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0:0
吃完午饭后去了趟游击队的安全屋，现在又跑过来沉了一艘船，这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横滨海边缘的天空染上了淡淡的橘色，太阳已经在缓缓下落。夜晚，即将来临。 刚刚开出停车场，轰乡翻出手机，碧眸盯着七月二十四这个日期。 既然答应了狼崽子，那就要说到做到啊。 手指轻点，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五儿子，金发青年的手按下了拨号键。 嘟—— “乡！”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对面传来少年活力满满的声音。 “札克，你现在还在安全屋吗？” 对面忽然传来一阵失真的滋滋声，两秒过后，少年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带着些许的不真切。 “在的！” “我现在过来接你，半小时后你到楼下等我。” 滋滋声又响起了，摧残着轰乡的耳膜，皱了皱眉，在得到少年的回应后他便挂了电话。 是安全屋里有电磁隔绝的电波吗？ 还是…… 金发青年伸手摸索了起来，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窃听器一类的干扰电波的装置。 “恩？怎么了？”正开着车的霍尔马吉欧自然是注意到了轰乡的动作。 不过他作为暗杀小队的成员，这几年做保镖已经算是跨业务了，比起保护别人他更擅长夺人性命。 “你刚刚有没有下过车？” 广津柳浪在车上是打过电话的，既然老爷子没说什么，就说明那个时候车上还是没有干扰装置的。 那么就是车上只剩下轰乡和霍尔马吉欧两人的时候——从安全屋到酒店的这段距离。 “啊……有下去买包烟，但是车门我锁了。” 正听着霍尔马吉欧的话，轰乡从档位旁的视线死角里摸出了一颗纽扣大小的小圆粒，“找到了。” “锁门可没什么用，有些盗贼仅靠一根铁丝就能闯进天下所有的空门。”金发青年没有急着破坏，而是翻转着这颗白色小圆粒观察着，“是窃听器和定位器。” 他被盯上了。 是为了什么，谋杀？ 不对，有开锁的功夫装一颗窃听器，不如直接扔一颗微型炸弹，在发车后起爆，保证车内的人不死也得半残。 如果是要掌握行踪的话，直接在车底贴一颗发信器就行了，没必要开门放到车内，而且窃听器居然放在驾驶室不是乘客室。 他默默瞥了一眼寸头开衫一副混混样的司机。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啊！有功夫看我不如好好想想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 轰乡不觉得霍尔马吉欧这里有什么值得窃听的情报。 这辆车是轰乡和晖的专车，自然是为了窃听轰乡和晖的谈话用的，而放进驾驶室进行窃听……他平时做的都是乘客室，看刚刚霍尔马吉欧的反应，他应该是第一次拉开副驾驶。而知道他坐在了副驾驶，至少这个人从游击队的安全屋那边就开始跟踪了。 或者，是在刚刚停车的地方，那个酒店见到了他下车，又趁着司机去买烟后匆忙放进了驾驶室。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完全可以塞在坐垫里和空调机的缝隙里，这样更不容易发现。 霍尔马吉欧虽然不是专业的保镖人员，但多年作为杀手的警惕肯定是有的，放入发信器离开后都没有让霍尔马吉欧都察觉到不对劲，挺厉害的嘛。 “我说，你在听的。” 把小圆粒凑到唇边，金发青年压低声音说道。 “……”不知道轰乡要搞什么的霍尔马吉欧选择沉默，朝着安全屋开去。 金发青年左手捏着窃听器，另一只手朝着右边的驾驶室伸出，“把你的手机给我。” 寸头男子轻微的皱了皱眉，双手依旧放在方向盘上，没有动作。 “快点，不会看你的个人信息的。”见霍尔马吉欧犹豫，轰乡对他下了保证。 既然他还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小队，看过剧本的轰乡便决定暂时不拆穿他。 思索了几秒钟，霍尔马吉欧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摸出了一个触屏手机，递给了左边副驾驶的人。 轰乡接过，划开锁屏，果不其然，基础页面上的文字是意大利语。 但是，仿佛刻入脑海了一般，第一眼看过去不明觉厉的文字，下一秒大脑就接受了讯号，明白了它的意思。 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轰乡找到了音乐播放器，搜索起了一首歌，《Lost Rivers》。 在点开播放键之前，轰乡把手机的外放音量调到了最大，并设置了单曲循环。随后打开隔音板，把窃听小圆粒朝着乘客室一扔，再按下音乐播放键，在第一个音符传出来之前也把手机扔进了乘客室，迅速关上隔音板。 很好，隔音质量不错，在驾驶室除了一点汽车引擎（比起一般的车子来说已经很小了）和空调打开后空气循环的嗡嗡声，可以说一点杂音都没有，在乘客室播放的歌曲是一点都没有传进轰乡耳朵的。 “……你做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被砸进乘客室，霍尔马吉欧心里小小的心疼了一下。 那可是他新买的触屏手机啊！老贵的了！而且刚刚又因为嘴欠被轰乡扣了一个月的工资……虽然现在并不缺钱，可霍尔马吉欧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郁闷。 等等哦？乘客室都铺了柔软的地毯？手机应该不会摔坏的。 “让这么辛苦在车上放窃听器的人，听点音乐放松一下。” “哦。”霍尔马吉欧应了一声，“那追踪怎么办？” “掌握行踪是一回事，敢追上来又是另一回事了。”金发青年一手托住下颌，看向窗户外边，街道的景色正快速的退去，路边行人的面孔都会模糊，看不真切。 这个小圆粒里的追踪器和窃听器是一体的，如果毁掉追踪器的话窃听器也就坏了，不然怎么让窃听的人好好欣赏一下这首名曲呢。 金发青年无神注视着车窗外，忽然，一抹白发的少年侵入他的视线，他穿着藏蓝色的外套，盯着手里的翻盖手机，塞着耳机，表情平淡的走在街上，整个人散发着与路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似乎有一层膜，隔绝了他和人间。 车速很快，经过白发少年只用了一瞬。轰乡却下意识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少年，我见过的。 秋濑或摘下耳机，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动作，明明手指只是虚搭在键盘上，翻盖手机的屏幕中却出现了一行行的字。 屏幕上淡淡的倒映出他丹红色的瞳孔，目光却瞥向了疾驰而去的黑色轿车。 ‘不是三周目，另一个世界的……Katsuki吗……’ 话说，Katsuki到底从哪里听说这首歌的，真是魔音入耳啊…… 秋濑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略显无奈的目送载着轰乡的黑色轿车远去。 霍尔马吉欧到达的时间比轰乡所说的半小时要早，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可此时札克已经站在安全屋楼下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这一条通往仓库街的海港路照明并不是很好，而安全屋的窗户又是全封死贴上黑膜的，里面的光一点都照不到外面。 因此，带上黑兜帽的札克的身影，几乎全部隐藏于阴影之中，直到车辆接近打出了光灯后，少年的身影才逐步显现。 看到轰乡的专车，一直沉静着的一金一黑异色眸爆发了喜悦的光彩，车还没停稳，他就快步的走来，想要拉开乘客室的车门。 “等等。”轰乡摇下了车窗，阻止了狼崽子。 要是车门打开，在前面驾驶室的他们也不得不经受《Lost Rivers》的洗礼了，他才不要。 酒店来安全屋的路与森和会社来安全屋的路并不相同，观察过后发现，沿着仓库街反方向的一条林间小道走几分钟，穿过人造林，可以从一个小巷拐出来，进入一条正常的街道，那里有许多店铺和餐馆，正好可以去吃个晚饭。 “你暂时下班了，有事我CALL你。”关了车门，轰乡便放霍尔马吉欧去吃晚饭，他可是一个好雇主，怎么会让下属饿着肚子呢。 “……”暂时……这还是要随时待命的意思喂！ “手机等你开走后，至少确定声音传不到我耳朵里的时候再拿，否则扣你工资哦。” “……”哦毛线啊你！ 霍尔马吉欧开着车离开了，轰乡带着札克来到了大街上。 上次轰乡和晖是带札克去吃了蛋糕，但这个「甜吗，甜就是好蛋糕」的骚操作轰乡还是做不出来的。 于是——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那我们去吃晚饭。” “恩。” “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 “这家西餐厅怎么样？” “恩。” 轰乡：“……”玛德有点想炸（划掉）人。 可看着札克的身体语言写满了“想摇尾巴啊不行我可是狼啊怎么可以做这么不雅的事呢于是把尾巴重新放下尾尖的毛却还是兴奋的炸开”的狼崽子。 轰乡：算了不和儿子计较了。 一年前的今天，他送了健康保险证和印章，今年要送什么礼物吗，直接请顿饭？太敷衍了……也许轰乡和晖是有所准备但现在他不知道啊！ 啊，头疼。 然后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轰乡停住了脚步，里面正有不少大妈们拥挤着。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所以提前也就是两个月。” “……”在说什么？ “现在气温已经开始降了，夏天过去就是秋天了，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 “……”不是很懂。 “必需品和时间挂钩的时候，只要找到反时间，就可以得到最大的利润。” “……”还是不懂。 少年的日语掌握的并不熟练，听说可以，读写就不行了，所以除了几个罗马数字，他看不懂店铺上拉着的横幅上写的是什么。 同样也不懂轰乡为什么看见那家店就走不动路了。 ——998，998！只要998！红秋裤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