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木头
十二月中旬，南川市最近的天气有些变化无常，一天可以度过四个季节。 鹿晓晓一大早出门时裹着厚厚的外套，到中午的时候热得只用穿一件短袖。 “果果，我这周应该不跟你吃了啊。”鹿晓晓下课之后看着窗外的大太阳，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朝前面说。 “收到收到。”余甜果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傻笑着什么。 鹿晓晓这会也没时间八卦她，急冲冲地冲下楼跑去饭堂排队，刷了两份糖醋排骨饭之后，鹿晓晓就往体育馆走去。 想起余甜果周末时问自己，为什么对顾丞年那么上心，一个赌局的事，明明用不着几个月。 鹿晓晓回家想了很久，最大的原因大概是两人儿时的关系，还有……心疼他现在的处境。 一想到他现在住的地方，鹿晓晓就叹息。 鹿晓晓很少来体育馆，刚进门，空气中都充斥着汗水地味道，鹿晓晓忍不住地伸手捂住鼻子。 走近看才发现，台阶上坐着挺多女生的，一个个兴奋激昂的样子，让鹿晓晓感到佩服。 鹿晓晓越过台阶，眯着眼睛在众花花绿绿的篮球服中找寻顾丞年。 场上起码有四五个班级的男生在训练，篮球上充斥着篮球杂乱无序的“啪嗒啪嗒”响。 直到有个大高个的男生吹起口哨，大家才停下来。 鹿晓晓借着大家没乱跑的时候，找到了顾丞年。 乌黑的发梢被汗水浸湿，划过颈间。他一手漫不经心地撩起篮球服，开始上下扇着风。 正当鹿晓晓想看清有没有腹肌时，顾丞年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很快地放下了衣服。 鹿晓晓脸颊尴尬地红了起来，她假装四处张望着。 顾丞年跟班里的男生说了些什么，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他便往鹿晓晓这边走过来。 鹿晓晓见他走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你离我远点啊，刚打完球肯定浑身很臭。” 顾丞年心情看起来不错，也不计较，“那怎么办，我总得吃饭？” 语气听起来十分无辜，倒让鹿晓晓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 鹿晓晓从袋子里面掏出一份盒饭跟餐具，另一只手将袋子伸向顾丞年，“拿去拿去。” 顾丞年接过袋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鹿晓晓正准备收手，打算回班里吃的时候，顾丞年突然拉了拉袋子，鹿晓晓被吓了跳，手上的盒饭差点没拿稳。 “你有病啊！”鹿晓晓赶紧撒手，双手捧好饭。 顾丞年道了个歉，问：“你觉得刚刚怎么样？” “……被吓死了，还能怎么样。” 顾丞年思忖几秒，再次问道：“你懂篮球不？” 鹿晓晓瞬间自信起来，嘴角扬起得意地弧度，“那可必须懂，我把《灌篮高手》《黑子的篮球》都看过了。” “……”顾丞年沉默了。 正当他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鹿晓晓截住了他的话。 “干嘛干嘛，你别看不起我，我很厉害的。”鹿晓晓看出了他眼底大写的无语。 “那你放学有空看我打篮球吗？” 鹿晓晓看他眼神真挚，立马答应了。 心里寻思顾丞年还挺有意思的啊，知道自己送饭辛苦，还邀请自己看篮球。 “顺便写一份一千字的观球感想，帮我分析下我哪里还需要多加训练。” “……” “不用担心，怕你看不清楚，我特意给你留了vip位置，你可以带着余甜果一起来。” “……”你可闭嘴。 下午放学的时候，鹿晓晓约着余甜果一块来体育馆，相比自己，余甜果可兴奋多了，一路上问有没有帅哥。 鹿晓晓裹着外套，细想中午时一张张的面孔，摇了摇头。 两人走进体育馆的时候，发现这回台阶彻底坐满了女生，数量是中午的两倍。 余甜果戳了戳鹿晓晓，“这也没啥位置了啊，我们搁哪座啊？” 鹿晓晓四处寻找顾丞年的身影，她牵着余甜果走到篮球场的区域，顾丞年正坐在球框下跟个男生头凑在一块，看起来应该是在看视频。 那个男生鹿晓晓有印象，就是吹口哨的那个。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走向前的时候，那个男生抬起了头跟她对视，随后他撞了撞顾丞年的肩膀。 顾丞年这才抬起头，将手机交给他，站起身往这边走来。 “来了啊，你们在这等我一下。”顾丞年说完就往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没一会的时间，他便出来了，手上拿着两把小塑料椅，“来你们拿去坐第一排就好。” “？？？”鹿晓晓跟余甜果两人互盯一会，最后鹿晓晓拿过小塑料椅，面无表情地拎着坐到第一排。 两人刚坐下来，后面就有人戳着鹿晓晓的背。 鹿晓晓刚想转身道歉，就发现戳自己的人是上回那个挑事的女生，她没好气地问：“又干嘛了姐姐？” 那个女生傻笑两声，“没想到你这女朋友只能混成这样啊，还不如我呢。” “谁是他女朋友，开玩笑。”鹿晓晓气呼呼地转过头，心里骂顾丞年无数次。 余甜果倒是无所谓，她凑到鹿晓晓的耳边，悄咪咪地问道：“刚刚跟顾丞年待在一块那男的不错啊，你认识不？” 鹿晓晓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啊。” 后面的女生再次戳了戳鹿晓晓的背。 鹿晓晓极其不耐烦地回过头，“你有完没完啊？” 那个女生傻笑两声，连忙装傻，“害，我跟你们说，我知道啊，那个男生叫邹晋豪，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当这届班级友谊赛的裁判呢。” 余甜果一听感兴趣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啊？” 那个女生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粉色的小本本，她开心地打开来，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豪豪观察手册”。 鹿晓晓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个人资料，抽了抽嘴角，“你上次堵我不是因为喜欢顾丞年吗？” 那个女生又从兜里掏出另一个小本本，上面同样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年年观察手册”。 鹿晓晓：“……” 余甜果：“……” “对了，这本我就五折卖给你，反正我也不喜欢顾丞年了。不得不说，他口味挺重的。”那个女生接着说，“啊我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齐百佳。” 鹿晓晓跟余甜果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余甜果跟齐百佳两人聊得火热朝天，鹿晓晓则是在旁边敷衍地偶尔应和几句。 终于等到比赛开始了，今天是九班跟十班的对决，其他班的选手都坐在椅子上观看比赛。 顾丞年束着发带，眉宇间比往常多了几分英气。 不得不说，顾丞年打篮球的样子比他平时整天睡觉时精神多了。 鹿晓晓不自觉地拿起手机开始了录像模式。 她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完全是为了观后感、完全是为了观后感…… 抬腕、跳跃、向上一掷、完美的三分球。 后排的女生纷纷鼓起掌，甚至带着尖叫声。 鹿晓晓莫名地有些热血沸腾起来，更加认真地看着比赛了。 对面班级的男生几次都没挡住顾丞年，他们索性放弃个头比较矮的，换两个人一起守着顾丞年。 两个人都属于大块头类型，加上身高看起来都有一米九几，鹿晓晓举着手机的手开始渗出紧张的汗。 顾丞年眸色沉沉，深邃的眸子动了动，几度挪位都被拦住。 场上场下的人此刻都在为顾丞年紧张起来。 蓦然，顾丞年带球快速转身，随后在两人没反应之际，绕过两人。 其中有个人很快地反应过来，追上去挡在前面。 顾丞年扯了一抹笑容，单手拉杆隔扣对面。 场上再次发出热烈的尖叫声，这回不仅仅只有女生，还有台下热血沸腾的男生。 简单的训练，比赛很快便结束了，九班拿下绝对的胜利。 鹿晓晓听到后面的女生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起顾丞年多帅多酷。 但在自己的印象中，同桌的几个月，顾丞年似乎没有收到过任何情书甚至小零食。 她好奇地问齐百佳自己的疑惑。 齐百佳叹了口气，“那不是之前开学那会，顾丞年正趴在桌上睡觉，有个小妹妹不知好歹非要戳他背，把他惹急了，当场踢桌子，不带脏话的训斥那小妹妹一顿。” “那是那个小妹妹的问题，那不影响其他人啊。” “呃。”齐百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鹿晓晓，“你难道没发现，顾丞年基本都在睡觉吗？上课的时候谁敢给情书啊——” “……” :D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也不影响，以前我们学校也有女生直接放学或者趁他不在的时候塞的啊。”鹿晓晓思忖半会，继续道。 “哎，原本想让你给一百元八卦费的，罢了罢了，我偷偷告诉你。”齐百佳跳下台阶，蹲在鹿晓晓的旁边小声道：“听说啊，他爸好像入狱了……但也没实锤，反正没人敢提这个事。” 鹿晓晓听完之后咽了口口水，看着篮球场上光芒耀眼的顾丞年，再想起—— 不想了，不想了。 鹿晓晓伸了伸懒腰，拍了拍余甜果的肩膀，“走了，收工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顾丞年道了个歉，问：“你觉得刚刚怎么样？” “……被吓死了，还能怎么样。” 顾大大内心：嗯……看来这个梗行不通，细纲上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