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只Omega
霍琅听见隔间发出一声闷响, 还不等他反应,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棉花糖味道扑面而来。 白秋秋的信息素! 他想也不想直接冲到了隔间门前,把门敲得震天响:“白秋秋?白秋秋?!” 眩晕了一瞬的白秋秋被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瞪瞪地想要站起来,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绊,于是又摔倒在地。 咦?怎么不疼啊? 白秋秋低头看着身下的黑色的布料,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 白秋秋想伸出手去摸。 然后,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变得半透明了起来,身体在人形与肥啾之间不停变换。 最后慢慢稳定了下来, 变成了黑色的翅膀尖尖。 “啾?”这是? 白秋秋茫然地趴在一堆布料里,盯着自己的翅膀尖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他什么都没在想, 只是在发呆。 直到霍琅的声音响起。 “白秋秋!” 稍微清醒了一些的白秋秋张口想要回答,却听见耳畔清脆地一声——“啾!” 这一声, 让白秋秋彻底清醒了过来。 “啾啾!”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毫无征兆地…… 变成了肥啾!!! 白秋秋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又挥了挥自己的翅膀,瞬间炸成了一个球。 这是怎么回事!!!! 门外的霍琅没有听到白秋秋的回应, 心下有些不安, 眉峰深深皱起,语气都比平时凌厉了几分:“这个门没有钥匙吗?!”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摇摇头,语气里都带上了哭腔:“没有,这个门只能从里头打开,外面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空气中的棉花糖味的信息素越来越重, 张牙舞爪地如一簇突然绽开的藤蔓,将霍琅上下都紧紧缠住。 该死! 这样的信息素浓度,加上小朋友的腺体有损…… 霍琅不敢想白秋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霍琅当机立断退后几步,肩膀裹挟着冲力重重地撞在了门上。 更衣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却纹丝不动。 而在更衣室内的白秋秋急得都要上火。 怎么、怎么还砸起了门? 他的视线焦急地扫过整个房间,却发现这个更衣室里根本没有一个地方能藏住他! 这可怎么办啊! 等下他们闯进来,发现自己消失了,地上只有一滩衣服和一只小肥啾…… 想想都知道不对劲啊! 他、他会不会被当做妖精?然后被送进实验室里,天天被解剖? 一想到这个,白秋秋整只啾都抖了抖。 他努力地往衣服堆里钻,憋着一口气,在心里不停念叨—— 快快快快!白秋秋你快点变回来啊! 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变! 啊啊啊啊啊—— 不行,他得换个地方躲着! 白秋秋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疼痛还有越演越烈的意思。 白秋秋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分化! 当初他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就告诉过他,他的腺体受损,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分化。 但那时候他年纪小,腺体也没有彻底受损,医生原本是要摘除他的腺体,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腺体正在进行自我修复。 医生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例子,只是告诉他的一个推测—— 随着腺体修复完整的程度,别人只需要经历一次的分化,他需要分三到五次才能彻底分化完成。 这就代表着,分化的痛苦他需要经历三到五次,甚至更多,过程也会更加痛苦。 与此同时,由于腺体不能一次性分化完成,还会为他带来结合热/易感期紊乱、信息素应激等病症。 可是医生没有告诉他,分化过程更加痛苦是这种痛苦法啊! 白秋秋疼得想打滚,却被疼痛抽去了所有力气。 他只感觉有人用喷火器从他的后颈沿着脊椎一路烤过去,然后在用刀将他的脊椎骨一截一截抽出来。 喉咙也仿佛被火灼烧了一般,干得像是要裂开了。 躺在布料堆里的小肥啾都被身上的冷汗打湿了,原本蓬松的羽毛都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灼烈的疼痛几乎都要把白秋秋的大脑搅碎,他死死叼着一小块布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霍琅还在外面、很多人都在外面…… 他不能、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肥啾! 不然、不然…… 黏稠的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白秋秋躺在地上,几乎都要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昏昏沉沉间,他听到了门被猛地撞动的闷响。 白秋秋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起身,却是徒劳。 门开了。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恍惚间,他感觉到自己的鼻端盈满了一段低回、清冷的雪竹香。 一时间,所有的灼热和疼痛都褪去了。 很快,对方的手指就落在了他的脸上,很轻、很温柔,似乎是包含了无限柔情。 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秋宝乖,不疼了。” 他这是……变回去了吗? 莫名的,白秋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任由自己的意识不断沉沦、沉沦…… 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秋秋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会。 他缓缓睁开了无神的眸子,望着朦朦胧胧的白色天花板,一时不知今夕何夕,现在的自己又身处何方。 “小朋友,你醒了?”逆光中,有个人这样问道。 白秋秋非常、非常慢地眨两下眼睛。 他茶褐色的眸子倒映出那个人的脸,眼前人与记忆中人的脸重合了起来。 白秋秋甚至有些分辨不清,那些突然涌上来的记忆,到底是不是属于他的。 记忆里的事大概发生在他十二岁的时候。 带着古意的屋檐下,雨水连成了线,而屋檐外的雨声势浩大,打在芭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被绑架过一回的白家小少爷记吃不记打,被关在家里无聊透顶,于是又趁着管家没注意偷跑了出来。 很快,他就花光了身上的身上的钱。 可由于路痴,他又搞不清楚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能可怜巴巴地缩在屋檐下,用手接着雨水玩。 很快,他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白秋秋摸了摸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实在是没忍住偷偷拿自己的圆眼睛去瞄人家。 一眼、两眼、三眼…… “小朋友,你一直看我,是不是觉得哥很好看?”那人调侃道。 被抓包的白秋秋面红耳赤地反驳道:“我才没有看你!你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乞丐?”那人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饭来送进嘴里,端着一派高贵优雅。 仿佛他吃的不是盒饭,而是米其林三星的法餐餐厅。 “我不是乞丐,我是演员,这是在演戏。”那人细嚼慢咽地把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不听不听!”白秋秋抬起手捂住了耳朵,一副拒绝对话的模样。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脸上的泥土,随后轻轻地刮了一把白秋秋的脸蛋,顺便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指印:“你脏了,现在你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了。” 这句话戳到了白秋秋离家出走三小时还没被哥哥/妈妈/爸爸/管家找到的痛脚,他的眼圈立马就红了,张牙舞爪地反驳道:“我才不是小乞丐!我才不会没人要!你胡说!” 看真把人逗哭了,那人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只好拿出自己盒饭里的鸡腿,哄道:“好好好,你不是,就算别人不要你,还有我要你,就算你成了小乞丐也是哥哥的小乞丐。” 白秋秋看着鸡腿,咽了咽口水,眼睛里流露出渴望,却并没有接过:“我才不要你的吃的!” “真不要?”那人晃了晃鸡腿。 白秋秋正想有骨气地拒绝,结果肚子飞快地给他拆了台,发出了轰鸣的响声。 那人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不许笑!” “好,我不笑。”那人强忍着笑意点点头,又夹起鸡腿问道,“真不要?那我吃了。” 说罢,他就作势要咬上那块鸡腿。 白秋秋很想说我想吃,但又想到自己身上没有一分钱,怎么好意思吃别人的东西。 他便赌着气,鼓着腮帮子转过头去,不去看他。 “小朋友,哥还不至于一个鸡腿都请不起你。”那人将鸡腿送到了白秋秋的嘴边,“来,随便吃,管饱。” 白秋秋纠结了好一会,最后握紧了小拳头,十分郑重地看着那人,说道:“可我身上没有钱,不能平白无故吃你的鸡腿!” 那人看着白秋秋认真的表情,一笑,狐狸眼潋滟,连带着眼角的泪痣都亮了起来。 “那你做我的粉丝。”那人沉吟了好一会,才想到了个好理由,“你要是只当我一个人的粉丝,就不算无缘无故吃我鸡腿了。” 白秋秋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那人认真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是个明星,每个粉丝的支持对我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 “好,不过我们要击掌!”白秋秋伸出了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唯一的偶像啦!” “一约既定!” 那人轻轻地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万山难阻。” 白秋秋攥了一下他的手,圆圆的猫儿眼凝视着他:“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霍琅。” “小朋友,你可别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仅忘了,还成了你的黑 昨天跟基友讨论剧情 基友:你确定鸟有脖子吗? 我:……你不能因为啾啾胖就当人家没有颈椎啊!!! 恢复日更 上午九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