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沈舟离开之后，他又派人拿着这成了的三眼铳好好尝试了一番。
对这三眼铳，蒙渊也算是了如指掌。
然而，他还是紧张。
他心脏狂跳，双手捧着三眼铳正想呈到皇上面前，被人拦下后，便自觉地把三眼铳递给了刘公公。
刘詹仔细检查了下，才呈给皇上。
赵骜接过，垂眸认真地看了一会，随即抬头，看向前面张挂着的旧铠甲。
“先试试第一个。”
蒙渊心里准备了一堆话，就等着皇上发问。
闻言，怔愣了下后，连忙反应过来。
“是。”
他接过三眼铳，也不用别人来操作，走到旁边的桌子前，开始闷头填充火药和碎铁块。
全程一声不吭，倒是弄的认真。
沈舟先前还觉得蒙渊是个机灵的，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若是他，哪还用等皇上发问，自己一边填充火药，一边就说个不停了。
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沈舟收回视线，看向旁边那位。
“皇上，您瞧见那小孔没？”
“嗯，怎了？”
赵骜看了眼沈舟，目光随即又落在三眼铳上面，“有三个。”
“确实是有三个，那是用来放引线的地方，等把东西都填充进去，可以先点一个，也可以点三个。”
沈舟说得随意，颇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让人不难看出他在皇上面前的放松。
蒙渊瞥了眼，暗道自己没出息。
这还没跟皇上搭上话呢，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咽了咽口水，暗暗给自己打气，“皇上......”
赵骜闻声看过去，神色平静，“弄好就开始吧。”
正鼓起勇气，想要好好给皇上介绍三眼铳的蒙渊闻言，一口气又憋了回来。
“是。”
沈舟看着这一幕，摇头无声笑起来。
蒙渊再没了别的心思，量好适当的距离后，点燃其中一个引线，对准了皇上想看的那个铠甲。
耳边一声炸响，只见三眼铳铳口处爆发出一瞬巨大的火光。
众人目光移至前面的铠甲。
只见那铠甲已经完全破开。
蒙渊看着，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放下三眼铳，恭敬地站定。
等候皇上的指令。
赵骜目光在那铠甲上面转了转，接着落在那三眼铳上面。
眼里总算多了几分神采。
“继续。”
“是。”
蒙渊也是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后面没再停下，弄完了才站立一旁，等着皇上发话。
接连的两声炸响，让盾牌裂了开来，那大块石头上面也留下了深凹进去的痕迹。
沈舟跟着皇上走近，认真看了看，甚至还用手在那石头上面轻轻拂过。
那粗糙的触感，处处彰显着三眼铳的威力。
赵骜瞥了眼沈舟的手，转而又看向那石头，伸手想要触碰。
沈舟一看，连忙出声阻止。
“皇上不可。”
赵骜停下手，转头看他。
“朕碰不得？”
沈舟指了指那像是镶嵌在石头上面的铁块。
“这东西锋利，小心割了您的手。”
赵骜看向沈舟特意指出的地方，总算是收回了手。
“朕瞧着你刚不是摸过了？”
沈舟了然一笑，“皇上不必担心，臣就是轻轻摸过，并没有割破手，您看。”
赵骜看向沈舟特地亮出的右手。
偏瘦细长的手指长得偏粉好看，可偏偏手掌心处横躺着一条狰狞难看的疤痕。
赵骜定定看了会，才移开视线，到底没再说什么。
“刘詹，通通有赏。”
“是。”
蒙渊心中大喜，忙上前谢恩，同时也替正在忙活的匠人们道谢。
赵骜面露满意，让蒙渊先弄一批三眼铳出来。
蒙渊心里明白，这是打算运往洪将军那边呢，自是连忙应下。
“皇上放心，月底定然能弄出一批三眼铳来。”
赵骜一双漆黑眼眸定定地盯着蒙渊，“小心点，莫要出了乱子，否则唯你是问。”
“是是。”
蒙渊被盯得心里发慌，回话都有些颤抖。
赵骜没有再看，目光最后落在前面那三个破损的东西上。
沈舟一顿，转头也看了眼，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他收回视线，颇为不解，“皇上，怎了？”
“无事。”赵骜转过身，“走吧，回宫。”
段智渊正要跟上，赵骜却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段爱卿就留在这边好好看着，这批三眼铳，朕不允许它们出现意外。”
“臣领旨。”段智渊被皇上弄的这一出吓了一跳。
等皇上的身影走远，他才回过味来。
他看向还一脸茫然的蒙渊，叹道：“现离月底不到半月，急易出错，你就是着急邀功，也不该说那话。”
蒙渊被这么一点醒，猛地跪下，“大人饶命。”
段智渊摸着胡子，眉头紧皱，“起来吧，被人瞧见，还以为本官如何你了。”
蒙渊喊着不敢，喏喏起身，也是知道自己粗心办坏事了。
一时间，心里也是一阵懊恼，不由面上显露了几分。
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蒙渊这人，段智渊也是了解。
有点小聪明，但算不上精明。
总归能用就行。
段智渊心中暗叹。
蒙渊这一应承，把他也给拖下了水。
这十几日，怕是片刻不得闲了。
眼看蒙渊还在苦恼自己说错了话，段智渊冷冷一哼。
“行了，若是怕前程受损，倒不如去求求那位替你多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
蒙渊福至心灵，“大人是说，沈侍郎？”
段智渊看了眼蒙渊，并未多说，抬步往外走了。
眼看走了一段路，蒙渊还在原地琢磨，不由出声呵斥。
“你这榆木脑袋，还不快滚过来。”
蒙渊眼睛一亮，连忙滚了过去。
马车停下后，沈舟便下了车，走到前面等着。
赵骜扶着刘詹的手下了车，瞧见一旁静立等候的沈舟，淡声道：“站着作甚？”
沈舟抬眼，不明白皇上这是吃了炸药还是什么。
他一路安安静静的，又是坐的另一辆马车，什么时候惹着这人了。
想了想，他道：“还请皇上指明，微臣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赵骜视线在沈舟身上打转，忽而笑了下，“今儿替蒙渊说了不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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