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宇文琝收到这封信的时候, 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了。 上次送家书,他故意不写家书给他, 就是想让他心里有点数,那件事自己还在生气。 可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宇文琝哪怕心里再有气,也都化成了一滩水。 他喃喃的读着那封信:“我想念你的好,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他扯了扯自己的盔甲, 露出白色的袜口, 止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将信整整齐齐叠好, 揣进了自己的中衣衣襟内,随即低喃了一句:“连本王的袜子都想念,王妃还敢说不喜欢本王。你也只是会嘴硬,待本王回去……” 他忍不住又想到了临上战场的前夜,两人在那小院子里的一场疯狂。 因着是白天,也因着那天他略显得肆无忌惮了些,更因着贪恋他的身子。 将他的美色贪婪的看了个够本儿。 他有一副让他着迷的身子,细窄的腰身让他看上去并不像个生育过小郎君。 两条又细又直的腿, 柔韧纤长。 肩膀略有些单薄, 却更显得让他怜惜。 小腹明明平坦如砥,当真看不出已经生过阿蝉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 悄悄把阿蝉揣进了他的肚子? 一想到这些, 宇文琝便热血沸腾, 感觉自己要燃烧起来了。 他必须要尽快结束这场战役,他忽然便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这样一直等,实在太磨人了。 他要回去见他,让他亲口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琝一刻也等不得了,他二话不说便掀了军帐,对门外的副将说道:“鸣号集结!” 远在京城的陆含之打了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子,总觉得宇文琝在骂他。 反正骂就骂! 之前的事情的确是自己不对,苦苦隐瞒了他那么长时间,最终还是要告诉他。 不过想来,这对阿蝉来说也不公平。 如果到时候自己真的走了,留给一个被认为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崽给宇文琝,太子之位大概是轮不到阿蝉了。 明明是脚踏七星的天命之子,要是因为自己这一时的隐瞒而错失皇位,那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陆含之这两天总是容易走神,一走神就胡思乱想。 宇文珏也看出来了,他今天拉他过来看一下自己制成的八牛弩雏形。 还不能真的发挥作用,因为机括什么的还没安装。 宇文珏见他心不在焉的,便上前道:“如果你有事要忙就先去忙,是不是还有新的生意要去处理?” 陆含之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没有,我就是……这两天总觉得精神不太好。” 宇文珏问道:“精神不太好?晚上没睡好?是担心阿琝了吗?” 陆含之又摇了摇头,摆手道:“我没事的二嫂,我们继续研究弩炮。我觉得还可以做得再大一点!弩箭也可以再粗一点!那种……用整株小树干做弩箭的炮弩,二嫂可以理解吗?” 宇文珏的眼睛亮了亮,说道:“好!我这便让人再做大一些!” 陆含之围着那小号的弩车转了一圈,心道这可是攻城神器,怎么能如此袖珍? 一想到这攻城神器,陆含之忽然生出一个想法,他略一思索,便对那负责军械的统领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 统领领命而去,竟对他的命令毫无怀疑。 看来宇文琝都吩咐下去了,他和楚王的亲卫营里,他说的话还是颇有份量的。 亲卫营在东郊,距离南郊也不是很远。 陆含之和宇文珏查看完那辆弩炮后,便又一起乘马车去了庄子上。 陆含之新绑定了地块儿,还没去查看过。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二嫂去看一看,这回又绑了个什么玩意儿。 系统果然又没让他失望,这回绑定的又是让他可以吐血三升的东西。 陆含之望着眼前的大约十平米见方的小土包,心情十分复杂。 宇文珏虽然不想打击陆含之的积极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便是含儿所说的……大生意?” 陆含之咕咚吞了一口口水,总觉得自己翻车的姿势有点狂浪。 他清了清嗓子,道:“咳咳,那个……二嫂!虽然此处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但是……” 宇文珏瞬间便明白了,他开口道:“含儿是在此处发现了矿脉?” 陆含之要哭了,这处如果有矿脉,他挖了那么久的高岭土,除了几块不是很值钱的石英玉,根本没挖到贵金属。 京城四周,所有的金银矿脉,已经全部被皇家掌握。 如果南郊能挖出矿脉,那才是活见了鬼了。 但是陆含之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脸神秘的说道:“是什么东西,先给二嫂卖个关子。待它露出庐山真面,二嫂便可前来一观!” 对面的宇文珏嘴角抽了抽,显然他的潜台词是为何含儿不等挖出来再让我来看? 毕竟一天到晚在外颠簸,对于一个孕八月的孕夫来讲,着实有些辛苦。 没办法,陆含之收起辱骂系统的冲动,只得先将大腹便便的二嫂送回了府。 一回到府中,他便又收到了一封陆煦之寄来的家书。 同样,宇文琝又只字未提。 陆含之脸憋得通红,问差役:“那个……王爷没说什么吗?” 差役笑答:“回王妃,王爷让小人给王妃带了一句话,说是‘看他表现’。小人不懂,王爷让您自己悟。” 陆含之:…… 我悟你奶奶个腿! 陆含之有点生气,这个小心眼的,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他? 虽说有点生气,可陆含之还是用心给宇文琝回了信。 这回他没有写歌词,而是画了一幅画。 陆含之本人是做设计相关工作的,所以简笔画画得尚可。 他画了两个Q版的小人儿,一个是自己,一个是阿蝉。 阿蝉手里拿着个小风车,迈着小短腿在风里跑。 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子,宇文琝走了半个月,阿蝉竟可以迈着小短腿自己走两步了。 可能是因为吃得多,长得壮实,阿蝉比一般的小孩子显得成熟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画着画着,陆含之竟然有些想哭。 最后他画了一个一家三口,宇文琝把他和阿蝉搂在怀里,十分温馨。 画完后他将那几幅画塞进了信封里,交给了差役。 他刚要转身,差役便叫住了他,又给了他一张名帖,说道:“王爷交待,这张名帖交给殿下您。” 陆含之接过那张名帖,说道:“哦?好,让我看看。” 阿蝉在鸾凤的搀扶下跑了过来,他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仿佛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 陆含之被阿蝉给逗笑了,上前把他抱起来,说道:“小心前面有豌豆射手,铁桶帽子戴没戴?” 阿蝉一脸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说道:“帽帽……” 看着阿蝉脑袋上顶着的小老虎帽子,陆含之笑着把他抱到腿上,打开那个名帖看了起来。 一边看那名帖,陆含之一边皱眉。 “施定坤,曹简文,舒昱,林乃雄,秦岭……” 看着那一个一个的官员名字,陆含之莫名觉得耳熟。 他忽然想到了原著后期的一些内容,暴君正昊皇帝宇文琝,杀死宇文明极夺取皇位后,几乎每天都在杀人。 这名册上的人,便是他当初所杀之人。 陆含之一开始觉得,暴君杀人没有理由,看不顺眼就杀了。 可是宇文琝现在忽然给他一个名册,是不是说明这些大臣有问题? 但是陆含之又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的问题在哪里,因为他们并不是同一势力。 有的是太子党,有的是皇叔党。 有的甚至是站在宇文琝这边,明里暗里都有示好之意。 整整一本名册,算起来有几十人之多。 朝中上上下下,全都囊括其中。 陆含之不是很懂,宇文琝忽然给他这个名册干什么? 如果这些人都有问题,那么没问题的官员不足半数。 当初宇文琝杀把这些人杀完,朝中一片人心惶惶。 于是称病的称病,告老的告老,上朝人数最少的时候只剩下了十几人。 大概也是这位暴君把该杀的都杀了,大昭的毒瘤清了个彻底,太子登基后捡了一个现成的干净朝堂。 当年开恩科,一批批的年轻有为才俊入朝,又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大昭。 不论这些大臣是否有问题,陆含之都决定暗中观察一下。 他把这份名帖收了起来,觉得自己现在的事情就像滚雪球,滚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拆解。 剧情线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他的头都大了。 他这会儿只想把门一关,和阿蝉睡到天荒地老。 但他明白,这是他和宇文琝的关键时期,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不能让他在前线分心。 他在前线,是不想让大昭受外来者入侵,而自己,则要稳住内乱。 宇文明极那边,也终于安插下了内线。 这个内线安插的非常不容易,但总算能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了。 按原著中的发展时间线算,这会儿大昭会面临四面受敌,然后又有多处起兵造反的情形。 如今有戎家军镇守四方,只有西疆一处战乱,算是维持的非常好了。 那么宇文明极,会用什么手段来夺权呢? 就在陆含之抱着阿蝉若有所思的时候,忽然有个小斯跑来回报:“少爷,含记香坊对面开了家婉记香楼,今日客流全都跑到了婉记。在御掌柜在含记纸坊处忙碌,今早咱们含记的纸库被贼人放了一把火。火虽被扑灭,却是毁了我们一库的上好竹纹纸。” 陆含之起身,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艹艹艹,真他妈的屋漏偏逢连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