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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四章 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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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就扬州军头专卖田资家产一事,马为民夜深急闯闫家门。

    有意交心难作成,尴尬了闫应元,亦只是看近下无招应,遂埋头一旁烧壶前,添柴找了火起。

    瞧那架势,许要煮水烹茶,以解人情难为事。

    “呃.....,诶呀,算,算算啦。”

    “我说老弟呀,你就甭瞎忙活了。”

    “咱老马大半夜叨扰,跑你这儿来,确是急情。

    “你过来,咱抓紧议议。”

    “旦要摊到明儿去,万一不赶趟,恐是一切都白忙活啦。”

    见势瞧情,马为民紧揽和,确就当下急了个满头的汗。

    “啊,没......,不打紧。”

    “我热个水,既是来了,茶总要喝一杯的。”

    “不妨事,你讲你的,我听着......”

    闫应元梗着脖子死犟,没呈他老马的情。

    闻是,竹凳坐着难受,马为民皱眉挪挪屁股,一声长叹,既如此,只好开言正讲是矣。

    “嗨,得得,行吧。”

    “今儿我他妈逛窑子......呃......”

    当头一句,漏嘴招嫌。

    明显,听及此话,闫应元添柴的手顿了顿,瞧是斜瞥朝屋窗根儿前瞄了瞄。

    老马觉出不合时宜,可事从此起,其难旁饶。

    为尽是急着讲清正要,索性他也就顾不得那许多啦。

    “呃......,这.......嗨!”

    “我就直说了吧。”

    “云香楼,咱老马一直有个相好的姘头,叫个巧云。

    “这丫头哇,平素老子去的不勤,她倒也跟那刘泽清扬州本部的一些军头有些瓜葛。”

    “对是这等勾子风月场上的事,你自不大清楚。”

    “跟你说句实话,我呀,也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为的便是能从间找探些消息。”老马强行掰扯,尽量找补。

    “这不,今儿晚上过去,一问方知。”

    “他姥姥的,扬州营里那个田国富,你有印象吧?”

    “听是巧云念叨,这他妈老小子,昨儿个,竟就在私下里四处拉人,出清自个儿跟扬州的田产、铺面。”

    “且是还不止他一个。”

    “扬州辖地里,好几个军头将官都掺和里边。

    “我这一听,咋就感觉不对劲儿呢?”

    “老弟,对这消息,你怎个想头儿?”

    马为民简断截说,将那青楼消息有样学样,描了一遍。

    闻是,巴望俩眼,尽瞅闫应元反应。

    却是不想,眼前那闫丽反倒出奇镇定,稳字当头。

    其欠身蹲就找火旁,竟也只是闻罢略了手,旋即,再是复又添起柴来。

    “出清本地资产,看来是准备跑哇!”

    “一月前济南告急,南北和议形同虚设,鞑兵南下。”

    “我就料到,恐是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北边儿竟败的如此快。”

    闫应元镇定唏嘘,有此一说。

    听罢,马为民趁热打铁。

    “哎呀,这他妈谁说不是呐。”

    “建奴那帮子夷兵,老子年轻那会儿,也是交过手的。”

    “狠烈骁勇自不消说。”

    “可是,淮北三镇,布进山东,那可也是有十数万兵马呀。”

    “就是他妈十万头猪,伸长了脖子叫人砍,没个三月半载的,也他妈砍不完呐。”

    &quot;D......

    “济南黄得功,滁州兵抗不住。”

    “寻思。’

    “之所以败的这么快,刘良佐、刘泽清这俩猪定也一准是降了敌啦。”

    &quot;.............”

    说着,马为民关切之处,一拍大腿,恨恨然,索性抬了屁股起来,凑近就闫应元身侧。

    “老弟,咱呐,跟这儿两眼一抹黑,胡猜八想的,也尽没个准成。”

    “既是有了苗头儿,怕还需尽早动作,想些对策才好。”

    “坐以待毙,终难圆事呀!”马为民此意倒也肺腑。

    闻之,闫应元指头上松劲儿,扔了柴,仰天长叹。

    少顷,唏嘘一句。

    “唉,食君之?,忠君之事。”

    “扬州一城,百姓跃十万丁口,我闫应元身就父母官职。”

    “保城保人总是职内应尽之责也。

    “现如今,既北驻的淮军靠不住,那咱,也就只能自己来啦。”

    “老马?”

    “扬州营,你觉可堪保节兵马,能有多少?”

    “依我之见,明日晨起,你,去争取扬州旧部军阀之支持。”

    “我则下令四关察禁,准备发动百姓,固城备战。”

    “你觉如何?!”&quot;

    先声夺人,这闫应元别瞧为人脾性执拗刚直,可这心思倒也机敏。

    其对此一节早虑,刚老马言出消息正对此情,他呀,早料到马为民意欲何为。

    可,正所谓,道不同难成谋也。

    为求仁得仁,他闫应元,也只好头前算计一场。

    遂听得抢白这等话,老马一时亦被呛住,支吾口半晌,才撂得后话出。

    “不......,你......呵!”马为民失笑,探来指头点到闫处,自找晦气。

    “你呀你呀!”

    “老弟,睡糊涂啦?还是你喝多啦?”

    “扬州怎个地方,你不知道哇?”

    “还你要守城?”&quot;

    “山东,江淮,几万兵马阻不住鞑子兵南扑,就凭你?”

    “呵,你......你......,读书人,啊?!”

    “这个,身死是小,失节是大,是吧?”

    “老弟呀,听哥哥的一句劝,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啦。”

    话间,老马再度凑近几分,压嗓续语。

    “消说什么扬州,整个江淮,南京,照我料断,这回,都悬呐!”

    “别跟这儿傻实诚。’

    “你要听我的,无许多,半个月后你再瞧,哼......”

    “南京现会子,怕八成也早就都乱了套啦。”

    “他滁州黄得功顶不住济南。”

    “北边儿已是不能再溃,没整儿了。”

    “你......,你说你还......,还想咬牙博个忠名儿。”

    “诶呦,我说傻弟弟。”

    “这回呀,怕是死的人多。”

    “你呀,后人上坟烧纸,都烧不到你这小小四品官儿身上。”

    “何必呐!”

    “你要信我老马,听哥哥一句劝。”

    “眼下情况,你就是天王老子来,扬州也是守不住哒。

    “既是城破已无可挽回。”

    “咱身作一地之主管官,自不能是就此等死。”

    “事已至此,这样!”

    “我呢,对较这么个结果,先前呢,倒也不是一点儿预备没有。

    &quot;

    “呵呵,早就防着呐。”

    “河东城外,江上,老子备了十几条大船,可由我随时调动遣用。”

    “扬州地,富贵乡,金银窟哇。”

    “这会子来,不管你是发动群众,还是收拢扬州营的人,都难成事。”

    “一个搞不好,还有可能提前哗变,捅出篓子。”

    “咱现下能做的,也是最紧要的,要我老马讲,唯是一途。”

    “那便是尽快将扬州当地的富贾乡绅家里,那堆成小山的金银,都尽快转移走。”

    “说动他们,装船,走海路,都往后方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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