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头上有犄角

    作为霍退的生活秘书，程语一早就安排好了明天宴会的事情。    并且在今天早上拿给了霍退过目。    龙初初作为霍退的小情人头一次公开露脸，自然得风风光光的。    衣服、鞋子都是霍家的裁缝做的，配的表是霍退曾经带过的一款，连造型师都约好了。    倒不是说之前送给龙初初那批衣服不够大牌。    相反，龙初初从里面挑两件穿过去也绝对没问题。    但霍退吩咐下来，程语也只能照做。    她暗自猜测着，可能是因为上次龙初初搭配的结果太惊人了。    不过霍退没提，程语也不好去问龙初初上回到底穿了什么。    只能就这么继续好奇着了。    ·    龙初初出了公司，就问程语，“附近最大的商场在哪儿啊？”    “附近要有吃东西的地方。”    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他就穿自己最爱的那套好了。    他今天要痛痛快快吃一顿。    程语报了个名字，是本市最大的美食购物广场。    说什么让龙初初买衣服的，明显就是他们总裁的托词。    作为一个十分有眼色的秘书，自然不会在这个上面纠结。    更何况龙初初明晚要穿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明天下午给龙初初送过去呢。    买了也用不上。    龙初初十分满意，直奔商场而去。    他刚下车，就被一股食物的香味儿勾走了注意力。    吐司温暖香甜的味道儿，爆米花甜甜的香味，烤鸭油脂散发的气息，铁板烧烤滋啦的声响，每一样都在引诱着人。    也勾引着龙。    龙初初正摇摆不定，听见了油炸的声响，伴随着这声音，还有一股奇特的味道。    他脚步不自觉的就挪了过去，在臭豆腐的店铺前站定。    “这个好吃么？”    “好吃。”程语点着头。    刚炸好的豆腐，表皮鼓起，变成圆润的形状，用筷子轻轻一戳，依稀能看到里面白嫩的豆腐。    再浇上独家调配的酱汁。    勾的人难以移开目光。    “吃一个再去卖衣服。”    龙初初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卡递了出去。    “小店不刷卡。”老板愣了下，笑着道。    龙初初掏出手机，有些挣扎。    不刷卡不就是花他的钱了么？    程语纠结了一秒，“龙先生，我有办法。”    她拿着龙初初的手机，迅速下了银行的APP，绑定了银行卡。    “先转多少？”    “卡里有多少？”龙初初小声问她。    程语看了眼，霍退的卡有些事她办的，有些是段泗办的，不过每一张数额都不会低。    但她不敢说。    “我也不知道。”    “不过买衣服的钱肯定够的。”    “那先转两百块。”龙初初叹气道。    程语眨了眨眼睛，没好意思说两百连里面这些钱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龙初初给自己买了五份，又给程语买了一份。    他们两个在旁边吃完。    龙初初嘴巴通红，依旧不满足。    还是程语敏锐的注意到附近似乎有人在看他们，立刻拉着龙初初离开了。    “还有别的好吃的，你可以试一下。”    她记得龙初初胃口挺好的。    半个小时后，吃撑了的程语摇头拒绝了龙初初再给她点一份的打算。    她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看龙初初吃着小龙虾，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龙初初剥虾的速度很快，也不怕烫，两只拇指一压虾壳，捏着虾头轻轻松松的把虾肉拽了出来。    白嫩的虾肉沾着红色的汁水，消失在龙初初的唇齿之间。    虾壳则是被丢在了另一个空碗里。    而龙初初从头至尾，目光都放在他自己的手上。    眼睛圆圆的，像是在发光。    单是看他吃东西的模样，就知道这龙虾有多好吃。    好想吃啊。    程语捂着肚子，艰难的移开了目光。    龙初初舔了舔唇，“你真的不用要再点一份么？”    “……不用。”程语说着，咽了咽口水。    龙初初看了眼所剩无几的盘子，“那我再来一份好了。”    这家店他问过了，可以刷卡。    所以趁机多吃一点儿，也不过分？    临近中午。    店里的人越来越多。    龙初初这边堆起来的盆和小龙虾的残躯便十分引人注目了。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的撇上一眼。    等发现正吃着的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少年时，不自觉的就分出了更多的注意力。    原本也算俏丽的程语，在龙初初的反衬之下，显得平平无奇了些。    程语也不介意，她拿着平板抽空处理着公务。    以免自己没扛得住诱惑，对端上来的食物伸出罪恶的手。    很快，直觉就让她抬起了头。    程语看着几步之外盯着龙初初的女生，严肃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没有恶意。”女生吓的手机差点儿摔出去，顾不上群里好友的问询，连忙道，“只是看这位十分面熟。”    她说着又看了眼龙初初，“请问这位是‘清风不惑’么？”    龙初初茫然的抬头。    “什么东西？”    “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程语立刻回护道。    女生咬了咬牙，“那你们认识博主‘海雁呐’么？”    她打开手机把照片放大了递给龙初初。    龙初初欣赏了一会儿照片上的自己，才看了眼跟他合照的人。    是胡总厨的女儿嘛。    他还记着的。    龙初初点了头。    田晴松了口气，又道，“我们看过视频截图，对比过，‘清风不惑’和照片上的确实是一个人。”    她像是怕龙初初生气，又小声道，“我不会泄露您行踪的。”    “清风不惑”原本是一个分享心灵鸡汤的博主，平时也不怎么发自己的照片。    直到一周前，发了条吃播。    视频里的少年吃了整整两笼包子，每一个都吃的十分认真。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包子，他却吃的喜悦满足，看的人也不自觉的拿起了手头上的东西继续吃。    甚至有人都被吸引的立刻下楼买了几个包子回来。    总觉得吃起来比以前香了不少。    田晴也是被吸引的人之一。    她是易胖体质，不敢吃多，但是又非常喜欢吃，平时就爱搜罗些吃播来看。    这几天看“清风不惑”的吃播，哪怕只是吃包子，竟然也觉得十分满足。    可“清风不惑”迟迟没发第二个吃播。    前天“海雁呐”的微博转到她首页的时候，田晴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清风不惑”，那双眼睛弯着，跟“清风不惑”吃东西的时候一模一样。    再有鼻子和耳朵的形状对比，她们群里的人立刻确定了就是“清风不惑”。    只是“海雁呐”又说照片上的人没开微博。    他们便去“清风不惑”微博下面问了，至今还没收到回复。    龙初初依旧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东西，又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来。    他只好剥了只虾塞进自己嘴里。    一边嚼着一边盯着田晴看。    黑亮的眼睛转着。    田晴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还是程语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什么视频？”    看龙初初的样子，明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能在外面被认出来，无非就是照片或者视频在某个地方传开了。    还好有她在，要不然龙初初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语油然的生出了一种自豪感。    毕竟她也是年薪几百万的人物。    她按着田晴说的，找到了“清风不惑”的微博。    龙初初看了眼，“这个我知道。”    “应该是有个男生偷拍的。”    “你认识他么？他有问过你要发出来么？”程语立刻抓住了重点。    “没有。”龙初初摇头，随即轻快道，“不过他第二次拍的时候，被我发现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想干什么，但他防住了。    他果然厉害。    “龙先生真厉害。”程语配合的夸奖着。    她迅速“清风不惑”把那条吃播之后的微博翻了一遍。    其中，七条广告，分别是卖吃的喝的，还有一条旅游博，只有一道灯光下的人影。    再看“清风不惑”先前的微博路子，显然是接不到那些微博的。    程语正翻着，刷新了一下，又看到他更新了一条新微博。    上面是龙初初的背影，黑色的短袖短裤，短袖背后的这面是绿色的印花。    看起来是一条绿恐龙的背影。    两只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手臂莹莹如玉。    双腿细长笔直，露在外面的小腿线条流畅，比她的腿都好看。    程语眼睛往桌下瞥了一眼，又收回来。    “清风不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显然是默认了照片上的人是自己。    “龙先生，他用你的视频吸引粉丝，同时还接了广告。这个是侵权，我们可以直接报警抓她。”程语把手机给龙初初看了眼。    “这些广告的质量也不确定，买了的粉丝如果发现问题，可能会损害到你的名誉。这部分可以起诉他。”    田晴看的一愣一愣的，捏着手机想给自己的姐妹通风报信。    “清风不惑”推荐的东西不算多贵，像什么饼干、果酒这些，一两百的东西。    连她都买了好几样。    龙初初点着头，“那就报警。”    剩下的田晴就不方便听了。    程语让她离开，立刻报了警，又联系了律师。    做完这些，程语才看向继续吃东西的龙初初，“龙先生，你不生气么？”    “生气。”龙初初重重的点了下脑袋。    他见程语不信，又补充道，“要是他现在在我面前，我就打他了。”    龙初初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程语叹息一声。    就龙初初这个样子，怎么打认，不是送上去给人打么？    她看着龙初初，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关怀。    然后就跟着龙初初，又往上吃了两层。    从浙菜吃到湘菜，从重庆火锅转场到四川火锅。    程语自己吃不下了，就帮龙初初涮菜，“多吃点儿。”    再长壮实一点儿。    一直到下午六点，程语才带着龙初初回公司。    回去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东西。    看到沉着脸的霍退时，程语才想起来。    她好像丢下老板，在外面跟龙初初吃了一天。    不过老板忙着工作，应该也不需要龙初初陪？    霍退确实不需要龙初初陪着。    但是那张卡，绑定的是他的手机号。    从早上响到了半个小时之前。    无一例外，都是各种食品店的讯息。    初时，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等忙了一上午，准备去吃饭的时候，打开手机，看到的是各种各样店铺的消费信息。    可想而知他当时的心情。    更不巧的是，公司这两天在查内部的员工，几个有问题的，叫了律师过来问话。    原定的工作就往后挪了挪。    现在两个人带着满身的食物味道进门。    而他还在饿着肚子加班。    霍退目光冷冷的看着办公桌另一侧的两个人。    龙初初乖巧的站在一边，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盒子，“霍先生，这个茶糕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霍退打开盒子捏了块，看向他的目光温和了不少。    “我还要加班，你先回家休息。”    龙初初道了谢，欢快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这点心是他们吃最后一家菜的时候，老板送的。    龙初初原本想拿回去当宵夜。    程语对点心的来历心知肚明，不过见龙初初能哄住霍退，就不说了。    她挪着脚步，准备跟随龙初初的脚步离开。    “站住。”霍退叫住她，“我让你带他去买衣服，为什么花了这么久？”    程语迅速回道，“中间出了点儿事情。”    她添油加醋的把“清风不惑”的事情说了一遍。    霍退点着头，又道，“这件事你应该能在十分钟之内处理好。”    程语的嘴巴瞬间闭紧了。    霍退看向她，目光淡淡，“所以衣服呢？”    程语愕然的看着自己老板。    霍退心里舒坦了，“今晚写五千字检讨。”    程语咬牙，不能她一个人背锅。    “老板，龙先生给你的点心，其实是赠品。”    霍退神色一僵，面无表情道，“知错不改，再加五千字。”    程语目光幽幽，透着几分看破红尘的疲惫。    龙初初拿着霍退的卡刷了一天，用赠品哄好了人。    而她，不光胖了两斤。    还得写一万字检讨。    作者有话要说： 程语：老板，其实龙……    霍退：闭嘴！我不要面子的么？    龙初初：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