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煞费苦心
霍谨言拿出手机，开始关注娱乐新闻。
自然也就看到了那条新闻。
时念抱着顾落城，一脸心疼，看上去像是喜极而泣。
照片被放大，她的脸清晰可见，甚至连睫毛都拍的根根分明。
男人看着那张照片出神。
其实……
这个时候，霍家已经处在漩涡中心，无论泼过来多少脏水，都无所谓了。
这条消息若是搁在以前，他一定会想办法压下去。
可是今天……
他完全没有要压下去的意思，反而津津有味看着那张报纸，就连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看完新闻之后，男人给叶运打电话：“去枫露苑的书房里帮我拿一份文件，送到病房来。”
叶运办事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后，已经带着那份文件出现在病房中。
男人拿过文件，在男方那里签下自己的名字，日期也签成跟时念一样的。
尔后交给叶运：“去办吧。”
叶运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先生，这是……为什么？”
先生那么在意太太，两人感情很深，他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男人只是有些疲惫的摇摇手：“照我说的话去做！”
叶运虽然心存疑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着他的意思去办了。
唉……
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因为看到太太和顾先生的绯闻就要跟太太离婚吗？
可那张照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太一个女人，哪能抱得动顾落城一个大男人！
叶运一走，霍谨言坐要轮椅上，看着外头的太阳，突然就笑出声来。
他笑了一会儿，之后便再也不笑，痴傻的看着外头的天空，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热情。
念念，对不起……
也许，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是我此生最后能为你做的。
＊＊
时念在第一医院一直呆到傍晚。
对于新闻，她这个当事人一点儿也不关心，只是静静陪着父亲，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倒是时鋆和顾落城，很是在意这件事，两人一直没有回病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时远风人已经清醒，但说不出话，手也不能动，只能用“嗯嗯啊啊”这样简单的字眼回答问题。
时念无人理会其他，只想着好好照顾父亲，就连护工也被她赶到了外头。
她的手机响起来。
“请问是时念女士吗？我们是城东派出所的。”
“哦！您好，我是时念，是我报警苏雪失踪的事有消息了吗？”
从父亲发病到现在，苏雪都没有出现过，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时念甚至一度觉得：父亲之所以发病，就是被苏雪气的。
“时女士，是这样的，我们查了一下苏雪女士最近的行踪，最后她出现的地点是天印大道84号的一家咖啡厅，视频显示，她去哪里等人，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她离开那里，再没有消息了。”
“但是，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继续寻找的。”
时念听完，只觉得苏雪更可疑，时家离天印大道那么远，她跑去那里见谁？
又或者说……
她在南城还有亲戚朋友？
可她嫁给父亲的时候，说的却是没有亲戚朋友，只求父亲收留她。
“好的，谢谢你们，请帮我继续寻找。”
电话挂断，病床上的时远风不安静起来，“啊……”
“咿……”
“啊……”
他的情绪很是激动，脸色涨得通红，身体椅不已，却没办法有大幅度的动作，甚至还有要从病床上下来意思。
时念顾不得其他，急忙跑到父亲身边：“爸，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老爷子摇头：“唔……”
他想跟时念说话，却又无法表达自己。
“爸，你别激动，对身体不好！先冷静，冷静！”
在她的安抚下，过了好一会儿，时远风才安静下来。
“爸，别生气，您现在一点儿都不能生气，咱喝口水。”
待到老爷子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时念才问他：“爸，你刚才那么激动，是因为苏雪吗？”
时远风想张嘴说话，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啊啊……”
“爸，这样吧，我问你答，如果我说的对，你就眨眼睛，不对你就摇摇头。”
现在父亲能醒来，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时念不想再生是非。
可……
苏雪的表面太诡异了，没人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爸，你那么生气是因为苏雪？”
时远风眨眨眼睛。
“她失踪了。”
时远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也没有回答时念的心思了，连精神都有些颓废
虽然不知道父亲和苏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能把父亲气成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小，时念觉得，还是应该查一查苏雪这个人。
时鋆很快回到病房，考虑到时念有早早要照顾，便让她回去，由他来照顾老爷子。
时念同意这样的安排，叫了出租车，去往丹桂园，接早早回家。
令她没想到的是……
叶婉仪居然站在枫露苑门外，看到她回来，老太太急忙堆起已经有些僵硬的笑容，匆匆朝她们过来。
“早早！”
老太太看到早早，兴奋的紧。
只可惜……
小姑娘不打算理她，站在时念身旁，像看陌生似的看着她，没有半点喜悦。
叶婉仪看小姑娘不愿意搭理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住，尴尬的站在那里。
她似乎是等了她很久，走过来的时候，姿势别扭的紧。
时念知道，那是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的缘故。
陈妈急忙过来：“哎呀呀，早早小姐，陈妈好想你哦Ｃ久看到你了，想不想陈妈？”
小姑娘跟陈妈关系不错，朝她笑的灿烂：“想哦，早早每天都有想陈奶奶呢！”
陈妈的目的是带早早去旁边，便哄着小姑娘走：“那陈妈带你去旁边玩好不好？让奶奶和妈咪在这里说说话，行吗？”
小姑娘看向时念，问她：“妈咪，可以吗？”
时念点头：“去吧。”
得到妈咪的允许，小姑娘才跟着陈妈走了。
她们一走，只剩下时念和叶婉仪两人。
夜风寂寂，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纤长。
时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便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她开口。
像叶婉仪那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怎么可能主动来向她赔礼道歉？
无非是有事相求罢了……
她做不到无视那些曾经她给自己的伤害。
沉默了一会儿，叶婉仪先开了口：“时念，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就是想专程给你道歉。”
“对不起。”
说着，朝时念深深鞠了一个躬，九十度的那种。
虽然这句“对不起”不能弥补时念受到了任何伤害，但……
至少她知道道歉，让她心里头的恨稍稍轻减一些。
“霍夫人，有事您就直说吧。”
她不擅长跟讨厌的人拐弯抹角，一句话拐几个弯儿说，累不累呀！
那个“您”字是敬语，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叶婉仪还是心里刺疼了一下。
说到底，她还是不肯原谅她，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时念，你知道，霍家现在不比从前，老宅被查封，我名下的好几套房子也都被查封，如今我实在无处可去，想在你这里住一阵子，你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抬起眼睛看向时念。
“行不行？”
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卑微，是时念从不曾见过的。
几个月前，她去老宅的时候，也是用这样卑微又可怜的眼神乞求得到霍谨言的爱，得到这位婆婆的认可。
如今……
变成她来求自己，叶婉仪成了那个卑微的乞求者。
身份互换，时念并没有什么报复成功的喜悦。
只是冷冷看着她，好半晌没言语。
按理说，枫露苑的房子是霍谨言的，作为霍谨言的母亲，她有权住在这里，身为儿媳的她，也有照顾老太太的义务和权利。
就算她跟叶婉仪不对付，也没必要看她流落街头。
但是……
她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便道：“霍夫人想住这里的话，当然可以，没有问题。”
“您有钥匙，也知道密码，自己进去吧。”
得到时念的首肯，叶婉仪高兴不已。激动的朝她又是道谢又是鞠躬：“时念，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尔后看向不远处的陈妈：“陈妈，念念同意我住这里，你和司机帮我把东西搬进去吧！”
她激动的厉害，眼底有泪光浮动。
走过来，想去挽时念的胳膊。
时念不习惯她这样的接触，后退一步：“霍夫人还是先进去吧。”
朝早早招手：“早早，到妈咪这儿来！”
小姑娘立刻跑到时念跟前，往她怀里钻。
“早早，叫人。”
她和叶婉仪有仇，可她终究是长辈，是早早的亲奶奶，要让孩子尊敬长辈。
早早虽然不是心甘情愿，还是小小的叫了一声：“奶奶。”
叶婉仪开心的不得了，伸出手来摸早早的头：“乖宝贝，真乖！奶奶好想你呢！”
还想凑过来亲早早，小姑娘很不给面子的直接躲开，窝进时念怀里。
孩子不喜欢自己，叶婉仪也不敢逼太紧：“走吧，一起回家。”
下意识又去摸早早的头。
手拿开，掌心里捏着几根孩子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