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解鸣谦坐下,对程铭礼道:“改天再去体检吧,我爸今天有一劫,我要守着他。”
“我陪你。”
碗里的基围虾都是剥了壳的,解鸣谦夹起虾尾放到嘴里,没有回答。
程铭礼见解鸣谦这态度,是不想带他,他喊道:“鸣谦。”
“行行行。”程铭礼一软下声音,解鸣谦就受不了,只能答应。
可是他刚答应,就眼睁睁地看着程铭礼,印堂发黑。
解鸣谦:“……”
“不行。”解鸣谦当即反口。
“鸣谦。”程铭礼又拖长调子。
解鸣谦铁石心肠。
额心黑成那样,他多缺心眼才会答应?
“不行。”解鸣谦加快吃粉速度。
程铭礼不断软磨硬泡,解鸣谦不为所动。
吃完粉,解鸣谦摸摸程铭礼的头,“听话。”
“我不想听话。”程铭礼握住解鸣谦的手,低头不看解鸣谦的脸。
解鸣谦抽回手,拉下脸:“听话。”
程铭礼知道解鸣谦不会改变主意了,只能同意,“好吧,等伯父的劫过了,和我说一声。”
“好。”
解鸣谦回到家,此时解父已经吃完饭,正在书房里工作,解鸣谦坐在沙发上无聊,干脆拿起剪子和花篮,去院子里剪玫瑰。
他剪了十一朵,耐心修好刺,又修剪叶子,用丝巾包着成束。
他这束由不同颜色组成的玫瑰花递给管家,让他送给程铭礼,管家笑着接过,暗道,小年轻的浪漫,连这点距离,都要用玫瑰花高调宣布一下我爱你。
比他那个年代开放多了。
十点,解父急匆匆下楼。
解鸣谦跟上“爸,发生什么事了?”
“你爷爷昏迷了,我过去看看。”
“怎么昏迷的?”
解鸣谦前往车库开车,停到解父面前,解父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安全带,“就忽然头晕,昏迷了。幸好身边一直有护工跟着,没有摔倒。”
“送医院了?”
“送了,就在疗养院医院,里边什么设备都有,医生也高薪挖来的,能进行急救。”
“那就好。”
出了市区,便是国道,国道两边是山,时不时有乡道从山里神出,连接国道,因为多树,将乡道拦得严严实实。
虽然急切,但为了谨慎,解鸣谦每经过乡道时,都会按下喇叭提醒。
又经过一个乡道路口,他照例按了喇叭,却在即将穿过去时,他忽然生出一股危险预兆,想也不想地踩下刹车。
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前方一头水牛忽然冲出,以极快的速度擦着车头而过,撞向对面的山壁。
“砰——”
牛角断裂,牛头破血,牛躺倒在地,失去生命气息。
解父额心顿时见了汗,若非解鸣谦忽然刹车,和牛相撞的,就是这辆车了。
以那头牛那个速度,那个力气,那个时间,这车肯定会被水牛掀翻,撞到山壁上,再重重摔落在地。
到时候,车里或许不会四分五裂,坐在车子里的他和鸣谦,不成肉饼也该重伤。
要是漏油车子爆炸,他和鸣谦,安有命在?
好险好险。
幸好儿子是个玄术师,提前瞧见了危险。
要是今天没和大儿子打个照面,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无了?
解父手脚发软,用纸巾擦擦脸上冷汗。
解鸣谦瞳孔微张。
疯牛出现在拐角处时,他没有半点察觉。
这不合理。
疯牛奔跑,是会发出声音的,不是牛哞声,也该是牛蹄子踏水泥路发出的声响,偏偏他什么都没察觉到,感觉听觉完全被蒙蔽。
到他这个修为,能蒙蔽他的人,不算太多。
他准备下车查看一下,想起解父,扭头瞧过去。
解父额心乌云散去,命劫已解。
解鸣谦扬起笑,刚准备让他爸等一等,结果发现,解父额心又重新聚起乌云。
解鸣谦:“……”
“爸,你最近得罪谁了?”
这么执着地要他性命。
他朝解父伸手,“爸,我把下脉。”
人造死劫,或蛊或咒或术或煞,他看看是哪种。
解父听话伸手,并道:“我一向以和为善,最近也没和谁抢生意,我没得罪谁吧?会不会是咱们解家被人盯上了?先是你爷爷,再是我?”
“有可能。”解鸣谦收回手,“等到疗养院,我给你开个安神方。”
他沉思,不是蛊。
非生死因果。
解父苦着脸,“不用不用,我过会儿就好了。”
中药那味道,他受不了。
“也行。”解鸣谦推开车门,“爸,你跟我从这边下车,我去看看黄牛。”
解父闻言,面色微白。
他一边往驾驶座这边爬,一边问,“死劫还没解?”
“没有。”解鸣谦耐心等解父下车,“你被盯上了。”
解父更加没有安全感,他忙跟着下车,亦步亦趋地跟在解鸣谦身边。
解鸣谦先去检查水牛尸体,面色凝重。
是咒。
这咒能让水牛发疯,让水牛力量忽然增大,又让水牛猝死,尸检不出缘由,只能归结于意外。
他低声喃喃,“解家,这是摊上大事了啊。”
有人想让解家,家破人亡。
第49章草蛊婆
解鸣谦查看完黄牛,又来到乡道口。
乡道口长满了野草野树,以及荆棘短丛,荆棘短丛一簇簇的,半人高,将省道投向乡道的锐角视野拦得严严实实。
离得近了,能发现这些野草短丛的叶片上,有迷咒痕迹残留。
这些痕迹都很淡,如烟如雾,只要再晚上几分钟,就会彻底消散。
到时候便算是玄术师过来查看,也找不到半点不对。
解鸣谦伸手摘下树叶,抚摸着上边残留的咒术气息,暗暗摇头。
无论是化命为力咒稍还是迷魂咒,都是挺常见的咒,凡是有传承的玄术师,都会这两个咒法,倒没法从上边看出动手的人,属于哪一流派。
而且那个动手的人,刻意抹去自己气息,这残余咒术上,只有草木清香。
他怕自己看错,摘了叶子放到鼻尖嗅了嗅,再次确定这件事。
行事的人心思缜密,且小心谨慎。
实力高还不狂妄自大,解家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样的人?
又或者,能请动这样修为玄术师的人家,想对付解家,也用不着这种手段吧?
解鸣谦低头,看看有没有更多踪迹。
解父打完电话,忙追了过来,问解鸣谦,“崽啊,你爷爷的事,是不是也是人为的?”
解父忧心忡忡,担忧记挂着医院里的解爷爷,到现在,解爷爷还一直昏迷着,没有醒来。
解鸣谦弯腰,沿着还残留咒印痕迹的地方慢慢走,闻言点头:“不出意外,八-九不离十。”
他爷爷那边刚昏迷,这就做好针对他爸的局,很难不让人将这联系在一起。
毕竟,解父出门,也是十分突然的事,一看就知是算计。
“那你爷爷?”解父担忧自己的老父亲,恨不得立马长出两双翅膀,飞到疗养院医院,亲眼看看。
“我没感觉到爷爷身上的平安玉符碎裂,平安玉符还在保护着爷爷,不用担心,没有生命危险。”
也是因为这点,解鸣谦才想着看能不能多找到点线索。
一直防备,总有防备不到的时候,早点就幕后之人抓出来,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那就好那就好。”解父听了这话,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