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送石头
看到蔚蓝的大海出现在眼前时，林郗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又被秦霄给拉了起来。 林郗整个人懒洋洋的，衣服裤子全是秦霄给他穿的。 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了，到后面似乎接受起来毫无障碍。 导致有时候林郗都在思考，自己曾经的那一世，他作为反派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是说眼前这个人生，才是真实的。 不管到底什么情况，可以确定的一个事，那就是现在的这个生活，有着喜欢的人，正好那个人也是自己喜欢的。 这种幸福的日子，是林郗不舍得离开的。 关于离开寻找自由这件事，林郗算是放弃了。 所谓的自由，不是说单独到外面去，自由更准确的含义应该是自己能够自由的选择。 选择想要的，拒绝不想要的。 飞行器在碧蓝的天空里海航，窗户外是更加碧蓝的海洋。 海洋一望无际，甚至看起来似乎比曾经林郗见到的海洋还要壮阔和美丽。 林郗从秦霄怀里起身，他走到窗户边，举目眺望，大海无边无际，波涛翻滚。 海洋对林郗有种奇特的吸引力，吸引着他想这么跳到海洋里去畅游。 似乎看出了林郗对海洋的向往，秦霄给士兵下了个小命令。 他也跟着起身走到林郗身边。 再自然不过地伸手将可爱的人鱼恋人给搂在怀里。 飞行器速度缓了下来，同时开始往下降。 发现这一点的林郗缓缓转头看向身侧的秦霄。 男人眉目深邃，深情温柔。 这一面也就只有林郗可以看到，林郗嘴角浮出抹开心的笑。 不多时飞行器就悬浮在海平面上方不远处。 舱门打开，海风径直灌进来。 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这股味道令身为人鱼的林郗心旷神怡。 他转过头在秦霄嘴角快速落了个吻。 下一刻他走向舱门边。 飞身一跃，哗啦一声，林郗坠进了深海里。 整个身体往海水里沉。 在沉到一定位置的时候，林郗摆脫掉身上所有束缚。 在身体光倮的下一刻，身下变回成黑宝石般色泽的漆黑鱼尾。 林郗仰头往头顶上方看。 海水晃动，细微的光从高处透进来。 视野受限，看不到海水外的飞行器还有飞行器里的人。 不过林郗感知力敏锐，他知道有人正在海平面上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黑色鱼尾摆动，林郗往水面游。 整个上半身游出水面，林郗浑身湿透，黑发黏在额头边，他朝飞行器里的恋人微笑，朝对方伸出手。 秦霄站在舱门边，目光深凝地注视着海水中的人鱼。 人鱼漆黑的鱼尾在水底游动，阳光洒落在人鱼身上，那些水珠似乎反射着绚丽的光芒。 秦霄想起曾经的那一次，那次林郗偷偷逃跑，跑到了大海里。 秦霄寻了好些天才把人给找到。 当他找到位于深海中的小人鱼时，秦霄当时有那么一种感觉，他觉得人鱼就是属于大海的，自己的私心，将人鱼给禁，锢在身边。 那会秦霄甚至有种想法，真的放人鱼自由。 秦霄庆幸当时自己没有那么做，因为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后，他想不可能有现在这个光景。 林郗会彻底从他的生命中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可以看到林郗高兴地在海水里游着。 黑色鳞片反射阳光，泛出绚丽的光泽。 蔚蓝的大海中一条黑色人鱼无忧无虑地欢快地游动。 像是不只疲倦一样，林郗游了许久。 一开始是在水面，后来他潜入了水中。 在水中一直往下潜，潜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视野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可以感知到周围的情况。 林郗在水底深处，水面上秦霄则一直安静地等待着，没有做任何催促。 他喜欢林郗在水中摆动鱼尾滑欢快的样子。 为了林郗脸上的笑，他等待多久都可以。 林郗没有游得忘我，知道还有人在等着他。 他从深海底捡了块石头，拿着石头他往回游。 一头钻出水面，鱼尾拍打水面，白色水花四溅。 林郗往飞行器方向游，游到舱门旁边。 飞行器离水面有点距离，当林郗靠近时，飞行器又往下落了点。 机会落到了水面上。 林郗往飞行器上面爬。 胳膊被秦霄给拉着，鱼尾往水面一拍，随后就被拉上了飞行器。 林郗身上都是海水，秦霄却丝毫不在意衣服被海水给打湿。 搂着林郗并把人鱼给抱了起来。 林郗鱼尾拖在地上，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 没有变化出人类的形态，林郗维持着人鱼的模样。 “这个给你！”林郗摊开手，掌心里一颗透明的小石头。 小石头初看似乎很普通，不过当秦霄将它拿起来放在眼前时，发现石头里面有些异样的色彩。 转换角度，石头里面的颜色仿佛也在变。 深海底一片漆黑，林郗虽然能感知周围情况，但仍旧看不清。 随手捡的一颗石头，倒是没想到，就这么随手，却捡了颗比较特别的石头。 不过虽然特别，准确来说仍旧不算珍贵。 但林郗却还是笑颜如花问：“喜不喜欢？” 回答林郗的是秦霄的拥w。 对于秦霄而言，他眼里的珍贵，和常人不太一样。 只要是林郗给的，在他看来都弥足珍贵。 哪怕是对方在路边捡一根野草，那根野草经过了林郗的手，就会变得与众不同。 林郗眉眼里都含着惬意的笑，他张开嘴唇，迎接恋人的舌唇。 彼此呼吸纠缠。 海水荡漾，海风吹拂。 那一刻仿佛天与地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一生能够遇到对方，是一种幸福。 当秦霄松开林郗，两人四目深情对视中，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这种情绪来。 把石头给送给秦霄后，林郗没在秦霄怀里呆多久。 他又重新回到了海水里。 林郗往大海深处游，飞行器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就这么静静看着林郗在海水里游动的身影，对秦霄而言，亦是一种满足。 他知道林郗当初有多么的向往自由，因为自己选择留在人类的世界。 这是林郗做出的一种让步。 秦霄知道他的小人鱼和其他人鱼不同，他不是宠物，不会祈求人类的垂怜。 他所追求的是一种平等。 和人类一样的平等。 为了能够让林郗得到他想要的，秦霄愿意去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 这不是一时被爱情迷住了眼。 秦霄再清楚不过。 他这是一辈子被迷住了眼。 深海里出现一座孤立的岛屿，岛屿上一片翠绿，飞行器飞落到岛屿上，卫兵先下去进行调查。 岛屿上没有人类到达过的踪迹。 显然这里还没有被人发现。 林郗从海里往沙滩上游。 游到一处岸边，下了飞行器的秦霄从右侧走过来。 来到岸边秦霄把水里的林郗给拉出水。 同时将自己外套给脫下来，裹着林郗身体。 黑色鱼尾变为人类的腿。 纤细暖白，上面的水珠滚落，泛着迷人的光泽。 林郗两只白皙的手臂搂着秦霄的肩膀，眼底眉梢都是柔媚的春色。 秦霄抱着林郗往岛屿里走。 岛屿外面看着小，里面却别有洞天。 居然有一个小型的瀑布。 瀑布从高处坠落，溅起的水花洁白。 池水清澈见底，底部布满了鹅卵石。 周围的地面上一些杂草，草中有紫色的小花开放。 四周一片安宁祥和，能够听到鸟儿振翅的声音还有清脆的鸣叫。 卫兵从后面跟着走过来，手里提着个小箱子。 打开巷子，卫兵先是拿出一条柔軟的毯子铺在草地上。 这样的事他是第一次做，內心深处有着不小的惊讶。 不过面上没表露出来。 秦霄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喜欢和在意林郗。 这次秦霄专门菗出时间来陪林郗。 这个事许多人都不知道，以为秦霄是外出忙碌。 哪里清楚他抛下工作，为了专心陪他的小人鱼。 毯子铺好后，卫兵随后又拿出一些小零食。 这些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常见的野外郊游，到了秦霄这里，则是一种奇特的事。 林郗注意到卫兵正在做的事，眨了眨眼睛。 他去看秦霄，男人一张俊脸没多少表情，好像这一切再自然不过。 林郗不会不知道男人这次出来为的什么，为了陪他，为了让他开心。 有这样一个真心的爱人，林郗感到心里暖暖的。 林郗搂紧秦霄的脖子，凑上去親秦霄嘴唇。 卫兵特别有眼力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后，立刻垂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身体被放到了柔暖的毯子上，湛蓝的天空被一个沉甸的身影给遮挡。 林郗指尖抚着秦霄的头发，他膝盖弯曲，脚趾卷缩起来，抓着脚下的毯子。 海风吹过沙滩，吹进深林，吹到了瀑布这里。 瀑布边上林郗微闭着眼，张开的嘴唇里吐露出比滴答水声还要优美惑人的声音。 他们在天与地中十指紧扣。 如白雪般的肌肤上展开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林郗眨眨眼，泪水滑落脸庞，却又在随后让人给舌尖一卷，就直接卷走了。 一番劳累下来，林郗肚子了。 但他又懒得動，于是就靠在秦霄怀里，等着男人给他投喂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