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来迟了
元帅府很快就到了。
九歌带着愉悦的心情掀开帘子下了车。
下一刻，目光被府门口白色的布条吸引住。
那是，丧幡。
代表家里出了丧事。
那一霎间，九歌傻在了原地。
她不过失联了一夜又一天半，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是最糟糕的事情。
九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一下子跌到了地狱。
她不敢在脑中想象，眼眶里噙着泪水，一步一步向元帅府走去。
门口站守的侍卫，手臂上都绑上了白布。
九歌停在其中一名侍卫面前，忍着情绪，有礼的询问：
“这位大哥，敢问元帅府出了何事？为何门口都挂起了丧幡，是不是谁去世了？”
那侍卫认出了九歌，拱手回道：“原来是九小姐，元帅府的确出了事情，还是昨日早上才发生的事情，死去的人是我们大少爷前几日带回来的女子，柳圆圆姑娘。”
“什么！”
九歌仿若晴天霹雳，内心无比的震撼。
她立即转身往府里跑了进去，一路狂奔，一直跑到厅堂门口，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见里面设起的灵堂。
整个人都傻眼了。
果然出事了，死的人居然是圆圆姑娘，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九歌踏上台阶，一步一步上去，进入厅堂。
大厅里，黄家人都在。
九歌的出现，也让众人纷纷赶到吃惊。
黄玉麟更是激动的跑到九歌面前，与她哭诉。
“小姨妈，你去哪里了，圆圆姑娘她为了救我哥哥，挡下坏人的剑，致使她香消玉殒，我父我母可怜圆圆姑娘的不幸，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特地在大厅设下她的灵堂，待明日一早出殡，正式入我黄家祖坟。”
九歌听完他的话，拿手捂着嘴巴，委屈的哭了起来，眼里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
黄玉麟被她吓坏了，两手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小姨妈，你怎么哭了，不要哭啊！”
九歌用手扶着额头，痛哭流涕。
“我负了圆圆姑娘啊，要是我早一点把卖身契拿回来，就不会出事了，一想到我刚才还在自己脑中幻想喜庆的事情，再面对眼前的灵堂，我就过意不去。”
“可这些都不关小姨妈你的事啊，我们都知道你去为圆圆姑娘拿卖身契了。”
黄玉麟抚慰着她，揪着自己的袖子为她擦拭泪水。
九歌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黄云飞和闻一歌闻声走了过来。
九歌看到他们夫妇二人，出口喊了声：“大姐，大姐夫。”
闻一歌走到她身边，满脸关心道：“小九，你干嘛哭得这么厉害啊！”
九歌转身面对大姐，委屈道：“因为我觉得自己来迟了一步，我已经把圆圆姑娘的卖身契拿回来，可圆圆姑娘却……”
闻一歌伸手抚摸她的脸蛋，柔声道：“小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尤其是帮圆圆把卖身契拿回来，虽然圆圆如今已用不到了，但我相信她地下有知，一定很感激你的。”
黄云飞也出声安慰：“是啊九妹，不要难过，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但如今已成了事实，能做的就是节哀顺变了。”
九歌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自己是没问题，只是担心阿麒，他一定是最悲痛的那个人吧。”
闻一歌和黄云飞双双怔住，夫妇二人的神色默契悲伤不语。
黄玉麟轻轻捅了九歌的手臂，指着哥哥的方向给她看。
九歌往灵前看去，只见供桌下跪着一个男子，正是黄墨麒，她决定走过去探望大外甥。
黄玉麟拦住了她。
“小姨妈，自从圆圆姑娘不幸遇害后，我哥哥就跟行尸走肉一样，我知道你想去和他说话，但他绝对不会回应你的，说难听点，我哥哥，现在是已经心死了。”
九歌明白的点点头，然而还是拿开他的手，朝黄墨麒走了过去。
才两天的时间没见，现在的黄墨麒变得十分憔悴，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双眼空洞，确实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九歌在黄墨麒的身边停住脚，望着供桌上的灵位，上面写着‘黄妻柳氏之位’，可以见得圆圆姑娘已经是他们黄家的人了，虽然还没有拜堂成亲，但这些尘世礼俗对一个逝世的人来说，不重要了。
她又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卖身契，递到黄墨麒的面前。
“阿麒，这是小姨妈拿回来的，圆圆姑娘的卖身契……虽然圆圆姑娘看不到了，但还是得交给你。”
黄墨麒身子动了动，眼睫也眨了几次，他回过神来了。
低头看着递在面前的卖身契，缓缓的伸出双手接过，又紧紧的握在手中，眼泪随之落了下来。
黄墨麒大放悲声，嗓子嘶哑的开口说话。
“圆圆……圆圆的卖身契……”
九歌看他哀痛欲绝的模样，如感同身受，跟着落泪。
黄墨麒号恸崩摧，转而又张手抱住九歌，靠在她的肩上哭诉。
“小姨妈，圆圆她离我而去了。”
九歌受他影响，自己也哭得肝肠寸断，鼻子都堵塞了。
“阿麒，你要节哀顺变啊，圆圆姑娘虽然离开了尘世，但相信她一定会在另一个世间过得很好。”
“小姨妈，我真的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子，到现在都忘不了她为我挡剑的画面，明明该死的人是我，圆圆却为了我，丢了自己的命，我亏欠于她啊！”
黄墨麒靠在九歌的肩上痛心疾首。
九歌静静的听着他哭诉，她知道人忍耐到极限，不发泄出来的话，是非常痛苦的，可以说生不如死。
旁边的黄云飞、闻一歌、黄玉麟三人都是惊讶的表情，万万没想到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黄墨麒会对九歌敞开心扉，只有占据着他心中很重要的位置，才会如此。
随后，三人又欣慰的笑了。
他们都知道黄墨麒痛苦，可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去安慰他，都没能让他敞开心扉，如今他愿意和九歌哭诉，表示有救了。
闻一歌忍不住靠在夫君的怀中跟着伤心落泪，其实她早就想哭出来了，因为不忍心看着大儿抑郁不振又泪干肠断的模样，更生怕大儿会想不开跟着殉情，如今大儿有所好转，她的心里很是感动，并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大儿能早日度过难关，回到从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