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说
黎湛垂眼, 心里有些猜测。 脑子里偶尔有过几个片段,但都跟做梦似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尝试道:“毕业庆功宴之后, 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好苏醒以后你就不见了, 让我以为在庆功宴结束时看到你是错觉。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不是, 也想起来我确实见到你了。” ……只是见到你和凌天成走到了酒店里面。 易铂了然点头, 先解释, “我跟他没怎么。” “我知道。” 黎湛紧紧凝视着他, “夏天见面的时候, 你就很怕我……对不起, 那时候我是伤害你了吗?”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易铂理了理思绪, 没回答, 反问:“你还记得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次吗?” 这是什么话题神展开, 黎湛皱了下眉,回忆起十三四岁的时候, 家里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把自己绑了,顺道还带上了一起在外面玩的小易铂。 两个小孩被绑架, 按理来说应该吓坏了不知所措只知道哭, 可惜小萧少爷虽然只有十三四岁, 但那也已经不是一般人。 绑匪蒙着他们的眼睛出城, 只捆了他们的手,又觉得只有两个小孩不会闹腾太大,于是便没注意紧盯。 被从小接受反绑架教育且练就一身好身手的小萧少爷,给出其不意地反击! 他一个青少年, 单挑了六个绑匪! 把人打的鲜血直流,哀嚎不停, 好像被绑架的是他们。 虽然英勇,但暴力是真的暴力。 手起刀落,丝毫不留情。 那些手段就算是成年人看了也会觉得浑身发冷,更别提只有七岁的小易铂。 易铂淡淡开口。 “那时候我觉得,就算再危险,我也有你。哥哥你知道吗,那时候你的身上都是血,和电影里演的暴徒似的。那场景我能记一辈子——然而,虽然害怕,我却知道你是在保护我,” 顿了顿,他眸光放空像是在回忆,“你把他们都打趴下之后向我走来,血顺着手臂流下,眼神阴骘,嗯,虽然可怕,但我觉得你是大英雄。” 萧少爷记得那一次。 被绑架不是小事,谁也联系不上,只能自救,幸亏绑匪小瞧了自己。 他迟疑了一下,“我有那么恐怖吗?” “只要不是针对我,就不恐怖。” 易铂声音很轻,补充说:“而且那时候,你跟我说……你会永远保护我的。” “……是。” 易铂极淡地笑了下。 “原来你也记得啊。” 这话里有话,少爷一时迟疑没吭声,只听那雪似的声音冷淡继续讲。 “如果你记得说过要一直保护我的,那你为什么……” 闭了闭眼,易铂别开视线,将以前的事情缓缓道来。 “你毕业晚宴那天,我得了最佳男歌手奖。” …… …… “让我们恭喜,历史上最年轻的超级偶像,最佳男歌手奖获得者——易铂!!!” 十八岁少年风光无限,一举一动洋溢着鲜活的青春气息。 全场掌声生生不息,尖叫声、口哨声接连响起。 今天是创造历史的日子。 上台后,他说了非常简单的获奖感言。 万丈荣耀加身,红透了整个华国的唱跳顶流,在今天完全开创了新一代娱乐圈风向。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然而,颁奖典礼结束以后,那个照顾了他两年,虽然偶尔会过于严厉但总体还算正常的经纪人张涛,没按照约定把他送回家,而是将他带到了另一处没见过的豪华酒店里。 虽然心生疑惑,但少年在酒店大堂看到了‘萧氏公子毕业庆祝晚宴’几个大字,便暂时压下奇怪的感觉,由张涛领着,在大堂的一个角落,见到了凌天成。 凌天成这两年对易铂还不错,慈眉善目的,不像坏人。 凌天成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问他:“你知道里面是谁吗?” 易铂没想太多,盯着黑底金字的指路牌,淡淡念:“萧氏集团的人。” 凌天成眸光微动,向晚宴抬抬下巴,“你带我进去。” 他想找机会和萧家的掌权人接触。 易铂奇怪地瞧他一眼。 少年知道,对于萧家来说,无论是何种场合都有严密的保护措施。 宴会虽然看上去邀请了许多人,但没有请帖,是根本进不去的。 凌天成这么问,摆明了是想趁机溜进去。 易铂稍稍皱眉,“我没请帖。” 凌天成面色不虞,但仍旧忍住了,只有些阴森道:“你不是在萧家的么?关系不行?当然,我偶然听说你现在也不是了……” “差不多。” 易铂不想扯太多这些相关的事情,只知道这几年,自己和哥哥没什么联系了,连萧家也根本没有回过一次。 还有什么联系。 凌天成眼睛转转,“所以是真的?” 少年点点头。 ——尽管在门口站一会儿,或许就能看到那个人。 ……但心里总有个感觉,告诉自己,我不想带凌天成去见他们。 于是他干脆拒绝。 少年根本没多想,只当凌天成会就此放弃。 可惜不是。 对于凌天成来说,已经和凌卡娱乐深度绑定的易铂已经创造了很多价值,但最重要的那一点没有实现,那就是让凌氏和萧氏搭上关系。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明星,那完全没必要用这么好的资源供着他。 也并不需要浪费这张脸…… 啧,只给观众看,岂不是暴殄天物? 凌天成舔舔嘴唇,说:“那行,你跟我来,今天获奖不容易,我送你个礼物。” 易铂就毫无芥蒂地跟他上楼了。 直到来到某个豪华的房间中,易铂余光看到桌子上放着几根针管,还有避孕套润滑剂各种‘玩具’什么的,他才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只见凌天成走过去,熟练地给自己扎了一针,不过一会儿身体便抽出几下,显露出嗨上天的精神,同时转过身来用一种疯狂的眼神盯着易铂,也拿着那针管冲过来,要给他扎一下。 人啊,很容易被控制。 只要和他一起犯了罪,被抓了把柄,再离不开那些致幻剂,就从此再也无法逃脱控制人的掌心。 凌天成习惯用这种手段控制艺人。 磕了药,他力气无穷大,抓着易铂的胳膊,隔着礼服掐青了他。 “你干什么,疯了吗!” 易铂当然反抗,只是那人力气太大了,上了头也失了智似的乱舞,一副不扎他不罢休的架势。 凌天成眼睛泛着红丝,“干你啊,操,养你这么多年了,让你给带到萧氏的宴会里都不行……真是个废物,没用,要不是看在你还能赚点钱的份上,你以为凌氏会养你吗?” 少年孤立无援,拼死反抗。 凌天成桀桀大笑,“你以为你跑的了?没事,就你们这些个小艺人,为了点资源什么干不出来啊,老子现在还愿意捧你,是看在你没被别人碰过,还干净的份上……懂事的话就跪过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今天我能让你拿奖,明天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被他的话激得,澄澈的蓝眼陡然睁大。 凌天成不废话,直接上手开始扯他的高定礼服,“你不乖乖让老子干一晚上,明天网上就会传出关于你的负面通稿……我能捧你,就能毁了你,懂吗?!” 那人见易铂没在动了,于是稍微放开他,关门落锁,发出‘咔嚓’一声的声音。 以为少年这是被吓得听话了。 ……哪知道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发力,趁着凌天成因嗑药上头,控制不住摇晃的时候,猛地冲了上来把他砸晕到地上! 接着一阵宛如霹雳的拳脚落下。 凌天成竟然被打得无力还手,鼻血四溅,牙还碎了一颗。 直到把凌天成打晕,易铂这才喘着粗气站直身体。 他浑身都在颤抖。 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 现在怎么办? 现在出去,会不会遇到粉丝,会不会有狗仔蹲守? 他、他说让我身败名裂…… …… 张涛……不会放过我的,凌卡娱乐不能待了,我能去哪儿? …… 突然,慌乱的少年想到了楼下宴会里的矜贵少爷。 我、我还可以去找他啊! 那一个瞬间,他心里只有哥哥两个字。 …… 然而下楼的时候,宴会早已散场。 易铂勉强平复心情,压制住颤抖,全副武装之后才离开酒店往萧家去。 可是到家门口附近才发现,以前的警卫叔叔们都不见了,换了两个新人。 他们不认得自己,易铂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想给人打电话,手机又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幸或不幸,他看见了从主宅走出来的司浩瀚。 司浩瀚眯着眼睛,叼了根烟过来,不屑地瞅着他。 “哟,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啊?” 易铂冷眼瞥他,“你怎么在这里。” 司浩瀚笑了,“我?我当然在这里了,这话我要问你,你为什么跑这儿来啊?!” 易铂不想理他,只说:“开门。” 司浩瀚吐出一口吐沫,道:“你还有脸回来啊,成大明星了是吗?呵呵,真他吗脏……” 手指一顿,易铂敛眸,“别废话,开门。” 看他俩好像认识的样子,新来的警卫就问,“你是谁呀?” 易铂拉下口罩露出正脸,警卫有点诧异,这人看着有点像那个大明星!于是警卫又问司浩瀚,“认识的?” “认识是认识——” 司浩瀚拖着调子,就是找事儿,又不敢阻止易铂进门,毕竟怕易铂告状,“啧,开门,给他开门!” 进院子以后,易铂走的飞快。 司浩瀚隔着一点距离跟着他,“你去哪儿啊,大明星?哟,瞅你这样,是要去找少爷吗?” 易铂头也不回。 心里被凌天成和张涛恶心坏了,孤立无援,只想见到那个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 不料司浩瀚冷笑说:“少爷刚才说了,不想见你。” 少年停下脚步,突然迟疑了。 不想见我? 哥哥怎么会这么说? 司浩瀚哈哈大笑,厉声道:“知道为什么问你还有脸回来吗?啊?你他妈什么东西,在萧家办的宴会的地方干那些恶心的勾当,让男人被干吗?” “我没有。” 易铂皱起眉。 “我亲眼看见的,你狡辩?笑死我了,你不知道,都让少爷看见了,他——不想见你!”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夜色中,楼上的哥哥房间还亮着灯。 “你鬼话连篇。”易铂执拗道,“我不信,他不会这么说的。” 那话当然是司浩瀚编的,但他怎么能承认? 而且刚才和萧少爷灌输了许久易铂和凌天成进房间的事情了,估计他都信了好…… 司浩瀚最终强行道:“不信?不信你就上去看看,哈哈哈,你自己看看,少爷还想见你吗?” …… 这些言语如同骤雨惊雷击打在易铂心口。 他一边安慰着自己:哥哥怎么会这么说,他怎么会不想见我? 另一边又不断怀疑:我们这么久没见过面了,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强行撑着最终的一丝念想,少年走到萧少爷的房间门口。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只是推开门以后,他看到了一个双目通红,却冷静扶着额头坐书桌旁,微斜着目光看过来的人。 分外熟悉,又分外陌生。 那人以从未有过的冷淡口气问:“你来做什么。” 易铂:“……” 顿时噎住一口气,小奶狗眨了眨眼睛,往前走了一步,说:“我、我来……” 几年不见,以前的少年已经完全成年了。 他站了起来,易铂才发现他又长高了一点。 那人先是走到门口,‘咔嚓’一声将房门落锁。 这声音让易铂浑身一抖。 刚才被强迫的回忆蜂拥而至。 然后,少年被男人用一种疯狂占有眼神盯得发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发抖。 随着他一步一步逼近,少年一步一步的后退…… “哥哥、我……” 喉结滚动,少年突然觉得说话有点艰难,想找个话题让自己放松一点,“嗯,那个,祝你毕业快乐?” “嗯?” 萧少爷嗤笑一声,冷漠的眼神在易铂身上扫动。 见人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易小铂被那不断变换的发暗的眼神吓到了,瞬间想到偶尔露出阴暗面的哥哥,甚至和凌天成有点重合—— 不、怎么会和凌天成一样! 长舒一口气,这时易铂已经被抵在床边,向后倾斜着身体,勉强道:“我今天拿奖了……” “我知道。” 冷冷吐出三个字,他像是没感情似的,又问一次,“你来干什么?” 无限逼近中,他们几乎贴在一起了。 易铂怔了怔,小声说:“我来……找你啊。” 可他们离得太近了,这让易铂有点无所适从,伸手推了下男人的肩膀,“你别……” 话没说完,被男人直接推倒在床上。 他压了上来。 “现在来找我?” 嗤笑一声,他平淡道:“以凌天成的实力,确实没办法再往更大的平台捧你了。” 他说话十分冷静,如果忽略眼睛疲惫狰狞的红血丝,任谁都不会认为他现在没有理智。 然而,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帮他隐藏了这一点。 以至于心情不稳定的易铂把他不正常的模样尽数忽略了。 易铂听到凌天成的瞬间身体抖了抖。 不久前被背叛而激怒的搏斗,让他现在还全身战栗。 易铂突然好害怕。 躺在床上,那人就撑着手臂夹着自己,少年不敢说别的,脑里也混乱不已,来不及反驳他什么‘捧我、资源之类的话题’,只推他:“哥哥你、你别……你先起来。” 萧少爷怎么知道之前在酒店发生了什么。 他就凭着本能靠了过来。 从小熟悉的气味被酒气所掩盖,易铂的记忆瞬间又回到凌天成像自己压住,想要施虐的场景——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种极富侵略性的眼神,还有回忆里的暴行,突然就重合在一起。 他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捏住易铂的下巴。 萧少爷偏过头。 他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这双蓝色的眼睛多好看啊。 令人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从十六岁意识到情爱开始,我每一个梦里,都有这一双一直望着我的眼睛。 我等了你六年。 你终于长大了。 可是…… 感受到少年在发抖,那拒绝特别明显。 他皱着眉头。 你为什么在抖。 为什么要拒绝。 讨厌我? 跟别人行,跟我就不行?! “你不喜欢我吗?” 男人问。 但身下的少年没出声。 深邃的眼眸如今呈现了痛苦的暗红,如同濒临死亡的绝望野兽,慢慢的,窒息感将他淹没。 所以你不喜欢我? 都是我的错觉? 飞的高了是,不再需要我了是吗? 如果你这就不属于我了。 那我还忍什么呢? 易铂缓了口气,强压着内心的不适,“……放开我。” 又是同样的情景。 对于易铂来说,他万万没想到,从一个魔窟逃离,本以为能回到一个令人安心的地方。 怎么,连你也这样? 心已如坠冰窟。 暗室里只余两人呼吸声。 从什么时候起,那双一只温柔望着自己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冰冷的戾气? 恨意夹杂着疯狂的嫉妒,伴随着酒精的作用被无限放大。 萧少爷冷然道:“放开?哈哈,我还不能碰你了吗?你不是我家养大的么?那你选谁不如选我啊——你……就算……也他妈应该先让我试试……让我高兴了,别的什么东西我不能给你?” 他被气得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你想要什么不能跟我说,用得着你去找他?我有什么不能给你,我有什么给不起!你——” 语气再冰冷,也止不住心脏的痛苦。 理智是个什么东西? 我他妈不需要。 说着就捏着少年的下巴,低头要盖上去—— ‘咣当’一声。 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人推翻在地。 而后落荒而逃。 萧少爷早喝醉了。 天旋地转,睡梦间突然惊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在空气里。 可他头昏昏沉沉,怎么挣扎也动不了,醒不来。 也记不住。 被重锤打击的身体突然垮掉,高烧轰然来袭,毕业庆功宴喝了一顿大酒之后发生过什么,全忘了。 这天晚上发生了许多事情。 十八岁的超级偶像,在歌坛作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斩获歌坛最高荣誉! 众星捧月。 ——他以为,他被全世界爱着。 我的获奖感言很短,就八个字。 ‘谢谢团队……感谢家人。’ 颁奖结束,这两份感谢就像现实似的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 团队眨眼就背叛。 而我一直信赖的你…… 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终于追上你了。 一直以来,我多么想奔向你啊。 你不是会保护我吗? 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然如此不堪。 从人声鼎沸的颁奖典礼来到清静的花园。 时光如梭,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明星。 那么多人关注他,说爱他。 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一个人知道。 这一呆呆坐下,就从半夜坐到了凌晨。 凉风习习,他身上的高定礼服一直未换。 妆容仍然精致,然而发型和衣服早就被扯得凌乱。 往事纷至沓来,几年过去,花园仍旧是熟悉的模样。 童年的故事不会遗忘,本以为刻骨铭心的负面记忆会一直存留在心里。 可谁知道,夜风就那么一吹。 那些事情,我突然就不在乎了。 就连你,我都不在乎了。 ……没错,只要不在乎就不会难过喔。 夜幕褪去之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橙红色的朝阳像是烈火燃起前的小火星,点燃了一些想法。 人们仍在沉睡。 而有的人却早已独自清醒。 等到易暖从房间里走出来,穿过蜿蜒小路来到花园,看见少年独自坐在一处阴影里的时候…… 一切都来不及再做改变。 “妈妈,我昨晚拿奖了,你看我厉不厉害?。” 他笑了笑,眼睛弯弯的。 “妈妈,我带你去国外治病。你看我现在可有钱了。” 他轻轻地说着,摸了下眼角。 “如果不想治病,我就带你去散心,旅行。赚了钱要花的呀。” 总之要离开这里,好不好。 “那……我也要上大学的。妈妈快陪我去,好不好?” 现在就走,行吗? …… 幼时的告别总伴随着哭声。 小孩子不想和朋友说再见,想要一直一直玩下去,所以他们的挥手总是用力,因为这样很快就有下一次相遇。 后来。 有人问。 要是再也见不到了怎么办啊? ——所以长大以后,我们就不说再见。 就算是某个瞬间会定格成这一生最后一次相遇,只要不说告别,就能幻想在未来哪段时光重逢。 我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走了。 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或恨。 悄声无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