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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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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婉瑜出了孟府后,先去京兆伊府门击鼓报了官,被赶出来后,因心急顿时有些无措,一时没了主意。    她回了一趟家,想着景哥哥会不会在家里,远远的瞧着矮小的院子也被一批侍卫团团围住了,她收了脚步没有靠近。    这些侍卫是哪里来的看这穿的服饰和安王府的侍卫完全不一样,她徘徊了一会,见侍卫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看这动静景哥哥应该也没有回来。    她没有时间细想,只要景哥哥没在里面就好,母亲那边还不知怎么样了,想着自己多拖一刻,母亲那边便有可能多受一分罪。    官官相护,碍着安王府的权势,京兆尹闭眼不管,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击百安鼓,只有把事情闹大,官不管就只有让君来管。    穿过人来人往的邵南街绕过越楼,孟婉瑜一路上都在想,要是真能面圣自己该怎么诉说案情,面见天子规矩繁多,而她没学过宫里的规矩,会不会顶撞皇上。    虽说安王妃来势汹汹,可自己离开前她还没对孟家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且安家世子死在孟家女榻上这事,确实不是什么光彩事。    孟婉瑜想着只能心一横,到时候见机回话,只要自己不顶撞圣上,堂堂君王该不会为了些她不知的小礼节,为难于她一个小女子,这样想着,她脚下的步伐坚定了许多。    百安鼓在皇宫越楼脚下,越楼乃皇宫第一高楼,象征着至高的权势与尊贵,只帝后才有资格上越楼,观宫内百殿,宫外邵阳城内万家灯火。    孟婉瑜敲响百安鼓时,萧鼎正巧刚好在城楼上,近日他咳嗽越来越严重,身子也越加无力。    太医看过后只道是太过劳累,受了寒凉,想不出其他病因,药喝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转,萧鼎心里郁结,便上城楼散散心。    鼓声响起,萧鼎皱眉,这百安鼓至设立起便没有被敲响过,鼓响必有冤,官不能平之冤,便是有**之嫌,身为一个帝王,萧鼎自然也是不愿意听到这鼓声。    为防止百姓的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也惊动圣驾,敲响百安鼓之前,必受十指连心之疼,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入十根手指里。    孟婉瑜至幼没吃过苦,虽然嫁得清贫,景哥哥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根是舍不得她受一分累,娇嫩的手指被细针扎时,她额上直冒汗,硬是咬紧牙没有出声。    受过针刑,便可以击鼓,三声为一响,一响之后若想再击,便要再受针刑,第二次受刑是扎脚,十根细针扎入脚趾,不拔出来,受刑之人赤脚上石梯,走到第二个鼓前,可再次击鼓。    一共六个鼓,一鼓一刑,一刑比一刑残酷,而击鼓之人坚持越久,面圣的机会越大。    孟婉瑜咬牙敲完第一道,准备接受第二道刑法时,一太监匆匆而下,对两旁的侍卫道:“皇上宣她上去。”    两旁的侍卫虽然有些愕然,还是毕恭毕敬应是。    老太监瞧了孟婉瑜一眼,想到刚宫楼上,陛下看清这位女子的脸时,面上的惊讶,想来陛下是识得她的,为此,老太监语气和善道:“姑娘随我来。”    孟婉瑜唇色发白微微点头,跟在老太监身后。    因刚受了针刑,十指还在不断滴血,明明还没受其他刑法,她却觉小腹也隐隐发疼,想着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用手扶摸了下小腹,快步跟在太监身后。    一路上,她没敢抬头。    绕过迂回的长廊,老太监将她带到一个凉亭前,停下了脚步:“皇上,人带来了。”    孟婉瑜虽然有些疑惑,皇上召见不是应该在威严的大殿上吗?她不敢抬头,双膝跪地行了跪拜礼,叩首道:“民女孟婉瑜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    孟婉瑜谢恩后起身,她今日身着淡蓝色襦裙,手指上不断流出的血迹早就将衣群弄脏,加上现在面对天子,心里紧张,小姑娘双手紧紧拽着襦裙。    “抬起头来。”    帝王的声音不大,语气里却充满了不可抗拒。    她一听,更紧张了,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民女……民女不敢直面天颜。”    “朕让你抬,你就抬,难道想抗旨。”语气威严,带着一丝不耐。    孟婉瑜咬牙,慢慢抬起头,看清上方坐着的人后,双眼慢慢睁大,不可置信。    那是……自己的公公?    对比孟婉瑜的震惊,萧鼎到没什么意外,刚刚在宫墙上,他便看清了是她的脸,知道是老二家媳妇才让人去宣的,免她受后面的苦刑。    现在科考已经落幕,萧鼎想着儿子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身份。    “怎么,吓着了?”萧鼎端起身旁的一杯茶,开口。    孟婉瑜回过神,连忙低下头:“是民女失礼了。”    “你说你叫孟婉瑜?不是姓秦?”    孟婉瑜心里‘咯噔’一声,这可是欺君之罪,说话有些慌乱:“民女……”    “好了,说说今日你击鼓的缘由。”萧鼎见她吓着了,便没有继续追问。    到底是他亏欠小儿子颇多,现在就当补偿给他的王妃了。    说到今日的来由,孟婉瑜才定了定心,将安王妃带人围了孟府,扬言要孟府全府陪葬的事全数说出,自然安王世子死在自家堂姐榻上的事,她也没有隐瞒。    圣上只有两个儿子,大皇子孟婉瑜见过的,二皇子常年不在京都,那自己的景哥哥岂不是很有可能私生子?    难怪婆母那么好相与,原来不是宫里的娘娘。    孟婉瑜现在不仅担心爹娘的安危,还有些担忧安世子累死在孟千娇榻上的事,圣上会不会为此对自己也有看法?    她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可景哥哥以及他的双亲的看法,孟婉瑜在乎得紧。    萧鼎听后,久久不语,手指一下下敲打着身旁桌面,原本以为这个儿媳只是寻常人家,没想到还是个官家女,这样想着,萧鼎开始后悔前些日子,给孟怀升官了。    见上座的人没说话,孟婉瑜许是太过紧张着急,感觉腹部疼意明显,眼前一阵眩晕,倒了过去。    萧鼎见状,忙让人宣了太医。    夏芙蓉按着时辰端着汤水来时,刚好撞见宫人扶着晕倒的孟婉瑜。    她忙把手里的东西往丫鬟手里一放,上前看着晕倒的人,见她身上还有血迹,双手抓向扶着孟婉瑜的下人的双臂质问道:“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夏芙蓉在宫里待下人一向宽厚,从未这样失态过。    “芙蓉,没事,没事。”萧鼎上前拉住夏芙蓉的手,转身又对身旁的下人道:“扶她下去,立刻传太医。”    见贵妃娘娘的态度,宫人不敢怠慢,扶着孟婉瑜的动作都放轻了许多。    萧鼎安抚了一会夏芙蓉,将今日孟婉瑜入宫之事说与她听,顺带着观察着她的态度。    “朕原本是觉得秦家虽然低卑了些,但好歹一家人为人憨厚,加上瑾儿欢喜,亲事朕便没有阻拦,现在看来孟怀是朝廷命官,朕怀疑会不会这场亲事是处心积虑,她是孟怀之女……”    萧鼎的话还没说完,夏芙蓉冷冷的打断了他:“皇上,她是秦婉瑜,瑾儿欢喜她,她是孟婉瑜瑾儿一样是欢喜的,瑾儿倾心的是她,不是她是什么身份,且阿瑜是臣妾认定的儿媳,就像当年臣妾认定你一样,至死都不会改变。”    闻言,萧鼎一愣。    叹息道:“好,朕不怪罪孟府就是了。”    “皇上把汤喝了,臣妾想去看看阿瑜,今日就不伺候皇上用汤了。”    “好,去,朕一会也过去瞧瞧。”萧鼎一脸宠溺回道。    夏芙蓉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    走了几步,她停下身,转头突然开口:“皇上,当年要是死的是臣妾,是不是瑾儿就不用这么委屈了?你……是不是也会偏爱他一分。”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直言先皇后的死,第一次开口控诉他的不公。    萧鼎定定看着她,半响没开口,夏芙蓉没有等他回答,转身往宫人扶着孟婉瑜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知道,她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年他奉旨娶了正妃,违背了两人的誓言,她质问时,他也这样红着眼眶定定的看着自己。    终究是她先妥协了。    夏芙蓉离开后,萧鼎站了良久,才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去太医院传朕口谕,那位姑娘的诊断结果直接禀报给朕,勿对旁人多言。”    太监得了吩咐,弓着身子匆匆离开。    ***    偏殿内,夏芙蓉一直守在孟婉瑜身旁,连太医把脉,诊治也没离开过。    看着她手指上的伤和未干的血迹,夏芙蓉面色发冷,起身走到屏风外,怒不可揭道:“宫门今日当职的,一人领二十大板,十指之刑也都给本宫受一遍。”    虽然气急,怕吵着里面躺着的人,夏芙蓉还是压低了声音。    “娘娘,这……”宫人有些为难,毕竟守宫门的是禁军,而禁军是不归后宫无权责罚的。    在宫人为难之时,撇见入内的萧鼎,连忙跪地请安。    “按贵妃的吩咐去。”萧鼎进殿,直接开口。    刚刚他入门,夏芙蓉的话,他听全了的,他知道若是不罚,她心里定然咽不下这口气。    宫人离开后,萧鼎上前揽住夏芙蓉的腰,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别气,那些个侍卫不知道她的身份,以后朕让他们对二皇子妃都毕恭毕敬的……”    “臣妾去看看阿瑜。”夏芙蓉微不可闻的出声,轻轻推开萧鼎,她不愿听他拿哄孩童的语气哄自己。    转身绕过屏风入了内殿。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太医才退了出来。    “回皇上,里面的姑娘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是臣把脉,发现她已有身孕月余,今日晕倒便是胎不稳所致,不过问题不大,吃几副安胎药,不要受刺激,老臣可保此胎顺遂……”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去开药,她有孕的事,你可有告知贵妃?”    太医摇头:“未曾。”    “嗯,话不多,朕喜欢,下去!”    太医战战兢兢告了退,还好,刚刚贵妃问起,自己只说身子薄弱了,不然皇上不喜欢,自己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夏芙蓉在榻边守了一会,出来准备叫这人弄些参汤来,见萧鼎还在,她愣了愣,还是先吩咐人去准备了汤。    “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你别太紧张,累坏了,朕会心疼的。”萧鼎拉着她的手开口。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臣妾刚刚太着急,有些失礼,往陛下莫怪罪。”    “唉,芙蓉,你要知道你不仅是瑾儿的母妃,还是朕的宠妃,现在儿媳都这般占据你的心,这样朕会吃味的。”萧鼎似个孩童般出声。    见夏芙蓉没有回应,他接着道:“你先回宫歇着,这里让下人伺候就好。”    “不行,臣妾得等阿瑜醒过来,不然不放心。”    “芙蓉,你想想她刚知道我是瑾儿的父亲,已经吓晕了,这个时候她醒过来,再见着你,到时候把瑾儿看中的小娘子吓坏了,你会忍心?别急,等她缓一缓,来日方长。”    夏芙蓉听后,觉得也有礼,她可不想再让阿瑜受惊吓。    “孟家的事,陛下可得为阿瑜做主,那个安王妃的跋扈臣妾早有耳闻,安家也不是什么清白人家,背地里……”想到孟婉瑜的来意,夏芙蓉忍不住叨唠着。    萧鼎见她终于愿和自己多说话,心里满是欢喜,宠溺道:“嗯,爱妃说得对,朕也觉着安家不是好东西。”    见他面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夏芙蓉有一刻恍惚,他们之间已经奢侈到,多说几句话就欣喜若狂了吗?    “皇上,你可记得当年问臣妾,此生所愿是什么时,臣妾如何回的吗?”    萧鼎笑着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朕当然记得,你说,只求和朕相守一生。。”    夏芙蓉笑了笑点头:“二十五年了,臣妾现在又有了新的心愿。”    “你说,朕一定替你完成。”    她看着他,一脸认真:“臣妾现在只求瑾儿平安顺遂,愿自己儿孙满堂,可享天伦。”    有那么一刻,夏芙蓉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那双手,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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