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老师20

    小月亮看到网上的留言，气坏了，从小挎包中拿出全部的小圆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豪气冲天。    “茜茜，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小月亮诱哄奶糖窝窝老师，“茜茜要是一周内看完这本书，考试及格，这些小圆珠全是茜茜的了。小月亮是不是特别的大方？茜茜是不是特别的想要？”    姚茜茜的目光已被牢牢地锁在小圆珠上，听不清小月亮在说什么，只知道点头。    小汤圆一看奶糖窝窝老师木楞楞的眼神，知道奶糖窝窝老师的脑子正在安安静静地冬眠，只会傻兮兮地点头。    “小月亮等一等，茜茜在打盹。”    姚茜茜歪着脑瓜，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小月亮凑到小汤圆的耳边，小声地说话。    “茜茜现在好像水里睡觉的小鱼。”    小汤圆点点头，轻轻地摸了摸奶糖窝窝老师的脸。    茜茜好可爱。    小月亮看着手表数到十分钟的最后一秒，捏捏奶糖窝窝老师肉嘟嘟的小耳垂。    姚茜茜清醒，一眼撞上满桌的小圆珠，怀疑地揉了揉眼睛。    幻觉？    好多小圆珠。    想要～    小月亮把流体学基础教材放到奶糖窝窝老师眼前。    “茜茜，基础教材三百页，看完。”    “好。”    “课后习题，做完。”    “好。”    “阳阳出考题，茜茜考满分。”    “好。”    “茜茜真乖。”    小月亮欣慰地拍拍奶糖窝窝老师的手。    姚茜茜的眼睛始终不离小圆珠。    “小圆珠是我的了吗？”    小汤圆当着奶糖窝窝老师的面，数清楚小圆珠的数量，放到她的小挎包里。    “十六个，我先保管，茜茜一周后考试得了满分，才能给你。”    姚茜茜后知后觉，“一周？不是一个月？”    小汤圆：“一周。”    姚茜茜看着厚厚的一本书，感到了压力。    被小月亮拉来做出卷人的阳阳，怜惜地拍拍奶糖窝窝老师的肩膀。    “茜茜不要怕，我不出刁钻问题来为难茜茜。好好看书，做完习题，考卷能拿一百分。”    姚茜茜抿嘴凝眉，破釜沉舟地把流体学基础教材放入挎包中。    她现在有三十九个小圆珠，只要看完这本书再做完习题集，她就能得到十六个。    三十九，十六，五十五。    距离月亮娃娃，只剩下四十五。    努力！    小汤圆知道自家奶糖窝窝老师笨，看书慢，为了给奶糖窝窝老师挤出更多的时间看书，把家务活全包了。    姚茜茜手不离书，吃完晚饭散步，眼睛还看着平板上的讲解视频。    小汤圆在前面牵着奶糖窝窝老师的手带路。    小汤圆奶奶和爷爷全力支持小儿媳的学业，家里的饮食也随之改变，从养生素食变成了补脑营养餐。    小儿媳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小脑瓜有点钝。    先不说混小子和小汤圆，他们两个人老家伙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为书本上的这点内容烦恼过。    他们看一遍就能进行推算的数字逻辑游戏，小儿媳需要反反复复地重播视频。    小脸蛋也愁的皱皱巴巴。    不懂，多问。    小汤圆思维跳跃，给奶糖窝窝老师讲解时，和视频里的教授一样，简明扼要。    教授和小汤圆以为这么明显的知识点、这么简单的计算过程压根不用讲。    两人低估了人与人之间的思维差距。    不是山坡和平原。    是高山和无底洞。    “还没有听懂？”小汤圆讲了四遍，有点小暴躁。    姚茜茜慢吞吞地点点头。    太难了……    看不懂……    听不懂……    “茜茜怎么一直不开窍！”小汤圆气的戳她额头。    姚茜茜愁眉苦脸。    “我也很绝望呀。”    小汤圆爷爷忍笑，装模作样地拿着喷壶去暖房浇花。    小汤圆奶奶上前护住小儿媳。    “说说就是了，干嘛动手。”    “你们教她，我出去冷静冷静。”    小汤圆虎着脸出门消气。    小汤圆爷爷看见站门口吹风的小汤圆，闷笑着放下喷壶，回屋。    小汤圆罢工，他个当爷爷的替她来教。    小汤圆爷爷戴上老花镜，翻看流体学基础教材，又看了一遍视频，对小儿媳招招手。    姚茜茜吃着枣糕，颠儿颠儿地从厨房小跑过来。    小汤圆爷爷讲课，事无巨细。    姚茜茜听的入神，连连点头。    晚上开视频，姚茜茜给周暮松说了白天里的事儿。    “小汤圆还在生闷气。”    周暮松了然，“她觉的，老头子和老佛爷把你抢走了，你跟她不亲了。”    姚茜茜合上书，“我去哄哄她？”    “不用去，她会过来找你。”    周暮松料事如神，姚茜茜刚挂断电话，小汤圆抱着她的小挎包走了进来。    “茜茜，对不起，我晚上不应该冲爷爷奶奶发脾气，也不应该嫌你笨。”    姚茜茜沉默。    她一直以为小汤圆发脾气是难过自己没有教书天赋，恼羞成怒了。    她还想着怎么安慰小汤圆。    “小汤圆，有件事情要澄清一下。”姚茜茜一脸认真，“我其实很聪明的，上学期间，我一直都是第一名。”    小汤圆静默片刻，怜爱地摸摸奶糖窝窝老师的脸，哄她，“茜茜说的对，茜茜不笨，茜茜很聪明。”    姚茜茜没有看出小汤圆的言不由衷，笑容灿烂地抱小汤圆到桌子上，让小汤圆坐在她前面研究飞机黑匣子。    小汤圆的小胖手拍拍奶糖窝窝老师的头，对这个伸手就能碰到奶糖窝窝老师脸的位置很满意。    小汤圆爷爷没学过流体学，但对流体学相关的一些学科有所涉猎，对流体学基础教材的讲解，游刃有余。    他辅导着姚茜茜从头看到尾。    姚茜茜看完书，这五天的小长假结束。    小汤圆奶奶和爷爷被请去部队帮忙，一去可能就是两三个月。    小汤圆兴致勃勃地回房间收拾好行李，毫不留恋地催爷爷奶奶赶紧过去，她要和奶糖窝窝老师一块住幼儿园。    小汤圆奶奶叮嘱小汤圆，“你拿着钱，缺什么买什么，照顾好茜茜，别趁着我不在欺负她。”    “茜茜这么乖，我怎么会欺负茜茜。”小汤圆不满，“再说了，我也没欺负过茜茜。”    “你欺负没欺负，自己心里清楚。”    小汤圆拉过来奶糖窝窝老师，“茜茜，你说，我欺负过你没有？”    姚茜茜摇头，“没。”    小汤圆得意地看向奶奶。    小汤圆奶奶敲了下她的头，把家里的事情给姚茜茜一一交代。    小汤圆爷爷也把暖房里的花花草草交给姚茜茜照顾。    两个人坐部队派下来的车离开，小汤圆和姚茜茜锁上门，坐着警卫员的车，去百花幼儿园小住。    高旭辉看见熟悉的车牌号，指挥着车行驶到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刚刚建成，小长假后，正式投入使用。    地下车库的出口直通百花幼儿园的后门。    这片地是财大气粗的小班长老爹花大价钱盘下来的。    小班长老爹本打算在这片地上盖房，留给老儿子做固定资产。    在他和老儿子穿着西装、梳着大背头、等在百花幼儿园门口的时候，他改变主意了。    他老儿子干巴巴地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奶糖窝窝老师来接。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符合他老儿子的班长地位。    让奶糖窝窝老师等着他老儿子去接，才像话。    更何况，在奶糖窝窝老师面前，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人，应该优雅地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喝咖啡，而不是站在豪车前斗富。    修个咖啡厅。    修个地下车库。    再修个地下图书馆。    小班长老爹把这主意跟老儿子一说，小班长难得地夸了老爹一句“英明”。    老爹一瞬间充满了动力，硬生生地在五天小长假里用钱砸出来个地下车库。    车停在小班长老爹专门为奶糖窝窝老师规划出来的车位。    安全员高旭辉带小汤圆和奶糖窝窝老师到咖啡厅休息，等着小班长来接。    进咖啡厅，高旭辉从后台抱出一箱书信，放咖啡台上，看奶糖窝窝老师正全神贯注地看书，对着小汤圆解释。    “我兄弟退伍后在快递公司工作，他女儿想和奶糖窝窝老师说话，写了信，他不想女儿失望又在节目看见了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把信带给奶糖窝窝老师。”    小汤圆想起前些日子茜茜挂念过一个不能说话的小姑娘，老成持重地点点头。    “这事儿我知道，你兄弟女儿是个坚强乐观的好孩子。”    字幕编剧从角落里冒出来，替高旭辉解释。    “节目第五期播放后，网友们截屏放大镜头，发现了桌子上这封信。”    “一传十，时传百，百传千。他们以为只要地址填写奶糖窝窝老师，英飞快递就能把信送到奶糖窝窝老师手里。”    “这是英飞快递专门为奶糖窝窝老师和他们这些可爱的网友们开通的神秘通道。”    小汤圆老气横秋地评价，“这节目的网友天真又幼稚，都多大了，还存在幻想。这是个法制的信息化的社会，英飞要是有什么神秘通道，第一被查办。”    字幕编剧连连点头。    法制社会，要遵法守法。    信息社会，什么都不是秘密。    “虚伪。”    副导演嘲笑。    他对她的作案手法再熟悉不过，当年宣传电影的时候，他们两个狼狈……齐心协力让电影未播先红。    在节目播放过程中截屏发现这封信的网友，说不定是她披的马甲。    字幕编剧诉苦，“没办法呀，这两个星期连续放假，播放量不够。”    副导演不屑地瞥她一眼。    敢做就要敢当，找什么借口。    看这节目的网友，天真烂漫，想象力极其丰富。奶糖窝窝老师就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网友们都能脑补出一整期的播放量。    副导演猜出这事儿是字幕编剧搞出来的鬼。    跟字幕编剧合作了五六年的王大川也猜了出来。    他没有什么需要质问的，他家姑娘沉迷学习，不受任何干扰。    现在字幕编剧和副导演争辩个不停，闹闹哄哄的，他家姑娘依然不骄不躁稳稳当当地看书。    事关十六个小圆珠，姚茜茜脸上风平浪静，心里紧张，看书效率异常高。    阳阳在五天小长假里出了考卷，小月亮还专门去了阳阳家一趟，把考卷放在网上，让这群不信任奶糖窝窝老师的人承认考卷难度和深度。    一开学便是考试。    时刻关注网友和小月亮互动的节目组，早就在考场布置好了镜头。    这次考试，姚茜茜严阵以待。    为公平公正，小月亮和网友们经过激烈的角逐，敲定考试流程。    奶糖窝窝老师先做阳阳出的考卷，再解答他们临时出的考题。    姚茜茜复习完习题，看向信箱。    小汤圆拍拍奶糖窝窝老师的手，“茜茜安心看书，我看信。”    姚茜茜低头，继续沉醉在流体学的奥妙世界里。    小汤圆快速地拆信看信，分门别类地排放。    三分之一的信是表白，全是无意义的吹捧，错别字极多。    她不打算给茜茜看。    另外三分之一的信是唠嗑的，像老朋友一样和她家茜茜讲生活上的趣事。    可以给茜茜看。    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信是求救，央求她家茜茜多休息休息，让他们有喘口气。    信上说，他们老爸老妈看过节目后，发现以前对他们太温柔太放松，理智丧失式地要求他们照着奶糖窝窝老师作息来学习。他们痛苦不堪。    小汤圆把满是哀嚎的求救信一封一封地摆放出来，端坐在镜头前面，严肃地批评这些写求救信的学生。    “茜茜刻苦努力，你们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松懈太懒惰，反而求茜茜多休息。好意思吗？”    “你们现在是学生，这些事情无伤大雅。但，你们不好好学习，考不上理想的学校，直接进入社会工作。你们会求别人多休息不要一直忙着工作吗？”    “如果求了，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会失去工作。如果没求，你们又为什么求茜茜为了你们多休息休息。”    “你们这群生活在蜜罐里不思进取的人，不值当的茜茜花心思看你们写的信。”    “我也不会给茜茜看。”    小汤圆把求救信丢到一边，再把表白信摆放在镜头面前，训斥：“通篇的错别字是怎么回事？不会写的字不知道查字典吗？还有这些句子，错乱无序，最基本的通顺都做不到，还想让人接受你的告白？所谓见字如见人，你们也长的这般丑？”    “如果这些是茜茜写的信，我会罚她抄字典一百遍。”    小汤圆把所剩无几的信一封一封地整理到她的小挎包里。    “我会好好保存，在茜茜考完试后，给茜茜看。”    一个三头身病歪歪的小不点，扎着个冲天揪，一本正经地坐在镜头前，凶巴巴地批评人。    字幕编剧眼里的狼光亮了。    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