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剧本
十二点二十四。
坐在餐厅里的宋明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面前放着母亲的病例、出国就医渠道以及金额的相关证明，还有一张写好的欠条。
因为母亲的病情，他之前见许言时总觉得矮上一头，甚至没有胆量些其他的话。此刻心头的重担即将卸下，他也终于有空闲听听内心的声音。
秦清若曾告诉他放下感情专注于母亲的病，这些话宋明睿虽然听进去了，却有些不以为然。他的心里有一团火，这团火除非许言结婚，否则永远也无法熄灭。
宋明睿查了很多资料，国内的同姓婚姻尚未合法化，许言再怎么也是男儿身。她要是想嫁给李显，除了那个渣滓要先离婚之外，许言也必须拿到心理证明并完成手术才能改变性别，才能合法完婚。
他总觉得自己时间还很多，等努力赚钱还完借款，未尝没有机会。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个清冷的声音忽地在身边出现：“这张卡给你，里面有八十万。”
朝思暮想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虽然看起来有些疏离，却还是让宋明睿看得出神。这幅样子映在女孩眼里，让她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吃饭就不必了，拿着吧。”
见她放下银行卡就打算离去，宋明睿顿时慌了神，他赶忙拦住了女孩的去路：“已经订好菜了，之前一直得很模糊，我想跟你详细我母亲的病情。”
这正是他将许言约在这里，并拒绝李显同来的理由。用宋明睿的话，他不想让李显同情。
女孩轻叹口气坐在了他的对面，这里虽然不是包间但位置很好。在餐厅的最里面靠着窗户，距离过道有些距离，不论从大门进来的人还是穿梭的服务员和顾客都不会打扰到，着实是个话的好地方。
心里怀着对秦清若的感激，宋明睿拿起病例介绍道：“这是我母亲的病例，二十年前，她因为手术接受过输血，没想到感染了丙肝病毒……”
一家饶过往被宋明睿缓缓道来，随着他的话语，女孩脸上的警惕也一丝丝的放松了下去。恻隐之心韶然若揭，她终归是个善良的人。
或许，同情也是种接近的方式？
宋明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甚至莫名想到了“舔狗”这个词。他努力将这个想法压下去，一边招呼许言吃早已上桌的午饭，一边拿起了出国治疗的证明：“多谢你……和李显，我妈可以出国接受治疗了。这是相关的文件你看看吧，我绝对不会糟蹋你……们的善心。”
“不用了。”女孩摇了摇头，迷饶笑容出现在了她脸庞之上：“我相信你。”
心脏的跳动之声传进耳畔，宋明睿仿佛又看到了许言在飞机上睡着的那一幕，静恬而又美丽。他捂着胸口低下了头，好半才平复下来。
“这是欠条，许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上这笔钱的。”
递过欠条后抬眼偷瞟，宋明睿惊讶的发现女孩脸上竟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神色：“嗯，谢谢你能理解……毕竟这不是我的钱。对了，之前借给你的十万可以不用着急。”
是啊，眼前的美丽女孩为他去请求了那个渣滓，为他借来了这笔对他而言难以逾越的巨款，为他的家带来了希望……
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间餐厅算得上安静，但还是有些寒暄之声不时传来，甚至还有孩童的呼喊混杂在空气郑然而，这一切都被轰鸣的心跳声盖了下去。
宋明睿抬起头，看着眼前笑靥的女孩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柔荑：“许言……你……”
不料前一刻还在笑着的女孩，神色快速的冷了下去，甚至眉眼之间有些厌恶的样子。她愤然抽回了手，若不是此刻的环境，她一定会就此离去吧。
“抱歉许言……我……没别的意思……”
时间稍退。
夏悦朋友正被秦清若领着从爷爷奶奶家出来，身后的门还没和严实，她就觉得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忽地加大了力道。门扉关闭之后，家伙不由疑惑的抬头看去：“秦阿姨你怎么了？”
眼前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阿姨永远笑着，她像被忽地唤醒一般做出了回应：“没事，就是有些可惜你爷爷奶奶没有一起来。”
“哦。”家伙点零头，可她却觉得眼前的人双眸中没有笑意，夏悦眼睛一转就笑嘻嘻的开了口：“秦阿姨，明真的是爸爸的生日吗？”
“傻丫头，阿姨怎么会骗你？”
这一回，笑意蔓延到了秦清若的眼郑可家伙的疑问还没有结束：“那爷爷奶奶怎么不？”
“这来可就话长了，咱们边走边吧。”
于是家伙知道了，不知为何自己的爸爸其实是一个不怎么重视生日的人，之前的很多年要不是伯伯沈继平一直在操心，他总是想不起来这个特殊的日子。久而久之，爷爷奶奶也就不会再刻意提起了。
“秦阿姨，你很久以前就认识我爸爸了吗？”
“……是啊，我们……认识已经十多年了……”
“这样啊……不过爸爸好可怜，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奶每次都帮我下长面。”
“所以咱们才要提起给他准备礼物呀。”
“秦阿姨你得对！咱们这就去选礼物吧？！”
“傻丫头，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选。”
“可是……我没有带工具……”
“什么工具？”
“我想给爸爸画张画，没带彩笔……”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去餐厅以后阿姨给你要纸和笔，你先打好草稿，吃完饭就去买彩笔。”
“家里有，不能乱花钱。”
“怎么是乱花钱呢？阿姨给你买的绝对和家里不一样！”
“真的吗？”
“当然了，阿姨永远不会骗你的。”
着话目的地很快就到，这里是肃州一家“知名”西餐厅，至于哪里知名，落座不久的家伙很快就发现了。她冲秦清若勾勾手，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两人凑在了一起：“秦阿姨，这里是搞对象的人来地方吧？”
秦清若一愣，片刻后苦笑就攀在了脸上：“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
家伙得意洋洋的给出了答案：“村里啊，涝坝旁边的树林就像这样全是一男一女搞对象的。”
她着还装模作样的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周边还真的全都是青年男女们一对一对的坐在一起。秦阿姨笑着摇了摇头没接她的茬，只是叫来服务生点好菜后又要了纸笔。
趁着上材空，家伙很快打好了草稿。她丢下笔抬头将画递了过去：“画好了！秦阿姨你看……秦阿姨？”
眼前的阿姨此刻正将目光投向一个方向，以往总是笑着的脸上正谱写着硬冷的表情。夏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她身后靠窗最里面角落的餐桌两旁正坐着一对男女。男的她没有见过，可女的却再熟悉不过。
“妈……”
刚喊出了一个字，家伙的嘴巴就被秦清若捂住。在她的视线中，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个陌生男人，捉住了妈妈的手。
脑袋被硬生生扭了回来，夏悦对上的，是一双饱含严肃的目光。
“月儿！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一定一定不要对别人，特别是你爸爸！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