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祁王旋身入了内府,祁王妃正准备睡下。 见他一脸紧张地进来,祁王妃问∶“怎么了,王爷?” 祁王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对啊……怎么会在那里?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什么怎么会在那里?谁在哪里啊?”祁王妃关心地问。 祁王抬头∶“秦家小子,怎么会在地下密道里?” 祁王妃大惊∶“啊?” 祁王知道问王妃也没用,双手捏成拳∶“不行,套马,本王要去东宫一趟!” 祁王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萧红毓的绣楼,她一下从矮塌上跳了起来∶“什么!?” 蒋云染追问∶“王爷遇见的,真的是代城君?” 阿桃说∶“听王妃身边的姑姑说的,王爷这会儿应该寅夜面见太子去了!” 蒋云染面白如纸,她主要不明白,秦狰怎么会到那里去? 他怎么会认识路的? 不对不对,当务之急不是他怎么会认识路,而是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迷宫! 还要趁肃王还远在西北,尽早定下朝中局势! 蒋云染下定决心,看向萧红毓∶“县主立马去面见王妃,将事情说清楚,他们不能活着走出来!我要回厉家一趟,我们分头行动!” 萧红毓也慌了神,面对蒋云染的提议连连点头∶“好……那你小心。” 她们这一下,正式把局面推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 地上的人在连夜部署,地下的人在夺命追逃。 秦狰拉着萧寅初在地下迷宫里急速奔走,一路气喘吁吁,可是身后的阮敏像甩不脱的牛皮糖,总能很快跟上来。 萧寅初身子差,跑了一会就不行了,秦狰忽然停下脚步,将她按在一处隐藏的台子上。 “你要做什么?”萧寅初担心地问。 秦狰将她的裙摆捡起来藏好,示意她别出声∶“没道理被手下败将撵得像丧家之犬一般。” “可你手上还有伤!”萧寅初不想让他去。 “小伤而已,放心,很快。”秦狰缠好右手,朝来处迎战而去。 很快传来阮敏的声音∶“还真是你?” 阮敏手持弯刀∶“怎么?你的小情人跑不动了?” 刚才她清清楚楚看见,秦狰身边有个娇弱的女孩子,至于是谁,她并没有看清楚。 “你不愿娶我,就因为她?”阮敏问道。 秦狰并不答他,挥掌朝阮敏击去——他没有多少时间了,祁王跑了,想来大队追兵很快就会到,他得在最短时间内解决阮敏! 阮敏眼中一缩,避开朝她天灵盖而来的掌风∶“中原功夫?呃!你到底是谁!” 秦狰右手剧痛,仅靠左手与阮敏打起来十分吃力,加上她手里弯刀锋利,也不是好惹的。 二人直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个高低。 萧寅初蹲在角落里,脑海里嗡嗡的,耳畔传来二人打斗的声音,更是难受。 那时候祁王分明快说出另外一人是谁了……秦狰……为什么要打断? 萧寅初揪着胸口的衣裳,像个溺水垂死的人…… 她不想怀疑这个人的,可是…… “啊!” 她晃神之际,被人从身后袭击,一下抓住了臂膀! 秦狰一分心,被阮敏的弯刀划破了胸口的衣裳! “撕拉!”一声,刀刃所到之处,皮开肉绽! 阮敏露出得意的笑∶“你的小情人,不怎么样嘛。” 秦狰不与她缠斗,朝萧寅初处跑去。 “你别跑!”阮敏飞身追上去,压根不让他走。 秦狰无法及时去救她,她皇兄会很快把那个女人解决的…… 阮康抓住萧寅初的衣服,在黑暗中看清了来人∶“原来是你!” 萧寅初用力挣脱∶“你放开我!” 繁复的裙子很快被撕开一道口子,萧寅初借此挣脱,跑得老远∶“阮康!你这个小人,你就不怕□□三军兵临,屠你阮朝一族吗!” 阮康一步步逼近她,冷笑∶“你还真无须激将,今日你们能不能走出这里还是个谜!” “过来你!” 秦狰原本选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它比较隐蔽,这也成了致命之处,萧寅初压根甩不脱阮康,很快被他钳制在手。 阮康贴着温软白嫩的肌肤深深一嗅∶“当时国宴初见,我就对你一见钟情,谁能想,你父皇居然毫不犹豫拒了孤王的提亲。” “孤王知道,□□上国养出来的娇公主,怎么肯去西南边陲,受苦呢?” 萧寅初浑身发抖,双眼瞪得老大∶“你想……怎么样?” “放心,孤王舍不得杀你……孤王还要留着你,亲眼看你的野男人去死呢……呃!” 阮康一声闷哼,不敢置信地往下看去——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深深埋入他的腹中。 而匕首的另一端,握在一只颤抖不已的手上。 萧寅初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你舍不得杀我,我却要杀你!” 阮康捂着小腹连连后退,震怒地扬起手∶“贱人!”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萧寅初脸上,将她打得摔在地上,白皙的脸很快肿了起来。 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来,阮康捡起地上的匕首∶“孤王就不该对你心软!臭婊.子!” 随着他的怒骂,伤口只会越来越大,萧寅初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躲过了阮康的一击,而他早已支撑不住,软软地靠在地上喘气。 萧寅初掰开他的手,夺回匕首∶“我皇兄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碰!” 她狠狠给了阮康好几刀,溅起的鲜血将她的脸溅得到处都是! 秦狰好容易摆脱了阮敏,冲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的小姑娘瘫坐在血泊中,面对着一具早没了气息的尸体。 “初儿!”秦狰奔到她身边,一把两人拥进怀里,掩上她的眼睛∶“不看了,不怕,不怕……” 萧寅初瘫软在他怀里,浑身血气∶“是我杀了他……” 随后赶来的阮敏也看到这一幕,她悲鸣一声∶“你……你居然杀了我哥!” 秦狰回头,涌动着血色的双眼狠狠瞪了阮敏一眼,阮敏后退一步∶“你……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萧寅初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了,虽然是阮康先欺负她的,可是就这么活生生杀了一个人,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刺激。 秦狰将她从血泊里抱起来∶“我带你出去。” “秦狰……” 裙摆沾了大片的暗红鲜血,像黑暗里绽开了一地的血陀罗,萧寅初双手搭在他肩上,无力地问∶“你会不会骗我?” 秦狰的动作一顿,看向她无神的双眼。 “……我怎么会骗你?” 萧寅初的手爬到他咽喉∶“你若是骗我……我会在你为患前,亲手杀了你。” 她的手冰凉如水,指甲划过肌肤,惹了一路的战栗。 秦狰避都不曾避开,背起她∶“好。” 反正我再次生来,也是全为了你。 萧寅初眼前一黑,昏倒在他肩上。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代城府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撞开。 恪靖大长公主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已经被急匆匆请到正堂。 一瞧正堂架势,恪靖心说坏了。 “秦南,你大半夜带人闯府,是什么意思?” 秦南看了一眼恪靖,示意人群中穿铠甲的人出来。 “本相得到密报,小郡王被那不孝子关在府里,为免代地和丰都出现摩擦,还请公主把小郡王放了。” 恪靖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小郡王是荣骁,可是荣骁并不是秦狰随随便便抓的啊,秦南大半夜带着汝阳王府的人闯门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派人搜了——”秦南小人得志,大手一挥,荣家的人就要逼近。 “代相三思!”拭剑拦在荣家众将面前∶“如今君上不在府中,若是等他回来,属下和长公主恐怕不好交代……再者,这也要经过陛下同意?” “啪!”秦南狠狠给了拭剑一巴掌! “主子说话,有你狗奴才什么事!” “秦南!” 恪靖怒了∶“这里是邯郸,不是你的代地!” 秦南指着拭剑∶“那他,是不是秦家的狗?” 拭剑的脸被打得一偏,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碍于秦南的身份,他早把人狠狠锤一顿了! 秦南冷笑,大手一挥∶“给我搜!” 荣家的人像放出笼子的野狗,顿时从四面八方冲了进去,恪靖被下人护着连连后退,捶胸顿足∶“你会后悔的,我定要状告陛下!将你治罪!” 秦南悠闲地踱了几步∶“对了,那小子的虎符,还在长公主这?” 恪靖一愣,秦南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茶∶“你生的好儿子,带着萧家血脉的种,果然好样的!” “鹰师虽然还在我手里,但早成了空壳,真正有实力的是那小子手里的三支豹师。”秦南朝恪靖伸手∶“拿来。” 恪靖狠狠推了他手里的茶盏,瓷片溅落一地! “你做什么梦!” “哪怕狰儿真的有,为何要给我?” “秦南,你这个畜牲!” 秦南的手背滚烫茶水烫得通红,他神情激动,就差指着恪靖的鼻子骂了∶“本相现在还是代地的王,为何不能拿?” “来人啊,仔细去搜!” “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两人埋了数十年的恩怨终于全部爆发出来,秦南与其说想要从恪靖这里得到虎符,不如说是借故把这些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荣家的人很快在地牢里找到荣骁,并把他救了出来。 恪靖瞳孔一缩,跟着往外走了几步。 不好了,不好了,荣骁被救走,就等于少了张护身符——汝阳王府敢这么大胆行事,宫里……宫里现在如何了? 秦南拦住她,拽了恪靖一块玉佩。 “将代城府把守好,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门外的人齐刷刷应∶“是!” 说罢,秦南狞笑着走了。 恪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拭剑连忙叫人把门关上。 “长公主……” 恪靖很快回过味来∶“宫里……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狰儿呢?狰儿去那里了?” 只有宫里出事了,秦南才敢这么大胆直接上门抢人! 荣家寻回了荣骁,邯郸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平静了。 拭剑安抚道∶“主子他自有安排,您不要太过于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搓手)刀尖那口糖才是最甜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