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进山烤羊
那头猎来的山羊，最后被选了个留全尸的做法：烤全羊！
庄子里的厨子从来没有料理过这种美味，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角哥，也只尝过烤羊腿的滋味。
这种烹饪法子，是另一个叫做牙签的小劫匪贡献出来的。他自小被一个猎户捡回去养的，山里的豺狼虎豹之肉都吃过不少。
十岁时，老猎人在一次入山以后，再也没有回来。牙签也是个胆大的，虽然只有十岁，却能单枪匹马入山去找爹，迷糊在深山老林里，最后阴差阳错被出任务的角哥给收留了。
因为这孩子高高瘦瘦跟一根牙签似的，“牙签”这个外号就被印在他身上。
“我爹烤山羊肉的时候，总是选在河边上。有沙涂滩的那种。先把……”
在牙签的记忆里，跟爹爹在山上猎到小山羊，准备烤羊的时候，是他童年里最愉快的记忆。
“等等，你爹为什么要延边？有沙子的地方？这院子里烤不行啊？”
角哥这一问，钱芊和厨子几个人都愣住了。对啊，为什么总是在河边？
“角哥，你就别为难牙签了，都是他十岁前的事情，能记得羊怎么烤就不错了！”
只是这选址的问题，换来牙签一个腼腆的笑：“可能是水边方便宰羊和清洗吧。”
“那我们就去水边烤吧！水里还有鱼，我会抓鱼！”托那两条老龙的福，钱芊在曜虚森林深处下过不少水……只是一说到水边，她就忍不住想起那跟自己打过十八回的吞天锦鲤！
总有一天，钱芊会回到那曜虚森林深处，把那条鲤鱼拖出来煲汤了！
现在没能力拖吞天锦鲤出水煲汤，那就先拿外面的小鱼小虾煲鲜虾粥。
钱芊成为肉票以后的第二顿饭食，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
……
厨子是这山庄里的老人，对周边的环境最为熟悉。庄子边上有一条溪水流过……若顺着这溪水逆流而上，大概小半里地的地方，就有一个瀑布冲击而成的小水潭，水潭边上有一圈的小沙滩。
那里，应该就有着牙签童年记忆里的模样。，
因为要沿溪进山，钱芊双腿被绑终究不方便走路。
角哥和其他几个绑匪看着钱芊一脸和善，毫无反抗之心，只想吃烤羊肉的纯良面孔，决定干脆把钱芊腿上绑着的绳子也解了。只留下一截绳子系住钱芊的手腕，由角哥亲自牵着，以防……走失。
“钱姑娘，不是我们一定要绑着你的手……只是，如果你走丢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没命活下去的。”
钱芊飞了他一个白眼，你们供我吃的、供我喝的、供我住的，又不打、又不骂、还不用干活！谁还走啊？
更何况，现在爷爷也跑了，药师爷爷也跑了……自己孤零零一条龙，回龙界不够爪子，做贼又不够本事……云偷令还没想好怎么偷回来……
钱芊才不跑呢！
思及于此，钱芊不得不感慨，那个黑袍子果然说得对！自己就是在这混吃混喝的……
……
厨子夫妇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在准备出发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挂着锅碗瓢盆和米油盐酱醋……原本惬意的烤羊野餐之旅，愣是被他们弄得有点像举家搬迁。
进山吃烤羊的队伍里，除了钱芊需要用绳子牵着，还有厨子的四岁女儿，燕儿，也不需要人牵着走。
这小姑娘一直都随着爹娘在这偏僻的农庄里住着，常年没有见过外人。土黄色的棉布裙下裹着瘦瘦弱弱身子，扎着可爱的哪吒头，一直都怯生生的跟在她娘后面，也不言语。
钱芊见厨子夫妻两都腾不出手来，就主动笑着把燕儿那小丫头给牵在自己的手心里，一起慢慢朝着那不远处的小瀑布前行。
“燕儿，你以前去过那山里面吗？”
“嗯”
“去干嘛呢？”
“看爹爹抓鱼。”
“你们抓了鱼，怎么吃？”
“不吃。”
“不吃？那抓来干嘛？”
“拿去卖了。卖钱了，给娘抓药。”
“你娘……不舒服？”
“娘亲疼。起不来床。”
钱芊发觉自己很不会跟人聊天，本来想跟人家小朋友套套近乎，结果就直接挖到人家家里隐秘上去了……
回头看一样跟在厨子身后的厨子媳妇，脸色果然比别人的更差一点点……她身上挎着一个装有各色调料的篮子，虽然不重，但只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了。
尝试着动用灵力，开启了龙霄天眼，上下扫了一眼那厨子媳妇，却发现这个女人的脏腑部分笼罩着厚厚的阴影。
钱芊用龙宵天眼看其他人，像厨子，角哥，牙签和其他几个劫匪的脏腑区都没有这种阴影。
这小厨娘，果然不一样。应该是真的病得不轻吧！
药师爷爷曾经说过，有病，就得治。
虽然当时药师爷爷是在骂金六爷，但套到厨子媳妇身上，也是同理的！
回头到药师爷爷的乾坤袋子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药给这女人吃。燕儿还那么小，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娘……钱芊想。
……
厨子选的地方，果然风景极佳。
从农庄走过来只需一刻钟左右，但一进入这山口，就像换了一个天地。
水流从几十尺高的山腰上泻下来，虽然不算特别壮丽的那种瀑布，但胜在缕缕如线的秀丽。
溪水扎进下方的一个圆潭之中，荡出一阵阵的水纹，也溅出哗哗的水声和清灵的水雾。
站在水边深吸一口气，满腔的清旷气息。
“牙签！你爹是个聪明人！这种地方烤出来的羊肉，必定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