐烦,并当众甩手离开了。

    之后便是机械丸,而理由相当随意,“有其它事,我先离场一下,等会回来。”

    盘腿坐在主位上的乐岩睁开眼,默不作声看着机械丸离开身影,随后看向面前仅剩的几名学生,说道:“那么,详细说说这次的作战方案吧。”

    另一处也在说着相同的话题,只是在漩涡中心的他们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所以有些凝重与担忧。

    “相按悟那家伙说的,先安全排在第一位,然后看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一向聪明的胖达凭借自己的本能,也就是野兽的直觉,私自判断这次的交流会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乱的一次。当然这只是它猜想,所以还没必要说出扫大家的兴。

    “就些这样吧,要中途遇上诅咒,顺手祓除就是了。至于京都的学生,就按之前说的去做好了。”坐一旁的钉崎不以为然说道。

    可一小时后,她便后悔了,当然这是后话。

    这时明面上还算风平浪静。

    胖达赞许地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虎杖,问道:“说起来,悠仁,宿傩最近怎么样?”

    被点到名的虎杖抬手摩挲着下巴,在沉思中,回忆道:“宿傩的话,最近不常出来,平时吵闹的声音也变小了。”近期有问过这问题的,不只它一人,单看这两点,事态还算稳定。

    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听到这话的一二年也这么想。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紧关着的房门,打开一看,是他们的师母。

    自打公开后,五条悟越发嚣张了。甚至多次压着他们的头企图让他们改口称呼其「师母」,一想到那让人火大的场景,众人不由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是针对「师母」这人,而是多次压他们、甚至不要钱往外派狗粮的混蛋。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不知道学生内心活动的宿三月站门口问道,她今天穿着很是便捷。

    而鼻梁上也莫名架了副与真希没两样的黑框眼镜,在说话的途中,还不太适应地抬手搀扶那镜框。

    没觉得多副眼镜有什么奇怪的大伙一致摇头否认到,可内心深刻意思到——这白菜真的便宜那头猪了!

    “前辈老师,你过来有什么事吗?”学生堆里的顺平站起身,迎面走来询问道。

    正好,宿三月已经掏出存放在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握拳伸出,随后又摊开,一颗颗圆润、饱满,色泽鲜艳的……玻璃球……

    第一颗放在顺平的掌心里,然后依次分发,包括胖达也收到这小巧的玻璃球。

    它不解挠头,问出大伙的疑惑,“三月,这是?”

    “是护身符。”她笑着说道,面上的神色与平日没什么区别,可早有预感的学生在听到护身符这一词后,心中的忧虑不由加重,连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见状,宿三月不禁头疼起来,她不是很想将学生拉扯进这个争斗里。

    可偏偏他所带的学生也是一根独属他的软肋;

    在对方底牌彻底明朗后,有一切可能限制五条悟行动的事物,必然逃不了被摆弄的可能。

    心里愁,可面上不显的宿三月安慰道:“放心,还有我们这些大人,你们只要开开心心参赛就好了。”

    果然,有大事要发生了。

    大伙相互看了一眼。

    同时,京都那也收到相同款式的玻璃球。

    作为领队的老师歌姬,比宿三月直白多了,她说:“防身用的。”

    “可、这不是作弊吗?”队伍中性格较好的三轮捏转着小小的球体,迟疑地说道。

    穿着上白下红类似巫女装的歌姬没遮掩另一边也有这东西的事实,“公平起见,两边都发了。”

    想到来时,家中仆人让自己多带些血袋的加茂暗自皱眉,指出其中的问题,“这和往年的交流会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这都快成战场了。

    歌姬腹诽道,但没多说,双手环与胸前,面上平静地说道:“你们戴着就对了,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此时校长早起身前往观众席了,所以这只有他们一行人,“这东西暂时别跟乐岩校长说。”

    京都二三年纪纷纷皱眉,可信息并不充沛的他们也难寻到方向,猜出缘由。

    好在歌姬是被学生敬爱的,不像五条悟,因为性格的问题,在学生、同事、朋友里尽失「威严」与「信任」,他们暂且收下,替其隐瞒这一事。

    直到——特级诅咒冲破二年级的防御,险些要了三轮的命时,他们才知道这玩意的含义。

    橙红、没有温度的火焰在致命伤降临前眨眼燃起,唰一下,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徒留扑通、傻了的特级诅咒。

    在一番默契的配合下,在场剩余的学生们成功拿下一血。可惜这特级不在交流会的名单上,没分。

    “三轮人呢?”与她关系要好的西宫骑着扫帚飞下,询问道。

    “不清楚,地上没有血迹……”加茂观察了一下三轮消失的地方,得出结论道,“起码人是好的。”

    “可是刚刚一把大火,怎么可能是好的!”西宫不相信,她面露焦虑,忍不住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泄愤道,“还有今年的交流会是怎么了,捅了诅咒的窝吗!”

    在场的大伙多少挂了些彩。

    在听到这声抱怨后,面色纷纷沉下,有默契看向身后本不该出现的帐,它笼罩着作为观众席的教学楼,里面有谁,不言而喻,大伙不由联想到离开前,歌姬说的话。

    学校,还是……其它的问题?

    这时,丛林深处传来窸窣声,正当大伙准备朝那攻击时,黑影及时蹿出,大喊道,“是我!”

    前一秒消失,让人担忧不已的三轮,后一秒完好如初跳了出来。

    在场的京都学生?

    ……

    一处相较隐秘、无人烟的地方迎来一位非人类的光顾,他推开厚重的大门,细细的灰从门缝中抖落在空气里,阳光下宛如细小的钻石碎,忽明忽暗。

    “这地方真是不好找呐——”真人如约上门。

    支开旁人,命令机械丸待令的与幸吉冷静地看向门口的来客,也没说什么废话,口吻好似命令地说道:“废话少说,快点治好我。”

    “语气也太恶劣了吧?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真人双手怀抱在胸前,漫步走上前,不满说道,那模样就好像彼此相熟得很,可实际交情还不如路边的小草,廉价到随处可见,甚至有被碾碎的可能。

    “别套近乎,这只是交易,快点,我赶时间。”与幸吉不为所动,绷带下露出的双眼满是冷傲地看着他。

    真人自然不会在意一个终日躲藏在暗处的蚊子,他将袖子微微向上撩起,双手朝与幸吉伸去,“好吧好吧,真是冷漠呐,你一定没人喜欢吧?”

    冰冷的手掌隔着绷带轻碰他的身躯,居高临下的他勾起嘴角,在发动术式之前,说道:“说起来,治好你,我们之间的交易便结束了吧?”

    折磨他多年的体质在明显变好,他能感觉到肢体的力量在逐步增强,这便是那位老师说的「机会」。

    他抬眸,回以相似的笑容,“我当然知道……”

    “嘭!”没用多久的密室炸开,飞溅出的山石跌落在山间各处,已经抵达附近山头的少年攀着树枝,站在一根树杈的中间,半蹲着遥望远处的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他说:“看来暂时不用我们帮忙,那先看看吧。”

    【好的,忧太。】

    远处,收到消息的七海放下手头的热咖啡,朝无人区域走去,身后还跟着个迷弟猪野,“等等我,七海先生!”

    听到叫喊的七海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他,再次问道:“你确定要跟过来吗?”

    “确定,请务必带上我!”他正色说道。

    橙红的火焰照亮无人的角落,随后飞快熄灭。

    高专

    被拘于教学楼内的几人面色不一,有意料之中的沉稳,有漫不经心的清闲,也有极度克制的震怒。

    “这是怎么回事!”手拿拐杖的乐岩猛敲地板,目光锐利看向东京的教师,五条悟、宿三月、夜蛾等人,他们是前者,对这一事态似乎早有准备。

    然后是他这边的歌姬,也如此,最后特邀的冥冥,一番看下来,他确认——这是排除他的「特别活动」。

    “夜蛾,你们这是要叛逃吗!”乐岩将矛头指向夜蛾,细看,如今在场的人哪个没在他手下待过,曾经的学生,如今的同事,看得乐岩直冒火,同样也暗自心急。

    这不是好现象。

    可还没等夜蛾开口回答,一旁的五条悟伸手制止,站起率先说道:“什么叫叛逃,好难听哦,这可不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说完,沉思了一会,似乎在观察乐岩的神情,想通过这个看清什么。然而他所看清的却让他昂头毫无形象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知情,不是吧,你不是老橘子那边的人吗?”

    面色铁青,强忍怒气的乐岩选择无视在他神经上蹦跶的五条悟,看向唯一管事的男人,“夜蛾,我需要解释。”

    听起来,一时半会说不完的样子。

    站一旁的宿三月伸手拉了拉笑得停不下来的某人,她搞不懂,这事有这么好笑吗?

    要真的,将心比心,这实在太伤人了,不反水都对不起他们。

    “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

    笑得东倒西歪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勉强止住笑意,歪头看向正搀扶眼镜的她,也不避嫌,低头啾咪了一下她的面颊,难得柔情说道:“注意安全哦。”

    “嗯,你也是……”在这紧急时刻,宿三月也没闲情纠正他那亲密的举动,不过也无需纠正了,她点头嘱咐道,“别玩过头了。”

    “没问题……”他竖拇指保证道。

    目睹他俩互动的冥冥调笑道:“五条,今年年底是不是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他嬉笑着回道:“需要寄一份请帖给你吗?”

    凑不出一双眼的两人相视一笑,极有默契。

    听到这话的宿三月默不作声翻了个白眼,她还算懂礼,走之前还说了几句客套话。

    之后屋内静悄悄的,就等夜蛾开口解释。

    他没办法,干咳一声,说道:“关于此次交流会的变故是因为……”

    听完长达不过几分钟的话,乐岩大吃一惊,他不敢置信,高层会疯到这地步,如果针对两面宿傩的容器还情有可原,可那是五条悟啊!

    他们最大的底牌,哪怕无法掌控,那也是自己人,还有帐外头的学生……

    “我不相信。”他站起身,朝敞开的门走去,显然打算亲眼看看屋外的情况。

    五条悟是欢迎的,只是那张嘴着实欠抽,“好嘞,慢走老爷爷,注意安全哦,别死了,不然到时京都的学生说不准会哭鼻子哦——”

    走到门口的乐岩扭头看向五条悟,眼中满是经历风霜后的冷硬,他问:“五条悟,你是站哪边的。”或者,你们都站哪边。

    被提问的五条悟轻哼了声,俏皮摊手说道:“你猜,我以为你们那边都清楚。”

    他没说着玩,他确实心心念念着如何改革现在的咒术界,只是手段比平日挂在嘴边「杀光了事」的话温柔一些,至少他是在有证据的前提下,光明正大、理所当然、为民除害宰他们的。

    五条悟笑而不语,身上的咒力不经意泄露了几分。

    很好,乐岩深深看了眼他,以及他身后姿势各异的人,当下扭头向外走去,如果是真的,那么……

    乐岩脑海中闪过无数张熟、老去的面庞,他们得给个解释,无论输赢。

    降下的帐只限制五条悟一人进出。而其他人能自由出入,想必对方也乐意看到只剩他一人的局面。

    会议室顿时清空了,只留有他一人在其中。

    把玩手机的五条悟轻哼着听不出曲名的调子,他在等,等对方找上门来,自投罗网。

    同一时间,学生参赛场所的某一处,羂索与他拉拢的合作对象齐齐出现在那。

    与胀相站一块,心智如稚子的血涂吵囔着要去找虎杖他们「玩」。

    而对弟弟向来有求必应的胀相自然是不忍拒绝不的,只是放任他在这满是咒术师的地界乱跑,着实让人不放心,于是他要求暂且脱离队伍,“目前还用不上我们兄弟三吧?”

    这话摆明要走就走三个的态度。

    身穿夏油杰生前同款袈裟的羂索微笑着,面上没显露出丝毫的不满,反倒有些担忧地说道:“是这样,只是在这紧要的时刻分开,让人不由担心各自的安危,毕竟这是咒术师的地盘。”

    “这不是你要下的吗?”仅是配合他行动,其余一概不管的胀相说道。

    “也对……”他点头,移开视线看向远处落下的帐,里面是此次行动必须拿下、吃下的「将军」,如胀相所说的,这步棋下的确实危险,可博弈哪有稳中求胜的,所以……

    赢的会是他吗?

    第 136 章 136章

    钉崎一锤锤爆眼前长相极丑的诅咒,并奔溃地大喊道:“可恶,这已经不是「顺手」能祓除的数量了——”

    甚至连哪些是考试题目都分不清了,用喊叫发泄完心中的憋屈后,身姿敏捷地一脚踢飞从树林深处蹿出的诅咒,此时面前的诅咒不少于十只,而级别也是她们能处理的过来的。

    正当钉崎这么想的时候,并做出相应的动作,掏出存放在腰包里的钉子时,一侧又多了个极其眼熟的特级,那是——吃下宿傩手指演变而来的特级。

    不是吧?还有这种类型的特级!

    钉崎瞳孔轻颤着,可时间不容她细想,不远处的特级动了,它抬手,面上满是恶意、扭曲的笑容,或许是级别的压制,它极其自信选择比较单调的攻击方式,指尖汇集一抹难以忽视的深色光芒。

    紧盯着它,脑中不停运转着怎么防御、攻击的钉崎见状,神经猛地跳动了一下,还没等她避开,便被身旁比她动作更快的同伴拉扯到一边,衣领一时收紧,差点没把她呛到,而原先站过的地方,包括身后等级不高的几只诅咒被对方所发出的光束消灭得干干净净,等尘埃落定,面前只剩一条好似被掀了头盖骨的泥地。

    要被轰到的话,下场会很惨的吧?

    钉崎头冒冷汗,随后对身侧的同伴答谢道:“学姐,谢谢。”

    与她待一块,顺手将她拉扯到安全区域的真希低声提醒道:“小心些,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交流会了」。”

    她对答谢不是很在意,而眼前的变故也容不得她分心想其它的事。

    他们这是把「交流会」当什么了?

    真希皱眉暗想道,在松开钉崎衣领前,她还不忘帮她把那抓皱的布料理好。虽然不能理成原先的模样,至少理一理,会看着顺眼一些。

    不笨,也不傻的钉崎同她一样皱着眉,环视一圈因为特级的出现而一时停滞下来的低级诅咒,麻烦,但职业素养或者其它什么,不容钉崎在这认输说些丧气的话,她握紧手中并不突兀的锤子,咒力包裹着它,连同另一只手上的长钉,低声回应道:“我知道,但还是得赢,然后好好控诉那不说清状况的家伙!”

    可不是,这么大的事,还瞒着他们!

    “这点我赞同。”被人「投资」的真希点头说道,她要控诉的可不只五条悟一人,还有她家贼精的老头子。

    紧接着,平日有对战过的两人极有默契出手。

    面上没有退缩,只有浓浓的斗志。

    但凡亲眼见到她俩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话——她们会赢!

    另一处,负责殿后的几人在交战中听到不远处的轰鸣声后,面色纷纷微变了一下。

    前面是谁,大伙都知道。

    可此时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他们抽空去支援对方。

    其中凭借强悍一拳打穿诅咒身躯,当场物理祓除它的虎杖抽空朝那看了一眼,他没忍住,因为他有种感觉——那有什么,是宿傩的手指?

    他暗自皱眉,而早早将自身气息隐藏起来,并潜伏在地上的诅咒有些智商,它瞄准时机飞快从地表钻出,长而锋利的手早已瞄准它的猎物,那鲜甜的肝脾,可有「人」比它更快一步抵达虎杖跟前,张口咬断它的手,左右晃着头撕咬它余下的身躯。

    是伏黑的式神,玉犬。

    一直有留意周边,包括同伴自身安危的伏黑及时召唤出他的伙伴,在见到危机暂且解除后,扬声控诉他,“这时候走神,是想死吗?”

    在玉犬撕咬咀嚼的声音下,意识到自身犯大错的虎杖一脸歉意道歉道:“不、不好意思!”

    同时式神那厚重、看似蓬松,高翘着的尾巴在摇摆中,不经意从他鼻尖晃过,有点硬,还有点想打喷嚏。

    虎杖不适宜抬手揉搓了下鼻翼,并忍住想撸它的想法。

    一旁穿戴着可爱拳套、动作丝毫没慢下来,拳拳到肉胖达膨出时间安抚担忧同伴得到虎杖,“悠仁,没事的,真希可强了!”

    有个前辈带着,两人怎么说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

    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它若有所思一拳击退诅咒,暗想道,支援的人也快到了吧?

    闹这么大,没支援的人,它是第一个不信的。

    中途有使用咒言的狗卷沉声,附和道:“鲑鱼!”

    “我知道……”确实有担心她们,可也信任她们的虎杖点头回应道,只是在某个感知上显得有些迟疑,他实话实说,将猜测的可能道出,“我刚刚感觉到附近有宿傩的手指。”

    一屁股撞飞诅咒,顺便将就近的诅咒一拳祓除的胖达听到这话后,哈了一声,毛茸茸的脸生动地写出震惊这二字,“什么?宿傩的手指?你能感知到?大概有多少?”

    它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好在都是很相似的问题。不然虎杖得卡顿一下,思考优先回答哪个比较好。

    “两个?或者三个?我不太清楚,刚刚闹出大动静的方向就有一个。”

    虎杖皱眉说道,同时利索使出过肩摔,将朝他飞扑来的诅咒抛至半空中。

    嘎嘎乱叫、挥舞它那长而扭曲的四肢的诅咒在还没落地前,便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握住了,然后当众施力捏爆它的头。

    血水四溅,有些沾染在他人的脸上。而宛如反派登场的东堂有些嫌弃地抬手抹去那痕迹,可这玩意即便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也会随着它主人的身躯一并消失,诅咒也就这点好,不用打理尸体。

    “虎杖悠仁——”不适宜挤进东京一二年级圈子里的他一眼瞧中有着粉色头发的虎杖,在他莫名的神色下,东堂高声询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被这问题猝不及防问到的虎杖?

    同样卡壳的,还有在场的东京一二年级。

    这家伙,是来干嘛的?

    寥无人烟的郊区,属于与幸吉的战斗暂且告一段落。而他精心制造,死宅梦寐以求的高达也在这场战斗里彻底报废牺牲了,浓烟从破败的机械内部飘出,一时难以用肉眼判断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从隐蔽的树丛中走出,站在水坝上观望的人自言自语,“应该成功了吧?”

    然后有些不适应地咳了几声,而手中印有咒文的喇叭也逐步消散,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来回飘荡着。

    正当他准备跳下,亲自看看里面情况的时候,轰隆一声,重物狠狠砸在地上,暂且止住他的动作。

    只见沾染黑色烟尘的手从机身内部探出,抓握住一角后,借力从中走出,步伐有些踉跄,同时还伴随着咳嗽声,想必是被烟呛到了。

    是与幸吉,在呼吸到新鲜空气后,逐步稳住瘙痒、干涸的喉咙,同时也从坎坷路面走到平坦的水泥地上,双脚能清晰地感知到地面的结实,他有所感悟,面上也增添了一抹笑意,随后抬头看向站在水坝上、逆着光的人。

    是自己人……

    白净的脸也变得脏兮兮的他微眯双眼,嘴张合着对已经从高处跳下来的人说道:“谢了,乙骨。”

    躲过高层监视,悄咪咪从国外赶回来的乙骨在听到那声谢意后,腼腆一笑,里外都透漏着随和的气息,似乎认定他是自己人,无需防备,“不用谢,举手之劳,然后……”

    他走到与幸吉的跟前,伸手掏出存放在口袋里的玻璃球,微弱的咒力让人下意识将它归类为普通的东西,早早接到消息,并按照要求行事的乙骨将它递给与幸吉,补充道,“这个给你,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与幸吉没有思考,也没有询问那是什么,直接坦然接过,握在手心里,说道:“真巧,我也是。”

    心知肚明的两人相视一笑,在同一时间没有迟疑地捏碎手中的玻璃球,火焰瞬间燃起,吞没他俩的身影,眨眼消失在原地,独留废弃的高达躺在这。

    而通过合作关系,获得自由的花御与陀艮它们会面,并从羂索那接手了一份工作——配合,或者监视与它们合作的诅咒师。

    即便不说明,想必他们也清楚彼此之间如塑料的友谊。

    正当合作对象之一的尾神婆婆已经做好召唤死者的准备,他们早提前备好所需的物品。

    比如最关键的「情报」,于是躺地下多年的某位重见天日,俗话就是坟被刨了,尸体也扬的七七八八。

    一个字,惨。

    被她带在身边,没一毛血缘关系的孙子自主吞下小巧的胶囊,头发白了,背弯得就像拱桥的老婆婆双手合十,捏着佛珠低声念着咒语,除去它俩外,身旁还有个多年合作的栗坂二良,也是个年过半旬,却还健朗到四处接任务,做些违法事件,赚黑心钱的栗坂二良。

    他俩是可信任的合作关系。

    两方暗自戒备着。

    这时,对远处发生的事有所感应的花御抬头看向某一处,而平日胆小,此次却鼓足勇气紧跟着它的陀艮不解拉扯它那有些宽松的衣袖,问道:“花御,怎么了?”

    在短暂的沉默下,似乎确认某一事实的花御神色不明低头看向仅存的「硕果」,不可否认,它们一直视陀艮为最小的弟弟,是需要呵护的对象,可如今……

    漏瑚「死」了,它们之中最有天赋的真人也……

    它的沉默使陀艮心生不安与惶恐,“是出什么事了吗?是真人吗?”

    它精准道出花御沉默的原因,而放在身侧的手也悄然握紧,原本内敛的咒力也变得粘稠起来。

    作为法师肉盾的孙子自然第一时间戒备它俩,可对这份戒备视若无睹的特级诅咒只关心它们所提及的名字,真人。

    “它怎么了?”陀艮再次问道。

    花御在深思熟虑下,选择坦白,毕竟人类才是这世间的主宰,他们不欢迎异类,也畏惧异类,而属于诅咒的圈子小得可怜,可它们的诞生不正是表明——除人类以外的生物需要它们吗?

    大海、森林、天空等等!

    它们是新生命,也是新物种啊!

    这星球需要它们!

    【真人死在「黎明」前。】

    言语在陀艮脑中清晰传开。

    有着圆而硕大的双眼,并处于咒胎形态的它顿时呆愣住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它在说谁,“骗、骗人的吧?真人很厉害——”

    声音逐渐刺耳起来,眼中更是多出浓厚的水雾,最后溢出眼眶,一颗接一颗流出。

    它们会因同伴的死而悲伤、哭泣,可人类,哪怕死在它们手上,它们会给的,也仅仅是不屑一顾,像看尘埃一样漠视他们的生命。

    这便是彼此的分界。

    在听到这个噩耗的陀艮爆发了,续漏瑚「死」去,再到真人,压抑许久的狂暴如火山,以一己之力将其理智摧毁得干干净净,恰巧暗自记下的气息出现在它所能感知到的地方后,陀艮想点燃的爆竹看向那,“那女人——我感觉到了,她在那——”

    比人类更敏锐的鸟兽早在战斗触发时,跑得干干净净了。

    如今像蛮牛一头扎进丛林里的陀艮惊不起什么鸟兽,顶多横冲直撞,撞倒几棵树罢了。

    阻拦终究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仅存的「家人」闹腾着跑开,屹立在它身后的花御默不作声放下抬起的手,这时的它倒是能理解胀相平日那过于操心弟弟的心情。

    它看向身旁的三人,那戒备暗自收入眼底,可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自相残杀、互相陷害的人类着实可笑,声音平静不曾透漏半点多余情绪的它说道:“只是召唤个已死的人,想必费不了多大得到劲吧?”

    羂索的叮嘱就跟泡沫,消散在眼前。

    临走前,真人说过,不只真人,漏瑚也说过:要小心那个「夏油」。

    它的不可信,是公认的。

    在团队的缩减下,花御谨慎起来,决定放下手头的事,去追在这咒术师大本营乱蹿的陀艮。即便不盯着,想必他们也没机会退出了。

    漆黑的帐屹立在他们的身后,那孤傲、不可一世的五条悟就封锁在里面,哪怕只是短暂的,也足以让这些被压制多年的混蛋兴奋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抓稳了,那自由的,便是他们!

    躲藏在暗处的老鼠迫不及待发出喜悦的叫喊声。

    第 137 章 137章

    刚从帐内走出来的宿三月仰头便瞧见以往祥和的校园在他人的破坏下,变得一塌糊涂,象征不祥的轰鸣声一阵接一阵响着,长在这长达数十年的树木也随之倒塌,翻涌的烟尘似乎瞟到眼前,所见的景色也模糊起来。

    难以想象,为能封印五条悟,高层竟奢侈到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给一些非法分子,甚至里头还有连非法分子都算不上。毕竟人类的法律没法约束到它们。

    宿三月不耐地皱起眉心,想必这一刻,思想没歪到天花板上的人都会一致认可——高层确实需要「退休」了。

    她抬手搀扶鼻梁上的眼镜,又掂了掂手中再普通不过的长刀,重量让她稍作安心,也让她明白接下的战斗并不轻松。

    底牌都坦露出来的羂索会选「交流会」动手,无非是做出最坏的打算,可这场地太好了,五条悟的软肋都在这——

    可靠、十几年相伴的同僚、师生、下属,再是她这个可信度不高的女朋友,加上高层的协助,搞不好真能抓住空隙,抓住五条悟,甚至间接帮高层铲除五条党羽。

    这可真是舍命豪赌啊。

    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的宿三月有条不絮想着应对的方案,如今未来早已一塌糊涂,谁死谁活都说不准……

    即便脑中思绪万千,可戒备之心时刻提着的宿三月像有所察觉,身形灵敏侧翻避开从一侧发射过来的炮弹,在用余光瞟到它模样后,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当即拔出锋利的刀,快速运用咒力给它添上一层厚实、不影响砍物件的「铠甲」。

    一番刀光剑影,将一而再再而三朝她扑来的炮弹砍裂。

    透明的镜面清醒显露她的双眼,在视线范围内,被刀斩断的炮弹诡异停浮在半空中,随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如炸裂的气球,喷出足以淹死人得到水量。

    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潮水,宿三月不由再次轻啧了一下,这属性很不对头啊,有点难办。

    汹涌的潮水将其的身影吞没。

    躲在暗处,藏在足以遮挡它身影树后的陀艮泪眼朦胧,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可举止并未停缓,张开双手,眼中飞快闪过狠辣的神色,猛地握紧手,同时远处倾倒的水流有感向内收紧,那力道像恨不得将其身骨搅碎、搅烂,可才进行一半,陀艮便拧紧眉心,有些疑惑,因为潮水中间没有阻物,也就是说——人不在里面。

    怎么会,它可是亲眼看着……

    “原来是在这啊。”缺乏光照的暗处突然亮起,明媚的火焰汇聚成人形,缺少男性刚韧,显得柔和的声音在它耳旁响起。

    那大而明亮的双眼倒映着「火人」的身形,高举着,裹着火焰看得出是长刀的冷兵器正强横劈下,撕裂的风眨眼断开,眼前空无一物,反倒能藏下陀艮的树干被人蛮横撞断,轰然倒在地上,娇弱的枝叶掉了一地。

    两「人」隔着数米冷眼看着彼此。

    深色、不属于人类的血迹从额前流出。

    伤口飞速修复好的陀艮瞳孔轻颤着,不是恐惧,而是震惊,即便有从真人那得知她的术式奇妙,可这似乎脱离它对术式的了解,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咒力的波动,这是什么?

    前一秒险些被人劈开的盛怒在挣脱的认知下,被暂且搁置在一旁。

    “你是什么——”

    “人啊……”

    猎物的逃脱没影响到她的心情,甚至还有闲情打趣了一句。

    她甩了个漂亮的剑花,面上是最普通不过的笑容,她对陀艮有印象,只是具体叫什么,给忘了,不过重要的情报没忘了就好。

    “特级只有你一个吗?其它都被我可靠的同伴祓除了?”她平易近人地询问道,并精准踩中它人的雷区。

    “可恶——你这家伙——”猩红的血丝遍布双眼,鼓起的青筋蹦跳了一下,陀艮怒吼道,“都是你们,把漏瑚、真人害死了——”

    “所以那叫真人的诅咒死了?”从中获取信息的宿三月不嫌事大,在对方雷区蹦跶着,并露出与五条悟相似欠揍的笑容,直白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就差没鼓掌庆祝了。

    陀艮炸了,身上的咒力猛地爆发,凶狠的同时,还杀气腾腾地嘶吼道:“绝对要杀了你——”

    任何人都不准嘲笑它的「家人」!

    校园内,一处不算偏僻,但闲置多时,缺乏现代风格的矮房相继出现可观的火焰,它蹿得老高,也熄得老快。

    卷入,或者自告奋勇加入这场混战的猪野对这能力感到好奇,他揣紧双手,捏灭掌心的火苗,下意识询问身旁可靠的七海,“七海先生,这是?”

    “她的能力。”其他沉稳的七海没过多解释「她」是谁,以及这能力的细节,在随意拍灭肩头的火焰后,向前走去,伸手拉开木质房门,远处的景色一目了然,已经开战了。

    他尊重猪野得到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清楚各自的选择对应着什么。所以手握钝刀的他给与再平常不过的叮嘱,“注意安全。”

    “是!”看着那挺拔的背影,猪野热血沸腾就差没当场敬礼示意了。

    同时,一旁的木门也被人拉开。

    在猪野的戒备下,身着高专制服的学生面露腼腆的笑容,打招呼道:“七海先生,额,前辈,您好。”

    因为不认识猪野,无法叫出姓氏,所以少年有些尴尬用其它敬称来称呼他。

    “哗啦——”又一扇门打开,是禅院家当代家主直毘人,他倚在门框上,昂头喝了口酒后,斜视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时候做自我介绍吗?太浪费时间了,不如等事后开庆功会再说。”

    “直毘人家主。”七海叫唤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不过关于浪费时间这一说法,他是赞同的,远处的轰鸣声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们——

    战况不容小瞧,于是扭头对一旁的学生说道:“乙骨同学,与幸同学,你们去支援各自的同学没问题的吧?”

    这安排,与幸吉是赞同的。

    只是在分开行动之前,他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眼镜,像派传单每人塞一个。

    “这是?”猪野有些不解地问道。

    “类似监控视频。”他解释道。

    听到这话的直毘人脑子比谁都转得快。于是当众笑出声来,细长的胡子抖动着,说道:“你们准备得也太齐全了吧,可怕,真是可怕。”

    可面上满是笑意,心中的秤砣也越发稳当,不出意外,他再度喝了口酒,抬袖擦去残留在嘴角的痕迹后,暗想:新规则要诞生了。

    他,禅院家没上错车。

    而一旁的七海出于对同伴的信任,率先摘下原本戴着的眼镜,换上这副新的。果然,视野顿时「开阔」了不少。

    类似游戏中的平面地图,还贴心附带小光点。

    与幸吉贴心解释道:“时间缘故,做得比较粗糙,红色是敌人,蓝色是我们自己人,另外地图每隔十分会更新一次,这点还请给位留意。对了……”

    将眼镜戴上的他留意到屏幕右上角的黑点后,皱眉补充道,“黑色是特级。”

    “哦,那岂不是很糟糕……”直毘人眉一挑,将酒瓶封好别在腰间,戴上后正眼一瞧,说道,“还是一对一。七海,我们就去那吧。”

    “好的……”七海颔首回答道。

    在安排妥当后,连廊下的人同一时间消失在原地,奔向各自所要去的地方。

    帐内,独自一人待在会议室里的五条悟换了个坐姿,不再随意把玩手中的手机,而是解锁屏幕,划掉可爱的屏保后,进入桌面,戳进刚开发没多久的app内,宽大的屏幕瞬间挤满了数块大小一致的视频,是高专校园内的场景。虽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可总比两耳不闻窗外事强多了。

    在见到右上角,以她人视角观看洪水倾泻的画面后,摩挲下巴,不太应景地嘀咕了声,“从这视角来看,好像单人跳大神,不过这水量,是特级?”

    现代科技还无法拍下或录下咒灵的身影。所以他对视频中空无一物的场景见怪不怪。

    直到眼熟的冷兵器探出屏幕外,不由上心了几分,“是三月啊,有点糟糕,不是很对头的属性,不过……”

    他看向紧挨着的另两个视频,从相似的景象来看,是朝一个方向去的,心也就稳了,不过要真打起来,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他老婆也未必会输,只是赢得比较累。

    在推算出这边的情况后,视线转向下方,瞧见出现在视频里人物后,自言自语点评了一番,“到悠仁那了呀,不错,全须全尾,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最后还不忘夸赞自己一声。

    入学有大半年,头一回见到乙骨的虎杖有些好奇,不失礼貌观察他。

    在不费余力将周边低等级诅咒处理掉的乙骨与时隔大半年的同学相继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同他一样被高层判为「死刑」的少年。

    两人四目相对。

    虎杖不自在朝他一笑,“那个、学长好!我叫虎杖悠仁,是一年级学生!”

    那绷着的面颊,可以看出他有些紧张。

    与他相反,乙骨随和地点头打招呼道:“五条老师和学姐有跟我提过你,他们很喜欢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喊你悠仁吗?”

    比姓氏更为亲密的称呼使有些拘束的虎杖不由亮起双眼,想也没想点头回应道:“当然可以!学长!”

    一旁踩烂低等级诅咒,唯一不属于东京学校学生的东堂扬声打破他俩和谐的会面,“这种不重要的会晤还是先放边上吧!让我们继续之前的友谊切磋吧,虎杖!”

    两肌肉男的切磋,可不是简单简单的碰撞,而是拳拳到肉,旁人光听那阵阵拳风,便牙疼不已。

    “东堂欺负你了?”见东堂身上那雄厚的斗志,作为学长的乙骨上前一步,有几分想袒护他的意味,低声问道。

    “不,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其实虎杖自己都没搞明白,在一本正经回答对方的问题后,会发生这样的事——多一个莫名其妙的「挚友」。

    “所以我说别回答他的问题,你就不听……”胖达轻叹一口气,然后对身旁的乙骨说道,“接下来怎么安排?我们分组,一半跟真希她们汇合,一半祓除周边诅咒?”

    至于拯救五条悟,算了,这事就他挑起的,所以真要人拯救,也太逊了。

    “嗯,先这么安排。”乙骨点头说道。

    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东堂举手表态道:“那虎杖跟我一队!”

    胖达忍不住吐槽道:“喂,你这家伙也太随便了吧?京都那边可是会哭的哦!”

    这时候跟自己学院的同学组队,在默契方面会更合拍,事半功倍什么的,所以……

    “你这家伙是来干嘛的?”胖达说道。本来是很随意,没其它含义的吐槽,可谁知炸出这样的话来。

    “哦,我原本的想法是按上层的指示,杀掉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

    赤裸上身,鼓着胸肌的东堂双手环抱着,既没有进攻的意思,也没有退缩的想法,笔直站着,面对东京那毅然警惕起的神色,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没那必要了。虎杖,我的挚友,让我们携手变强吧!我瞧出你的天赋不止这么一点——”

    声音中气十足回荡开。

    所以「挚友」究竟是怎么来的!

    虎杖已经没力气纠正他的用词了。不过他确实有在渴望「变强」,变得足以保护他人。

    他握紧双手,看向东堂,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

    另一头,才喘息不到五分钟的京都学生耳聪目明,看到朝他们奔来的校长乐岩寺,以及落了半拍的喊叫声。

    是东堂吧?

    绝对是他吧,所以他在搞什么?

    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目前的局势。

    作为御三家之一的加茂,他率先迎上,询问道:“乐岩寺校长,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当益壮,身子骨还算健朗的乐岩寺在跑了一段路后,气没乱、脸没红地环视一周,在看到人群中造型独特的机械丸后,顿了顿,他不是傻子,那些同他一样老的「保守派」在借走机械丸,不说明缘由时,他便隐约察觉到其中的异样,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们……”他沉着声询问道,只是才开口说了个词,便不知说什么好。

    让他们站队?或者不做声,间接死在高层与五条悟的博弈中?

    不,五条悟是有底线的,而他的底线便是「学生」,所以更准备点,是高层。

    他停住,有些浑浊,不似年轻时清亮、有朝气的双眼再次看向他所带的学生,个个年纪轻轻、生气勃勃,在见到他后,像找到主心骨,不由自主聚拢在他身旁,眼中满是信赖。

    这样的学生,这样的孩子……

    他是真的老了。

    乐岩寺轻叹一口气,好似接受这一事实,像妥协般说道:“唉,你来解释吧,与幸吉。”

    已经赶到这的与幸吉从茂盛的树丛中走出。

    在见到他那完整、康健的身体后,乐岩寺明白他的立场并非明面上那样听从高层的吩咐,也对,年轻人更喜欢「新奇」的事物,而非一成不变的。

    “乐岩寺校长……”他颔首打了声招呼后,看向对他变化有些吃惊的同学们,“长话短说,事情是这样的……”

    透过视频,或者准确点,是他们鼻梁上的看到这画面的五条悟轻笑了一声,长腿一伸,搭在前方的椅背上,调侃着,“真是不得人心啊。”

    第 138 章 138章

    入秋的风携带黑色的乌鸦从高空掠过,它猩红、灵动的双眼低垂着,颇有灵性观测下方的动态,随后像找准坐落点,煽翅俯身冲下,在即将撞上地面时,飞快收翅,两爪抓握脚下的泥土,好似寻常鸟儿左右蹦跳了一下,在确认四周是安全的,才侧头做出不寻常的事——观看几步开外的人。

    是神尾婆婆和她的老搭档栗坂二良,两人姿势各异躺在地上,单看还未僵化、留有余温的身体,可以大概推算出他俩的死亡时间,只是……

    太奇怪了,他俩的名气与实力是对等的。

    可现下高专,除去五条悟没人能轻松击败他俩,多少要吃些苦头。

    鸟儿有感转动它那小小的头颅,眼中清晰倒映四周的狼藉,有术式的痕迹,也有单靠蛮力留下的痕迹。

    站在绝佳位置,操控乌鸦的冥冥在看到这一幕后,轻挑了一下眉,开始有些好奇杀死他俩的人会是谁,不过既然没人认领,放着不管,那她可以独占这笔外快吧?

    业界可有不少人想要他俩的脑袋。

    贪财的冥冥轻笑了一声,没理由放任白花花的钱躺在地上。

    她挥舞手中不符她身形的巨斧,少许发丝在这凌厉的风声下飘舞着。

    地上的乌鸦昂头展翅飞起,而她先前的疑惑很快通过它的双眼得到了解答。

    丛林中,身影忽明忽暗穿梭在其中的两人在祓除周边低级诅咒的同时,交谈着。

    “让悠仁跟那家伙一块行动,真的没问题吗?”有着果冻质感的浅蓝色水母伸展它那细长的触手,绞杀或毒死它所能触及的诅咒。而它的主人顺平则担忧询问身旁的同伴。

    与他组队的伏黑安抚道:“放心,虎杖没那么弱,再说那男人还是可信的。”

    在听到他所说的「目的」后,伏黑是不悦且厌恶的。当然这情绪是针对高层,而非受他指使的东堂,再说他也表明——放弃这任务了。

    他不屑在这方面撒谎,伏黑暗想道,至于那两极化的态度,正常人表示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希望这事能尽快落幕吧。”顺平还能说什么,反正都分开行动了,只能寄托五条老师尽快摆平眼前的糟糕局面。

    就在这时,两人极有默契一攻一守阻拦速度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抓到身形的「物体」,长而繁多的触须紧缠着对方,可惜在力道的悬殊下,没能限制住对方,不过速度倒慢了不少,让他们看清冲来的是什么。

    人?

    两人有些诧异。

    伏黑看得更真切一些,毕竟这玩意是冲他来的,刚好正面对上。

    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双眼收集其它可见的信息时,便被那猛地冲到眼前的人打断。

    而他的拳脚快如闪电,堪堪接下两招后,不幸被他踢飞,连滚带撞跌落数十米外的草丛里。

    好快,力道好重!

    用双臂勉强接下那一脚的伏黑吃疼地抽了口气,他挣扎着,从树枝残骸中爬起,身上不少因人为掉落的叶片晃晃悠悠落在地上。

    站稳身形的他双手轻颤着,如果不是及时用咒力护住手臂,从而卸掉一些力道,此时手骨、肋骨多半有可能裂开,甚至更严重。

    他轻咳一声,将喉咙里飘出的腥味压下。

    诅咒师,还是?

    就在他刚站起的那一刹那,远处顺平也步入他的后尘,一头扎进草丛里。

    “顺平,没事吧!”他掐指召唤出大蛇,其身影从地面崛起,一口咬住准备再次朝他们下手的男人,趁他腾空的间隙,扬声询问不远处的同学。

    听到呼唤的顺平挣扎着起身,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回应道:“我没事!那家伙很厉害,在交手的瞬间,我没感觉到丝毫的咒力,伏黑,这意味着——”

    他飞快将短暂接触到的信息说出。然后升起的大蛇被不可抗的力道撕成两半。

    他的式神「死」了。

    瞳孔轻颤的伏黑昂头注视半空中的男人,比起相似的面庞,他更在意对方的立场,或圈内的名号。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再说,这种随时有丢性命的场合,谁会分神关注他那没什么用处的脸!

    他是谁?有这能力,不可能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伏黑暗自震惊。

    男人没给多余的时间让他思考这问题,竟在半空中更换姿势,犹如矫健的猎豹朝他飞扑过来。

    伏黑立马喊道:“顺平——”

    “收到!”顺平奔来。

    两人相继出手,将不知来历、姓名的男人划分到敌对的阵营里。

    冥冥有幸目睹这一画面——大蛇口中的男人,紧接着画面中断了,她的术式「坏」了。

    睁开眼的她嘴角上扬,而唯一露出的眼中飞快闪过一道精光,在微风徐徐下,像自说自话,“原来是这缘故啊……”

    被自己召唤出来的死人杀死,这也太可笑了。

    不过……

    这种情况很难判断那男人是哪边的。毕竟那外露的气势强悍到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宰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担心,到底是与五条悟齐名的人渣,有点难搞呐——

    话虽如此,将钱收下,并出现在这的冥冥终究不能看着,不去做些什么,“我们得干活了,优优——”她亲密呼唤一旁的男孩。

    而作为她弟弟,并以她为荣的优优举手热切回应道:“好的,姐姐大人——”

    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胆怯,再瞧瞧周边惨死、还未来得及化灰的诅咒,可以从中窥视出——但凡是咒术师,不分年龄,都有些不正常。

    ——

    花御终究没拦下,或者与陀艮汇合,因为前方出现曾多次谈及的人——宿傩的容器。

    此时他正与情报上另一所学校的学生联手祓除诅咒,身手虽说有些稚嫩,却能瞧出若细细打磨,日后必成大器的光彩。

    危险,要放任他成长吗?

    为那不知模样的计划。

    花御停在奔流不息的河对岸,深度浅而清澈的河床上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在溪水的流淌声下,两方人马一致看向彼此,殊不知隐蔽的角落还藏着几人。

    “大哥,我们不出去吗?”年幼的弟弟血涂小声询问身旁可靠的兄长。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冷静,不曾动摇地说道:“不,不用,现在还不是我们登场的时候。”

    “这样啊……”血涂懵懂点头,倒是听话扒拉着胀相的衣袖,看向对峙中的两方人马。

    “大哥,你说这里头真的有我们的弟弟吗?”坏相低声问道,他瞧过了,至少他们所知道的东京一年级里头不会有。因为「气息」太过于正常了,不像人与诅咒结合而生下的。

    “再看看,如果这只是为了拉拢我们的骗术,那……”胀相冷静而又克制地说道,这时候心生杀意,很容易被他人察觉到。而他们三兄弟的想法则是确认事实后,再出手。

    不阻碍或杀死术师,是契约必要项,可里头没有强制要求帮助术师。

    所以谨慎的三兄弟决定遵守前两条约定。至于最后一条「帮助」,就要看「弟弟」的真伪了。

    于是他们躲藏在暗处,袖手旁观,目睹虎杖悠仁的成长,与他搭档默契的配合。

    虽说前些时候还打过一场,可撇去旁的,他确实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

    自诞生以来,还未享受过战斗乐趣的花御被他俩的配合激起了斗志,沉静的血液沸腾起来,真人的话语也变得清晰起来——这便是战斗的乐趣!

    它明白了,真人。

    可惜友人死亡注定无法得知这一消息。

    花御愉悦的面庞微微冷下。

    同样有着想法的,还有东堂,在指点虎杖掌握「黑闪」后,他越发明白——

    他俩很合得来,而且虎杖的成长不止这么一点,他会变得更强,甚至在未来不输于他,或远超与他。

    “真不愧是我的挚友——”感慨中,热泪盈眶大喊道,“还能继续吗?兄弟!”

    一旁揣紧拳手的虎杖笃定地说道:“当然没问题,兄弟!”

    两人的默契不输于长期相伴的同班同学,谁能试想,他俩才认识不到几小时,便有这样的默契,或许真如东堂所想的——他们是认识许久的挚友。

    在不存在的记忆里。

    东堂术式的展开,虎杖黑闪的配合,从战斗中体会到乐趣的花御似乎在术式情报的欠缺下,显露弱势。

    可它毕竟是特级,还未展露出领域的特级。

    吸收周边植物的生气,将其填充到隐藏多时供花里,虽说这做法和它的理念相反——守护这星球的一切,不包括人类;

    植物也在守护的行列中,可现下不得已伤害它们,如果可以,它也不想这么做……

    枯死的树木、花丛像人头顶的地中海,不可抗地枯败,裸露出深色的地皮。

    肩上那朵艳丽的花像某种暗示,逐片展开花瓣,露出藏在下方的眼睛,浓厚的咒力让人提心吊胆起来。

    “东堂——”

    “别过来兄弟!”

    一人想帮忙,一人想让对方赶紧离开。

    因为他感知到危险,这是很棘手的攻击,还不是虎杖能接触的级别。

    会死,正面接触的话,虎杖会死!

    「咔嚓」躲了许久,不曾有动静的胀相猛地抓握一旁的树干,呼吸毅然加重,瞳孔的收缩无疑不向外界说明他的情绪有着异常的波动。

    “大哥……”

    “出手!帮他们!”

    血涂与坏相相视一眼后,不再多说什么,果断同大哥胀相一块出手。

    花御的领域同一时间张开,将他们一并吞入其中。

    与同学汇合有一会的乙骨皱眉看了眼镜片上的黑点,在同伴狗卷的询问下,解释道:“那边有特级,我有些担心,准备过去看看。”

    “鲑鱼!”他顿时绷起面颊,要求一同前往。

    乙骨没拒绝,于是两人朝那方向奔去。

    至于另一处的黑点,周边已经汇集四个蓝点,想来有当代禅院家家主,以及可靠的七海先生镇场,应该问题不大,至少能撑一会,可另一边大概率都是学生……

    乙骨有些担心,当然,要赶得及,那边处理好,他会扭头前去支援七海先生他们。

    可殊不知,在他俩打破领域的「外壳」时,另一处的黑点唰一下熄灭了。

    要细说缘由,便有些离谱……

    至少直毘人是这么认为的,死去十几年的男人再次复活,甚至抢了他们的猎物,这怎么说都有些离谱吧!

    这事要细说得提前十来分钟。

    两高专一年级学生在短暂交手后,意识到彼此的差距,果断转变方式,利用地形的优势打一棒躲一下。

    虽说还没找到机会,智取干掉对手,可好歹留出喘息的空隙,没被他一锅端掉。

    一身伤的顺平在奔跑利用葱绿的丛林遮挡身形的同时,咬牙强忍巨疼将脱臼的右肩给正回来。

    他原先没意识到那男人的强悍,稍微留有一丝侥幸——就算没有咒力,或不用咒力,他与伏黑联手想必不难拿下对方。

    现在看来,很是庆幸他赤手空拳,要再多一把武器,现在他俩早缺胳膊瘸腿了!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单是体术,就堪比五条老师了!可五条老师对他们好歹会留一手,温柔些,但这不知姓名,压根不说话、不沟通的家伙是真心往死里削他们!

    在这危机时刻,顺平还有闲情在心里调侃平日的自己:五条老师,我再也不说你冷酷、凶悍了!跟他比起来,你简直温柔到让人落泪。

    有这想法的,不止他,还有伏黑。

    不过在这躲猫猫、顺势揍对方一下的过程里,伏黑可算察觉到他的异样——那男人脑子里只有战斗。

    他不会去思考别的,或者去听别的声音。

    他只靠本能!

    至于脸……

    伏黑吃力避开锋利程度堪比剑的树枝,暂且停下乱七八糟的思绪,直视毫无神采、机械般的双眼,咬牙释放出「脱兔」,以求借此数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太近了,说不准会吃亏,他的体术和耐力还没强过眼前的家伙,得保留一些力气,用在最后,或最关键的时刻!

    「啪叽」脚下的泥土从结实变得松散起来,到最后每踩一步都会发出黏稠的闷响声,很是不利于他俩的躲藏。

    这里是怎么回事?地下暗河被捅破了吗?

    然后很快得到了答案。

    奔跑中的他们误入另一处战场,那便是直毘人等人的战场。

    “小孩一边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他一半出于好意,一半出于私心对跑出茂盛树丛,来到这植被稀疏场地的伏黑说道。

    可下一秒,就算年过半百,经历各种坎坷、风霜的他也不忍住面露吃惊的神色。

    “甚尔!”

    一旁早做好心理准备的宿三月对突然冒出,并以蛮力夺走她手中长刀的男人见怪不怪。

    但即便在做好准备的前提下,她的武器还是被抢走了,只能说不愧是险些杀死五条悟的男人。

    而通过她鼻梁上的眼镜,清晰看到「老朋友」那张让人手痒的脸后,五条悟扶额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一个两个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了也要得到你们的身体吗」?也太变态了,又不是恋人,就算仇家也不会这么整吧,真的是,以后传统土葬岂不是很没安全感?”

    忽然诈尸「活」过来。

    真是吓死人了。

    想到自己的尸首,或者老婆的尸首在百年后,被人从地里刨出,并以这种方式登场,他便有些不快。

    所以在摩挲下巴的同时,嘀嘀咕咕着,说些预防的措施,“果然还是火葬好,比较有安全感一些,不如火葬完放一个骨灰盒里,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哎呀,真是太完美了……”

    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显然当事人觉得这注意不错,完全忘了,或不考虑旁的事。比如他俩还没死,就考虑这种离谱、过早的事情!

    同一时间,比谁都要躲得严实的羂索通过布置在周边的诅咒,发觉此前所占的优势越发渺小。

    撤退,等待下个时机?他摇头否决这一想法,毕竟底牌都曝光了。

    如果在这时退场,那现下愿跟他合作的高层势必会被五条悟清理得干干净净,说不准他早年埋下的暗桩也一并清理掉了,到时想再渗入高专内部,就难了。

    羂索的面容被暗沉的阴影吞没。

    他决定再观望一下。

    陀艮的死在宿三月的预料中,只是接下来的动向她有些难以把握,看着面前敌我不分的男人,想必周围的大伙也暗自戒备着。

    按原先的走向,伏黑甚尔下一个攻击的是他儿子惠……

    赤手空拳的宿三月默不作声推演着,谁知异变突发,镜面宛如天空,而迎面刺来的长刀好比划过的流星,拖着细而长的尾巴,直冲她的脑门。

    在他人的「小心!」下,宿三月不由跑了个神——这和当年他捅五条悟的画面有点相似。

    不同于他人的惊慌,反倒借此想起曾吃下的亏,五条悟的面色不由黑下,手指不耐地轻敲面颊,暗想道:给人养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求回报,至少对人家老婆客气点吧?

    要有机会,等他处理完这些糟心事,非得找机会揍他一顿不可!

    冰冷的刀锋沿着宿三月的太阳穴横扫而过,那凌厉的风声险些刺破她的耳膜。

    虽说神尾婆婆的术式因她的死亡而失控,可凭借本能行事的伏黑甚尔仍残留一些趋利避害的因子,他明显察觉到手中的阻力不对,这不是刀横劈脑门时该有的。

    宿三月也没有站着任他打的傻劲。虽说体术比不过他,可没道理白挨这一下。

    咒力汇聚并压缩在掌心处,曾打出的哑炮,如今在精准的操控下,打出明亮的光束,硬逼甚尔退了数步。

    对她术式不清楚的旁人明里暗里打量她额前多出的红线,细小的火焰摇摆着,飞速愈合,而鼻梁上的眼镜在元素化的那一刹那掉落,人没事,可眼镜却被削了一角,想要戴上显然不行了。

    她暂时没空理它,张口飞快喊出他的名字,“伏黑甚尔——”

    比起「禅院」这一姓氏,想必更乐意听到「伏黑」吧?她问道:“还有意识吗?”

    站立在对面,像是被姓氏刺激到的他回神,身上那让人忌惮的气息也弱了几分。

    时隔多年重回地面的甚尔弹舌,面上有着一丝嫌弃,这估计是针对他同门的直毘人,有熟人,自然也有不熟的。

    在轻掂手中的长刀时,说道:“新晋的术师?”

    “宿三月……”见能沟通,她也乐意花点时间好好说叨一下,在报上姓名后,柳眉微拧,考虑到这家伙与现实脱节多年,在稍作思考后,添了一句,“五条悟的妻子,伏黑惠的师母。”

    对于甚尔,前者表露出的信息微不足道。

    伏黑……惠?

    或许父子之间那无形的联系,让他扭头精准捕抓到一旁黑刺头的男孩,他面露错愕的神色,似乎终于意识到彼此的真实关系。

    “五条悟把他买回来了?”只是一眼,甚尔便收回目光,不管他人的视线,包括同门的直毘人,说道,“那小子可真有趣。”

    “所以你能操控现下的躯体吗?”宿三月直白问道,至于他的问题,无需回答,他心里有数。

    “想让我打白工?”他道破宿三月打的小算盘,嗤笑了声后,转动刀刃,在动手的前一秒看向直毘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对他说道:“喂,他姓「伏黑」。”不是禅院,所以别肖想了!

    那破地方,没人会喜欢的。

    脖颈开裂,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疯涌而出。

    闭眼前,他看了下自称「五条悟妻子」的女人,要真的,那家伙可真中了大奖,不过算了,连他这种垃圾都有女人愿意收下,并生下「惠」,那级别的小鬼勉强比他好点……

    合上眼,伏黑甚尔似乎看到在他心底留有一席,且最软之处的女人正对他笑着。

    要说长得像谁,更多像她吧。

    【甚尔,「惠」,上天恩赐的惠,你觉得怎么样?】

    第 139 章 139章

    躲藏在暗处偷窥这一切的羂索不动声色皱起眉心。虽说有些惋惜那男人的死去,但比起死去动弹不得,提供不了什么助力的死人相比,活着的,更有吸引力一些。

    光滑的额头被蛮力横劈开一条线的女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这明显、致命的伤痕治好了,红色的火焰转眼消失。

    在场的人精不由想到她未公开的术式。

    而透过诅咒双眼看到这一幕的羂索开始重新评估那女人的重要性,至于先前那句话:“五条悟的夫人”,是真是假,也已经不重要了,箭在弓弦上,想收回,即便活了上千年的他也得掂量一下其中的损失。

    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张开,又握紧,反复几下后,像打定主意,将早早藏在高专各处的宿傩手指激活,这一举动堪比投放在鱼塘里的炸弹,一池子的鱼开始惊慌失措、上蹦下跳起来。

    第一个跳起的,是躲藏在高专内部结界里的老头子,“这大范围宿傩手指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他惊恐睁大双眼,环视一周后,确认这不在计划中,“这是要把这当毒窝吗!”

    他大力拍桌,开始踱步来回走动,如果是简单的诅咒师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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