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二条消息:【刚才偷看我几分钟, 过来就亲我几次。】 林安枂看见被笑死。这男人到底在鬼扯什么。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 懒得搭理夏琮礼的话。踩着黄沙, 一路小跑过来, 到夏琮礼面前时, 突然兴起,嘴一扁,抬手拭眼角, 一副感动到哭的模样,装出抽噎的声音: “夏, 夏琮礼,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一离开我就每分每秒地想我。想我想得肝肠欲断, 想我想得快要死去。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我了对吗?” 夏琮礼:“......” 戏精又开始表演了。 夏琮礼无语地笑两声,最后把头别开,望向广袤无垠的大漠。 男人反应冷冷淡淡,一点都不配合她的演出, 林安枂变了招数。靠过去,捏出娇滴滴的嗓音:“说呀, 你是不是想我想得要命?” 夏琮礼收回视线, 垂眸看人,答话:“…要命倒还不至于。” 林安枂“切”声,又捏嗓,唧唧歪歪地说:“哎呀, 明明就是想我了还不好意思。” “而且我记得昨天晚上某个男人好像说了很多情话的呢。他说啊……我打他我骂他我闹他,对他而言都是很甜蜜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对夏琮礼抛一个媚眼:“是夏琮礼?昨晚你是这么说的。哎哟,分明爱我爱的要死,今天干嘛这么害羞呀。” 矫揉造作的表演,怪腔怪调的语气,故意寒碜夏琮礼呢。 夏琮礼掐腰而站,悠悠的视线落在林安枂脸上,又气又想笑,没说一句话,由着她继续说。 等到他好脾气都被磨完的时候,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林安枂看出夏琮礼有发火的苗头,偏偏心里有造作的叛逆种子,她就想去招惹他。身子凑过去,下巴搭在夏琮礼肩膀上,眼睛弯成弯月,笑眯眯地看男人。 看得夏琮礼喉结一紧,明明这女人在故意撩人,偏偏一双眼睛无辜又单纯。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压下身体的燥热,拿出最后的耐心,扫一眼她故意靠过来的身子,命令:“站好。” 林安枂摇头,眼睛冲他眨巴眨巴,天真的模样。等红唇勾起时,狐狸本性又露出来,拖着娇柔的声音:“昨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在那戈壁滩上抱着我说,让我我不要离开你的呢。” “你这人,怎么到白天就变害羞了呢?” 害羞?! 夏琮礼嗤笑。 这个词语竟然能哪来形容他。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提林安枂的衣领子,把人扯到一边去。掐腰,神色不太好,甚至有点凶,发话:“找收拾是不是?” 林安枂作妖作到底,点头:“嗯。” 夏琮礼“呵”声,被气笑。提起林安枂的衣领子,拽小狗一样把人拽起走。走到后车门,拉开车门,下巴往车里一样,语气狂傲:“自己进去还是我弄你进去?” 林安枂以为光天化日之下夏琮礼不敢动她的。现在看来,她完全想错了。这一男一女钻车里要干什么事情,她又不是傻子。人立马怂了,先嘿嘿笑两声缓解紧张的氛围,再说:“哪个夏琮礼,你看这大沙漠风景这么好,要不我带你……” ……去看看? 话都没让她说完。夏琮礼捏住她的肩膀,三两下把人塞进车里。 真的用塞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林安枂被推到车厢后座,脑袋重重摔在皮座椅上,疼得她“哎哟”一声。 捂着脑袋要坐起身的时候,一道黑影就要压下来。 夏琮礼开的是越野车,后座空间大,如果夏琮礼进来,足够装下两个人。 林安枂觉得这人疯了,双脚一伸,蹬在夏琮礼胸口,把夏琮礼堵在车门口。 夏琮礼不耐烦道:“把脚拿开。” 林安枂非但不拿开,脚上还用力一蹬,蹬得夏琮礼身子晃悠两下。但是男人的力气到底是比女人大的,他双腿略微发力绷紧,人便稳稳当当站定脚。 他直勾勾地凝视林安枂,眼底沾了怒气还有野蛮欲.望。压嗓命令:“脚拿开。” 林安枂刷子一样的睫毛掀起,眼睛用力回望夏琮礼:“你当我傻子啊。我才不拿开。” 夏琮礼眸光一凛,大手钳住她的脚,手上使劲。林安枂眼看着自己的脚要从夏琮礼胸口被扒拉开。她一下“疯”了。 哭着闹着喊:“夏琮礼,你有毛病啊?” 眼眶一下泛红,心里觉得委屈了。 “我不就是逗你一下吗?你用得着这么吓我吗?” “这里是剧组,要是别人看见我们在车里这样那样,我还怎么见人啊?” 眼泪汪汪的,真委屈哭了,说话都抽噎起来:“你……你……你就是衣冠禽.兽。这大白天的都想着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坏事情。” 夏琮礼万万没想到林安枂会哭,他把她塞进车里顶多是故意吓唬她。这大白天的,而且还是在剧组里,他哪能真对她做什么。 现在林安枂哭得委屈巴巴的,夏琮礼心尖尖一颤。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手上再不敢有任何动作。觉得真特么绝了。她先招惹他,现在她还委屈上了。偏偏他又舍不得这祖宗哭。 小祖宗哭起来,他哪敢再收拾她啊。赶紧柔下声音哄着:“别哭了。我不动你。” 林安枂不信他,怕男人乘虚而入扑过来。抽抽搭搭的声音:“你……你……你先离我远点。” 祖宗,真祖宗。 夏琮礼心里骂着人,身体却听话地后退两步远。 林安枂坐起身子,抹眼角的眼泪花子,从兜里抽出一张纸,拧完鼻涕冲夏琮礼哼气儿骂:“狗男人,就知道欺负我。” 夏琮礼:“……” 又气又想笑。 是是是,是他欺负她。他都乖乖听话离她远点了还欺负她呢? 夏琮礼低头轻笑,这绝对是娶了一妖孽,专门治他。 不过,今天小妖孽故意撩他,还又闹又哭地变着法子折腾他。他心里竟然觉得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这段插曲过后,夏琮礼载着林安枂回酒店。 夏琮礼车子开得飞快。两边的金黄沙漠不断往后退。吓得林安枂拽紧安全带,带着些许责骂问:“你开这么快干嘛?” 夏琮礼悠悠地勾唇稍,笑得痞:“早点回酒店干正事。” 林安枂立马明白。这一回酒店。她还是逃不了被夏琮礼收拾。 -- 两天后,夏琮礼因为公事回了晋城。 回晋城第一天,他先去了趟公司,开一个紧急会议。会议完,他去了晋城艺术大学。韩玫在这里任教。他此次之行就是来找韩玫的。 穿过走廊,夏琮礼在走廊尽头找到韩玫的办公室,曲指敲门。 “进来。”是韩玫的声音。 夏琮礼推开门。韩玫坐办公桌前,往这边看,见到夏琮礼站门口,只觉得稀奇。这一个月都见不着几次的儿子,今天竟然亲自登门来看她。 她从座位上起身,不忘讽刺:“亏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来看我呢。” 面对亲妈的控诉,夏琮礼只是笑笑,不解释也不争辩。他随手关门后走进来。 韩玫的办公室装修简洁,素白的墙,米白色的地板砖。黑棕色的办公桌靠着窗户,书桌后面是书柜,和办公桌一个色系。 办公室敞亮透明,而且安静。挺适合谈事情。夏琮礼环视周围一圈,心里这么想着。 就这么小会儿时间,韩玫转身,从饮水机里接热水泡好茶递过来,看一眼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儿子,故意没给好脸色,冷言:“坐。” 夏琮礼倒是不客气,接过茶杯,在韩玫对面坐下。掀眉瞄一眼韩玫,知道他妈故意甩脸子给他看呢,但是也知道韩玫心里没对他真生气。 他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没做声。 韩玫坐下时,终于问起:“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夏琮礼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是安枂的事情。” 这话可把韩玫弄精神了,前两天两人在电话里聊起过林安枂,但是谈得半枝半截的,今天再谈起,韩玫露出笑,兴奋地问: “那你快告诉妈,你两到底怎么样了?在没在一起?” 夏琮礼把茶杯放桌上,手指磨茶杯手柄,心里有些紧张。缓口气,说:“妈,我和安枂已经结婚了。” 结……婚!!! 韩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一秒愣住,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夏琮礼。后者胳膊肘搭桌上,拳头虚握,心里挺慌的,面上却装得很淡定从容,平静地回视韩玫。 “夏…夏…夏琮礼。” 韩玫终于回神,但是说话捋不直舌头,觉得简直荒唐,她这一当妈的居然不知道自己儿子结婚了,“你,你,好好回答我的话,你们真的结婚了?!” 夏琮礼:“我和安枂已经领证了。” 韩玫听完,心里慢慢积攒怒火。倒不是对林安枂有怨言,而是觉得这件事情荒唐又可笑。结婚这么大的事情,结果两人一声不吭就把证都领了! 简直荒唐,又不可理喻。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急需窗外的冷风让自己冷静冷静。 夏琮礼没多说其他话,静坐在位置上,知道这件事情对韩玫冲击大。他多说无益,只能等韩玫自己消化这件事情,然后接受这件事情。 韩玫情绪缓了缓后,坐回位置,打算彻底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问:“你两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琮礼把和林安枂的所有事情说出来。从他们重逢醉酒一夜,说到他们为了孩子结婚,再到他们互通心意彼此相爱。 韩玫听完,又不知所言了。以为两人只是单纯偷摸结婚而已,结果却是因为孩子结婚的。而且孩子还是意外来的。 韩玫手捂额头,闭眼冥思。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自己一向自持的儿子,能做出这种事情。 反应过来时,韩玫拎包就走人。 夏琮礼慌了,赶紧从位置起身,追过去:“妈,你去哪里?” 韩玫定脚回头:“还能去哪里,当然是见我的孙子孙女。” 夏琮礼:“……” 这次换他不知说什么。他觑眼细看韩玫,后者绷着脸,说话不温不热的,又迫不及待要见孙子孙女。 韩玫此时的心境,喜怒难辨。 等到夏家,韩玫站在婴儿床前,好生瞧安安和枂枂,这下欢喜了。 “哎哟,怎么这么可爱啊?” “哎哟哎哟,这是真的是我孙子孙女吗?” “太可爱了。” …… 枂枂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韩玫,对韩玫的出现很是新奇,忽地裂开嘴,“咯咯”地笑起来。脆生生的笑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韩玫的一颗心啊,直接被萌化。 “来来来……奶奶抱。”韩玫把枂枂从床上抱起来。把枂枂当心肝儿一样捧怀里。忍不住夸:“瞧瞧这姑娘,大眼睛小鼻子的,长得真够水灵,太漂亮了。” 夏琮礼站旁边,别人夸宝宝漂亮的时候,他总忍不住补一句:“因为妈妈漂亮,所以宝宝们才这么好看。” 这话夸林安枂夸得太明显。惹得韩玫没好气地哼声: “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就忘娘,平时我咋不见你夸奖我一句啊?” 亲妈吃老婆的醋,这让夏琮礼难为情了,赶紧冲枂枂挑眉递眼神。枂枂真跟小人精似,仿佛看懂夏琮礼的眼神,“咯咯”地又开始笑,手还在空中乱舞。把韩玫的注意力一下吸引过去。 韩玫瞧见枂枂花儿般的笑脸,跟着开心:“我们家小姑娘开心了呀?还跳舞呀?以后奶奶给你报舞蹈班好不好啊?” “我想想啊,学哪个芭蕾舞挺好。芭蕾舞的小裙子穿身上可好看了。” ……… 韩玫的心完全被两宝宝俘获。她在婴儿房待了足足两小时才舍得离开。 夏琮礼送韩玫出别墅的时候,想起一事,又特意拜托道:“妈,孩子的事情你还是先别告诉我爸。我怕他到时候闹起来,影响安枂拍戏。安枂还有一个月才拍戏完。我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事情分心。” 韩玫叹口气,夏骏对林安枂成见很大,这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她也能猜到自己儿子迟迟不带安枂回夏家是因为夏骏的原因。她拍夏琮礼肩膀,安慰道: “妈有分寸。我听你的,先不告诉你爸。一切等安枂回来了再说。” 说完,又想到夏骏那张脸,韩玫变了脸色,磨牙咧齿:“夏骏这老东西,一天到晚就他事情多。人安枂好好一姑娘,到他哪里就是哪里都不行。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夏琮礼听这些话,心里得到些许安慰。他倒是希望韩玫能改变夏骏对林安枂的偏见。 晚上。 夏骏躺床上浏览手机页面,看得是财经新闻。看到一些关于他的不实报道,笑了出来。 韩玫坐床沿抹手霜,瞧一眼夏骏。觉得老头子今晚兴致还挺高。她说起:“问你件事情。” 夏骏抬眼,视线看过来,问:“什么事情?” 韩玫上.床在夏骏旁边坐下,扯被子盖住腿的时候,似是无心地说:“我觉得林安枂这孩子当我们夏家的儿媳挺好的。” 夏骏疑惑地皱眉:“林安枂?怎么又说起她。琮礼不是和她分了吗?” 韩玫:“你听谁说的?” 夏骏:“网上说的。” 自从上次调查林安枂后,夏骏就再没找人调查过。毕竟那时候夏琮礼甩话说要是他敢动林安枂,他拿命和他拼。 再到后来,网上小道消息满天飞。夏骏工作忙,偶尔还是有时间搜索一下自己儿子的事情。看到有消息说林安枂一年没动静是因为和夏琮礼闹掰了,没人捧,所以接不到资源自然没了声响。 当时,夏骏笑得合不上嘴。觉得自己儿子终于和这女人断了。 再到后来,夏骏再没听说过“林安枂”这个名字。直到今天。 韩玫笑话他:“网上说的算数啊。你儿子和安枂好着呢。” 这话一脱口,夏骏脾气上来,把手机拍床上:“好着?竟然还好着?” 韩玫直觉惊讶,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妙脸色就变了。 夏骏鼻孔出气:“我一早就给你们说过,林安枂是娱乐圈的人,她做我们夏家的儿媳,我不同意,更不接受。看来是我疏忽大意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两人都能好上一年。” 听到这些话,韩玫火气也冒上头,历声苛责:“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人安枂怎么着你了你这么不喜欢她?你自己想想 ,你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过一姑娘了。你非得闹得你们父子关系破裂才甘心吗?” 又明确表态:“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接受安枂。而且我告诉你,我只认安枂当我儿媳妇。夏骏,你最好自己把你脑袋里对安枂的偏见抖干净。就是因为你,你儿子才不敢把安枂带回家的。” 夫妻俩坐床头,赤红着脸。大有对簿公堂的气势。 夏骏呵笑:“你可太小瞧你儿子了?他有什么不敢带林安枂回家的?上次,他在我面前横眉立眼地就说,为了这女孩要和我怕拼命呢。他连命都不要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韩玫顺着他的话骂人:“你儿子居然连拼命的话都说了出来,可想而知你对安枂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你该好好反省你自己的言行。” 夏骏脾气也拧巴,当即反驳:“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是让助理查了一下林安枂的资料吗?” “查人资料?!”韩玫又是一惊,音量拔高。 夏骏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查资料怎么了?” 韩玫哂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查安枂的资料。你查人资料做什么?你敢说你只是单纯地查资料吗?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人心狠得很。你是不是想背地里对安枂动手脚啊?逼她离开你儿子?” 心思被说中,夏骏不说话了。 林母怒气未消,继续说:“我警告你夏骏,你要是敢动安枂一根汗毛,不仅你儿子要跟你拼命,我也跟你拼命。” 夏骏装没听见,重新拿起手机看。 房间里有片刻安静。 韩玫也不想在和夏骏扯,咳嗽说:“说这么一堆话,我嗓子都哑了。去给我倒杯茶来。” 吵架归吵架,夏骏看韩玫咳嗽得厉害,心软了,听见人吩咐,赶紧放下手机下床,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问:“红茶还是绿茶?” 韩玫没给好脸色看,扔出两个字:“随便。” 夏骏耷拉着脸下楼,等冲好茶回来的时候,看到卧室房门紧闭,上面还贴了一张A3白纸。 写了一排大字: “你该反省你自己。反省不彻底,禁止出入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夏骏这老头和韩玫这对夫妻还是有点意思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