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 大概都是傻大胆。 以为离开自己所在的区, 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半空中横跨10米远的楼顶了。 晴树轻叹着气, 看着在楼顶上跑得欢快的彼得。这种模样，估计已经被好几个组织的卫星给记录下来了。 “怎么办？看来他还没有那么想回去啊。”小狐丸给梅发送了消息后, 笑哈哈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彼得。 “去让他冷静一下，我先回去了。”晴树说完，转身踏上了回程的巴士。 “好哟。”小狐丸应声，在巴士开启后，消失在了这个有些隐晦的小巷子当中。 在楼宇上享受速度与风带来的刺激的彼得, 刚跨上下一个楼顶, 通往天台门的死角，突然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太过惊讶，脚下一软，刹车不及, 整个人迎面栽倒在地, 还翻滚上了好几圈，才停下。 反倒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小狐丸，没有一点惊讶的模样, 嘴角噙着笑容，走上前来。 “啊呀, 彼得, 原来你在这里啊, 大家找了你很久呢。我想着站的高一点, 说不定就能看到你在哪里，没想到还真的被我找到了。” 这一番说辞，听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假话，偏偏又找不出什么漏洞。 如今因为蜘蛛的基因，变得非正常人类的彼得，脑袋也突然在这个方面灵光了一些。 狐狸他们，在某些时候，和普通人真的很不一样。 被称为口癖的对话，真的只是口癖吗？明明除了身高，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为什么如此肯定，三人就是亲兄弟呢？ 不过，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彼得慌慌张张掏出手机。 在愤然离开学校后，他就把手机关机了，现在再开机，果然，手机就来了信息提示，在关机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人打了电话给他。 满屏密密麻麻都是梅和本给他打的电话和发的信息。中间还夹杂了一些老师和几个同学发的电话号码和信息。 竟然会有同学在之后给他发了信息，这让彼得有些愣怔。 彼得的晃神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梅的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喂，梅婶……”彼得手足无措接听了电话。刚刚还在楼顶上意气风发奔跑的彼得，在接起电话的瞬间，又恢复成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大男孩儿。 “对不起……是的，狐狸先生在我身边。嗯，我等会儿就跟着他一起回来……对不起，梅婶。”彼得挂断电话后，舒了一口气。 望向身后的小狐丸，张了张嘴，却只是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对于小狐丸，他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又问些什么好。 一个十几年来都内向软弱的普通人，一朝获得强大的力量，真的很容易让人迷失自己，变得不像是以前的自己。 他在和梅婶通话后，彻底冷静了下来，自然也很感谢，在这个时间段，把他从那种力量的迷乱中，拉了回来的小狐丸。 “走，回去。”小狐丸一只手便把还坐在地上的彼得拉了起来。向他招招手。 …… 来往于皇后区的大巴刚载着晴树离开没多久，下一班还需要等上二十分钟。 等到小狐丸和彼得回到公寓的时候，等候他的自然是梅的一个关切的怀抱，随后，便是叔叔和婶婶两个人的混合责骂。 并不是因为他在学校打了人，又或者逃课。而是因为他这种不声不响就离走的行为。 带着彼得和晴树，小狐丸道歉加道谢。 总之，接下来的半天，彼得整个人都是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又确实是活该。 不过，在校内打人，被打的那方家里还有那么些能力。彼得自然要有处罚。学校让他暂时在家里休息一周后，再回来学校。 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彼得就算在学校被霸凌，校外被欺负，对方也只是得到一个警告，而彼得单单一次，便被处分。 不过，休学一周，对于彼得来说，并不算什么。就他目前的状态来说，就算学校没有给予休学一周的处分，晴树这边也会建议梅给学校请假一段时间。 这一天之后，众人对于彼得当天的行为还有奇怪之处，都只字不提。 晴树看着来到他家，支支吾吾，最后都没憋出一句话，缩着脑袋，拿着相机离开的彼得。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稍显恶劣的笑意。 很抱歉，彼得，虽然变异也不是你所愿，但是，在你变异之后，你就不是我小心呵护的那个孩子了。 接下来等待你的，可能只有鞭挞。 这种鞭挞在彼得还没有对他们张口之前，是不会到来的了。在这之前，恢复力好的青少年，两天的时间，就又恢复成了那种活蹦乱跳的样子。 原本只闷头在家里当个技术宅的彼得，这两日频繁地外出，买回来一堆什么东西。 梅甚至在隔天，有些纠结地和三日月喝茶聊天，说，最近彼得似乎迷上了针线活动。 当然，三日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了一句：“不会是在学习新娘教程。哈哈哈……” 一句话，让梅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了许多。 事后，就不知道，梅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彼得的处罚期还没有结束，公寓倒是又来了一位房客。 并不是租客，最近因为彼得的事情，晴树还没有装修好新的公寓。也不是什么麻烦的拜访者，让晴树欣慰的是，史蒂夫去工作后，就再没有麻烦的人物上门来拜访了。 这次来拜访的人，是晴树比较欢迎的那一类。一个普通的妇人。 “不好意思，请问克拉克·肯特是住在这里吗？” 晴树上下看了好几次眼前的人物数值面板，这个同样姓氏肯特的妇人，无论是物种，还是各项数值，都非常正常且平平。 那么，一个非常正常的普通人，是怎么孕育出一个物种都是括弧问号的超人来的。 晴树当然是不可能把一个和善的老妇人就这么堵在公寓大门前，思考这些问题的。 今天的工作日，克拉克自然是在报社工作的。这位带着一些农产品的肯特夫人，就被晴树迎接到了自己的公寓当中。 “肯特先生离工作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您先喝杯茶。”晴树给妇人端来一杯热茶，和一些饼干点心。 “哦~谢谢您。”肯特夫人笑了起来，不太年轻的她，笑起来后，面上不免带有很多的褶子，不过并不让人觉得难受，这是一位浑身都散发着亲和力的夫人。 “真是抱歉，打扰你了。”肯特夫人不太好意思地摩挲着自己的双手。“克拉克前段时间打电话告诉我搬来了哥谭邻郊的源氏公寓。我提出，想要找时间来看看他生活得怎样，但是这个孩子，就是不同意我过来这里。明明，之前也让我去过之前的公寓的。” 说到这里，肯特夫人有些烦忧地叹了口气。 “是因为哥谭市太危险了，所以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晴树心里已经猜测出了克拉克不让自己的母亲过来的大体原因了，无非就是他——源晴树了。 肯特夫人当然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克拉克的马甲的，她隐晦地摇了摇头，她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如今克拉克也说过，他的能力已经掌控得越来越精确了。 上半年，她的身体突然不舒服，克拉克居然就立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想来，是一直都在用自己的那份超凡的能力关注着她的。 肯特夫人想，克拉克此时，应该已经知道她来哥谭的事情了。 这是当然的，坐在报社内的克拉克，可以说，感屁股下面的不是座椅，而是一块燃烧的碳石了，特别是妈妈还在和房东以自己为话题的时候。 不过，除了聊克拉克，晴树和肯特夫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 “说起来，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失……”晴树给肯特夫人添了一些茶。 肯特夫人眨了眨眼睛，温和地笑着，示意他不用在意。 “我怎么看，您和克拉克先生都不是很相像呢，克拉克他是像父亲比较多吗？” 坐在报社内的克拉克，猛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坐在其身边的同事，看到他的动作，又瞄了一眼他桌子上的采访稿。心想着：瞧瞧这个社会，如今的社畜圈子，都把这个刚步入社会的小年轻逼成什么样子了？ 同事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肯特，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谢谢。”克拉克注意倾听着公寓那边的对话，揉了揉太阳穴位。“不过，我想，我遇到的困难只能听天由命了。” 同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明白。主编又把什么老大难地采访人物交给克拉克·肯特了？ 既然当事人都说，不需要帮忙了，拿他也只能耸耸肩，继续悠闲工作了。 而这边的源氏公寓内，肯特夫人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笑了。 “您的观察真仔细，不过克拉克也不像他的父亲，他是我和我的丈夫收养的孩子，一个非常美好的相遇，我和丈夫都很高兴那天遇到了这个孩子。” 破案了，原来不是亲生的。 晴树表面很是淡定地捧茶，浅酌了一口。 不过，幸好收养这种逆天数值存在的人，是眼前的这种家庭，不然，世界就乱了套了。 “扣扣。” 就在这时，晴树家的公寓门被敲响，声音稍显急促。 今天只有晴树一人在家，也只能他去开门。在起身开门之前，他扫了一眼客厅的摆钟，一开门，果然，门口站着的是刚刚到了下班的时间克拉克·肯特本人。 “源先生，您好。” 这段时间，一直尽量避免见面的人，今天竟然主动上门来了。 “啊~克拉克？”晴树侧开身体，好让克拉克进来，并且能看到坐在客厅内的，他的母亲。“肯特夫人，您的儿子回来了哦~” 说罢，晴树状似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询问道：“哎？克拉克，你下班不是五点半吗？怎么下班时间刚到，就已经回来了？还直接到我这里来了？” 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