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师, 怎么了?” 木澍濡不明白荆星阑为什么表情这么奇怪。 “我在想,幸好你不是修炼狂魔。”荆星阑暂时还不能告诉木澍濡他那令人不可置信, 天方夜谭一样猜测,“我再看看, 再理理, 然后我们去找掌门问问?” 木澍濡点点头,他相信大师话, 或许寒宇师伯真知道些什么。 两人又在藏书阁呆了两天, 荆星阑不止看了为数不多水仙记载,还看了一些关于妖族,关于修炼等级, 尤其是渡劫期记录。 把这些资料全部拷贝记录好,他可不想忽然有一天,有个和木澍濡有着某种神秘联系人,拿着一把剑,满星球追着要砍他。 想到这个场景就……头疼同时,又觉得有点刺激是怎么回事? 木澍濡去找掌门之前, 先去焦郡那里,问他寒宇师伯是否繁忙, 然后让他带着他们去寒宇住处。 焦郡好笑地指着他面前各种玉简和书本, “我这里只是一部分,各位师兄师弟那里还有很多, 除了关乎擎天宗生死存亡事, 擎天宗事物都是我们在处理, 小师弟说师尊会忙吗?” 木澍濡:“……。” “那寒乾?” 焦郡对于小师弟直呼尊者名这件事,不敢评论,但其他事当然都可以告诉他,“天极峰没什么事物,他们只负责变强,即便有一点,尊者也从不用插手。” “和凡人帝王不同,天极峰是这样,天幽峰是这样,藏剑峰也是这样,就连妖王宫应该也是这样。”焦郡语气里满满羡慕,“他们都很闲。” 凡间帝王生怕手下大臣和亲人手上权力过多,什么事都想要自己决定,而修仙界实力为尊,其他人为了保命不敢有丝毫不敬,尊者们什么事都不用管。 木澍濡放心了,连去要王宫都没那么抵触了,还可以让木瀛爹爹多陪陪自己,或许还能带着木瀛爹爹回卡丽星球呢。 他现在还以为他们闲一点是好事,不用多久就会后悔他这幼稚想法。 寒宇开心地接待了木澍濡,给木澍濡准备了一桌子丹药,和寒乾一样,在他这里也是让木澍濡把丹药当糖豆吃。 木澍濡先把荆星阑可以吃丹药挑出来,给他捡了一满满一碗,自己才开始吃。 寒宇乐呵呵地看着,心里觉得荆星阑可是他几百年来见过机遇最好人了。 “寒宇师伯,您是不是知道为什么我有两个父亲?” 机遇是好,就是他太聪明而有点难缠了,寒宇打着哈哈,“你父亲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木澍濡睁着一双清澈纯净眼睛看着他,就那样一直看着。 寒宇:“……。” “木木啊,其实师伯也不是很确定,这件事太复杂也不能乱说。”寒宇虽然现在不管事,但踢皮球水平可还在,“要想确定是怎么回事,还要去一趟妖王宫。” “你看,我们都不能去妖王宫,只有你能去一探究竟。” 荆星阑:“……。” 老狐狸。 “你们可以带着师弟去啊,他一定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寒宇继续说:“能找出其中问题,说不定还能换来两界数百年和平。” 他说有道理,问题出在木瀛这边,还是要去妖王宫,他们本来也计划去妖王宫,就是什么都没从掌门这里问出来,有点郁闷。 木澍濡:“师伯狡猾。” 寒宇哈哈笑,仿佛不懂他在说什么。 焦郡也笑着摇摇头,他这个师尊,确实狡猾得很。 不用木澍濡说,寒宇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寒乾,并给他们做好了一切去妖王宫准备。 他们尴尬地一起去妖王宫时候,木瀛正在躺在软塌上,吃着美人手中酒,听着美人弹奏小曲儿。 妖王宫里一片靡靡之音,木瀛微微眯着眼睛,问身边人:“你们说,男人有什么好?” 他身边人一开始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妖王他本身就是男人啊,怎么听着有点嫌弃男人? 继而好几个人轻笑起来,有个少年说:“王,男人自有男人妙处。” “什么妙处?”木瀛眼尾上挑,奢靡而沉醉。 那个少年痴迷地看着他,臣服地弯着腰身,匍匐着向妖王爬去。 然而他还贴近就被木瀛一巴掌拍下去,“不是这样,宝贝喜欢不是这样男人!” 众人一头雾水,这次宝贝又是哪个?你宝贝还敢喜欢别男人? 就在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时,屋外出现一个长着尾巴人,“王,寒乾他又来了!” “他还敢来?”木瀛一巴掌推开嘴边酒杯,双腿从软塌上移下,“好啊,这次试试我能不能在妖王宫杀了他。” “他这次好像不是来打架。”那人犹豫着说。 “管他是不是来打架!”木瀛冷哼,“他不是来打架难道是来玩?” 谁都知道他木瀛和寒乾是不死不休关系,来玩?呵。 一定是来想杀掉他,好独占儿子。 “他带了两个人,一个人说他叫木澍濡,是来看爹爹。” “嗯?” 木瀛脸上怒气立即被惊喜取代,他立即站起身,“快请对他进来啊!” 等那人走后,木瀛开心地走了一圈,转向门口走去,打算自己去接,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有些着急地说:“快快,你们都快走,有多远走多远!” 可不能让木木看到这些。 “还有后宫里那些人,让她们都快点消失,木木在这里时候,都不要出来!” 屋里人都要哭了,他们哪有那个能力和胆子让后宫人走哟,妖王后宫里哪有善茬。 木瀛可不管这些,他着急地去接宝贝儿子了,刚走到一半,就看到了他宝贝,另外两个男人可以忽略。 “木木!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爹爹还想后天去接你。”木瀛拉着他手,期待地看着他,“现在可以叫爹爹了?” “爹爹。”木澍濡笑眼弯弯地叫出他练习了无数次两个字。 木瀛脸灿烂得如同烟花绽放。 寒乾脸黑得如同锅底。 “爹爹,你这里好热闹啊。” 何止是热闹,木澍濡听到了怒吼,听到了惨叫,还听到了凄厉哭声。 木瀛脸上出现一丝不自在,他正想着要怎么解释,一只火红烈鸟,悲鸣着从天而降,好像经历了什么凄惨事。 “大王,为什么要赶我走?”那只鸟落地后变成一个红衣女子,她跪在地上抱住木瀛腿,哭腔那么那么响,“你们花都是那么花心吗?昨天还睡在我那里,今天又因为哪个小妖精要把我赶走?” 木澍濡:“……(⊙⊙)” 荆星阑挑挑眉。 寒乾冷哼一声。 “不是这样!”木瀛将红衣女子拍到一边,焦急地跟木澍濡说:“不是这样,木木你别听她胡说!” “原来是他!”红衣女子以为木澍濡就是那个小妖精,怒气冲冲地冲着木澍濡喷出一口火。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个喷火女子已经变成焦黑鸟。 “唔唔!” “啾!” 小凤凰得意地挺起胸膛,冲着那个黑鸟发出蔑视叫声。 小凤凰还要做什么,被木澍濡一把从肩膀上抓下来,和唔唔一起塞到怀里,假装什么事都发生。 那只由红变黑鸟瑟缩着,托着长长尾巴跑了。 气氛有点尴尬。 他们身后还有狮吼,“我不走,谁敢让老娘走?” “走,先去爹爹住宫殿去看看。”木瀛说。 “好。”木澍濡沉默地跟着他走。 几个人吃了一顿略显尴尬饭,饭桌上木澍濡非常直白地问出了他最好奇问题,木瀛当然不会回答他,哪怕木澍濡叫爹爹,在寒乾面前他也不可能说。 “他这样荒淫无度,怎么可能是你父亲,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寒乾冷冷地插刀。 “你放屁!”木瀛气冲冲地冲他喊:“你天极峰可以收那么多弟子,我妖王宫就不能收一些美人?” “粗鄙至极。”寒乾顿了顿,补充:“不可理喻。” 木澍濡刚想说什么,被荆星阑拉住了手,他在木澍濡掌心写了几个字。 掌心痒痒感觉传到心里,荆星阑写完后,木澍濡拉着他手不让他离开。 在两人争吵之中,木澍濡在他掌心缓缓画了一颗小心心。 荆星阑心里一动,恨不得立即把他带走。 “我们吃完了。”木澍濡说:“要不我们先去休息,你们继续吵?” 木瀛听后立即收起了一身怒气,亲自带着他去房间休息,“宝贝儿子,你先在这个殿休息,等过几天我重新给你建一座宫殿。” “不用不用,这里很好,离爹爹近,我很喜欢。” 木瀛转过身捏他脸,“你怎么这么会说话,这么会讨人欢心?” 木澍濡笑眯眯不说话。 他又不会在这里住很久,何必再建一座宫殿? 木瀛离开后,木澍濡立即拿出小凤凰,小凤凰叫了一声,他们坐在房内等待着,没多久外面响起“嘭”得一声,木澍濡急忙跑出去,看到那只还是有些黑鸟正好撞在一个结界上。 应该是木瀛给他设下结界,不想人打扰他。 木澍濡抱着小凤凰和荆星阑一起走出这间宫殿,走到黑鸟身边。 刚来妖王宫时候,荆星阑发现了这只鸟妖对小凤凰畏惧,也发现这只鸟妖什么话都敢说,嘴上没个把门,于是刚才在饭桌上,用在手掌上写字方式告诉木澍濡,木瀛肯定不会说,他们不如从这个鸟妖入手。 小凤凰把鸟妖叫来后,鸟妖也进不去宫殿,他们便走出去,找个地方好好问问她。 那个鸟变成人后,头发还是黑黢黢,明明是有点怕,但对木澍濡还是强装着,“不要以为我怕你们。” 木澍濡只是笑,笑容晃花了鸟妖眼,他眼里出现一抹痴迷,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妖王就会独宠你。” 木澍濡没来得及说什么,荆星阑先开口了,“妖王就是独宠他,刚才还说要给他重新建造一座宫殿。” “你以为给你建建宫殿就是独宠你吗?不是!”鸟妖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你比得意,妖王爱绝对不是你!妖王爱人藏在自己住处,都不舍得给人看!” “你只是代替品!”鸟妖看着木澍濡忽然笑了,“哈哈哈,对!你就是个代替品,你长得那么像她,妖王一定是把你当成代替品了!” 木澍濡和荆星阑互看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笑意。 “不是,她才是我代替品。”木澍濡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懂,别挣扎了,我就是妖王最爱人。” “哈哈我不懂?她在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她在时候可是住在妖王宫殿里。” 木澍濡不再笑了,小凤凰跳到鸟妖头顶上,张扬鸟妖立即萎了。 “我问你,你说妖王喜欢那个人叫什么?他为什么要把她藏在自己宫殿里?”木澍濡笑眯眯地说:“不回答就要被烧死哦。” 小凤凰配合地在她头顶上跳了一脚,鸟妖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胡说,我也只是听说。” 说完这一句话,鸟妖瑟瑟发抖起来,因为小凤凰正在她头顶上喷火玩,那火仿佛要烧焦它灵魂。“我说我说,妖王把她藏在住处,是因为他们爱天理不容。” 木澍濡:“???” “我听说妖王让他殿内人称呼她为清公主。” 木澍濡愣了,难道他和木瀛测试出奇怪亲子关系,其实是因为木瀛是他舅舅?或者是他外公? “她经常出来吗?”荆星阑问。 “常出来就不会那么神秘了。”鸟妖说:“只有妖王虚弱时候,她会偷偷跑出来。” “妖王不让妖王殿任何人伤害她,但也不让她跑远,把她禁锢在妖王殿内,有时候她会偷偷跑出去玩,回来后里两人总会大吵一架。” “我真就知道这么多了。”鸟妖战战兢兢地说完,发现两个人都很沉默。 她又站了一会儿,感受到可怕气息后,立即又溜了,连头顶上小凤凰都不顾,小凤凰差点因为惯性被甩出去。 是妖王感受到结界异常过来了,妖王在亭子左侧,寒乾在亭子右侧。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鸟妖话。 “你这个畜生!”寒乾剑已出鞘,“她是你妹妹还是你女儿?” “你这个莽夫!”木瀛立即回讽,“他既不是我妹妹也不是我女儿!” “那清公主是怎么回事?娘亲到底是你什么人?”木澍濡也站起来加入其中。 荆星阑叹了口气,“水仙是雌雄同花。” 寒乾:“???” 晴天霹雳。 木澍濡:“……。” 怀疑人生。 木瀛:“!!!” 恼羞成怒。 “大师!我是男,是男!你都看过了,是真正男子汉!我没骗你!”木澍濡着急解释。 荆星阑:“……。” 寒乾:“???” 木瀛:“???” 看过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男,你还没修炼到可以分体程度,应该也不可能修炼到那个等级。”荆星阑无奈安抚他。 “分体?”木澍濡愣住了,“分体是什么意思?” 他们面前湖水发出一声巨响,湖水结成冰后又爆炸了,寒乾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接受不了这一事实,无法面对这一切,愤而离去。 留下懵逼木澍濡,无奈荆星阑,以及同样不想面对木瀛。 “大师,是怎么回事?”木瀛不说话,木澍濡只好问荆星阑。 “我也只是猜测,不知道我说对不对。”荆星阑看一眼木瀛,发现他没有杀人灭口样子,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猜测说出来。 “和之前我跟你分析一样,寒乾那边没问题,问题就出在、在妖王这边,只能从妖王身上入手,出现那样奇怪检测结果,是因为妖王有什么特别吗?” “第一,妖王是妖,本体是水仙。” “第二,妖王修为顶尖,是唯一能和寒乾一战人,应当也快飞升了。” “我们在擎天宗藏书阁查找水仙资料时,我也查看了一下妖族和渡劫期强者资料。” 有一个荆星阑永远忘不掉场景,有一天晚上,月色正好,他在湖边亲吻了木澍濡,木澍濡忽然惊慌地推开他,然后他在湖面上看到一个一脸寒霜人。 后来木澍濡说那不是真身,是寒乾分出神识。 人可以分出自己神识?当时荆星阑就觉得神奇。 前两天在藏书阁,木澍濡坐在那里认真翻书模样,让荆星阑心动不已,不受控制地想亲吻他。 他忍住了,因为想到那个场景,生怕寒乾出现在他身后。 想到这里,他好奇去查了分神资料,上面记录,如果修炼到一定等级,不仅可以分出神识,还可以分体。 分体,这又让荆星阑想到另一件事,木澍濡刚来卡丽星球时候,是由水仙花变成,当时木澍濡受重伤他束手无策,后来就去查了水仙资料。 星际关于水仙记录更少,很多人都不知道水仙是什么,直到有一次他在植物论坛看到一个帖子,那是一个植物专家娱乐性分享,帖子里分享那些神奇植物,其中有提到雌雄同花植物,水仙两个字就有提到。 他不知道天衍大陆是怎么定性雌雄同花,但是分神分体,雌雄同花,奇怪鉴定结果,木木名字等等结合在一起,荆星阑当时就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猜测。 木上清或许是木瀛分体出来,别仙人分体是分出两个自己,一模一样,而雌雄同花妖王,分出了一个女子,木上清。 可以说木上清就是木瀛一部分,所以木澍濡和木瀛亲子鉴定有21个位点能对应上。 而木上清她有自己独立思想,又成长成相对独立个体,女子她和妖王还是些微差别,所以有两个位点对应不上。 “而且,如果我猜测没错话,木上清死,不是妖王说是擎天宗所为。”荆星阑再瞧一眼妖王,感觉自己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在揭露真相,“应该是和妖王有关。” “鸟妖说妖王虚弱时候,木上清可能会出现,二十多年前,妖王和寒乾大战,两人都是九死一生,妖王被带回妖王宫救治,木上清出现,救了死亡边缘寒乾。” “后来妖王被救活,闭关修炼,他一点点好转,但他毕竟重伤很虚弱,太过虚弱之时,好转过程中,难以再维持自己分体,木上清便消逝了。” “我猜,妖王一定很喜欢自己分体而来木上清,毕竟,”荆星阑小心翼翼地说:“毕竟水仙你们那么自恋。” “木上清消逝后,他便更加恨寒乾,如果不是寒乾重伤了他,木上清也不会消逝。” 木澍濡愣愣。 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好好缓缓,再从头缕一遍。 就是说,大师说对,从某个意义上说,木瀛就是他“娘亲”。 他娘亲是木瀛分体,木瀛修炼到渡劫期后,雌雄同花他,分体分出他娘亲。 木瀛野心极大,想杀掉寒乾,扩张妖族地界,但一直没成功,终于有一次设了计,差点杀死寒乾,但是他分出来娘亲天性善良柔和,去救了寒乾。 在木瀛昏迷期间,娘亲救了寒乾,并和寒乾相恋,怀了他,生下他。 后来在木瀛恢复期间,维持不了分体娘亲,娘亲和木瀛一直有争执,不愿把他送回妖族,也不能让寒乾知道她身份,于是让人把他送回了沃雪派,至此。 木澍濡:“……。” 那寒乾? 木澍濡看了一眼那被炸裂湖,沉默了。 寒乾这一生最恨人,最厌恶人就是木瀛,他最爱人是木上清,结果木上清是木瀛分体,也就是说其实木上清是木瀛一部分,木上清就是木瀛。 这究竟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惨烈狗血。 而木瀛也是。 木瀛一生最想杀掉人是寒乾,他费尽心血,九死一生地想杀掉寒乾,结果在他昏迷期间,他分体救了寒乾,还和寒乾相恋,还给寒乾生了孩子。 木澍濡:“……。” 只是这样想想,就很惨烈。 怪不得寒宇师伯那么奇怪,不管怎么问都不说。 木澍濡缓了好久,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木瀛,“是这样吗?爹、不,……” 木澍濡羞愧地低下头。 湖水再次炸裂,木瀛也消失了。 木澍濡:“……。” 他家庭可真复杂。 他好难。 荆星阑觉得他更难,以后可能没好好回来“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