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担忧
花彼岸想要开口狡辩几句,但季听白完全不理他,把东西拿起就走。 课堂有了一分钟的安静,教授看着有名的天才听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心里恐慌又无比地自我怀疑,思索自己教课出现了什么错误。 教授停止说话,教室也安静下来,视线看向唯一的移动物体,也就是忽然离开的季听白。 花彼岸看看离开的季听白,又看了看阿金,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去追啊。”阿金推了推花彼岸,“东西别拿了,赶紧地。”花彼岸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跟着季听白的步伐赶紧离开。 这一下可更可怕了。 原以为是教授讲课太差才引起的学生罢课,如今看到这一幕,分明是O惹A生气的校园爱情剧。 更重点的是,这个Alpha是首都有名的天才季听白。 有名的人打个喷嚏都能上热搜,像季听白这种情感丧失者碰这种感情问题,更是年度大剧。 众人那颗八卦心熊熊燃起。 花彼岸哪有心思理会外界的目光,追着季听白想拉住对方,担心对方真的不再理自己。 季听白看到行人投来的眼神,暂时忍下这口气,半搂住花彼岸,决定先回家再收拾这棵不乖的花蒜心。 被季听白半搂住肩膀,花彼岸顿时安心下来。 这一下,至少代表两人没走到尽头。 回到公寓。 坐在沙发的季听白又恢复那不理人的模样。 花彼岸难得无师自通,给生气的季听白倒了一杯水,才蹭到季听白身旁,“别生气了。”刚碰到季听白,季听白就蹭一下坐到了旁边。 显然不想被花彼岸碰到。 花彼岸干脆蹬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季听白,“我知道我不该和别人说这些,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听到这话,季听白气消了许多。 可花彼岸性格本就赖皮倔强,季听白又怎么不懂花彼岸的小心思。 既然大家都摊开说了,季听白干脆道:“你为何不想和我成亲?” “什?什么?”花彼岸被戳破心事,顿时狡辩道,“哪有。别胡思乱想。”季听白不说话了,他就看着花彼岸。 眼里平静无波,瞳色深沉如墨,仿佛什么都看透了。 半晌,季听白才说道:“要是你也不和我说,那我该问谁?”语气里尽是落寞与疲倦,花彼岸听得心脏一疼。 是啊。 要是他也不说,季听白该问谁?花彼岸有阿金,有红毛,有形形色.色的朋友可以诉说心事。 但季听白没有。 季听白就像一座冰雪覆盖的孤岛。 岛外的人不想进去,岛内的人只能孤守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唯有一抹红色意外闯入,成为漫天苍白世界中的唯一颜色。 张了张嘴,花彼岸没有说话。 思索片刻才慢慢伸手,小心翼翼抓住季听白的衣摆,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一丝力量。 季听白皱了一下眉头,手上有了动作。 花彼岸察觉季听白内心烦躁,以为自己的动作引起了季听白的不满,连忙把手收回。 手却被一把抓住。 下一瞬,花彼岸被拥入结实的怀抱之中。 强而有力的双手将他狠狠拥在怀里,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按进胸腔之中,使两人相互融合,永不分离。 身体与身体相贴近,仿佛一切纠结都消失。 解不开的难题,那就把它团巴成球,扔进垃圾桶里,不再理会。 花彼岸安心将自己依靠进季听白的怀里。 就这样。 这男人,他可以。 两人拥抱许久,才缓缓分开。 “能告诉我吗?”季听白语气很慢,带着明显的迟疑和脆弱。 花彼岸换了个姿势,靠坐在季听白肩上,决定说出心底里的担忧,“我害怕。联系那么紧密,分开时会该有多痛。”以前只是师徒,离别便已经无法忘记。 若是上升至夫妻,那感觉花彼岸不敢想象。 都说初恋刻骨铭心,轰轰烈烈。 那是因为初生牛犊啊。 待尝过爱情的苦,谁敢再如从前那般付出一切?最后只剩一无所有的下场。 季听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还曾以为,花彼岸只是那次接触吓到了对方,却不想终究是他辜负了花彼岸。 “是为师的错。”季听白再度把花彼岸抱入怀中,眼眶泛红。 花彼岸孤独千年,哪怕被冰雪覆盖,风刀割肉,都未曾有半点动摇。 如今只一个怀抱,一句话,泪水却是控制不住地从眼眶落下。 “别离开我。”花彼岸抱紧季听白,头埋进对方怀里。 “不离开。”季听白的唇贴在花彼岸的额头上,“我记了好多,还让你慢慢偿还。” “记了什么?”花彼岸抬起头,泪眼朦胧,又带着满满的疑惑。 “你以前犯过的错。”季听白又数了一遍花彼岸的冒冒失失,事无巨细,连小到一句玩笑都记得紧紧的。 花彼岸听得一愣又一愣,刚才的悲伤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满脑子的季听白是个小气鬼的震惊。 等数完了,季听白还要补充道:“你总惹我生气,我都快记不下了。我就想趁早成亲,这样就能开始和你清一清这些账。” “清,清什么账?”花彼岸满脸的惊恐,捂住光脑,“我没钱。我毕业也就拿死工资的。我没钱赔你。” 季听白看了眼光脑,又看了眼花彼岸,最终把视线放到沙发上,“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花彼岸觉得季听白这话很是意味深长。 季听白缓缓吐出四个字,“体债肉偿。” 花彼岸:“!!!!!!!!!”花彼岸已经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可是……”花彼岸忽然就不太懂了,“你之前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很不开心吗?”害得他一度认为季听白那方面有问题呢。 提起这个就来气,季听白义正言辞地教育道:“我不开心是因为你直接把我归到不行那一边。” “不对。”季听白否决了自己的回答,“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拿出来说?”做人就该懂礼仪,知廉耻。 季听白放开花彼岸,端正坐姿,认真看着花彼岸。 花彼岸被看得一个激灵,也连忙端坐起来。 这模样他太熟悉了,不就是就是他师傅要开讲的模样。 时间虽久,可打手心的疼仍历历在目。 花彼岸害怕之余,竟有些怀念。 季听白满意花彼岸的认真,点点头,声音平缓,娓娓道来,“我知道这世界更开放一些,刨除了很多落后封建观念。”花彼岸点点头,“若想不起也就罢了。可我记起了曾经。”季听白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 花彼岸有些紧张,却没有再去抓季听白的衣服,而是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 下意识的动作使身体形成防御状态,代表身体的主人担忧着对方的答案。 温凉的手覆盖在手背上。 原本的两座孤岛在这一刻有了连接,心与心似乎也搭起了一座桥梁。 花彼岸看着季听白的手,心变成另一种紧张。 他的脸略微发烫。 不需要季听白开口,这一个动作就让花彼岸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我想给你最高的尊重,我不希望我没名没分就与你一起了。”季听白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上下收拢,将花彼岸的手包裹。 双手明明形成保护之势,却说出前后矛盾的话。 花彼岸嘴角微微上扬。 他能感觉得季听白真的在给他尊重。 虽然这个时代里,Omega就是Alpha的附属品。 靠嫁Alpha获得好生活的Omega并不少。 可同时,一旦Alpha在竞争中落败,因为各种情况导致家庭一贫如洗,甚至不如纯Beta的家庭也比比皆是。 偏偏信息素使得Omega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决定了,就再也改变不了。 只能跟着自己曾经的选择熬一辈子。 这个时代,永久标记远远大于婚姻的作用。 因此大家对婚姻的概念也不再那么重视,完全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仪式。 然而修者大陆不一样。 婚姻是媒妁之言,是天地见证。 一旦做出负心之事,将会受到万人指点,天道的惩罚,甚至形成心魔,阻碍成仙的步伐。 仪式高于一切。 “你又不修练。你就是想用心魔要挟我。”花彼岸抿抿唇,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你就是怕我在你离开后,找其他帅哥了。毕竟我能控制信息素。” 季听白知道花彼岸想表达的是,若他不修炼,未来一定是先离开那一个。 这是在提醒他修炼。 季听白微微松开手上的力道,左手与花彼岸的右手十指相握,说道:“我们去领证。现在。” “啊?”花彼岸被季听白的雷厉风行吓了一跳,不懂怎么又到了这件事上。 “我发现啊。”季听白抿唇微叹,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最叫花彼岸害怕的话,“你这人就特别会惹我生气。可偏偏呢,我又想先要个名分。”花彼岸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种时候,推心置腹,情意绵绵,到头来,换的居然是一句,你要在我百年之后找帅哥?”季听白说最后几个字时,当真是紧咬牙齿。 “……所以?”花彼岸赔着笑脸,一副做小服低的姿态,手却是慢慢松开,准备着逃离。 “为了不让你再惹我生气。我决定折中一下。”季听白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拒绝,“先拿证。”开什么玩笑,他还是个学生呢。 花彼岸瞪大眼睛,刚想张嘴,嘴巴却被狠狠吻住。 这人好过分!为了不听他拒绝的话,居然耍这样的手段。 ※※※※※※※※※※※※※※※※※※※※ 花彼岸:这人好过分好过分哦! 季听白:你不变成蒜心,你的行动代表一切。 花彼岸:……哼!我就不变*