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歌懵了，迷茫的抬头看向李老。乐界传闻，李老的助教不都是他的徒弟吗？ 他不是很久不收徒了？ “老头子准备庆祝一下七十大寿。” 话说一半，清歌耐心的等着。 “就收你当关门徒弟当作庆祝！” 清歌：？？？ 这是什么天降大馅饼儿，李老在国内音乐节鼎鼎有名，多少人想让他指点一下都找不到门路… 收她当徒弟？？？ “好啦，你回去，我今天有点兴奋，要去办公室小酌一杯冷静一下，就不留你了。” 说完背着手就走了。 留下被他砸的一脸懵逼的清歌。 这是什么情况？来送个曲子居然被国内最大的大拿收徒了？ 这是什么霸道炸天的无敌狗屎运？ 在钢琴家眼中，这样的机遇相当于有一天全国首富马爸爸找上门，说你是流浪在外的亲生骨肉，为表歉疚他要赠你一千亿！ 等到跟杜藤枫坐到咖啡厅里的时候，清歌才反应过来，抿着嘴看着窗外傻笑不停。 “怎么这么高兴？”杜藤枫看她开心，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开心。 清歌听到这句话，弯弯的嘴角一秒抿的直直的。 “没事”，清歌摇头，“你要说什么？” 杜藤枫心中酸涩不已，以前的清歌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小秘密，都是蹦蹦跳跳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分享… 像吞了成吨的坏柠檬那样难受。 眼前的男人表情悲痛，眼圈渐渐发红，下颚紧紧的咬在一起。 清歌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可是又觉得自己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呀，他怎么看着好像被人掏了心似的。 杜藤枫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冷漠寡言的人，所以他身上零星的温暖才格外打动她。 可是…她现在不需要了呀。 “你还是像之前那样。”清歌小声嘟囔，这样好像自己对他始乱终弃了似的。 像之前那样冷漠的对她就很好啊，让他们就此桥归桥路归路。 “之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杜藤枫脸色黯然说道。 清歌在心中叹口气，默默腹诽，哪来的以后啊… 今天杜藤枫找清歌还真是有正事儿。一年前清歌默不作声出国之后，他把她的工作室保留下来，一切按部就班的运行着。 以前积攒的广告，拍的杂志照分批发出去，还有一直没发的单曲。 所以这一年清歌在国内娱乐圈的影响力不仅没有随着她的退出而消声灭迹，反倒越蹿越高。 清歌：……………？ “可是我…不想在娱乐圈里了啊。” 她进圈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离杜藤枫近一点，并没有想成为一代歌后的勃勃野心。 她放弃这个男人了，理所当然要离开这个圈子。她生性内向害羞，也不喜欢与各色人虚与委蛇。 杜藤枫好像没听到这句话，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一年的酬劳在我这，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打给你。” 当初清歌走的干净利落，把绿光娱乐的署名工作银行卡都给注销了。 从清歌离开，杜藤枫心里就空落落的，怕她不回来，也怕她回来不理自己。 干脆假装她还在，她的工作室照常运营，她的经纪人和助理都还在。 他不知道清歌走多久会回来，他就这样骗自己，骗自己清歌就是出了个长差。 这样他才能坚持下去。 “钱你打给我哥，让我哥给我。”反正是不想跟眼前的男人再有什么关联。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她害怕回到过去，也不想再在爱情中失去自我。 她要离他远远的。 此生再也不相见才好。 “以后你别来找我了行吗？”清歌放在桌下的双手攥在一起，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请求。 男人闻言似乎不可置信，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眼前裹了一层冰刺的姑娘。 “不行。”语调艰涩颤抖。 他好不容易把她盼回来，死都不会放开她的。 她想的美！ 夜晚，酒店包厢。 三个男人坐在那里，脸色各异的看着杜藤枫一杯一杯的灌自己酒。 霍兰之冷哼一声，心中默道活该！ 早干嘛去了，人家清歌妹妹难过了好几年呢！ 闻兹凑近魏衡，“他这又是怎么了？” 今天是他们四个认识十五年的聚会，平时倒是经常见，但四个人都是大忙人，能聚齐了挺难得的。 结果杜藤枫一来就灌自己酒，跟不要命似的。 闻兹一心扑在电影事业上，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他反正是搞不懂，不就是个女人嘛，至于这样嘛？ 魏衡摇头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估计是杜藤枫又在清歌那吃闭门羹了。 魏衡看到杜藤枫又倒了杯酒，上前一步把酒杯抢了下来，“别喝了！” 杜藤枫倒是没抢回去，要不然他酒后的一身格斗术，谁都打不过。 他愣愣的坐在那里，没有酒喝了，可是胸腔里感觉空空的，心脏不停的下坠，难受的他想拿什么东西给添满了！ “她不理我。” “不见我。” “躲着我。” 自从那天咖啡厅之后，杜藤枫天天去清歌楼下堵她，可是一次都没见着。 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清歌在躲他。 霍兰之啪啪鼓掌，“你当初不也躲人家清歌来着吗？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啊！” “当时伤害她的时候你想什么来着！” 霍兰之说着说着也有些激动，颈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霍兰之当初非常看不惯杜藤枫欺负清歌那个德行。 闻兹怕他激动跟杜藤枫干起来，关键是他干不过老杜啊。赶紧把霍兰之给拽走了，“走走走，抽烟去。” 包厢里静了下来。 魏衡看着杜藤枫有种胆战心惊的后怕，还好当初他没像杜藤枫这么直男，要不然搞不好他现在也这么惨！ “清歌…” 杜藤枫仰头靠在椅背上，轻声喊着心上人的名字。 魏衡不忍心，拿起手机给清歌打了个电话。 “清歌，老杜喝多了，你能不能…” 清歌静静听着，说了一句抱歉就把电话给挂了。 …… 清歌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琴谱发呆。 刚刚魏衡的话让她有些恍惚，回国这段时间，要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毕竟是爱过五年的男人。 尤其是看着他褪了冷硬的外壳，把真实柔软的自己摊开在自己眼前之后。他的爱意，他的痛苦，他的追悔莫及她神奇的都能读懂。 可是……她心好像被什么膜给裹住了，她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心底还是冷冰冰的一片荒原。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突如其来又蓬勃万丈的深情，索性就避而不见。 清歌默默的发了会呆，起身走到书房，蹲下身把书柜最下面柜子里的一个本子给拿出来。 这是她以前写的日记，里面盛满了她赤诚的爱意。 【藤枫哥哥今天回国，给我带了巧克力，那边的巧克力可真好吃呀。都说巧克力代表爱意，藤枫哥哥……是不是喜欢我呀？】 【好久没有见到藤枫哥哥了，我心里好难过，怎么才能离他更近一点呢？】 【藤枫哥哥把我签下来啦，好开心呀，以后是不是就能天天见到他了呀！】 清歌伸手缓缓摸摸自己稚嫩的字迹，猛地起身拎着日记本到厨房里，想把它给烧了。 手机铃声响起，清歌哒哒哒小跑回屋，一看是言兮兮，马上把电话接了起来。 “清歌明天魏衡有事，你陪我去产检好不好呀？” 清歌眉开眼笑，“完全没问题啊！” …… 第二天一大早清歌就开车去接言兮兮，言兮兮马上就要生了，肚子大的令她心颤。 以前言兮兮美的像是人间富贵花，芳香馥郁的，现在怀了孕当了妈妈之后，整个人更加柔和了。 排队等检查的时候，言兮兮笑着问清歌，“你想多大当妈妈呀？” 自从怀了孕，可能是因为孕妇效应，言兮兮总觉得身边全是孕妇。自己在这个世界难得的交了一个好朋友，她憧憬着以后她们的孩子可以一起玩儿。 这个问题让清歌有些茫然。 妈妈？ 好陌生的字眼。 她跟妈妈的感情疏离礼貌，自从自己高考没有听从妈妈学金融，学了音乐之后。她跟妈妈就闹掰了，出国的时候妈妈没有挽留，甚至什么都没问。 大有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孽子的架势。 自己回了国，表哥林至告诉她父母出去度假了，并没有因为她的回来提前回来。 因为自己与妈妈的关系，清歌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个好妈妈。如果是这样的母子关系的话，还是……不要了？ “早的事儿呢，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清歌回神，好奇的摸了摸言兮兮圆润巨大的肚子小声说道。 手刚触碰，手掌下就凸起一块好像跟她击掌似的。 “哎呀！”清歌轻声叫了一声，眼睛一下瞪大了，一脸神奇的看着言兮兮，“小宝贝儿跟我打招呼啦。” “当然啦，你不是干妈嘛？”刚回国知道言兮兮怀孕的时候，清歌就蹦着高要当干妈。 产检顺利结束，医生嘱咐最后两周言兮兮少吃点东西，越到最后宝宝吸收越快，长的太大了不好生。 言兮兮回家打开门就闻到鲜香四溢的红烧鲫鱼的味道。 魏衡正在厨房里戴着围裙，认真仔细的按照食谱做鱼。红烧鲫鱼是言兮兮最爱吃的菜，她爸爸从小给她做到大，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再也吃不到了。 怀了孕之后言兮兮不知道到底是馋鱼还是想念父母，在深夜里哭醒好几次。魏衡知道之后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就钻到厨房里开始研究，浪费了十几条鱼之后才做出言兮兮想念的熟悉味道。 好闻的鱼香在鼻尖萦绕，言兮兮靠在门口看着魏衡高大专注的背影，双眼热热的。 “回来啦？”魏衡听到动静回头温柔一笑，“怎么样？清歌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清歌：离他远远的。 狗子嗷呜一声跑上前，咬住她的衣袖，不可能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