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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星夜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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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溪村的夜,浸在化不开的墨色里。

    村口的酒肆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影摇摇晃晃。

    将窗棂的影子投在弯弯绕绕的石子路路上,像一道歪歪扭扭的符。

    酒肆里,李景隆面前已经摆了三个空酒坛。

    那是店家自酿的烧刀子,烈得能烧穿喉咙。

    寻常人喝上一碗就得呛出眼泪,可他连饮三坛,脸色却半点未变。

    唯有眼底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芒。

    他指尖摩挲着酒碗的边缘,碗沿被磨得光滑。

    凉沁沁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压不住那股翻涌的焦躁。

    夜色渐深,梆子声敲过了三更。

    周遭百姓家的烛光早就熄了,整个村子静得能听见草叶上露水滚落的声响。

    先前他进村时,那些守夜的土狗还扯着嗓子狂吠。

    此刻也敛了声息,许是窝在狗窝里睡得正沉。

    “客官,实在是不早了。”店家老汉撑着桌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眼角挤出几滴浑浊的泪,“老汉这身子骨熬不住,该打烊了。”

    李景隆没应声,只是抬眼,目光落在桌底缩着的卫星河身上。

    他已经在桌底蜷了半个时辰,醉得人事不省。

    怀里还死死攥着个酒葫芦,酒液顺着葫芦口淌出来。

    浸湿了衣襟,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您别瞧了。”店家老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老卫啊,醉一次就得睡上大半天,指不定什么时候才醒呢。”

    李景隆闻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随手丢在桌上。

    银子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起身时,玄色的衣袍扫过桌角,带起一阵微风,吹得油灯的火苗颤了颤。

    可就在这时,桌底下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原本瘫成一团的卫星河,竟缓缓动了。

    他先是哼唧了一声,然后摸索着抓住桌腿,一点点从桌底挪出来,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坐起身。

    凌乱的头发耷拉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

    唯有一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半点神采。

    “呦,醒了,醒了!”店家老汉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

    “老卫,有人找你。”

    可卫星河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

    他低下头,在地上摸索了半晌,终于摸到了一根光秃秃的木棍。

    那是他的拐杖,被扔在桌角边,还沾了不少呕吐物。

    他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脚步踉跄,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栽倒。

    背影佝偻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仿佛被这漫漫长夜压垮了脊梁。

    “他好像没付酒钱。”李景隆望着卫星河踉跄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里藏着几分玩味,几分探究。

    店家老汉已经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闻言摆了摆手。

    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叹息:“算了算了,不要了。”

    “这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老卫的难处?”

    “这些年,大家都习惯了。能帮衬一点,就帮衬一点吧。”

    他将那锭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擦了擦桌子,补充道,“没人会跟一个瞎子计较的。”

    听到“瞎子”两个字,他想起了那幅在翰墨斋买来的《归灵行轿图》。

    谁能想到,曾经一手丹青妙笔,能将画卷描绘的栩栩如生的书画大家,居然半生都被埋没在这乡野之中。

    如今更是成了个要靠着乡亲接济的瞎子,连笔都没法握了。

    李景隆沉默片刻,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

    这一锭,比先前那锭还要沉些。

    他没再说话,抬脚迈步,跟了上去。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店家老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急忙冲着他的背影深深作揖。

    声音里满是感激,连腰都弯成了一张弓。

    李景隆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福生与云舒月二人一左一右,跟在李景隆身后。

    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

    三人跟着卫星河,沿着蜿蜒的石子路,一路往庄子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村子的气息便越淡,房屋也越发稀疏。

    到最后,连石子路都没了。

    只剩下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

    卫星河的家,就在村子的最尽头,几乎挨着外面的山林。

    那是一个破败的小院,院墙是用黄土夯成的,东倒西歪。

    有一面已经彻底塌陷,露出里面乱糟糟的柴草。

    院子里三间屋子,正房还算完整。

    另外两间早已没了门窗,屋顶也破了好几个洞。

    风吹过,能听见“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偷偷哭泣。

    卫星河拄着拐杖,踉跄着推开正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轴早就锈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摸索着走到桌边,点燃了一根蜡烛。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渐渐填满了整间屋子。

    李景隆三人跟在后面走进来,目光扫过屋内,皆是沉默。

    这里哪里能称得上是“家”?

    四壁空空,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一张破旧的木桌,四条腿断了一条,用几块砖头勉强垫着。

    两把椅子,一把缺了扶手,一把少了腿。

    墙角堆着一些干草,想来就是卫星河睡觉的地方。

    最让李景隆意外的是,整个屋子里,竟连一点与画师相关的东西都找不到。

    没有画笔,没有宣纸,没有砚台,甚至连一点墨痕都看不见。

    仿佛卫星河的前半生,那些泼墨挥毫的岁月,从未存在过。

    卫星河摸索着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凉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浸湿了下巴的胡须。

    他灌完水,抹了把脸。

    然后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那张破木桌前,瘫软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像一尊没了生气的泥塑。

    “你们是外面来的吧?”

    突然,卫星河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

    却又带着几分异样的清明,全然不似醉汉的胡言乱语。

    他没有抬头,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

    仿佛能穿透眼前的烛火,看见李景隆三人的模样。

    李景隆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他们方才一路跟着,脚步放得极轻。

    寻常人根本听不见,更何况是一个瞎子。

    “何以见得?”他拉过面前另一张椅子,稳稳当当地坐下。

    明明椅子缺了一条腿,可他却坐得四平八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枕溪村的人,心善。”卫星河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

    “他们会接济我一口饭,一杯酒,却绝不会踏进我这个院子半步。”

    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蜷缩起来,攥紧了拐杖,“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李景隆看着他,目光沉沉,一字一句道:“我找你,是想打听一桩旧事。”

    “只要你肯说,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实现。”

    他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半分戏谑,字里行间透着十足的诚意。

    卫星河的眼皮微微一颤,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

    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睛望向李景隆的方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密,很疾。

    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李景隆三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七个黑衣人,如同七道鬼魅,瞬间涌了进来。

    他们一身玄衣,面蒙黑巾。

    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兵器,刀锋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冰冷的光。

    他们没有半句废话,一进门,便直奔正房而来。

    目标明确,显然是冲着李景隆和卫星河来的!

    他们怕了,怕这个瞎了眼的画师,会对李景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所以他们不再躲躲藏藏。

    “找死!”

    福生低喝一声,腰间的佩刀“唰”的一声出鞘。

    刀光如练,迎面劈向最前面的黑衣人!

    云舒月也不含糊,素手一扬,袖中两柄短剑如灵蛇出洞!

    剑光闪烁,拦住了侧面袭来的三人!

    金铁交鸣之声骤然响起,刺耳的碰撞声在小院里炸开,打破了夜的沉寂!

    刀剑相击的火花四溅,瞬间映亮了窗外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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