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义还以为沈舟会很快就把自己叫过去。
谁知他吃了顿饭回来，在书房门前转了两圈，书房大门还是紧紧关闭着。
若不是知道沈舟先前还要了壶茶水，胡明义都以为这人已经走了。
胡明义最后又看了眼书房门，满心不解。
这人竟是忙到连饭都不吃么？
想到沈舟让自己去拿回来的册子，胡明义心里隐隐猜测，怕是江西那边有事发生。
雨雪
雪是不可能了。
难不成，是雨？
想到什么，胡明义心里大惊。
沈舟确实很忙。
他连饭都没吃，只吃了些糕点填了填肚子。
满脑子都是还不够完善的计划和图形。
他会画画，不过随手一画，量雨器的轮廓便出来了。
雨水从天上落下，若是稀疏，那放到平面上的容器里面的水便少。
若是大雨，暴雨，雨点密集，落在容器里面的水便也就越多。
水量多少的划分，便也能清晰地看到雨量的大小。
沈舟起初按照这边用的水缸来画。
口大底小，方便盛落下来的雨水。
但一想，这些人便是因为算计麻烦，才用了挖土的方法来测雨量大小。
他又打了个叉，换了张纸继续画。
他直接画了个量筒。
因为以前画过这些东西，他画起来很是顺手。
然而，也并不是没有遇到问题。
让沈舟为难的，是这里的容量单位。
纠结了一会，沈舟还是决定用自己熟知的容量单位，毫升。
反正，用着用着，大家也就习惯了。
可能刚开始不懂。
但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不会去一直纠结这个事。
沈舟想清楚之后，思路便也打开了。
想到雨水会溅出瓶口，他又画了个漏斗放在上面。
画着画着，他隐隐觉得有点眼熟。
想了想，又画了一个更大的直筒。
漏斗置于上方的瓶口处用来收集雨水。
漏斗出口下面，则是他之前画的量筒。
这样一来，大直筒便能保护雨水不往量筒里溅落。
能落入量筒的，只有从漏斗里滑落的雨水。
这样一来，也就能收集到当天雨水降落的量。
只不过，沈舟还得派人去做一个事。
他虽是画了这些东西，但小雨，中雨，大雨，暴雨这些数额界定还需要人去观察。
只能等工部把他画的这些东西弄出来，他才能分发到各地，让他们去做实验。
等界定的数额出来，往后也就能用这个东西去测雨量，判断雨水大小了。
沈舟仔细检查了一遍。
量筒刻度，他直接按照手感来画线了。
说不上误差多少，但想来，也相差不大。
沈舟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手感的。
检查完毕之后，沈舟出门了一下，很快又走了回来。
这回，胡明义总算是收到了沈舟让他过去的消息。
他急忙放下手里的事，起身匆匆走出去。
他的这副样子，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轻轻嗤了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给讨好上了。”
“沈侍郎新官上任，此时不讨好，什么时候讨好？”
有人的心倒也是蠢蠢欲动。
但到底按捺住了。
第一个跟第二个赶着上前，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第一个能，第二个，可就难了。
有人暗暗恼悔，没想到被没什么存在感的胡明义给抢了先。
可谁能想到，被皇上允了假休养的沈舟，竟会这么快过来。
明明，旨意也才是今日一早下发而已，这人就带着伤过来任职了。
也是他们疏忽，忙得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况。
不然，哪里轮得到胡明义过去讨好。
一步先，步步先。
当得知胡明义捧着一叠纸出了户部，不少人便知道，沈舟这条大腿，胡明义给抱上了。
这可惹得不少人眼红。
想了想，当即便有人忍不住起身出了门。
一人动了，其余人怎会不心动。
于是，还没到沈舟书房那边，几人便吵了起来。
“这么多人过去，你们是生怕沈侍郎不知道我们的心思，你们稍后，我先出来的！”
虽是吵，但他们也是聪明，并没有张大声音喊，而是压着声音，一个比一个说得轻。
就怕话被风吹到了别人耳中。
第一个能抱上大腿的几率很大。
而第二个便要削减一些。
第三个自然也得少。
至于后面的，怕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这般情况下，谁会忍让？
虽然沈舟现在还不能服众，但这人明显背后有皇上撑腰。
他们也不过是替皇上办事罢了。
接近沈舟，就能更加接近皇上。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能抱上沈舟大腿，自然要比他们自己单打独斗的强。
沈舟准备去求见皇上。
既然来了，今日也不能白来了。
总得把这事落实下来才行。
沈舟正在整理资料，以便到时给皇上看。
却是没想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里，却也明显。
听着脚步声，绝对不是一个人来的。
沈舟头也没抬，把纸张按照自己的心思一一安排好顺序。
等门响了，他才开口让人进来。
彼时，他也把东西整理好了。
三人进来之后，倒是也没了过来时的自信。
一个个站在沈舟面前行礼，神色略微拘谨地介绍自己。
沈舟脸上挂着抹淡笑，看着三人点了点头，算是把三人记住了。
“你们过来，可是有事？”
站在中间最为高个的男子连忙开口，说自己先前不知道沈舟过来，现在知道之后，便来打个招呼。
另外两个也笑着点头，说沈舟若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去做的，尽管吩咐。
三人比起胡明义来，可是要精明很多。
可沈舟一会还要赶着去皇上那边。
自是没有什么时间在这跟他们慢慢聊。
他笑道：“放心，我会的，你们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忙，我一会得去求见皇上。”
方鸿云一听，心里火热得很。
“那沈侍郎您先忙，我们就下去了。”
两位两人见方鸿云这么说，连忙应声附和。
三人笑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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