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腹黑吕小布(3)
两人拉着一车小米经司徒府西边的侧面入内。 木耳拍拍厚实的米袋子,感慨一番:“王允他家人挺多,隔三岔五得送一轮。只苦了送米的伙计。” 吕布黑脸:“那你还坐上面让我拉!” 木耳不好意思地从车上跳下来,假装帮着推一推。 两人在街道闾舍的拐角处停下,前方便是司徒府西门,门外有一胖一瘦两家丁守着。 木耳蹲下抓起把土:“小布过来。” 吕布:“你唤我什么?” “出来搞情报当卧底肯定起个小名啊,难不成叫你温侯?” 有理。吕布走过去,木耳一抔土砸他脸上。五官硬朗的吕温侯满脸泥污,跟乡下干活的普通农夫差不得多。 吕布不声不响,一抔土捏在手里,拳头握得骨骼作响。 木耳拒绝:“我扮成掌柜的,不需……” 一抔黄土从头而降,出地牢后好容易整好的发型全给弄乱了TAT 吕布在他脸上抹来抹去老半天,就差没把他五官揉碎,理由还令人无法反驳:“你在府中干过许久,他们定认得你。” 在吕布的摧残下木耳变成一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麻蛋你家米铺雇乞丐送米的啊! ** 门外两家丁看过通牒顺利放行,让他们将米卸下运后厨去。 吕布一只手两袋,四袋上肩轻而易举。木耳两只手抱一袋,踉踉跄跄但求不摔。 胖家丁看不下去,帮他扛几袋:“谢老板穷疯了,竟雇吃不饱的乞儿送米。” 木耳想方设法开溜:“不是不是。实在是我兄弟二人有些内急,借贵府井匽一用。” 两人欲借尿遁,不料胖家丁紧跟后头,木耳婉言谢绝:“我二人来过数次,大哥你就不用引路了。” 胖家丁道:“今个儿府中有贵客,司徒吩咐了不可出分毫差错。” 两人只得被他一路跟到厕所门口。东汉时的厕所多半搭个棚挖条长坑了事,仆役用的就更简陋,还未走近就闻得一股恶臭。 木耳想想要不就不进去了,让吕布进去装装样子,他在外头用幻术把人放倒了事:“小布你急,先用罢。” 胖家丁白一眼:“你二人一起速速了事。爷可没闲工夫候着。” 憨直的吕小布把木耳拽进去,宽衣解带要行事。 木耳捏住鼻子:“你还真内急。” 吕布实用主义得可怕:“你不净手,待会事多起来便没工夫净手。” 木耳心想有理,便要解衣跟吕布一起嘘嘘。想起个好玩的招儿,胳膊肘捅捅吕布:“快将耳塞戴上。” 吕布嫌麻烦:“不必使幻术。门外那人我只稍翻手便可扭断他的脖子。” 木耳生气地捶他一拳:“吕小布你不可以那么残暴,将来要得报应的。” 依书所言,吕布就是时常鞭笞兵将下属,后来才被二五仔趁机捆了送曹操。 这会儿的吕布还有些恻隐之心,纵然嘟囔几句妇人之仁还是摸出耳塞塞上。 木耳放招,这次声音的频率是:“嘘,嘘。” 畅快自己,愉悦别人。门外胖家丁被声音侵扰,仿佛漫步于和风旭日的初春草郊,他往漫山遍野的花香丛中一躺,世界真美好。 木耳跟吕布两人出来发现胖家丁趴在井匽后头,口中轻叹十分享受。 吕布好奇:“他在做什么?” 木耳更好奇:“你不识得这场面?” 吕布天真摇头:“不识。” 木耳欣喜:“不识得就对了,以后带你解锁新知识。” 言毕,拽着吕布往前厅方向走,不能错过太师戏貂蝉的好戏。 ** 正厅比后院热闹数倍。董太师是贵客,府中人手大多调集至厅中伺候,斟酒的倒茶的捶肩的送饭的切烤羊腿的,一人吃饭得六七人伺候着。 但这时期的人老不想着搞些安保的。你看某某能轻轻松松能搞把刀子潜进长官的卧室,某某冷不防宴席上就把人给剁成肉泥,防范意识太差。 更离谱的是,他们还喜欢在厅廊左右两侧种很多竹子树木,这不生怕贼人找不到地方藏身么? 木耳跟吕布隐藏在正厅的竹林里,透过半阖的窗查探里头动静。 酒过三巡,董卓喝得醉醺醺的,侧躺在炭炉旁摸着啤酒肚。王允见时机正好,吩咐左右:“唤吾儿前来,为太师助兴。” 教坊乐起,有一粉衣女子翩然入场,衣诀生风,彩扇飘然,娇躯周旋,步步金莲。董卓看迷了眼,等那女子哀婉的歌声一起,整个魂儿都丢了: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吕布弓着身子一动不动看得入神,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 有时候人长得美本身就是幻术,能把男人的目光勾得一动不动。 木耳狠狠在吕布大腿上捏一把,吕布忍着不叫,干瞪他一眼低声道:“做什么?” “登徒浪子,死乞白赖。” 吕布挑挑眉头:“你不好色?” 木耳故意吊他胃口:“你啊,好色不知大难将至。” 吕布来了兴致,盘腿坐下来:“怎么说?” “王司徒既将貂蝉许你,又唤她与董太师献舞,你说是什么居心?” 吕布思索片刻答:“婚姻嫁娶父母之命,先问我义父应该的。” 木耳好想一树枝戳死这个没脑筋的吕布,你家媳妇见父母不带儿子的呀? 厅里董卓被迷得神魂颠倒:“此女何名?青春几何?” 王允活脱脱像个拉皮条的:“小女貂蝉,年方二八。” 董卓笑道:“当真神仙下凡。可惜吾府中无此等绝色。” 王允道:“能够服侍太师是小女的福气。然温侯亦青眼相加。恐……” 董卓脸色骤沉:“你只识得温侯,不识本太师?” 王允一府众人战战兢兢,声乐俱息。 木耳捅捅吕布:“瞧见没。你是貂蝉老相好,日后她过了府,你义父怎么想你?” “好个匹夫,用的歹招。”吕布恶狠狠地道,问木耳:“现在可怎么是好?” 木耳目的达成:“你便不要理貂蝉了,乖乖回温侯府去夹着尾巴做人。” 吕布上上下下扫了他好几回:“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我能有什么事?” “你也是她的相好,还掳掠过她,太师能放过你?” 木耳答不上话。 吕布继续秀:“我有一计,可保咱们两人都无忧。” “你要做什么?” ** 木耳言未毕被吕布拽起来拽到屋里,屋内众人见两个蓬头垢面的大汉闯进,乱作一团,王允高呼:“抓贼,抓贼!” 木耳已经做好大开幻术秒全场的准备。 吕布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拱手向董卓和王允行礼:“向义父请安,向司徒问好。” 董卓认出吕布,不高兴地问:“你来做什么?何故这般模样?” 吕布答道:“禀义父,孩儿来寻王司徒,不料义父也在。” 董卓拈起枚葡萄吃了,将皮和籽喷到吕布脚边:“你这般打扮前来,怕不只是为王司徒?” 吕布再答:“义父明鉴。确不止与王司徒有关,此事还欲禀明义父的。” 董卓满脸倨傲:“你且说来,看是个什么事?” “昨日司徒爱女被贼人所掳,得孩儿救回。司徒有意将其女许与孩儿……“吕布顿了顿,看董卓仍一脸不屑,继续道:“无奈孩儿已有心头好,遂今日过府与司徒说情。” 王允把木耳给认出来:“就是这个花匠,掳掠的我儿。来人速速拿下!” 吕布张开臂膀护住木耳:“司徒且慢,我所说的心上人,就是此人。” 董卓王允貂蝉木耳:!!! 吕布竟然是弯的?我读的假《三国》? 过一会儿木耳缓过劲儿来。如果吕布真是弯的,他原先就不会跟董卓抢貂蝉,王允的计谋根本就不会奏效。 反过来推理,吕布现在说什么喜欢严阿七、心上人之类的,全是胡扯! 吕布继续天马行空地编故事:“那日过府,阿七与我一见如故。他听闻司徒有意将爱女许我,一时冲动竟将小姐掳走。这实在是我的过错,司徒要杀要罚,布愿一力承担。” 木耳惊呆了,胡诌的吕布还真说中他一开始的打算。 府中歌妓乐府侍女俱不敢出声,彼时龙阳之风颇盛,倒也没有说得这般明白的。 王允气急败坏,他不敢怼吕布就拿木耳出气:“一派胡言。温侯神勇,怎会看得上你这等宵小之辈。定是妖孽作法魅了温侯。” 木耳呵呵一笑,要能对你家温侯作法,我早打通关了。 吕布直打七寸:“他若非与我真心相待,王司徒之爱女又怎会完璧归赵?” 吕布的话暗藏杀机,要么承认我俩有料,要么承认你女儿被贼人那啥,就没听过哪个采花贼把人劫走还能完好无损地送回来的。 木耳看吕布与王允斗法丝毫插不上话,眼前这个吕布还是刚才被他坑一路哄一路的吕小布吗? 王司徒不是省油的灯,搞不定吕布就去磨董卓的耳朵:“太师,恕允直言。眼下关外强敌环伺,关内小人作乱,正是扬我男儿本色保家卫国之际。若让此等阴邪妖媚迷惑温侯,祸乱三军,只恐太师要失一臂膀,我大汉百年基业要毁于一旦!” 董卓的眼神从吕布处移到木耳身上,俨然已露戾气。 作者有话要说: 注:貂蝉唱的诗歌出自《诗经·绿衣》,大意是寄托阴阳两隔的相思之情。 今天留评的小天使随机掉落红包,祝大家中秋佳节团圆美满平安喜乐。 (谢谢“风华殇”小天使的营养液(*  ̄3)(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